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害者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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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秋吉理香子
出版社中国友谊
ISBN9787505750241
出版时间2021-04
装帧精装
开本32开
定价39.8元
货号31104093
上书时间2024-11-11
商品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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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目录
《受害者游戏(精)》无目录
内容摘要
绘里和英雄医生一见钟情,过上了幸福的结婚生活。但事实上,她真正的名字是咲花子,正在搜集英雄杀害前夫的证据。故事要从一年半前说起。咲花子从刑警那里得知,自己的丈夫坠楼而死,且参与过多起诈骗活动。作为诈骗犯的妻子,她自己也受到了媒体的抨击,决定不起诉杀害丈夫的嫌疑人——英雄。万念俱灰的她,为了复仇,整了容、换了身份、成了憎恶的男人的妻子……
主编推荐
"1、日本推理界新生代实力派作家秋吉理香子继《圣母》《暗黑女子》后又一高分悬疑力作
2、秋吉理香子的作品口碑奇好,本作延续其一贯的风格,简单的故事,丰富的情感,极强的压迫感,结局神反转
3、其多部作品在日本广受好评,成名作《暗黑女子》出版后轰动一时,多部作品被影视化。
4、人为了复仇,能变的有多无情?
5、日日夜夜备受煎熬,人又能忍受到什么程度?
6、美丽人妻的隐秘复仇,为了寻找证据,她整了容换了身份,成为仇人的妻子……
7、一个完美的爱人,一段完美的谎言,一次绝妙的复仇
8、压抑之中的人格崩坏,面具之下的人性扭曲
精心的伪装,恶意的谎言,无尽的杀意,如食人之花"
精彩内容
受害者游戏[日]秋吉理香子著朱娅姣译心底藏着恶意,这仇恨深不见底。
1听见东西摔碎的声音,我回过神来。
陡然一惊,低头一看,本应双手捧着的大盘子一分为二,躺在地上。
那是只简约的白色瓷盘,薄厚适中,用起来很顺手,好盛菜。我喜欢这只盘子,可刚用了三天,就碎了。
盘子原本五只一套。在店里看见时,觉得是有些贵,但买回来好歹可以当餐具,就咬咬牙买下了。东西虽然不起眼,但每天惦记着用,也是种乐趣。
我叹了口气,捡起碎片往纸袋里放,这时,仍旧一身睡衣的丈夫出现了。
“动静可真大。你没事吧?”“嗯,不要紧。”“咦,盘子碎了?你很喜欢这盘子,可惜了。”“还剩三只呢,没事。”丈夫走出厨房,穿上拖鞋,又立刻折回来,手里拿着吸尘器和胶带。
“我来吧,容易伤手,你放下。”“不碍事,一起收拾更快些。”“明白。那咱俩一起来,赶紧收拾完。”丈夫蹲在我身边,也开始捡。不规则的白色碎片带着莹润的光泽,有的呈圆弧状,留有圆形器皿的影子,有的则十分尖锐,像小碎石。散落在碎片中的东西像被掩埋了似的,呈粉末状。
“真像……”“嗯?”“真像骨头啊,白白的。”丈夫是医生。听他这么一说,我果真觉得指尖拈起之物看起来像某种骨头的粉末。恰在此时,烧制在瓷盘底部的蓝色文字“BONECHINA”映入眼帘。
“瓷器也叫骨瓷,莫非是因为它看上去像骨头,才这么叫的吗?”“错。实际上,骨瓷里真的含有骨灰哦。”“咦?”我不禁一松手,刚拾起的一大枚碎片又掉了下去。
