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然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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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柳仓
出版社浙江科技
ISBN9787573914521
出版时间2024-08
装帧平装
开本其他
定价89.9元
货号32159120
上书时间2024-11-05
商品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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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柳仓70后,现居上海。一名文学隐者,一个具有跨界视野的思想者,文字惊艳,想象力恢宏,讲述了在一个被AI完全控制的地球上,人类如何追寻自身意义的故事。
目录
序?章 001
面试官 007
瓦罕先生 026
裁员日 043
调酒师 050
紧箍咒 066
她 076
契机 084
蜂巢 104
瓦罕先生第一次演讲 108
父亲 124
指茧 134
复刻世界 147
艺术圣城 160
机器崩溃 166
埃达夫人 170
机器乱局 176
集体癫狂 184
争辩 193
赠画 203
再去酒吧 209
父亲的自杀 216
机器复苏 229
法典升级 234
错乱的翻译 241
最后公告 250
回到冰棺材 255
搬入旧城 273
虚拟之城 284
小径分岔的历史 292
甲骨文 308
瓦罕先生再现 326
焚书 341
不辞而别 359
最终迁徙 366
重逢调酒师 378
故人杜克 398
追踪瓦罕先生 409
非人类 425
先知之死 433
黑衣女人 450
父亲的故事 467
知其然 490
无法自杀 506
黑衣男子 523
关键一击 547
被她拯救 564
终?章 585
后?记 597
内容摘要
21世纪下半叶,人类世界因肆虐全球的JI端天气而分崩离析,散为三千余处避难所,人称“三千隔都”。祸福相生,超智能AI在抵御灾害的过程中逐渐成形,六十亿幸存者得以安享新技术无微不至的服务,工作、生活、娱乐。
二十八岁,博士毕业的我几经碰壁后,惊喜入职全球金融巨头。但随着一款名为“精灵”的AI聊天软件的问世,未曾设想的惊涛骇浪悄悄逼近。在翻天覆地的重重凶险之中,在守旧与革新之间,全人类的命运开始浮浮沉沉,传说中地球上ZUI后一片不受机器控制的乐土——知然岛时隐时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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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内容
第1章面试官记忆中,那一切仿佛已经非常久远,其实才过去三年。我当时二十八岁,博士刚毕业,所学的专业混杂不堪,从航天机械到细菌研究,无所不包却一无所用。毕业后我四处求职,毫不意外地四处碰壁。这段经历充分证明在一切都快速折旧的时代里,传统教育的最后一代人才既过时又过剩,所学之物也已折旧为零,一文不值。并且在我投出的那些简历之中,还隐约折射出隐藏在这个衰败的教育体系里的阴谋——漫长学制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尽量拖延你的毕业时间,以缓解就业的压力。
就业压力与日俱增已是显然的事实。从卡车司机到餐厅服务员,从公司文员到高级经理,各类日常工种都像水汽似的一夜蒸发。这首先要感谢AI无孔不入的渗透。不过,数十年来全球气候变暖的灾难也难辞其咎,它加剧了经济多样性的弱化。现在全球经济一片萧条,几十年前市场竞争的喧嚣气氛已经踪影全无,到处都是冷漠的智能合约,全部到期执行,无可商议。而在这种死寂的底下,仿佛又有无数条张力紧绷的钢索,不动声色地彼此拔河较劲。也许这正是AI与极端气候共同造成的结果,因为机器与灾难从来就是不带感情的。
因此,当我终于收到面试通知时,自然喜出望外,更何况这份通知来自老牌的全球金融巨头——尖顶公司。它是在气候灾难中依旧存活,并且不断扩展的世界级标杆。不过与以往相比,这份欣喜应当大打折扣,因为这已是另一个白垩纪时代,恐龙般的巨型公司更可能陷入绝境,而且我应聘的金融数据买手一职也没什么值得骄傲的,就像很久以前人皆可为的快递员,这种新型职业其实并不需要博士研究生学历。
