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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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伊斯玛依尔·卡达莱
出版社上海译文
ISBN9787532794584
出版时间2024-03
装帧其他
开本其他
定价56元
货号32037047
上书时间2024-11-18
商品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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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品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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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作者简介】:IsmailKadare伊斯玛依尔·卡达莱(1936-)小说家、诗人。出生于阿尔巴尼亚南部靠近希腊边界的山城吉罗卡斯特,先后求学于地拉那大学和莫斯科高尔基世界文学学院。1950年代开始文学写作,2005年获得首届布克国际文学奖,2009年获得阿斯图里亚斯亲王奖,2015年获得耶路撒冷奖。代表作有《亡军的将领》《梦宫》《破碎的四月》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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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摘要
\"【内容简介】:故事围绕着阿尔巴尼亚过去的一个特殊的传统习俗展开,根据统治阿尔巴尼亚北部高原地区的法典,如果一个人被杀死,他的家人必须以血还血,为他报仇。
主人公焦阿古的哥哥被仇家杀死,他为哥哥报仇,在三月十七日那天成功杀死了仇家。从此他的生活就离他而去,他无法摆脱宿命。在被死者家属追杀之前,他得到了三十天的休战协定,于是他的四月破碎成了两部分,在四月十七日之前,是安全的、“白色的”,之后便是亡命的、“黑色的”。
与焦尔古的命运交织在一起的,是一对新婚夫妇。他们来自阿尔巴尼亚首都地拉那,对高原文化充满向往。新娘迪阿娜不可遏制地被只有一面之缘的焦尔古吸引了,甚至抛下新婚的丈夫,想去寻找这个神秘的年轻人,与此同时,焦尔古也想在四月转成黑色之前再次邂逅迪阿娜。
该小说曾被改编为电影《太阳背后》,于2012年上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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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内容
\"【精彩书摘】:焦尔古在高原上已经走了好几个小时,虽然如此,但是,还没有任何迹象表明奥罗什的石楼就在附近。
在蒙蒙的片毛细雨下面,那一片片无名字或者有名字但焦尔古并不知道的荒地,一片接一片光秃秃地痛苦不堪地袒露出来。在荒地后面,勉强看得出是一片山岭显露出来,放雾天就是那样。他甚至还要相信,在它们披着的轻纱下面,像海市蜃楼里的景象那样,更多的是苍白地现出一座单独的放大了好多倍的大山,而不是一片真实的一条比一条大的山脉。雾将它们变得虚无缥缈。可是,奇怪的是,它们那个样子反倒与天气好时峭壁和悬崖显得清晰可见的时候更具有威慑力。
路上的石子儿在焦尔古穿的山民鞋的底子下面,发出令人耳聋的响声。道路两边村庄很少,至于区镇定居点或小旅店就更少了。不过,即使有再多的定居点或小旅店,焦尔古也不想在任何地方停留,天黑之前他一定要赶到奥罗什的石楼,哪怕晚上很晚到达,也要那样做,只有这样,他才能在第二天返回自己的村里。
这条路的大部分地段,几乎都很荒凉,雾中断断续续地出现一些如同焦尔古一样孤寂的山民,他们在奔向什么地方,从远处看,有如任何东西一样,显得平平常常,没人知道他们,一个个显得虚无缥缈。
