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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秒钟是什么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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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嘉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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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锦璐 著

出版社广西师大

ISBN9787559873200

出版时间2024-10

装帧平装

开本32开

定价49元

货号32212566

上书时间2024-1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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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品详情   

品相描述:全新
商品描述
作者简介
锦璐,本名蒋锦璐,广西作协副主席,高级记者,广西首批文化名家暨“四个一批”人才,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中短篇小说多见于《人民文学》《十月》《当代》《钟山》《花城》等刊物,被《小说选刊》《小说月报》《中篇小说年选》转载,并多次入选年度选本。著有小说集《双人床》《美丽嘉年华》、长篇小说《一个男人的尾巴》、散文集《绚丽之下沉静之上》。
曾获第六届、第九届广西文艺创作铜鼓奖、第十五届广西精神文明建设“五个一工程”、第九届广西青年文学“独秀奖”、《中篇小说选刊》“2004—2005年度优秀中篇小说奖”等,作品入选第五届“城市文学”排行榜等榜单。

目录
1 毛纺厂在西北偏北
43 女人边锋
73 复调喀秋莎
103 不忘
155 灰姑娘
213 看你一眼有多长
279 五秒钟是什么概念
305 夜路
339 我是金银珠
373 乔丹的祝福
399 后记

内容摘要
《五秒钟是什么概念》共收录作家锦璐近年发表的中短篇小说十篇,包括《毛纺厂在西北偏北》《五秒钟是什么概念》《不忘》《女人边锋》《我是金银珠》《乔丹的祝福》《灰姑娘》《看你一眼有多长》等。锦璐的小说锐意新出、叙述圆融连贯、视域广阔、焦点集中于都市生活,有的聚焦女性家庭和职场,有的关注小人物的生活日常;其持续探索情感生活,执着追问人性人生,不断突破写作模式,充溢着对温情与敬爱的倚重,以及对良善和守持的秉有。如《毛纺厂在西北偏北》透视共同成长的年轻人经历的悲欢离合,去国多年身患沉疴的马依拉重返故乡,被亲人和朋友温柔以待;《五秒钟是什么概念》以梅老板和阿茂分别代表城市的富裕者及小人物,构筑出双线交织的结构,揭示了无论何种人都有作为人而绕不开的困境及劣根性;《我是金银珠》《女人边锋》中的女主人公则困于事业、生活或家庭、情感的危机之中,不断寻求破局之法。

主编推荐
小说家。南方籍贯,北方成长;新疆悟事,广西谋生。
——这是作家锦璐的简历

每一间小屋,都有一个不容忽视的人;
每一个人,都终将消逝,留下的,是不竭的暗夜幽香和动人的记忆。
这些站立的,倒下的;这些睡着的,醒着的;这些变形的,未变的;
这些南来和北往交缠孕育的鲜红血脉,晕染出诱人的隐秘;
这些速度与激情,碰撞出生与死的距离。
——这是锦璐小说多维的格调

一生的时长该用什么单位计算?一世的爱恨该用什么诉说?
——这是锦璐小说不竭的追问

都市写作,城市文学,探索情感,考问人生
——这是锦璐小说的关键词

在世俗生活的辗转流离中,展现出高贵的智慧和绝不妥协的倔强;
在须臾挥洒的轻松言笑中,透露出深刻的绝望和宁静的虚无;
在细密热烈的节制诉说中,渗透着梦幻般的光亮和色彩。
所有诗意的挽留,终将像“温水流过心脏”,闪烁着水晶般的理想主义光芒。
——这是锦璐小说最好的注解

