【假一罚四】忽必烈:草原雄鹰的崛起刘锋著

刘锋，河北赞皇人，中国传记文学学会会员、河北省作家协会会员。先后在《河北法制报》《杂文月刊》《大众阅读报》等媒体任职编辑、记者，后供职于河北省作家协会网络文学中心，曾任河北省网络作家协会副秘书长。已出版《少年红色经典：张秉贵》《社会良心：储瑞耕评传》等三十多部作品。

第一卷鄂州之战

1风云突□  

2贾似道登场  

3观战  

4试探  

5刘秉忠的推衍  

6临安有□  

7鹅车计失败  

8悍将高达  

9罢兵议和  

第二卷汗位之争

10阿术的志向  

11得胜青山矶 

12即位  

13凌虚楼召见  

14兄弟开战  

15走投无路的刘整  

16郝经出使  

17平定李璮之乱  

18察合台汗国  

19北乱南□  

20坐稳汗位  

第三卷鏖战襄樊

21大哉乾元  

22备战  

23贾似道失势  

24张世杰得胜  

25忽必烈的财政  

26逃出安阳滩  

27刘整练水师  

28吕文焕  

29最后一次出击  

30成为孤城  

31困守  

32大汗的威仪  

33摩拳擦掌  

34三千义军  

35襄阳城破  

第四卷一统中华

36战火四起  

37气数将尽  

38远征□□  

39再战鄂州  

40再次出山  

41末路  

42宋亡  

大统一的元朝 

14兄弟开战

这一年的秋天，阿里不哥兵分两路大举南下。这一年，按大宋的纪年，是景定元年；按忽必烈的纪年，是中统元年。这两个纪年他都不承认，所以只好仍称之为“这一年”。

与忽必烈相比，阿里不哥是轻装上阵。他不需要费心去搞什么“建元”。蒙古人向无此例。事实上，如果他的汗位能够坐稳，这一年就理所当然地定为“阿里不哥元年”。他也不需要搞什么“即位诏”，来为自己的权力合法性寻找理由；事实上，他在宣布自己为新大汗之后，就开始向整个蒙古草原发号施令，其政令一如既往地顺畅下达，因为此前他早已是蒙古草原的实际统治者。他更不需要像忽必烈那样去从头开始组建一个朝廷模样的行政机构。在这一点上，孛鲁合起了很重要的作用。这位聂思托里安教教徒原是蒙哥的丞相，现在他转而支持阿里不哥，并帮助阿里不哥完成了从筹备忽里勒台到登上汗位的整个过程，他自己也顺理成章地成了阿里不哥的丞相，而原来由他掌管的那套班子，自然也就成了阿里不哥大汗的行政机构。阿里不哥唯一需要解决的问题，就是在漠南还有一个自称大汗的忽必烈，而解决这个问题的唯一方法，就是用武力消灭他。于是，阿里不哥在登上汗位之后，就立即着手解决这个问题：出兵讨伐。

为了保障大军南下作战，需要一个能提供可靠支持，尤其是供应粮食的后方基地。蒙古境内出产谷物的地方并不多，主要是位于中亚东部的阿姆河一带，一向被视为距离最近的“粮仓”，但那里一直是察合台汗国的领地。因此，确保对这一地区的控制，就成了出兵南下前要解决的问题。而察合台家族的内斗，又恰好为他提供了一个绝好的机会。