那一日,我在指定时间登录那个远程会议室,里面只有一张巨大的会议桌和几张椅子,四面墙壁空空荡荡,并无面试人员。随后,一个女中音鬼魅似的忽然飘荡在空中,没有寒暄之类的环节,而像报菜单似的直接向我提了许多貌似古怪刁钻的问题,但对经历过几百场算法面试的我来说,应对这些毫不费力。两个人在女中音消逝的背景中现身并在会议桌对面坐下,一个老一些,一个略微年轻,都穿着黑色西服,就像两个例行公事的办事员。年轻的没怎么抬头看我,只是负责继续提问,还是那些看似刁钻、实则已是陈词滥调的问题。或者说,他只是从另一个角度重复了女中音的工作。这种“先机器,后人类”的流程几乎是面试的繁文缛节,除了表达人类依然主导着机器的虚荣心,我觉得并无其他作用。
我的回答自然无懈可击。年纪大的显然是决定者,他面无表情地听了片刻,便摆了摆手,示意停下,然后向我俯身过来。我因此看清了他的脸:临近退休的年龄,脸上皱纹细密,头顶留着卷曲而稀少的白发,看上去比我父亲还要苍老。他声音低沉,犹如耳语,也许是房间太过昏暗,让我觉得自己不是在参加面试,而是正和某个地下团伙的头目一起策划着谋反的计划——在那个名为“玻璃球”的虚拟世界里,沉浸式的游戏中到处都是这样的情节。
“假如阿喀琉斯在我们公司——”他竟然说着我的母语,只是带了点东部口音,“你会提醒他注意什么?”“脚后跟。”我只思考了几秒钟,便毫无犹疑地答道。
“为什么?”他斟酌地看着我。
“因为那里会被一支箭射中。”我答道。
仿佛忽然有两片刀片凭空飞来,在他两个嘴角勾勒出几道细纹,一只纸鹤停在上面,双翼似张未张。那是一种奇怪的笑容,本应是愉悦的,却似乎带着一丝莫名的凄凉。我不知所措地回了一个微笑。当时我并不知道,阿喀琉斯正是他亡女的奇怪昵称。此刻,远程会议室里忽地生出一种合谋的意味,就像两块碎片恰巧契合,充满了破镜重圆的惊喜。第三个人正迷惑地看着我俩,像是惊讶于这种类似魔术的奇妙氛围。他不知道,我们的一问一答里隐匿着古典文化的某个暗号,而如今这种学问既无人传授,也无处学习。如果我没有一个沉迷于此的父亲,也绝不会知道人类的上古文明里,还有一个叫什么阿喀琉斯的远房亲戚。
后来我才知道,那是老者的一个保留问题,有时候开头提问,有时候结束提问,而无数应聘者之中,只有我的回答契合他的心愿,像是唱了多年的山歌,终于等来了期待已久的回响。我们的友谊因此有了牢固的开端,虽然他比我年长,职位也高,但在那个动荡的岁月里,每个人都带着相似的悲伤,年龄和职位的差异早已不是私交的障碍。面试结束后,他像长官挑选士兵一样选择了我,将我招募进他的团队。
我很自然地称呼他为面试官,并且自然地形成一个习惯,常常和他坐在大厦顶楼的尖顶咖啡厅里相聚聊天。我们其实并不需要真实见面,虚拟的远程办公系统早在气候灾难之前就已盛行,但尖顶公司是一家老派的金融企业,保留了遇事面议的旧传统。年长的同事们总是隔三岔五地来上班,并且常常聚在尖顶咖啡厅里抚今追昔,仿佛在此相聚的唯一目的就是哀叹那些无可挽回的往事——如果说世上还有AI未能改变的社会习俗,这个绝对是其中之一。
尖顶咖啡厅在尖顶大厦的顶楼,与其说它的名字是源自公司之名,不如说是由于它所处位置的形状。因为远远看去,尖顶大厦就像一把刺向天空的长剑,而剑锷之处就是尖顶咖啡厅。人坐在里面,头顶四周都是透明的玻璃,就像一个巨大的三角玻璃罩封住了剑锷。在玻璃罩的正中间,有九根金灿灿的柱子,就像九条倾斜的长枪倚在同一个支点上。咖啡桌只有一张,仿佛是一条漫长的贪食蛇,在九条长枪之间蜿蜒穿插,上面整天翻滚着一些毛茸茸的小动物,都是浑圆的形状,像狗或猫,沿着桌面四处推送咖啡,像在表演杂技。它们偶尔也会发出一两声叫唤,就像宠物在讨好主人——这些当然都是机器狗或机器猫。在这个糟糕的世界里,活的宠物是最奢侈的东西,它们绝大多数已在气候灾难里死去。
坐在尖顶咖啡厅鸟瞰,眼底是一个高原盆地,四周群山围绕,主峰矗立在西面,海拔超过六千米,山顶曾有终年不化的积雪,现在只剩下黑色赤裸的山岩。主峰的余脉向南北两边延伸,在正北处豁出一道山谷,曾有一条河流由北向南流经整个盆地,源头就在那里。但如今主峰积雪已经融尽,河水便也干涸,漫长的河床上只堆着光滑发亮的石头,从高处看去宛如盆地上多出了一条细长疤痕。主峰向南延伸的余脉与这条细长的疤痕交接,交接处也是一个豁口。那条河流曾经从这里冲出盆地,成为落入山崖的瀑布,而现在那里鸦默雀静,仿佛亘古以来便是如此。
群山环绕的盆地里,覆盖着一片葱郁的森林,呈现出高原上极为罕见的景致。但有两处例外:一处是北边的山谷,那里没有森林,只有一幢幢六边形的灰黑色房屋,就像军队营房似的整齐划一,矗立在一片乱石上;另一个则是东面的旧城,全是黄褐色的老屋,向东绵延,直抵悬崖那条漫长的天然花岗岩——从尖顶咖啡厅里望过去,旧城那条漫长的花岗岩就像一条若有若无的黄色虚线,但到了近处,每块花岗岩都高人一头,像牙齿一样彼此紧挨,错落有致地矗立在崖边,宛如一条盘踞着整片山崖的巨龙。如果爬上某一块花岗岩,俯身探向下面,便会见到万丈峭壁中雾气氤氲,崖壁光滑平整,仿佛是被巨人之斧一刀劈出来似的,近乎鬼斧神工。如果雾气散去,崖底下则大地苍茫,能依稀看见沼泽的光亮以及各种绽放的野花。这儿曾是全球旅游胜地,如今在无远弗届的气候灾难影响下,却变成自杀者云集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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