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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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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刘致福 著

出版社广西师大

ISBN9787559851703

出版时间2022-10

装帧精装

开本32开

定价59元

货号31576177

上书时间2024-1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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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相描述:全新
商品描述
前言

 

张炜

 

如果没有灼热的难以触碰的情感藏在心之一角,一个写作者是难以启步往前的。随着文字的展开和蔓延,故事会变得多起来,题材也会大大丰富起来。但是内在的热力总是从一个源头不曾间断地散发出来,以至于成为他讲述的主要推动力。这是生命的热情,或叫热能。每个人最初的那片记忆是不同的,这是心灵世界的不同。所以在精神的园地上总有不同的生长,有迥然有别的个人经验,这才使我们的阅读有了兴趣和意义。 

 

我们正在读的这部小说集就是一个极好的案例。它呈现出多种生活画面,从农村原野写到政府机关,又从僻地乡间写到大都市,故事的主人公有知识分子和乡民、军人;从时间脉络上看,也拖曳得很长,甚至从当今延展到了抗战时期。这些文字色彩斑斓,摇曳多姿,汁液饱蓄,绝不干涩。这是一个听闻广博的有阅历的人,在告诉我们一些陌生而又熟悉的事情,转达他个人的兴味和见识。

 

不过我们掩卷而思,会有一种奇异的感受滋生出来。那是一直萦回其中的声音:女性的稚弱之声。虽然这些篇什远非全部讲述女子的幽怨,也不是缠绵的儿女之情,但是却有一种柔弱或纤细的异性心绪,牵住了通篇的神经。这好像一部散散的长篇一样,整个看是一个大故事,通融在一种大氛围和大气氛之中,令人沉浸,有些着迷。

 

那些值得珍惜的田野女子、青春和往昔,最终是无法告别的。能够分开的只是自然地理的距离,而不是心情和忆想。写这样的情愫,温习这一类感受,对作者来说,成为写作的意义和基础。事实上,在一部分未曾丢失良能的创作者那里,情感与故土之根真的是这样强韧和绵长。就是这些使我们感动,因为这是生命中共鸣力和共振力最强的部分。

 

我们从中读到了太多的心爱与思念,还有死亡和不幸。这二者都是不可遗忘难以遗漏的,是生活的真实。可见美与美的殒亡,对作者形成了很大的刺激。唯美唯情主义的倾向,在所有的艺术家那里都是存在的。这样的特征,会让他们敏感而丰赡,永不贫瘠。我们常常听到一种叹息之声,隐于全书。作者正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以便完整地讲出一个个并非吉祥和圆满的“实在”,在他人或世俗的嘈杂中偶有停顿,然后伸出食指,指点一些关节,为听者解开一个个扣结。他采用的方法看似传统,实则已经被网络时代的急切所打扰,需要一再地绕开种种厌烦和急躁的眼色,一遍遍从头开始。

 

一种徐缓有致的节奏、一种非常个人化的口吻,就在温情的诉说中渐渐形成。单就某一篇来看,故事也许不够曲折和婉转,但也十分别致;合起来看,它们则是足够复杂斑驳的。大致像一个个片段,连缀成为一场漫长的追忆。切入快,推进缓,收束利落。细节如同生活本身一样黏稠、流畅和自然。这其中除了很少的一部分,并没有刻意经营的痕迹,没有后现代的飘忽,尽管时代留下的荒诞性还是存在的。这里的许多文字凄美苍凉,如《寻找惠兰》;还有一点诡异,如《油画》;另一类则有点惨烈悲伤,如《蜜月旅行》;更多的还是时代的、人生的哀痛,如《落英缤纷》和《大水》。

 

他笔下的女性形象的确给人很深刻的印象。她们一般没有时下流行的夸张表情,却是逼真可信的人、现实中的人。她们像水一样明澈、柔顺,洗涤着滋润着,却从不被人珍视。有人默默怜惜着她们,她们则身不由己地过着辛苦的日子。这是一种宿命。爱情就是分离和远远的注视,就是对往昔的回望,就是和青春一样不可追还的岁月。小说对这样的情与境不做直接的图解式描述,而是自然而然地化进形象的深处,变成一股磁力在文字中吸引阅读。女性的目光和煦温暖,普照着这个世界,所以这个世界才让人流连。

 

作者的文笔主要投放于乡村生活,再由此伸延到其他方面。从时间上看以当下为主,但又多有回闪。这样的时空交织便有了浑然立体的呈现。他的散文风格,使之具备松适平淡的叙事特征。他的直率性,又使故事有了别样的说服力。在多有惊悚和机心的网络言说之期,他朴素的文笔功夫就显得愈加可贵。

 

他是在不事声张的状态下,将多情的个人关照推送过来。他所探究和分析的人性与生活的角落,其实是感人至深的。

 