察合台汗国的首任可汗察合台于窝阔台十二年公元1240年。去世。按照他的遗命，由他的孙子哈剌旭烈即位，成为察合台汗国的第二任可汗。同年稍后，大汗窝阔台亦去世，身后出现了大汗位之争，以至大蒙古国五年无君。在这段由皇后乃马真“称制”的时期里，察合台汗国也安生了五年。之后，贵由即大汗位。这位短命大汗总共在位两年，实际行使大汗权力不到一年，前前后后干成的事没有几件，其中的一件，就是下令废黜了哈剌旭烈，改命察合台的第五子、与贵由友善的也速蒙哥为察合台可汗。而这件事之所以能干成，端赖察合台生前形成的维护大汗□□的传统。成吉思汗去世后，察合台作为成吉思汗的次子，遵照成吉思汗的遗命，拥立他的三弟窝阔台即大汗位，亲执臣属之礼，平时亦守臣下礼节，处处维护大汗□□。窝阔台对察合台也很尊重，尊称其为察合台阿哈（兄），汗国大事，必先遣使咨商，征得他的同意而后行。在这种氛围下，哈剌旭烈在得知贵由的决定后，虽然心有不服，但仍然未做抗拒，而是先期带着家人离开汗国的都城虎牙思，回到自己早先的领地，使也速蒙哥得以顺利地成为新可汗。然而好景不长，贵由死后，经过三年的争夺，拖雷系的蒙哥成了新大汗。这时的蒙古帝国已经面临崩溃的边缘，蒙哥即位后励精图治，改□了许多从乃马真称制到贵由执政时期的错误做法，捎带着的其中一项，就是不承认也速蒙哥的可汗身份，支持哈剌旭烈回国重登汗位。这一次哈剌旭烈没有再谦让，甚至在得知也速蒙哥并不打算让出可汗位时，仍决定向虎牙思进发，而且带上了他的全部军队。途中，哈剌旭烈突患急病死去，而其妻兀鲁忽乃仍率军继续前进，不久后到达虎牙思。在虎牙思，人们仍然尊崇由察合台创立的传统，认为遵从大汗的决定是天经地义的事，所以兀鲁忽乃相当顺利地进入了都城，并将负隅顽抗的也速蒙哥杀死。哈剌旭烈已经去世，兀鲁忽乃决定由哈剌旭烈和自己所生的儿子木八剌沙继任可汗，因木八剌沙尚年幼，便由她自己□□□□。在其后的近十年里，她证明自己确实是一位不错的女政治家，也具备相当合格的治国能力。

但是，阿里不哥决定改□这种状态。他这个决定，和当年贵由的做法很相似，甚至比贵由更任性。按说，兀鲁忽乃已经以察合台兀鲁思的身份亲临忽里勒台，给了阿里不哥很大的支持，也承认了他的大汗地位，他只要继续跟她搞好关系就行了。但是他却不愿意这样做。他觉得去跟一个女人打交道，显得自己不够爷们儿；而更重要的是，他跟察合台的另一个孙子阿鲁忽的关系友善。阿里不哥喜欢打猎。以前有过几次，阿里不哥派人去叫阿鲁忽前来陪他打猎，阿鲁忽每叫必到。这次的忽里勒台结束以后，兀鲁忽乃很快便匆匆赶回虎牙思，阿鲁忽却一直逗留在喀拉和林，阿里不哥认为这正是阿鲁忽跟自己亲近的表现。于是，有一天，阿里不哥就派人把阿鲁忽找了来。

“你想不想当察合台汗国的可汗？”

“那儿已经有可汗了呀！”

“你只说你想不想当。”

“想。”

“那你就赶紧去虎牙思！到了虎牙思，你就是那儿的可汗了。”

“那木八剌沙怎么办？”

“你是可汗，你看着办就是了。”

“那好，我明天就出发！”

阿鲁忽第二天果然就出发了。他确实想当可汗，想得要命。但他的顾忌也是真的。兀鲁忽乃是他的嫂子，木八剌沙是他的侄儿，而且多年以来，他跟这位嫂子和这个侄儿的关系都不错。权衡再三，他决定还是要当可汗，然后，也就是当了可汗以后，他要善待这位嫂子和这个侄儿，不能太委屈他们。当然，这得有个恰当的办法。好在路上要走很多天，办法可以慢慢想。

直到阿鲁忽走了十多天以后，阿里不哥才为这个决定找到一个最充分、最有说服力的理由。这一天他得到消息，说忽必烈已经派原在他那里的阿必失合前往虎牙思——阿必失合也是察合台的孙子，他前往虎牙思的目的不言而喻。如果他到了那里，孤儿寡母的兀鲁忽乃和木八剌沙，岂是他的对手？于是阿里不哥急忙派出两路使者，一路通知阿鲁忽火速赶路，一路通知正屯兵于六盘山一带的浑都海，命他务必将阿必失合□□下来。那一带，正是从中原去往中亚的必经之路。

