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的一课(小学语文同步阅读书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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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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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田野著
出版社长江文艺出版社
ISBN9787570221523
出版时间2021-07
装帧平装
开本16开
定价22元
货号31192225
上书时间2024-10-20
商品详情
- 品相描述:全新
- 商品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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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目录
目录
难忘是因为不想忘记/ 1
难忘的一课 / 1
挂在树梢上的风筝 / 11
鹿港之发现 / 18
老水手和他的小白鸽 / 25
同样的海和不同的诗 / 44
第一次领到工资 / 51
人与人之间 / 67
大海与少年 / 84
我爱星 / 90
玉山的传说 / 101
相思曲 / 107
内容摘要
本书是田野的散文精选集,收录了作者散文中适合小学生阅读的篇目,其中《难忘的一课》入选小学四年级语文教材。田野的散文构思新颖奇特、感情真挚、语言厚重凝练而富有生气,既有诗的美好意境,又有吸引人的故事情节,在调动学生阅读兴趣的同时也能充分激发学生的爱国热情。本书内容丰富,语言浅近,适合青少年阅读。
精彩内容
难忘的一课有的人,虽然只见过一面,但在我们的一生中,却永远都不会忘记,永远都值得怀念。
我,就常常想起这样的一位台湾青年。
抗日战争胜利以后,我到了台湾,在一家航业公司的一条海船上工作。
有一次,我们的船,远航归来,停泊在高雄港口。
天气很好。在亚热带的阳光下,青山更青,绿树更绿,这个回归祖国不久的宝岛,看起来真是特别的美丽。
我是喜欢玩的,而且更喜欢一个人跑来跑去。用我自己的话说:这有一种“探险者”的快乐。我总是希望,在一个什么陌生的地方,突然发现一处还没有被人发现过的风景区或是一株比阿里山的还更古老的神木……我穿过市区,向鼓山的方向走去。
在浓荫夹道的乡间小路上,时不时有一辆满载着甘蔗的大轮子的牛车,从我身边缓缓擦过。——现在正是收获的季节。糖厂已经开工了。
我也不记得走了多远了。前面是一间乡村小学校,白色的围墙,门外栽着一排尤加利树。——其实我并不认识这种热带植物,但是在那树干上挂有一块块的小木牌子。上面原来写的是日文,现在已经加上中文的名字了。
校园里很静。我轻轻地走过一间间教室。
在窗外,我看见一位年轻的台湾教师,正在教二三十个台湾孩子学习祖国的文字。
他用粉笔在黑板上一笔一画地写着:“我是中国人。我爱中国!”他写得很认真,也很吃力。——台湾的教师也在重新学习祖国的文字。
接着,他又先用闽(mǐn)南语,然后又用还不太纯熟的“国语”,一遍一遍地教。
那些孩子们,也先用闽南语,然后又用也不太纯熟的“国语”,一遍一遍地读。
老师和孩子们的表情,都显得那么严肃,而又如此的温存。好像每个字、每个音,都是发自他们的火热的、真挚的心。