“骨瓷,翻译一下就是‘骨灰瓷器’。”“‘BONE’我知道,是‘骨’,‘CHINA’不是‘中国’吗?”“对,是中国。而且,从中国传入他国的瓷器,似乎本身就叫作‘CHINA’。”“这么说,骨瓷就是含有骨灰的中国瓷器啦。”“不是,这可就说来话长了。骨瓷这东西,原本是英国人发明的。”“这是怎么回事?”我蹲在地上,抬头看着丈夫。他有些害羞,低头一笑。
“白瓷从中国传入欧洲,特别受欢迎。莹润洁白的光泽令人神往,英国开始加紧脚步制作瓷器,但由于土质的不同,似乎并不成功。为接近中国陶土中的成分,据说,英国人往里面加入了富含磷酸钙的牛骨骨灰,成功烧制出白色质地。也就是说,受中国瓷器的影响、于英国烧制出的陶瓷制品,就叫作‘BONECHINA’。”“原来是这样……那,这个盘子里也混合着骨灰喽?”我看着躺在自己手心里的碎片。不知不觉间,我把人活着就要吃的食物盛在死去的动物尸骨上,又吃又喝——“既然上面印着‘BONECHINA’的字样,那就含吧。不过,就算含了,也不代表每个瓷器都能顶着‘BONECHINA’的大名。国家不同,标准也不同。磷酸钙含量到不了规定标准的话,是不会被认可的。这盘子是英国制造,应该含有35%以上的骨灰。日本的标准是30%,美国好像是25%。”原来这大盘子里含有三成以上的骨灰呀。
我站起身,从橱柜里拿出剩下的三个,在丈夫的惊讶目光中把这三个跟碎片一起塞进纸袋里。
“为什么要扔?还能用啊。”“扔了,感觉好恶心。”我查了查橱柜,看看还有没有标记为“BONECHINA”的餐具,又找到两个咖啡杯,三个蛋糕碟。我毫不犹豫地将它们都丢入纸袋中,咣啷一声,全磕碎了。
丈夫欲言又止,然而最终,只是微笑着说了句“不想要就扔吧”。
“不过,你对这些事还真了解呀。”气氛有些不妙,为缓解尴尬气氛,我如此说道。丈夫再次露出害羞的表情。
“刚进医学部那阵子,我对骨骼的形成和成分很感兴趣,学习的过程中,偶然翻看到一些文献,觉得很有趣,不知怎么的,就记住了。”我想象了一下鼻梁上架着跟现在差不多度数的眼镜、在文献中寻求知识的年轻时的丈夫。
“你可真怪。”真心话脱口而出。分明不是褒奖,丈夫却耸耸肩,一脸愉悦。
在我磨蹭时,丈夫已把大部分碎片都捡干净,用吸尘器吸过一遍地,又用胶带在地上一下一下地粘着。
“碎片这东西,会飞到意想不到的地方。太阳一照,能吓人一跳,很危险的。”吸尘器也吸不干净的细小粉末如灰尘般附着在深棕色地板上,仿若真正的灰尘。纸袋里那堆沉重的、毫无章法的白色碎片看上去像骨灰盒里的骨灰一样。
“……不好意思,走开一下。”我站起身,朝洗脸池奔过去。我倚着化妆台,用颤抖的双手扭开水龙头。空空如也的胃里直往上泛酸水,我开始吐。
反反复复,吐了不知多少次后,终于止住了。我漱过口,抬起头,不知何时起,脸上全都是泪。
我忆起那被烧得惨白的骨头和骨灰。
丈夫的骨灰。
我现在的丈夫,不是英雄吗。
前夫才是忠时。
把大部分骨头装进骨灰盒后,银色大托盘上只余下些细细的灰,令人难以置信。锻炼得很好的强壮躯体从火化炉里出来后,只剩一副弱不禁风的骨架。我颤抖着,心想,这就是他的人生遗迹吗。
还有那气味。
那独特的、带着热气的、烧焦了的味道……我又忍不住开始吐,鼻腔中仿佛残留着那时的味道。
目睹打心眼里爱着的人的尸骨。
闻着被灼烧过的骨头味。
还有什么事能比这些更残酷?我不知道。
“绘里,怎么了?没事吧?”走廊中传来关切的呼喊。
“没事。”我尽量用明快的声音回话,又把满脸泪水洗干净。镜子里映出一个土里土气的三十岁女人。看了叫人乏味的波波头,长度到下巴那里,眉毛没修过,单眼皮,小鼻子小嘴。
我从镜子后的小柜里拿出眼药水,滴进充血的眼睛里。我离不开这种能够收缩血管的眼药水,因为一想起忠时每天都要哭好几回,而且,不能让英雄知道这件事。
确定充血状态缓解得差不多后,我回到厨房。不可燃垃圾都收在了塑料袋里,用胶带封了口。旁边放着茶色纸袋,上面用粗粗的记号笔写着“器皿碎片”。