阿里不哥运气真好。不久，两个好消息接连传来，先是浑都海报告已成功□□阿必失合，稍后，阿鲁忽报告已顺利成为察合台汗国的可汗。他报告说兀鲁忽乃表示，维护大汗的□□是察合台可汗的遗训，也是察合台汗国的立国之本，既然她已经在忽里勒台上承认了阿里不哥的大汗地位，现在自然甘愿接受阿里不哥大汗的决定。

“天助我也！”阿里不哥信心倍增！

接下来又是好消息。军情报告称，忽必烈在中原的西南、西北地区兵力空虚，军心不稳，且归属混乱，原蒙哥下属的刘太平部、霍鲁怀部已进至关中地区，浑都海正联系他们，以便与其他支持阿里不哥的将领一起，向忽必烈的嫡系□□发难。政情报告则显示忽必烈在组阁过程中遇到了麻烦。这原是一份旧报告，说的是忽必烈成立了中书省，同时原来的燕京路宣慰司，也相继在其属下建立了十路宣抚司，任命了主持各路宣抚司的地方大员。当时他看过就扔在了一边，这回偶然想起，跟他的丞相孛鲁合说，以后少拿这种不咸不淡的事来麻烦他。孛鲁合告诉他，这是很重要的情况，表明忽必烈在组阁中有麻烦了：两个平行的系统各自为政，又都在争夺作为中枢机构的核心权力。阿里不哥其实还是不太理解，按他的想法，大蒙古国的臣民，只要不捣乱，按时交足税赋，就可以在大草原上自由自在地生活；而如果有人故意捣乱，不交税赋，与本大汗为敌，那么本大汗自有对付敌人的办法，那就是杀死那里所有的□人，掠夺他们全部的财产和女人。不过，阿里不哥自有他独特的政治敏锐：敌人的麻烦，就是自己的机会。既然忽必烈在军情、政情方面都遇到了麻烦，那就是阿里不哥的大好时机终于来了！

他毫不犹豫地向已经做好出征准备的两路大军下达了命令：出发！

东路军有两位统帅，一位是旭烈兀之子术木忽儿，一位是术赤之孙合剌察儿，都是地位显赫的宗王。两位宗王统领着号称十万的大军，为了展示骑手们的英勇无畏，故意避开比较好走的路，直接穿过浩瀚的沙漠向南进军，目标直指忽必烈的老巢——燕京！

西路军则由阿蓝答儿统领。这“蒙古最好猎手”统率着号称两万的大军，向六盘山进发。行前他向士兵们宣布，凡是不肯效忠于阿里不哥大汗的人，都将成为阿蓝答儿的猎物！

阿里不哥本人则坐镇喀拉和林，静候捷报传来。他吩咐孛鲁合为他准备一场大规模的狩猎，活捉忽必烈后，他要以此庆祝他的胜利。

不错，他亲自向术木忽儿和合剌察儿交代过，不要坏了忽必烈的性命。“他好歹是我二哥。”他说。

忽必烈得知这个消息后，虽然颇有些意外，但还是笑了一笑。这个四弟，还是一如既往地体现着蒙古人的优点：大胆，敢作敢为。也一如既往地保留着他个人的缺点：鲁莽，任性。

毕竟很长时间不在一起了，忽必烈对四弟的这些特点有所忽略，所以基本上没想到他会先动手。按他对双方实力的估计，只要自己不出兵北上，四弟应该不会挥师南下。双方中间隔着一个沙漠，谁发动进攻，谁的军队就要在交手之前，先经受一次穿越沙漠的消耗。他觉得怎么着也得由自己来吃这个亏。他和阿术讨论过这个问题，阿术甚至认为这个亏谁都吃不起。阿术还提出了一个具体的建议：从秋后开始，让□□分批出发，循帖里干道向北运动，在汪吉河今翁金河。一带集结过冬，到明年夏天，待马力有所恢复后，再从那里出发进攻喀拉和林。阿术这个建议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这样一种稳扎稳打、沉得住气的风格和那种十分珍惜自己□□战斗力的思维方式，在蒙古将领中十分罕见。从政治上讲，他不想给阿里不哥那么长的时间，让他可以从容地在喀拉和林向全蒙古发号施令，使漠北诸王觉得阿里不哥已经是实际上的大汗。只有在西南、西北方面短时间内确实无法稳定下来的情况下，他才会考虑阿术的建议。

