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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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下葬,因为人类现在的葬礼是一种很奇怪的面对死亡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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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翔”。我们喜欢想象自己死后乘着鸟儿的翅膀在天空中翱翔,比如渡鸦和秃鹫,它们是更有魅力的大自然殡葬师。它们分解的动物尸体被带到各处,转化成了生态系统中各种各样的神奇生命。这一大自然中的真实情景对我们俩而言,不仅仅是浪漫的幻想,还是与一个具有个人意义的地方的真实联系。从生态学的角度来说,这种看法也包含植物在内,植物也让人类在自然中的作用传播到了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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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土”其实是物质、土地或土壤的比喻。但在我们的头脑中,“尘土”就仅仅是泥土: 我们从泥土中来,又回到泥土中去。无怪乎,早期的基督徒会贬低我们的肉身,并寻求与之分离。
可我们实际上并不是从尘土里来,也不会回到尘土里去。我们从生命中来,并且是去向别的生命的通道。我们的生命来自美得无与伦比的植物和动物,也将重新归于它们的生命中。即便我们活着的时候,我们的粪便也会被甲虫、青草和树木回收利用,之后进一步循环到蜂和蝶,再然后是捕蝇鸟、雀鸟和鹰,再然后重新被青草吸收,后又进入鹿、牛、羊和我们的肚子里。
“殡葬师”将一切有机生命以其他生命形态复活,我不是个想要探索它们重要作用的人。但我相信,一定有很多读者愿意探索禁忌,把这个话题拿到台面上讨论,因为这是与我们人类这一物种相关的问题。我们从主要以草为食的动物进化成了狩猎和食腐的食肉动物,作为人类,我们的作用和这个话题紧密相关,因为我们的存在改变了整个世界。
一种生命造就另一种生命,个体的死亡是持续生命的必要条件,这些老生常谈的说法把生命转化发生的方式忽略不计或一笔带过了。然而俗话说得好,魔鬼隐匿于细节中。
——所有的生物都是由碳元素链接而成的,之后又会以二氧化碳的形式分解和释放出去——但它们依然靠其他生命“为生”。植物生长所需的二氧化碳需要靠细菌和真菌发挥媒介作用才能获得,植物悄无声息地从无数死去和活着的生命中吸取大量的二氧化碳。构成一朵雏菊或是一棵树的碳元素有着几百万个来源,可能来自一周前死去的一头非洲象腐烂的尸体、石炭纪灭绝的一株苏铁、一个月前重新出现在地球上的北极罂粟。即使这些分子前一天才刚刚被释放到空气中,它们也是来自几百万年前生活着的植物和动物。所有生命都通过细胞层面的物理交换连接在一起。这种交换的网络作用创造了我们熟知的大气层,并且影响着现在的气候。
“吞噬”碳元素其实是一种细微的清理行为,这种行为发生在中间媒介把其他生物分解成它们自身的一部分分子之后。动物的肉大块地分散在森林的各个角落,还没有完全分解成氮化合物,所以植物的清理过程和渡鸦吃掉鹿肉或鲑鱼肉的方法不同,但二者在概念上是一样的。
DNA
“服务”,认为它们是让自然系统平稳而有活力地运转的生命链。我们喜欢把食腐者和捕食者区别对待,因为虽然捕食者也提供同样的服务,但它们会使用杀戮的手段,所以总让我们联想到毁灭。但从我开始研究大自然的清道夫之后,捕食者和食腐者之间的界限在我心里变得模糊甚至混乱起来。“纯正”的食腐者只靠吃死了的动物为生,“纯正”的捕食者只靠吃自己捕杀的动物。但动物很少会严格地遵循这一区分方式。渡鸦和喜鹊可能在冬天的时候是纯正的食腐者,秋天,它们就成了吃浆果的食草动物,而夏天的时候,它们会捕食昆虫、老鼠和所有能杀死的小动物,于是又变成了捕食者。但也有一些生物,有的可能具备独特的技能,它们大部分时间用同一种方式觅食。北极熊通常会在冰上守着海豹的呼吸孔来猎杀海豹,但它们有时候也会吃掉找到的死海豹。棕熊既吃自己捕杀的驯鹿,也吃已经死了的,但大多数时间以植物为食。游隼飞行速度很快,可以抓住会飞的猎物,而秃鹫通常抓不住没受伤的鸟,所以它们主要吃大型动物的尸体。实际上,秃鹫、渡鸦、狮子还有很多在我们的刻板印象中是“捕食者”的动物,其实只是吃了生病的、即将死去或已经死了(好是刚死没多久)的动物。在不必要的情况下,它们一般不会和其他动物殊死搏斗。食草动物也会吃掉一些没有反抗力的生物。比如鹿和松鼠,一个吃苜蓿,一个吃坚果,但如果在鸟巢里发现雏鸟,它们也很愿意开开荤。严格说来,食草动物杀死的生命多: 一头大象一天就能弄死很多灌木,而一条蟒蛇可能一年才吃掉一头疣猪。