“谢谢。”厨房里没了丈夫的踪影,我转头朝和室里喊了一声。估计他在换衣服。
“我要出门啦。今天基本都在附近转,不骑车了,走着去。”果然,推拉门后传来丈夫的回话声,还有轻微的衣物摩擦声。
“那可太好了。”我开始准备早餐。
煎鲑鱼块,热味噌汤,把饭盛好。米饭、味噌汤和一条烤鱼,每天如此,雷打不动,再加一小碗天天都会换的副菜。今天做的是牛蒡炒胡萝卜丝,加干辣椒段炒成甜辣口味,装盘时撒点芝麻。恰在此时,换好衣服的丈夫过来了。
“好香啊。”丈夫坐下,双手合十后,开始吃。我也盛了一小碗菜放在桌上,在他对面坐下,拿起筷子。
“嗯,果然好吃,真香。”丈夫边嚼边说,每次都夸我。新婚伊始,他这是在尽礼数,我明白。不过,说饭菜好吃应该不是瞎客气。我本来就喜欢做饭,还在餐馆里给厨子打过下手。
“这年头还有人大清早的就做两个菜,你可真厉害。”丈夫一脸愉悦,又客气地说:“不过,不用每天都这么费事。”“不费事呀。”“挺花工夫的吧?早上起来,你也怪忙的。”“没事,我喜欢做饭,你不用放在心上。”这是真心话。做做饭,心里就不烦闷。脑子能放空,心情也放松。对我来说,做饭是一种解脱。
有人说,没有爱情就做不出美味佳肴,有了爱意就能每天琢磨出复杂的菜品。于我而言,两者皆不是。在餐馆里,面对既不认识也不知其经历的客人,我能做出很多菜来。我是为自己而做,不是为他人。因此,对方爱吃也好,不爱吃也罢,我都能机械式地维持一定的水准,做出好吃的。
没错,即使恨一个人,我也能做。
“偶尔偷个懒,没问题。就是只给一片面包,我也照吃。”“不嘛,我乐意。你的健康问题最重要。再说,只要你吃着香,我就心满意足了。”丈夫边吃边羞涩地垂下眼睑。这个人性格腼腆,容易害羞。
“总觉得挺不可思议的。我能过上这样的幸福日子,真是做梦也没有想到。”我打算避开这卿卿我我的气氛,倒了杯茶放在桌上,说句“我去晾衣服”,走出厨房。
从临近浴室的洗衣机里掏出洗好的衣服,再抱着它们去院子里晾。
炎炎夏日,空气热得像能灼伤人一样。分明是早上,太阳已相当刺眼,脑壳都要被晒化了似的。
要是戴顶帽子就好了。我有些后悔,又觉得回去拿麻烦,遂作罢,晾起衣服。
展开丈夫的T恤时,我忽然停住手。忠时都死了,我却在这里给别的男人做饭,给别的男人晾衣服。我有种错觉,仿佛眼下的一切都是一场梦,仿佛只要一回头就能看到忠时在冲我笑。
可是,他已经不在人世了。
我咬着嘴唇,忍住泪水,又动起手起来。弯下腰朝装着衣服的篮子伸出手时,无意间,我的视线落在了灌木丛中。
一个白白的东西带着满身黑色肥料,滚落在矮牵牛和长春花的根部。那是鸡蛋壳,之前当作肥料埋下去的。说起来,这东西跟埋在土里的骨头还挺像。
衣服都晾晒完后,我赶紧往鸡蛋壳上多撒了些肥料。即使白白的东西已看不见,我还是用颤抖的双手又添了一层土,仿佛要把那驻扎在脑海中的、挥之不去的忠时的骨头全部掩埋。
可是,不管怎么努力,它都会飘上来,像从沼泽里翻上来的死鱼一样。
忠时的骨头。
他那上半部分已支离破碎的头盖骨——快要晕倒了。这时,大门那边传来一个声音。我深吸一口气,稳住自己,站起身来,走进客厅,又来到大门口。丈夫正在穿鞋。
“今天陪原先生做透析,会耽误到很晚,晚饭他会请我吃,你不准备我那份也行。”“知道了,路上小心。”T恤加长裤,丈夫这身打扮,着实不像医生,鼻上架的黑框眼镜倒多少带些知识分子的气质,除此之外,都很普通,是个随处可见的大叔。脑袋上有白头发,也不染,因此,看着要比四十二岁这实际年龄再老些。不胖不瘦,中等身材,既不帅也不丑,没有值得一提的地方。
“病人不会对不起眼的人有所警戒,这是好事,还有,白大褂基本不能穿。大概因为小时候的记忆太深刻,即使上了岁数,好多人还是那么讨厌白大褂。”所以,做上门问诊的专业医生时,丈夫才会边笑边对我说“这身打扮让人放心”。