按他的想法，无论他多想早一点出兵北上，前提是必须有一个稳固的后方。他倒不太担心南边的大宋会怎么样；有阿里海牙、霸突鲁、张柔在那里，足以和大宋保持几年相持□面。东线则有李璮；这个人总是让他不怎么放心，却又不能不把那一大段战线交给他，所以即位不久就加封李璮为江淮大都督，至少暂时不会有事。真正的问题在于西南、西北一线。那里原是蒙哥大军所在，他没有、也不可以把自己的兵力放在那个方向。蒙哥死后，大军由合州前线后撤，驻扎在川北及以六盘山为核心的陕西、甘肃及原西夏属地一带，由原来的将领分别统率，因此，各将领的态度，就成了至关重要的问题。到目前为止，有的已明确表示支持阿里不哥，有的倾向于支持阿里不哥，有的还在观望，三种情况大约各占三分之一。忽必烈希望把后一种的大部分和中间一种当中的一部分争取或收买过来，为此他既要向对方施加一定的军事压力，使其不敢轻举妄动，又不能投入太多的□□，以免刺激了对方。由窝阔台之子合丹率领的一支七千人的精兵进驻延安，作为一种进可以攻、退可以守的军事存在。忽必烈对合丹比较放心，到了需要的时候，这支□□还是很有战斗力的。忽必烈比较不放心的是廉希宪，这个畏兀儿谋士被派到长安，没有带去一兵一卒。他得把那里零散的军队组织起来，作为所在各地的防守力量，必要时还可集中起来，进行一定的进攻作战。更重要的是他还得负责建立一套有效的行政管理体系，使那一大片区域成为可靠的后方。

在得知阿里不哥的两路大军已出发南下的消息之后，忽必烈接到廉希宪的报告，说好不容易调到渭南一带的原兀良合台的□□，已经被他就地遣散。看完这份报告，忽必烈心里很不痛快，又反反复复地想了很长时间。他一度打算把阿术召来，听听他对这事儿的意见，但最终还是取消了这个打算。他知道阿术对这支□□有很深的感情，也知道被称为“少将军”的阿术在将士中间有很高的威望。他不想让阿术因为这件事对廉希宪产生什么不好的想法，这两个人都是他将来要倚重的人。说到底，他对廉希宪还是很信任的，而且现在想不信任都不行。廉希宪既然这样做了，必有这样做的道理。反正那一大片地方就交给他了。如果将来有一天，他率军由南向北打过去，而阿里不哥的军队却打败了廉希宪，从西向东打过来，让天下人都笑话他忽必烈的时候，他也只能怪自己识人不准，用人不当。

第二天早朝，他宣布了自己的决定：原来集结在燕地的三万大军，由移相哥统领，开始向正北偏西方向运动，准备迎击逾漠南来的术木忽儿和合剌察儿；原来集结在开平一带的一万五千人，由塔察儿统领，循帖里干道向正北偏东方向运动，再进至汪吉河一带，准备向喀拉和林发起进攻。他宣布他将御驾亲征，先到移相哥部督战，取胜后转道与塔察儿部会合，一起进入喀拉和林！

这是一部讲透元世祖忽必烈千秋历史功过的长篇历史小说。忽必烈结束了中华大地上多年的战乱，建立了幅员辽阔的元帝国，创造了对后世影响深远的行省制度。虽来自游牧民族，但他十分重视中原农业的恢复和发展，同时能够重用汉臣，积极接受儒家文化，成为中国历史上享有良好声誉的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