定居点像道路一样静默不语,散落在四处零零星星的人家,连同从起脊的房屋顶上卷起的傻呵呵的炊烟耸立而起。一栋石楼,一处草房,随便别的什么,只要有生火的地方冒出烟来,就都叫作人家。他自己都不明白,法典中关于人家的定义,为什么在脑子里重复地出现,还是在孩提时,他就知道了这个定义。不喊一声儿和没有谁回应,是不能进入门宅的……“可我不想敲门,走进什么地方。”他悲伤地自言自语道。
雨还在不停地下,在路上,他第三次碰上列成一队,一个跟着一个朝前走的山民,他们每人的肩上都背着一袋子玉米。在袋袋玉米的重压下,他们的腰都超常地弯曲着。也许是玉米遭雨淋变重了的缘故,他想道。他还想起有一次冒雨从区里的粮库往村里运送玉米的往事。
身负重载的山民们落在了后边,他又变成孤单单的一个人走在大路中间。路的两边时而清晰可见,时而模糊不清。雨水和泥土的陷落、流失,把大道的一些路段变窄了。“道路应该像旗杆那么宽。”他第二次自言自语地说。顷刻间,他懂得了还有时间,尽管他不愿意,但还是想起法典给道路下的定义。“道路是供人和牲畜行走用的,活人在路上行走,死人也在路上行走。”他对自己微微地笑了,不管他如何努力,但总逃不脱法典上那些定义。他欺骗自己是没用的人。他要比看上去的样子强有力得多。到处都有他的足迹和身影,在土地里和地边上摸爬滚打,钻到房舍的地基下面劳作,跑墓地、教堂,逛马路、市场,出席婚礼,攀登阿尔卑斯山上的牧场,甚至爬得更高,直到独自一人爬上高高的天空。为了填充水道,水从那里像下雨的样子流下来。三分之一杀人流血的事儿,就是因为这些原因发生的。
一开始,焦尔古弄清楚他应该去杀一个人的时候,脑子里反复想过法典中关于杀人流血那一部分内容的全部规则。“我不能忘记在开枪之前告诉他。”他多次说,“这是第一件主要的事情。我不要忘记把他的身体翻个个儿,并且把他的武器放在头旁边。这是第二件主要的事情。其他的事情都平常,非常平常。”然而,报仇雪恨的规则只是法典的一小部分内容,仅仅是它的序而已。一周接着一周、一月接着一月地过去了,焦尔古弄懂了,它的非流血部分是与流血部分难解难分地联系在一起的。任何人也不真正知道它们之间的界线,一部分在哪里结束,另一部分在哪里开始。一切是以这样的形式建构的:它们互相派生,无瑕生出血腥,血腥生出无瑕,总是如此,时时相继,代代相传。
焦尔古老远看见一支马队,马背上都坐着人,稍微靠近一点,他从人们当中认出了新娘,他明白了,这些人是结婚者的亲戚。所有的人都被雨淋湿了,个个都累得疲惫不堪,在那种行进中,只有马的铃铛发出欢快的响声。
焦尔古在一旁尽力给马队让出道来,亲戚们都像他一样,一律将枪口冲下,免得它们被雨水淋湿。与此同时,他睁大眼睛,盯着那些五颜六色的包裹,在这些包裹里,肯定放有新娘的嫁妆。他在琢磨,在它们的哪个犄角里,哪个盒子里、哪个衣兜里,在什么样的绣花背心当中,被姑娘的父母放进了“嫁妆子弹”。根据法典的说法,假如新娘妄图叛离新郎,新郎有权杀死她。这一想法勾起他对他的未婚妻的回忆。因为未婚妻长期患病,所以他没和她结成婚。每当看见去参加婚礼的亲家人时,他就要想起她,以往这种事儿不知有多少次了。然而,这一次却完全不同,奇怪得很,这次除了有一种悲痛之感以外,还有一种安慰之情:如此情况也许更好些。作为姑娘,她第一个到了那里,这些时候,他也是要到那里去的。在那里,她要成为一个寡妇,长期过着愁苦寂寞的生活。至于说“嫁妆子弹”,那是每家父母都觉得有义务送给新郎的,以便能比较容易地杀死姑娘。那颗子弹,他肯定会在新婚第一夜把它抛到深渊里的。也许他现在觉得是这样的:她不在人世了,要杀死某人的想法不存在了,就像同一个影子结婚的可能性是那么遥遥无期一样。
新娘的亲戚们已经从刚才的景象中消失了,因为同他们在一起的心思早已结束了。这会儿,他又稍微想象了一下:根据法典确定的全部规则,这些亲戚是如何在其首领的率领下在路上行进的。唯有一点不同,那就是新娘的位置被自己原来的蒙着面纱的未婚妻给取而代之了。法典说,结婚的日子,永远都不能推迟,即使新娘奄奄一息,亲戚们也要去,也要把她连拖带拉送到新郎的家里。在他的未婚妻患病期间,在他们的石楼里谈论婚礼的日期一天天靠近的时刻,焦尔古听到过反反复复说的这些话。纵然是家里有死人,也不能阻挡亲戚们行进,死人在家里,亲戚们还是要出发。新娘走进家,死人抬出家,那边是嚎啕大哭,这边是歌声一片。