精彩内容
五秒钟是什么概念别看表舅公身体软塌塌地像一坨猪尿脬,可他的骨头是硬的。他不求饶,镇定得像砍别人的指头。少一根指头算什么?又不是少十根,更不是砍他小弟弟。他们做土石方工程的,从别人手上抢地盘抢生意,拼的是什么?不拼谁的骨头硬,难道拼你对国际局势有独特见解,拼你会吹口哨?阿茂不止一次被表舅公教育,干一行就要有干一行的样子。表舅公戳戳后脑勺一勾褪色的刀疤,像他们这些只有蛮力的穷乡人,想要出头,就不要怕痛。
阿茂突然比出左手中指,对着梅老板比出左手中指。他猛地把身体凑过去,小声说:“你见过被砍断的指头吗?”还没等梅老板有所反应,他快速把手撤回来,生怕那根手指落在对方手上似的。
男人在座位上挪动了一下。前后左右都没有车。那些车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这样的高速公路,开起来很单调很乏味。一大早,他就在这条路上跑了一趟。 现在,是往回开。他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人在打哈欠的时候,会触发中耳里面一块叫鼓膜张肌的肌肉,使人不会被自己下巴肌肉运动的声音震聋。因此,男人听力减弱了那么一两秒。这个哈欠打得太大,也是因为太累了吧,眼泪跟着流下来。他拿手在脸上胡撸了一把。
他没有留意到身边这个小个子冲他比画着并且又说着什么。
那是一根手指头呀,从手上活生生砍下来。血不是一下冒出来的,而是等了一下,才从粉红色的断碴处静静涌出,然后流成一道很扎眼的红线,和从阿茂脸上流下来的血汇在一起,顺着桌子向下淌。阿茂再次在车窗里看见自己脸上那道刀疤。他的椅位是那么宽敞,但他的上半身却斜撑在椅背与车门间,好像随时要逃走。天空里的墨色,像洇在他脸上。
车上沉闷得不行。中控台是一个很大的触屏电脑,泛着孤独神秘的蓝光。梅老板提醒阿茂,“说话啊。你刚才说得挺好。接着说。”不知道他按了一个什么键,车厢里闪过一串又一串LED灯光。红的、绿的、紫红、黄的、蓝的,像夜店里那样动感十足,闪烁不停。他又按了一个键,音响响了起来。一开始是两首歌,先是《北国之春》,然后是《最炫民族风》。接下来是二人转。全是黄段子,一个接一个。以为讲完了,又来一个。以为讲完了,竟然还有。没完没了。
梅老板一直在笑。他那若有若无、莫名其妙的笑,实打实地生动起来。他都笑出了声,吭吭吭吭,像一个臭不要脸的老兽。他还转过头,不停地看阿茂。阿茂僵硬地坐在那儿,面无表情。男人感到奇怪,问:“你怎么不笑?”阿茂十几岁的时候去东莞打工,长途大巴上,二人转听一路,他跟着一路笑过去。跟个傻逼一样。
男人并不知道阿茂突然生出的恶劣心情。“要是今天是你活命的最后一天,你打算干吗?”男人问阿茂。
“不知道。”阿茂没有立刻回答。他根本不想说话。
有雨点噼啪落在挡风玻璃上。刚反应过来下雨了,雨水就哐当一下,整个儿地砸下来。四边的天上都黑得很严实有一种世界末日的感觉。雨水击打在车头,溅起飞浪一般的白沫。
车速一点都没有降。为了抵消雨水带来的阻力,男人似乎还踩深了油门。
“你说,那架飞机掉下来的时候,那一飞机人,来得及想这个问题吗?”“你干吗总是提那架飞机?”阿茂强迫自己说话声音大起来。他感到自己的手在颤抖。他说不上,自己是害怕吗?
这么暗的天色,梅老板依然戴着阿茂的墨镜。梅老板从镜框下面伸进去一根手指,揉了揉眼睛,指着远处那些模糊在雨幕中的风景。“这么大一件事,你竟然都不关心?都说飞机是最安全的,出事概率是最小的。”他看了阿茂一眼。
二人转后面,跟着一首歌。随着柔软而温和的旋律,车里的氛围灯渐渐转成夕阳西下,天边晚霞的那种颜色。这首歌唱完,又从头开始唱。男人按下循环键。
男人跟着唱。他唱得小心翼翼,一点儿都不像他这么大块头发出来的声音。 那个声音却一点都不好听,仿佛被掐住了脖子。
阿茂愣在那儿,好像在瞬间,他遭受了电击。这首歌的每一句歌词他都记得。很多次唱这首歌唱到吐。边醉边唱,边唱边吐。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我的情也真/我的爱也真/月亮代表我的心。