生命循环可能存在的类型和方式就如同物种一样繁多。我希望能提供更开阔的视野,从缅因州营地到非洲丛林,我会从这些经历中为大家举一些例子。
导语摘要
动物世界如何处理死亡事件?我们从中可以获得什么样的生态学知识和精神上的感悟?伯恩德·海因里希长期以来一直对这些问题着迷,当身染重病的好友问自己死后是否可以被葬在缅因州的狩猎营,一切从简、长眠于绿树碧草之下时,激起了他对动物死亡进行调查的渴望。《生命的涅槃》是这些调查的结果,照亮了大大小小的动物死后之景。 小至蝼蚁、大至巨龟猛犸,从天上飞鸟、地上走兽、水下游鱼到各种植物,自然界中死亡不断发生,*隐蔽的死后世界环绕着我们。但在自然界中,动物个体的死亡并不意味着终结,而是成为延续其他动物生命的“资源”,继续催生蓬勃的生命世界。海因里希展示了这个令人着迷的世界,考察了动物如何扮演“清道夫”这一古老、重要的角色,将死亡与生命联系起来,例如,老鼠死后如何被甲虫埋在地下成为它们及其后代的食物,鹿死后又有哪些动物“消费”它的尸体,鲑鱼死后它身边的生态系统发生了哪些变化,等等。书中还叙述了人类这一物种在进化历史长河中也曾扮演清道夫、回收者的角色,并*终严重威胁了其他物种的存续。
这本书真正关注的不是“动物如何死亡”,而是每种动物在死亡后,如何助力于延续其他动物的生命。这是关于死亡中新生的故事,关于大自然生生不息、万物涅槃重生的故事。
作者简介
贝恩德·海因里希(Bernd Heinrich,1940—),美国加利福尼亚大学洛杉矶分校动物学博士,佛蒙特大学生物系荣誉退休教授,对昆虫生理和行为以及鸟类行为的研究作出了重大贡献。他也是优秀的科普作家,任《科学美国人》(Scientific American)、《纽约时报》(New York Times)和《洛杉矶时报》(Los Angeles Times)等多家媒体的撰稿人,撰写过许多关于自然、生物学、生态学和进化等的书籍。代表作有《夏日的世界》(Summer World)、《冬日的世界》(Winter World)、《渡鸦的智慧》(Mind of the Raven)和《我们为什么奔跑》(Why We Run)等。
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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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摘要
动物世界如何处理死亡事件?我们从中可以获得什么样的生态学知识和精神上的感悟?伯恩德·海因里希长期以来一直对这些问题着迷,当身染重病的好友问自己死后是否可以被葬在缅因州的狩猎营,一切从简、长眠于绿树碧草之下时,激起了他对动物死亡进行调查的渴望。《生命的涅槃》是这些调查的结果,照亮了大大小小的动物死后之景。
小至蝼蚁、大至巨龟猛犸,从天上飞鸟、地上走兽、水下游鱼到各种植物,自然界中死亡不断发生,*隐蔽的死后世界环绕着我们。但在自然界中,动物个体的死亡并不意味着终结,而是成为延续其他动物生命的“资源”,继续催生蓬勃的生命世界。海因里希展示了这个令人着迷的世界,考察了动物如何扮演“清道夫”这一古老、重要的角色,将死亡与生命联系起来,例如,老鼠死后如何被甲虫埋在地下成为它们及其后代的食物,鹿死后又有哪些动物“消费”它的尸体,鲑鱼死后它身边的生态系统发生了哪些变化,等等。书中还叙述了人类这一物种在进化历史长河中也曾扮演清道夫、回收者的角色,并*终严重威胁了其他物种的存续。
这本书真正关注的不是“动物如何死亡”,而是每种动物在死亡后,如何助力于延续其他动物的生命。这是关于死亡中新生的故事,关于大自然生生不息、万物涅槃重生的故事。
主编推荐