他拎起水泥地上的垃圾袋和纸袋,又拿起出诊箱。两只手都满了,看起来很难再去开门,于是,我也穿上拖鞋,下到水泥地上,去给他开。
“谢啦。哇,今天也好热。”“我来,”我先他一步走出大门,帮他按住门,“慢走。”“嗯,我走啦。”丈夫轻轻抬了抬拎着垃圾袋的手,出了门。
他的背影看上去有些僵硬。我知道,他意识到了我在看他。登记结婚,住在同一个屋檐下,这才过了三天,他还不习惯我目送他出门。
丈夫把垃圾袋放在垃圾收集区域,回过身,隔空指指我,用口型示意“快回去吧”,我也用口型回他“好”。这三天,我们每天都这样你来我往。
丈夫再次迈开步子,频频回头。每回一次头,我就一脸微笑,冲他挥挥手。我始终目送他向前走,直到他拐过街角,再也看不见他。
2丈夫的身影刚一消失,微笑便从我脸上陡然消失。我立在原地等了一会儿,确定丈夫不会折返后,关门、落锁、扣上U型防盗扣。
走进客厅打开电视,电视上正在播放晨间节目“杂闻秀”——由电视艺人担任解说者的一档节目。节目中穿插着时事新闻播报、搞笑艺人做菜的环节、时下流行的美食大搜查和娱乐八卦专题,内容安排得恰到好处,通俗又轻松,以家庭主妇为目标收视人群。
我总是开着这档节目干别的事,就算丈夫突然回来,也能扮演好一个闲适的家庭主妇。
伴着电视发出的动静,我给面向庭院的客厅拉上窗帘,关上和室的推拉门,拉开老式柜橱的抽屉。
银行存折、养老金手册、养老金定期通知单、信用卡明细等物一股脑儿地塞在抽屉里,我把这些掏出来,一个个、一页页拍照,用自己的手机拍。按理说,做纸质复印件更易于阅读,但考虑到可能会被丈夫发现,还是留电子版更安全些。
存折涉及七家金融机构,结转前的旧存折都各自保留了下来,粗略一数,各金融机构的新旧存折有十来本,每页都拍,相当费时费力。有些页面上的字迹印得太轻,看不清,为使后加上的手写标记也清晰呈现在照片里,必须时不时调整光线的角度。尽管麻烦,但任何一页都不能掉以轻心,说不定哪个细节就暗藏着什么玄机。
翻开存折、用书本左右压住、按快门——这些做下来,比想象中费事。昨天只拍了三家银行的,不知今天能不能把剩下几家的存折也拍完。
警察来电告知忠时的死讯,已是一年半前的事。
时间已过午夜,但忠时来过短信说要晚归,我也就放心地跟着网络英文课程学习了一整晚。
几乎不怎么响起的座机响起。
只听这声音,心里就咯噔一下。毕竟是这个时间打来的,拿起电话前,心里便充满不详的预感。
电话是警察打的。我立刻坐上出租车,朝警局奔去。
位于地下的、简陋的太平间,被白布覆住的台子,无数次在电视剧里看过这些场景,看过死者家属掀开白布认清死者面容后放声痛哭的场面。如今,换作自己,却怎么也无法相信这是真的。
在男警官掀开白布前,我已开始放声大哭,并试图扒住一位女警官,好不容易才让自己站稳。我想,认出那张脸后,我会晕过去。可是,男警官只把白布拉开一半,拉到胸部那里,不让我看脸。
“脸部……不大适合给您看,”男警官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能不能通过身体上的某些特征来辨认?”“为什么不能看?”看死人脸是件可怕的事,可一旦不能看,心里又忽然忐忑起来。
“这个嘛,”两位警官飞快地对视一眼,“因为死亡原因是……坠楼。”“坠楼……?”遗体是怎样一个状况,能想象得到。我就快瘫倒在地了,女警官赶忙扶住我。
“能行吗?通过身体上的某处特征……”男警官带着歉意进行催促,我重新把视线移回台子上。忠时全身赤裸,白净的皮肤已转为黑青色,双腿直挺挺地伸着,像两条木桩,惨白的荧光灯下,腿毛黑得瘆人。
希望这是位陌生人——我边许愿边拉开距离看过去。腹部下方,一道线形伤疤陡然引起我的注意。忠时身上是有做盲肠手术留下的痕迹,这样看来,尸体果然是忠时。
不,不对……我把飘远的意识拼命往回拽,盯着尸体左手看。无名指上空无一物。