所有这些强制性地记在脑子里的事情,把他弄得挺累,有长长的一段路他尽力让自己任何事情都不去想。路的两边是长长的荒地,然后又是叫不出名字、到处都是小石头的山坡地。右边的一个地方,现出一个使水工作的磨房。稍远一点有一群山羊、一座教堂,教堂旁边是一片墓地。他连头都不回一下从它们旁边走过,但是,这也帮不了他的忙,让他不去想法典中那些与磨房、山羊群、教堂和墓地相关的部分。神父不参与复仇杀人流血之事。一个家族兄弟们的坟墓当中不能让外人进入。
他想对自己说“够了”,可是,没有那个勇气。他低下头,继续迈着原来的步子朝前走去。在远处,可以看见一家客栈的屋顶,再远一点的地方,耸起了一所女修道院。然后,又是一群山羊,再远一点儿,升起袅袅的炊烟,也许那是一个定居点。对于所有这一切,都由千百年古老的章程规则来掌控。谁也进入不到这些规则里,任何人、任何时候也逃脱不了它们的束缚。“虽然……神父是不参与复仇杀人流血的事情的。”他重复地对自己说一次法典中最熟悉的一句话。他一边沿着这段路朝前面走,一边想着心事。从路上可以更好地看到女修道院的房舍。他想只要自己是个神父,就可以不和法典发生关系,同时还能同修女们混在一起。人们说,修女们同年轻的神父之间有关系,他想,假如自己是个神父,也可以混入这种关系里,还有可能在他自己和一个修女之间建立联系。可是,刹那间他脑子里又闪过一个念头:那些修女都剃了头发,因此,在想象中一切都破灭了,他打消了这个念头。他想,只要他成为一个神父,就能不掺和到法典中去,虽然如此,神父还是要掺和法典中其他一些条款的。真实的情况是,他只是与法典中复仇杀人流血的内容无关。
有一会儿,他觉得自己被冻结在法典中有关复仇杀人流血的那一部分内容里了。真的,这一部分是法典的核心。如此说来,说整个世界都被法典的锁链锁着这一安慰话是无用的。真实的情况原来是:不仅神父,而且一大部分人都是处于法典的复仇杀人流血那一部分内容之外的。这一点在其他某种场合他也考虑过。世界已经分成了两部分:相互复仇杀人流血的一部分和处于复仇杀人流血之外的一部分。
处于复仇杀人流血之外……想到这一点,他几乎要发出一声长叹。在那些家庭里,生活是一种什么样子?早晨人们怎样从睡梦中醒来?晚上又怎么躺下去就寝?无论怎么说,他都觉得这是难以置信的,是那么遥不可及,就像鸟儿的生活一样。虽然这么说,这样的人家还是有的。说到底,七十年前,一直到第二个秋天阴愁的晚上,一个人敲了他家的门之前,他的家就是如此。
焦尔古的爸爸告诉过他关于他们家族与克吕埃区奇家族仇敌关系的历史,爸爸又是从他爸爸那里听到的。这是一部记载两个家族双方各二十二座坟墓总共四十四座坟墓的历史,历史中有死者死前简短的谈话,不过,沉默要比谈话多得多;只是呜咽,沉重的讲不出最后遗言的死亡的喊叫声;一位民间歌手的三首歌,其中的一首后来自消自灭不见踪影了;一个被错杀的女人的坟墓,她被错杀已经按照全部规则得到了赔偿;双方的男人被关进上了锁的石楼;为和解流血之事而努力,但在最后时刻遭到失败的一次抗争;婚礼上的一次杀戮;对短期休战和长期休战的承诺;为丧事准备的午餐;“贝里沙家的某某人开枪打死克吕埃区奇家的谁谁”的呼喊;或者从另一方面说,有火把、走街串巷等等内容。就这样,按步就班一直说到三月十七日的下午,下面就轮到焦尔古来跳那种可怕的舞蹈了。
这所有的事情,都是从七十年前,那个冷飕飕的十月的夜晚,一个人在他们家的石楼敲门开始的。“那个人是谁?”焦尔古小的时候,当他头一回听到那一次敲门的历史的时候,这样问道。当时和后来在他们家的石楼里,这一问题曾被问过许多次,但任何人也回答不了,因为任何人、任何时候都没听说过那个人是谁,甚至焦尔古现在有时也不相信曾经有一个人真的敲过他们家的门。说那是一个幽灵、命运本身敲的门,要比说是一个陌生的远行者所为,倒是更容易让他相信。
那个人敲过门之后,在门外说话了,请求借宿过夜。房主人,焦尔古的祖父给陌生人开了门,把他请到屋里。全家人按照习俗款待了他,给他吃的,安排他睡觉,而且第二天早晨又早早地行动起来,照样按照习俗办事,家中的一个人,就是祖父的弟弟,把陌生的客人送到村边。在那里,他刚刚与客人分手,就听见一声枪响,陌生人被打死,倒在了地上。他被打死在村边的三岔口处。根据习俗,你如果陪送朋友,朋友被杀死在你的眼前,他的血溅在你身上;如果你陪送他,朋友被打死的一刹那,你转过了身,溅上了血,那是一回事。但是陪送人在朋友被打死之前,早已转过身,被打死的人也没倒在他身上,这又是一回事。然而,任何人也没看见这一幕。当时是大清早,周围没有任何人,谁也不能证明,当客人被击中时,陪送人早已转过了身。尽管如此,还是要相信他的话,因为法典信任人讲的话,相信陪送人和朋友分手了,而且陌生人被打死的时候,他早已把身子转过去了,似乎在这一点上不会出现一种障碍。障碍是死者尸体的朝向。当时立刻成立了一个调查小组,为的是断定为陌生的过路借宿的人复仇的重任是否要由贝利沙家来承担。调查小组对一切事情都做了详细的分析,最后得出结论:复仇的重任由贝利沙家的人承担。理由是:陌生人是脸朝下,冲着村子倒下的。遵照法典,贝利沙家给他提供吃喝,留他过夜,因此有义务保护陌生人,直至他离开村边的三岔口。