我完全被这动人的场景所吸引了。我不觉怀着一种崇高的敬意,轻轻悄悄地从后门走进教室,在最后一排的空位上坐了下来。
而且,好像非常自然地,我也和孩子们一起,跟着那位年轻的台湾教师,大声地、整齐地、一遍又一遍地朗读着:“我是中国人。我爱中国!”这时,教师和孩子们都发现我了,但是,好像谁也没有特别感到意外。只有那一双双的眼睛,对我微微含笑,表示欢迎。教学继续进行着,而且,大家似乎还朗读得更起劲了。
打了下课铃,孩子们立刻把我围了起来。几个胆大的,还操着不太纯熟的“国语”,问我是不是新来的“视学员”?会不会讲“台湾话”?——的确,当时在这样一个较为偏僻的乡村里,还是很少见到来自祖国大陆的同胞的。
老师走了过来,叫孩子们都出去玩:“这位先生又不是外国人,有什么好看的?……”然后,他热情地和我握了握手。
“我的‘国语’讲得不好,是初学的。你知道,在被日本侵占的时代,我们上的都是日本人办的学校,要讲‘国语’,不行!”“我的‘国语’也讲得不好啊。这没有什么关系。倒是我觉得,你今天这一课真是讲得好极了!你教得很有感情,孩子们也学得很有感情……”他显然有些激动了,一定要领我去看一看他们的小礼堂。
说是礼堂,其实不过是一间有着平台的较为高大的房屋而已。每个星期一,在这里举行“纪念周”,又兼作“风雨操场”之用。
他指着礼堂两面墙上新画的几幅“中国历代伟人像”:“这里,原来画的都是日本人,有乃木大将,有伊藤博文,还有第一任的台湾总督……现在‘光复’了,我们中国有自己的伟人。……这还是去台南请了一位专门给庙里画像的老师傅来画的,也不知道像不像?”我看了一看,有孔子,有郑成功,有孙中山,其余的,我现在也记不清楚了,好像还有诸葛亮,穿的八卦袍。
看着看着,我的眼眶不觉湿润了。我从来也没有感到过这么强烈的民族精神,这么深厚的爱国主义的传统。在这个偏僻的乡村小学,我真的发现了一株比阿里山的还古老的“神木”。
我紧紧地握着这位年轻的台湾教师的手,但是我却想不到还有什么话能比他刚才教给孩子们的那句最简单的、然而又是最神圣的真理更足以表达我这时的全部感情:“我是中国人。我爱中国!”上课铃响了。
于是,我们也就在“再见”声中告别。
很遗憾,从此,我也就再没有见到过他。
事隔几个月之后,已经是一九四七年的春天了。我们的船,又停泊在高雄港口。
这是一个阴沉的天气。雨停了,但好像一伸手就可以摸着舱顶似的,可以摸着那盖在头上的乌云。
夹着一把雨伞,我还是上岸了。我急于要去看看那位年轻的台湾教师。
乡村小路是泥泞(nìnɡ)的。小路两旁的蔗田,蒸腾着朦胧的薄雾。看不见那大轮子的牛车,也看不见在田间劳作的男人和女人。
“二?二八”起义,刚被镇压下去不久。繁华的高雄市区已经变得冷落,这个偏僻的南部乡村,也似乎显得更加荒凉了。
我又望见那白色的围墙了。
我又看见那绿色的尤加利树了。
但是,小学校的大门却关闭着,好像还没有复课。
我敲了敲旁边的一扇侧门。好久没有回音。我已经打算离开了。这时,侧门打开了一条缝,一位中年的妇女用台湾话问我找谁。
她似乎认出我是一个“阿山”(外省人)了,眼睛里带着一种漠然而又不安的神情。
我很有礼貌地打过招呼,并且用台湾话表明了我的来意。
“这位老师,是我的朋友。”我说。
她扶着侧门,半天没有作声。突然,她把侧门拉开,并且向我点了点头:“进来吧!”每间教室都是空的。课桌上也积满了灰尘和点点白色的鸟粪。
我的朋友呢?“他死了!就在三月间的一个早晨,被‘国军’枪毙在这间教室的门外了……”她指了指。正是几个月以前,我和那些台湾孩子们坐在一起,跟着他朗读“我是中国人。我爱中国!”的那间教室。
而现在是空空的。没有教师,也没有学生。黑板上也没有一个字。
我怀着沉重的心情。举着沉重的脚步,一个人走进这空空的教室。
我一个人又在那上次坐过的最后一排的空位上坐了下来。
我仿佛又看见那一双双含着微笑的眼睛了。