“这不是我丈夫!”我高声喊道,“我丈夫戴着结婚戒指,这个人没戴。”“……是吗,这样啊。”男警官点点头,随即,陷入沉默。他似乎很肯定就是忠时。
“再确认一下随身物品,好吗?”依言望去,钱包、手机、车钥匙等物都摆在那里,我不禁惊叫出声。我叫,不是因为皮夹子上染满鲜血,是因为这钱包是我送给忠时的礼物。不仅钱包眼熟,毫无疑问,摔烂的手机和扭曲的车钥匙也是忠时的东西。
“是您先生的吗?”我答不出什么,只会尖叫。是与不是大概已一目了然。男警官道声“您辛苦了,完事了”,女警官几乎是架着我走出门,陪我来到走廊上。
“没事吧?在这里坐一下。喝点什么不?”依稀听到这类问话,可不管传入耳中的声音还是映入眼帘的事物,桩桩件件,感觉都很遥远,皮肤上的触感也丧失了。上半身全凭女警官撑着,皮肤上却像覆了一层厚厚的橡胶,几乎感受不到任何东西。
我接过饮料,在走廊长椅上坐了一会儿。之后,被带到另一间屋子里,警察问了我很多问题。最后一次见忠时是什么时候?之后有没有再跟他通话?他有没有什么反常行为?有一堆疑问的、想发问的人是我啊——我满心疑惑,边抽泣边一个一个给出答案。最后一次见忠时是在今早,下午发过短信说要晚归,没什么反常之处。大致回答完毕后,我问了个一直都很在意的问题。
“请问……我丈夫究竟是在哪掉下去的……”“公寓阳台上。”“……公寓?”“嗯,谷本町那个。”警察用我必然一清二楚的口吻回道。
“我丈夫去了谷本町?为什么?”“这话问的……那间屋子是您先生租的吧?”这次,满心疑惑的是警察了,“我们查过那间屋子的租借人,是您先生。”丈夫和我住的是产权公寓,不仅是二手房,还是三居室——虽然谈不上宽敞。夫妻二人有这样的房子住已是绰绰有余,没必要再租其他房子。
见我懵了,警察道声“失陪一下”,走了出去。再进屋的是位老警察,没穿警服,穿的便装。刑警模样的男性在我面前坐下,开始问话。
“您先生在外租借其他公寓的事,您不知情,是吗?”“是,因为没有租那个的必要啊。请问,会不会是搞错了?说不定只是名义上帮谁签了字。”“我们问过公寓管理员,证实过,那间屋子的确是您先生在用。”“怎么可能呢……”“从房间状况来看,似乎被当做办公场所。”“办公场所?我丈夫在公司里上班,这不可能。”“您先生在哪里任职?”我从钱包里摸出丈夫的名片。就放了一张,随身带着,以备不时之需。
“哦,‘安间制药’啊。”安间制药是大型制药企业,在那里上班,对丈夫而言,对我而言,都是一种骄傲。
“是的。”“但是,唔……”咕哝了一句后,警察又小声说了句“真奇怪”。我没有听漏。
“怎么奇怪了?”“呃……我去去就来。”刑警出去后,很快又拿着张小纸片回来了。
“太太,您先生是不是在搞副业?”再次坐下后,他问道。
“副业?没有,我丈夫不搞那些……”刑警将那纸片放在我面前,是张名片。
(股份有限公司)EternalPartners董事长 川崎忠时公司名很时髦,但看不出是做什么业务的。下面一行印着丈夫的名字。
“在您先生钱包里发现的。”“……从来没见过。他什么时候搞了这种名片,我——”“天亮后,我们会去他任职的公司问问看,说不定是在为出来单干做准备?”一定要形容的话,丈夫是那种有野心的人。跟同一时间入职的人相比,他有尽快出人头地的欲望,会加入派系主动站队,且坚持不懈地应对难搞的上司。凭着这份努力,他是那群同事中最快升为课长的人。的确,有心独立出来单干并非不可思议之事。只是,他从来没跟我商量过,这令人无法释然。
“您先生有没有表露过烦恼?比如有负债——”“等等,该不会……你们认为他是自杀?”“这倒不好定论。眼下,我们必须把所有可能性都考虑一遍。”“忠时他……我丈夫是个坚强的人,他不可能自杀。再说,他根本就没什么烦恼,工作很顺利,婚姻生活也——”面对极力争辩的我,刑警温和地打断我的话头。