贝利沙家族的男人们从争吵中挣脱出来,默不作声地脸色忧郁地回来了。争吵中围绕着尸体兜了好几个小时的圈子。在石楼旁边等待的女人们什么问题都明白了。她们的脸色变得蜡黄,她们听到了他们简短的谈话,就变得更黄了。不过,从她们嘴里没有说出任何一句诅咒给他们的石楼带来了死亡的陌生客人的话。因为朋友是神圣的,遵照法典,山民的家在成为家人的家之前,首先应该是神的家,是朋友的家。
就在十月的那一天,人们都知道了是谁向陌生的行路人开了枪。是贾克西gjakn,阿尔巴尼亚文,杀人者,作者用这个词给人物起名字,别有一番意味。。他是克吕埃区奇家族的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他跟踪那个他要杀死的牺牲品已经有些时间了,因为在一个咖啡馆里,此人当着一个陌生的女人的面说了一番羞辱他的话。
于是,就在十月的那一天结束的时候,贝利沙家族便和克吕埃区奇家族恼羞为敌了。直到这时候还过着平静日子的焦尔古家族,终于投入到家族复仇流血的巨大机制之中了。到现在为止有了四十四座坟墓,而且有谁晓得前面还有多少座呢。所有这一切毫无意义的事情的发生,都是因为那个秋夜的那次敲门声。
有很多次,在孤寂的时候,脑子能比较随便地考虑问题了,焦尔古便用心去想,假如那个晚到的借宿人不去敲他们家石楼的门,而是敲稍远一点的邻居家的门,那样的话,他们家族的生活将如何安排呢?噢,那样的话,那样的话(在这一点上,焦尔古觉得传说是多么的真实),从四十四座坟墓中将有四十四块重重的石板活动起来,四十四个死人也将挺身而起,抖落掉脸上的泥土,重新回到活人中间。跟他们一起来到人间的还有当初没来得及出生的孩子,接着还有孩子们的小不点儿,就这样以此类推下去,一切都将是另一个样子。如果那个陌生人不是恰好在他们家门前停下来,而是停在略远一点的地方,这一切都会发生的。略远一点地方……然而,他就是恰好停在了那里,任何人也挪动不了他,就像谁也改变不了牺牲者的尸体倒下去的方向一样,也如同永远也改变不了古老的法典的规则一样。没有那一次的敲门声,一切都会那样不同,以至于有时候他都害怕去想,甚至他一边说也许正应该是如此,一边让自己平静一下,因为除了复仇流血的搅和之外,生活也许真的会较为平静,可是,有谁晓得,正是因为这个,它才叫人更加烦恼,没有意义。他努力去想象那些与复仇流血无关的人家,没有在这些人家中找到什么特别幸福的标志。他甚至觉得,那些远离复仇流血这一危险的人家,似乎不晓得生命的价值,生活得反倒更差些。而在有血流进去的人家里,每天、每季都有另外一种生活秩序,一种内心的战栗。人们好像显得更加英俊,姑娘们更爱她们的男人。那两个刚刚从他身边走过去的修女,看见他右边衣袖上缝的黑色丝条,顿时颇为惊奇地看了看他,因为那个黑色丝条显示他曾是一个寻找或付出过血液的人,那就是说他在寻找机会杀人或者等着被别人杀死。但是,这个并不重要,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才是重要的,在那儿发生的事情是美好的,同时又是可怕的。他连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说,在那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感觉他的心脏从肋骨里面掏出来了,伸展开四肢,彻底地躺下了,每件事情都容易叫他受到伤害,高兴和悲伤就更是容易发生的事了。因为一件小事或大事,不管是这只蝴蝶、树叶、无边的雪,还是像今天这样的令人发愁的雨水,都会引起他感情的波动,自尊心受到伤害,内心纠结痛苦。洋洋得意显得很幸福,露出可怜巴巴的样子。这一切都直接落在他身上,整个天空变得空空荡荡,那颗心承受着这一切,甚至它能承受得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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