我仿佛又听见那大声地、整齐地、一遍又一遍地正在朗读的声音了:“我是中国人。我爱中国!”先是用闽南语,然后又用还不太纯熟的“国语”。
那声音是如此朴实,而又充满着深厚的感情。每一句、每一字,都是那样打动我的心。
于是,我突然站起身来,沿着教室座位的通道,一直走到第一排的前面。——几个月以前,我的只见过一面的朋友、那位年轻的台湾教师,就是站在这里,对着二三十个台湾孩子,上那难忘的一课的。
从讲桌的抽屉里,我找到了几支半截的粉笔。
我用粉笔,在空空的黑板上,又端端正正地重新写上了那永远也不应该被抹掉的几个字:“我是中国人。我爱中国!”我回过头来,发现那位中年妇女(她是在学校被迫停课后,留下来看守校产的工友),正站在教室的门外,默默地望着我。
“阿巴桑!你认得这几个字吗?”我问。
她点了点头。然后,就像往日那些孩子一样地,先是用闽南语,接着又用也是不太纯熟的“国语”,以同样朗读的音调,回答我说:“我是中国人。我爱中国!”唯一不同的是,她的眼泪却顺着面颊流下来了……我请这位工友到附近的小镇上去买了一副香烛和一串纸钱。
我在教室的门外,在那位年轻的台湾教师流血的泥土上,点燃香烛,焚烧纸钱。
我并不相信这会对死者有什么用处。但是,在此时此地,又好像只有这样,也只能这样来寄托我对只见过一面的朋友的哀思。
天是阴沉的。好像又要下雨了。
无情的雨水,已将死者的血迹冲去了,也还会把纸钱的灰冲去吧?然而,那声音,无论是用闽南语或是用“国语”表达的朴实而又充满着深厚感情的“我是中国人。我爱中国!”的声音,却永远也不会消失。
在回去的路上,天果然下雨了。
但是,我却忘记了打开我的伞。
我偶然地回过头来,在蒙蒙的细雨中,我又望见那白色的围墙了,我又望见那绿色的尤加利树了。我没有望见我的那位只见过一面的年轻朋友,但是,我却望见了那位也是只见过一面的中年妇女,正站在学校侧门的旁边,默默地向我挥了挥手。
我突然懂得了她的意思。于是,我把雨伞打开了。
挂在树梢上的风筝随便走到哪里,大自然都是美丽的。
但我还是喜欢故乡的山,故乡的水哩。
还是远在宝岛台湾的时候,还是早在三十年前青春的岁月,我就常常思念海峡对岸我的故乡那座无名的小山了。
而特别使我难忘的,是山顶上的那株古老的大榕树:青枝绿叶,亭亭如盖,并且还悬垂着潇洒的长长的胡须。真有如,一位登高而望归人的老者。
我的故乡是平原。从外地回来的游子望见山顶上那株高高的老榕树时,他就知道:快到家了!
记得,在抗日战争时期,由于日本飞机的空袭,我读书的学校,疏散到附近的县上去了。寒假或是暑假回家时,我和同学们,三五成群,在长而懒散的公路上行走着,走着,疲乏而又单调地走着。忽然之间,有谁最先发现了那山顶上的老榕树——虽然,还仅仅只是个蒙蒙的影子,就像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所有的人都情不自禁地欢呼起来:“到家了!”于是,我们不觉都争先恐后地加快了脚步,而且越走越快,越走越有劲。老榕树的影子,也越来越看得更清楚了。——真像一位登高而望归人的老者呢……我还记得,小时候,我最喜欢带上几本书做枕头,一个人躺在大榕树下面的草地上,自由自在地幻想。阳光下,淡淡的野花的香味,像故乡的米酒一样令我沉醉。
我更记得,在每年春节后的几天,我的故乡筝的习惯。而山顶,就是孩子们比赛的地点。各式各款的风筝,一个比一个放得更高。我的彩色的蝴蝶风筝,在辽阔的天空,显得特别的轻盈。
但是,很不幸。有一次,在收线的时候,我的蝴蝶,一下子被大榕树的树梢缠住。线扯断了,风筝却飘飘荡荡地挂在那里……多少年已经过去。我离开故乡,也越来越远、越来越久了。但是,我却一直觉得,我的风筝,好像还依然挂在那株大榕树的树梢上呢。
在台湾,当我想起我的故乡,我就一定会想起那座无名的小山,一定会想起那株古老的榕树,也就一定会想起似乎还依然挂在那里的,我的风筝。