男人调小音量,他想说些什么。“我遇到过一次。飞机就像过一连串大坑,整个跳起来,掉下去,又跳起来,掉下去。我在座位上跟着跳起来,掉下去,又跳起来,掉下去。水杯倒了,水洒我一身。我的脑袋撞到行李舱,不止撞了一次。 你就感觉,脑袋跟身体分了家,你根本阻止不了脑袋撞上去。”“旁边坐了一对小情侣。女孩二十岁出头,长得很好看,比男孩镇定。男孩怕得嗷嗷叫,那小姑娘只是死死抓住扶手,脸上冷静得很。我都服。我心想,没事的没事的。头天我见过活佛。正儿八经地拜见。”男人伸手,在脑袋和车顶之间比画。
男人的描述让阿茂在脑子里形成某种图像。他的心里面抽了一下,好像有什么很冷很冰的东西,顺着衣领窜入,钻进他的心脏。
男人转过头来,嘴角扯了一个难看的弧度,可能想笑。他应该忍了很久,一旦开口,就没办法收住了。“其实我不想说。我原本想,找个人坐在旁边就行了。这条路太长,开起来很累。”阿茂茫然地看着前面,他可能走神了。
“我有一个很好的朋友,我们一起长大,一起做过好多好事,也一起做过一些不是那么好的事……别人都说,再好的朋友,只要一起做生意,就会闹翻,就会成仇人。可是我们不是这样。当然,有人挑拨我们的关系,想要分头击破我们,把我们的生意搞垮,但是他们都没有得逞。”雨势不见弱,雨刷一刻不停。路上只有他们这辆车,对面车道竟然也没有车。他们好像进入了一段被人遗忘的路段。周围的景象没入浓重的灰茫中。
“城里最高的楼、最大的市场、最豪华的饭店,都是我和他的。朋友们开玩笑,你们除了老婆孩子不共有……”男人伸手在车门那里掏出一瓶水。他扭开盖子,咕咚一下,一口吞下大半瓶水。他没有理会阿茂,抹掉漏到下巴上的水珠,接着说。
“人不会一辈子都顺风顺水的。所以我们做事很谨慎。我们把很多风险都熬过来了。”男人说“风险”的时候,水从胃里反上来,他打了一个嗝,从口腔里喷出来的水飙到方向盘上。阿茂心里跟着冷笑,“风险、 风险”。
“我去见活佛那次,他有事没去成。我就把活佛赐我的玉送给他。我跟他说,我们俩的命,拴在一起。”男人又扭开水瓶把剩下的水一口气喝光。他按下车窗,把空瓶子丢出去。 风立刻把瓶子卷走了。灌进来的雨水打在他半边身子上。脸是湿的,墨镜上也有水珠。
男人安静了一会儿。那个好听的声音还在不知疲倦地唱着《月亮代表我的心》。阿茂有很久没唱这首歌了。昨天晚上,他让那个歌厅公主陪他唱这首歌。
她说什么歌都会唱,就是这首,她不会唱。歌厅公主不会唱《月亮代表我的心》?鬼才相信。他站起来,逼近她。她很瘦,比他们曾经在一起的时候还要瘦。他是在夜市大排档上认识她的,她在那里卖唱。 她唱《月亮代表我的心》,比别的卖唱歌手唱得好听。有流氓调戏她,他冲上去,为她打了一架。阿茂是暴脾气,和她在一起的那两年里,也对她动过手。五颜六色的激光灯转得阿茂心烦意乱,他在考虑,要是他再给她一巴掌,她会不会还是像以前那样冷冷地看着他,一声不吭。和他一起去的人,搞不懂他为什么一定要唱这首歌,也搞不清那个歌厅公主为什么一定说不会唱这首歌。阿茂也搞不懂,他遇到的女孩既不把他的轻声细语当回事,也不把他发起脾气的拳脚当回事。她们总是不把他当回事。
和他一起去的人起哄,歌厅公主起价,要么欠揍,要么欠操。他们很期待地看着阿茂。可是,这次他没有胡来,只是又把自己喝醉了。脑袋挨到枕头之前,他把脖子扭出咔咔的动静,是那种动手干架之前的虚张声势。摩托车碾过他的睡梦。那部破车,塞的引擎总要喷呛几声才能出发。歌厅公主细细的胳膊箍紧他的腰。他抓紧油门,狠狠转到底。不知道怎么搞的,他跑进了电影里。他变成了身受重伤、鼻子淌血的刘德华,女孩变成了穿着婚纱的吴倩莲,他们逃命。再不逃就没命了。那部老港片是《天若有情》,表舅公的最爱。
表舅公说,女人只靠哄是不行的,只靠拳脚更不行,哄和拳脚加在一起,也不顶用。要靠真心。每隔一段时间,表舅公就让阿茂飞过来一趟。任务是送钱。 都是现金,沉甸甸装满一个电脑包。米香街米兰小区有一个女人。年轻女人。
阿茂不多说不多问。不过,他多少有点好奇,表舅公都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呢? 给钱就算是真心吗?要是这么说的话,那不给钱就是连一点点真心都没有。绕弯弯的话若一直追问下去,很无聊,很沮丧,很绝望。
女人后来生了孩子。阿茂怎么看那个孩子,都不像表舅公。表舅公却稳得很,甚至让那个背包更重了。直到后来见到会吹口哨的领导,阿茂总算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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