贝恩德·海因里希(Bernd Heinrich,1940—),美国加利福尼亚大学洛杉矶分校动物学博士,佛蒙特大学生物系荣誉退休教授,对昆虫生理和行为以及鸟类行为的研究作出了重大贡献。他也是优秀的科普作家,任《科学美国人》(Scientific American)、《纽约时报》(New York Times)和《洛杉矶时报》(Los Angeles Times)等多家媒体的撰稿人,撰写过许多关于自然、生物学、生态学和进化等的书籍。代表作有《夏日的世界》(Summer World)、《冬日的世界》(Winter World)、《渡鸦的智慧》(Mind of the Raven)和《我们为什么奔跑》(Why We Run)等。
精彩内容
猫会用树叶和杂草把猎物遮掩起来,有的黄蜂会把蜇晕的昆虫拖到巢穴中,再安然享用新鲜的肉。但据我所知,只有一类生物,即食尸甲属(Nicrophorus)的甲虫,才会特意将尸体挪到合适的地方埋起来。人类会埋葬同类和作为人类替代品的宠物,这些甲虫则不同,它们会埋葬各种并非其同类的动物。它们埋葬动物尸体是为了给幼虫准备食物,埋葬行为是它们的交配和繁殖策略的核心内容。
名字中包含着很多信息,但有时候也可能引起误会。
比如食尸甲(或称埋葬虫)这个名字,Nicrophorus,它的词源是希腊语nekros(死亡)和philos或philia(爱)。
(Nicro极有可能是最初给这一物种命名的人的笔误,但根据科学惯例还是留存了下来。)另外,严格来说,用“爱死亡”来形容这种生物并不准确。事实上说这些甲虫“爱生
命”或viviphorous(创造生命)可能更合适,因为它们寻找动物尸体是为了从已经死去的生命中创造新生命。比如
一具老鼠的尸体就可以养活十多只新生甲虫。
埋葬虫是埋老鼠的高手。它们外形美丽,深黑色的背上装饰着亮橙色的花纹。在它们令人惊叹的生命周期中,只有一个配偶,并且一对伴侣会共同哺育后代。这种昆虫极其常见,且分布广泛,在北温带的夏天,几乎人人都能见到它们的踪迹。我每年夏天都常常和它们见面,不过只是为了给它们提供死老鼠和被车轧死的鸟。
埋葬虫的爱情故事非常浪漫(全世界已知的这类甲虫有68种,其中10种分布在北美洲东北部,也就是我生活的地方),它们在尸体上一见钟情后结为夫妇。雄性甲虫如果发现死老鼠或者其他合适的尸体,就会倒立在尸体上,从尾端的腺体释放气味。这种“召唤”气味随风飘散着,如果雌性甲虫发现了气味,就会迎风飞往这只雄性甲虫和尸体战利品所在之处,然后开始交配。(如果飞来的是雄性甲虫,则会被老鼠尸体的原主人奋力赶走。)雌雄甲虫一起把尸体埋起来,免得其他甲虫来分一杯羹。它们通常需要把尸体转移到适合挖墓穴的土壤上。
埋葬虫没有能抓握的爪子,所以甲虫伴侣运尸体的方式是爬到尸体下方,不是在地上走,而是仰卧着脚朝上在尸体上“走”。它们的背部抵在地面上固定不动,用脚将老鼠的尸体一点一点抬起来,将其向前移动。将尸体挪往
目标方向很关键,而这些甲虫的确锁定了一个方向一直向前挪。我想,这种行为的神奇之处在于伴侣双方似乎都清楚地“知道”要去往何处,因为它们的确是往同一个方向移动尸体,而非各自为政,毫无效率地乱搬一气。
甲虫们把尸体移到选定的地方之后,就开始在尸体下方挖洞,把挖出的土推到一旁。它们逐渐挖出土坑,已经变软了的老鼠(或其他小动物)的尸体逐渐向坑内弯折,陷入土里。甲虫夫妇把老鼠埋上几厘米深之后,会将尸体卷成尸团,同时将尸体的毛(或羽毛)去掉。它们将肛门释放的杀菌分泌物涂到尸体上,杀灭其中的细菌和真菌,从而延缓这份宝贵食物的腐败。之后,雌性甲虫就在附近的土
壤里产下虫卵。几天后,孵出的幼虫爬到尸体凹陷处,并定居到表面。甲虫父母用反刍的方式将尸体的肉喂给幼虫,直到幼虫能够穿透尸体的皮钻进变软的肉里。
媒体评论
海因里希是我们时代*好的博物学家之一。《生命的涅槃》这本书闪烁着真实性和独创性,致力于野外自然史中生命的独特之处。——爱德华·威尔逊(Edward O. Wilson),《未来的生命》(The Future of Life)的作者
一场对自然界中死亡进行的广泛探索,一本迷人而有趣的读物。
——《西雅图时报》
尽管专注于死亡和衰弱,《生命的涅槃》却与病态相去甚远,它是对生命的肯定……告诉读者,身体的消逝不是生命的终结,而是一个循环更新的机会。
——《自然》(Natu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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