“我明白。刚才我也讲过,眼下必须考量多种可能性,一个一个进行核实。接下来会朝发生意外或被人谋杀的方向——”说到这里,刑警急忙刹住车,“总之,我们的工作就是进行全方位的调查。”说完,他干咳一声,像在做补救。
然而,“谋杀”这种刺耳的词汇像魔物一般粗暴地舔舐着我的耳膜,内心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对了,您今晚人在哪里、都做了些什么?”“一直待在家里。”“有人能证明吗?”“一直在网上学习英文课程来着。”“哦哦,这样啊。”刑警刷刷下笔,记录下了什么。
“该不会,你们是在怀疑我?”“没有没有,就是走个形式。我们很清楚,太太您不在现场。您先生坠楼的时间也很明确,多位住户都听见动静了。目击证人也有。您先生是一个人。”“有……目击证人?”“是啊,就是那人报的警。”“是那人说,现场只有我丈夫一个人,没别人?”“是的。”所以先朝自杀这条路上考虑,是吧。难道真是这样?——不可能。疑惑涌上心头的同时,我又强烈否定了它。不相信自己的丈夫,这怎么行。我打起精神,只说了一句话:“我觉得,如果不是自杀,那就是一场意外。”“这个嘛,也难说……”刑警忽然口风一转,含糊起来。几天后,我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那位目击者兼报警人成了嫌疑人,被警方逮捕了。
轮流注视手机屏幕和被拍照的对象,眼睛很疲劳。我停住手,眺望远处。这时,“杂闻秀”里的节目无意间闯入我的眼帘。
因藏毒被捕的演员站在某个警局门前,面朝一大群媒体,正深深地低头致歉。字幕解说刚好插入,称因关键性证据不足,警方对其进行保留处分并无罪释放。沐浴在狂风骤雨般的镁光灯中,这位演员一身憔悴,但表情很安然,仿佛在说“这下尘埃落定了”。
我清晰地忆起英雄被释放时是什么情景。那案子很受瞩目,因此,许多媒体都在现场。英雄一个人应对,没有律师等人的陪同。他看上去憔悴不堪、一脸温顺,但坐进出租车前那一刹那,我似乎看到他的嘴角勾起一丝微笑。
那天,隔着电视机屏幕,我只能咬着下唇,盯着从法律漏洞里轻而易举地逃脱的英雄。
盯着这个杀了我最爱的丈夫的男人。了。目击证人也有。您先生是一个人。”“有……目击证人?”“是啊,就是那人报的警。”“是那人说,现场只有我丈夫一个人,没别人?”“是的。”所以先朝自杀这条路上考虑,是吧。难道真是这样?——不可能。疑惑涌上心头的同时,我又强烈否定了它。不相信自己的丈夫,这怎么行。我打起精神,只说了一句话:“我觉得,如果不是自杀,那就是一场意外。”“这个嘛,也难说……”刑警忽然口风一转,含糊起来。几天后,我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那位目击者兼报警人成了嫌疑人,被警方逮捕了。
轮流注视手机屏幕和被拍照的对象,眼睛很疲劳。我停住手,眺望远处。这时,“杂闻秀”里的节目无意间闯入我的眼帘。
因藏毒被捕的演员站在某个警局门前,面朝一大群媒体,正深深地低头致歉。字幕解说刚好插入,称因关键性证据不足,警方对其进行保留处分并无罪释放。沐浴在狂风骤雨般的镁光灯中,这位演员一身憔悴,但表情很安然,仿佛在说“这下尘埃落定了”。
我清晰地忆起英雄被释放时是什么情景。那案子很受瞩目,因此,许多媒体都在现场。英雄一个人应对,没有律师等人的陪同。他看上去憔悴不堪、一脸温顺,但坐进出租车前那一刹那,我似乎看到他的嘴角勾起一丝微笑。
那天,隔着电视机屏幕,我只能咬着下唇,盯着从法律漏洞里轻而易举地逃脱的英雄。
盯着这个杀了我最爱的丈夫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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