于是,我就有着一种难以言喻而又难以排遣的痛苦的思念和思念的痛苦。好像,我的游子的心,也挂在那海峡对岸的遥远的树梢上一样……台湾是多山的。从北部的大屯(tún)山,中部的阿里山,到南部的鼓山、旗山,我都去过。这些海外名山,也的确各有特点,但我仍然无法忘情我的故乡的那座无名的小山。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年龄的增长,这种思念之情,是越来越强烈了。
是一九五三年的春天吧?有一个周末,我同妻到台北水源地附近的一座小山上去散步。
天气很好。阳光从青色的密林洒下,有如温暖的雨滴。
我们沿着浅草的小径,一直走到了山顶。然后,我们就在一株开满红花的凤凰木下休息。妻坐着,在欣赏山下的风景。我双手枕着头,躺在草地上,嘴里含着一片无花果树的叶子。微风吹来,我闻到一股醉人的早稻的清香。——台北平原上的作物,已经快成熟了。
我突然感到:我好像又回到了海峡对岸的我的故乡了,好像我正躺在那座无名的小山、躺在那株古老的榕树下面……我很自然地举目望了望树梢:红色的凤凰花,在微风中轻轻摇动着。
但是,我的风筝呢?那挂在树梢上的彩色的蝴蝶,它在哪里?于是,我翻身坐起,并不觉叹了一口气。
妻从来没有到过大陆,更没有到过我的故乡。但她是懂得我的思念的。关于那座无名的小山,关于那株古老的榕树,关于那个失去的风筝,这些年,她也听我不止讲过一次了。
“我知道你为什么叹气……”她望着我。
在下山的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只有那两旁的草丛里,响着时远时近的虫鸣。
妻忽然停下步来,回头望了望山顶上的凤凰木,好像对我说,又好像在自言自语:“我想,我会理解的……”我的心里,顿时涌起一股热流。我也不觉回过头来,又望了望山顶上的那株凤凰木,在微风中,红色的花,正轻轻地摇动着。
后来,我终于回归祖国的大陆了。
记得,在我有幸返乡探亲的路上,我一夜都没有睡好。我听着列车员在报告一个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站名,我知道,故乡近了,近了。虽然,在夜里,我看不见我心中的那座无名的小山,那棵古老的榕树,但是,我多么想再像当年那样背着书包,一面跑一面欢呼着:“到家了!到家了!”然而,时光无情,我毕竟是个大人了。人生的波折,甚至使我更早地成熟,更早地衰老。此时此刻,我的心情,我的感触,应该说,是远比当年要复杂得多啊!
一早,我特地去看了那座无名的小山。就像我故乡的面貌一样,小山也变了,变得更美了:一条一条的梯田,整整齐齐。山顶上那株古老的榕树,依然是青枝绿叶,亭亭如盖;依然是悬垂着潇洒的长长的胡须。我深情地抚摸着我曾经如此思念过的老榕树,我的心中充满着一种难以自已的激动。我回头望望山下,一片金黄的菜花。灰色的城墙,已经拆掉了;代之而起的,是一幢一幢红瓦的楼房。往日的公路,已经铺上了石渣柏油的路面,而从来没有过的铁轨,也一直通向了远方……这不就是我从前曾经有过的幻想吗?当我用几本书作枕头,躺在这棵老榕树下面的草地上的时候。
但是,我仍然有着一种难以言喻而又难以排遣的寂寞之感。我的那个挂在树梢上的风筝呢?它在哪里?我举目凝望着云天远处,陷入了沉思。
我仿佛看到,看到了在海峡彼岸台北市水源地附近的那座小山了。
我更仿佛看到,小山顶上的那株凤凰木了:在微风中,它的红色的花朵正轻轻地摇动。一朵一朵的红花,在我模糊的泪眼中,又仿佛都幻化成,幻化成了我那失去的风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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