他的表达风格总体上属于简约派。他的散文和小说常常形成互文关系。他的观念和视角不仅没有常见的那种概念化,也没有一个时期腌制出来的文艺流行腔。

 

他是在深爱中节俭、谨慎地使用文字的优秀著作家。

 

 

 

2021年7月29日

 

后记

 

 

 

《山歌》是我的第二部小说集,收入小说29篇。

 

翻阅整理这些作品,每一篇、每一个故事、每一个细节与片段的生成都历历在目。现在看,这些作品未必都是满意的,但却都是饱蘸了对生活的热爱与文学的灼热情感的,正如张炜先生所言,如果没有灼热的难以触碰的情感藏在心之一角,一个写作者是难以启步往前的。这些作品记录了我的青春梦想与文学的激情灼热燃烧的景况。这实际也是一个时代留下的印记,尽管有的印迹明显,而有的则突破了时代的局限。但不论哪一种,或大或小,或新或旧,或整体或片段,都有特别的个性,都从不同的角度与侧面,体现、映衬着一个写作者对于生活、人性的参悟与认知,这种参悟与认知的个性化也应该是独特而又显眀的。

 

文学是一种宿命,是一种超越时空的原乡。相隔经年,一经触碰,激情仍会再次喷涌。实际每时每刻,文学给予的那些特殊的感知、观照与表达的本领,视角、语言、境界、激情与热爱,都如基因种植一样,一经着床,便会终生相随。初次“接种”是难忘的,应该是小学三四年级,偶然读到一本封皮缺失的小说,其中写到一眼山间的深潭,幽深、黑亮,水草密布,神秘莫测。这眼抓住我幼小的灵魂、点燃我文学梦想的深潭,既具象地深扎于我的记忆,也是极具象征意味的精神载体。文学于我,正如这眼深潭,神秘而又充满诱惑。潭里内容丰富莫测,无数的泉眼连通万方八极,必须深潜下去才能探得其中的堂奥,才能收获其中的大鱼水宝。作为写作者,已经无法释怀、无法摆脱,我们面对的生活、社会包括每一个活生生的人的眼睛都是一眼一眼的深潭,文学的写作者必须义无反顾地跳下去,不断地深潜、寻找,这是宿命,也是奥妙,不论你出走多远,都会背负着这眼深潭的召唤与吸引,无法自拔。

 

文学的魅力大概也正在于此,总是能在平淡生活之中给我们以诗意的光亮,给我们以前所未有的吸引、照耀与指引。帮助引领我们发现和感受平淡、枯燥、世俗、简单生活中的美好与诗情。每一个人的人生,都如在山野间夜行,盲目而又迷茫,枯燥而又恐惧。儿时的小山村,贫困、饥馑,世俗、简单,一部不知名字的小说打开了我的灵窍,让我看到青蓝的山外一种具有神性的迷人光亮,如一只灵手抓住我的灵魂,让我飞升至小村的上空,坐拥云上,俯视一切。我的眼睛具有了透视的神力,能够看透村里的一切,家庭,邻里,牲畜,动物,我都可以看到他们的内心,能够读懂他们的眼神。这种神性的光亮让我内心无比充实而又信心十足,让我浑身充满了由内而外的气力。连同自己的现在与将来都变得通透,幼小的村童的眼神不再空洞、近视,能够看到山外的世界,感知和幻想未来的精彩。

 

每一个写作者的内心都是丰富而又敏感的,文学使我们的内心变得敏感而又丰富。对一般人而言,内心丰富、敏感的秉性未必是优点,而对于写作者来说则是必备的功夫与本领。雷蒙德·卡佛说过,作家要具有面对一些简单的事物,比如落日或一只鞋子而惊讶得张口结舌的资质。文学的阅读与训练,使我们的心灵越来越敏感,地板上一根毫发可以演绎出一场情爱大戏,墙上一点疤痕可以生发出无穷迷案。联想的无极无穷才有魅力。愈活跃愈丰富,愈具象愈生动,愈细致愈精彩。集中的这些作品都是头脑中受到外界触发而生成的一个一个生动的想象片段的连缀,这些片段可能是纯美、实在的,也可能是虚幻甚至怪异的,但连缀起来就成为了一个鲜活生动的场景或者世界。我写作的第一篇小说《界石》,触动于古运河畔的一次夜游,月光下的棉田以及劳作的女孩打开了我的灵感之门,想象的翅膀连缀起一个一个的细节与片段,有如引流而上的运河之水,哗啦哗啦地流淌。这篇小说尽管只在内刊上刊印而没有发表,但却使我的文学积累找到了聚集喷涌的出口,让我对小说的结构与细节的连缀有了会心的感悟。

 

文学是透彻灵魂的光亮。写作有断有续,光亮始终如丹如霞。期待新的启程,创作更新的开始。

 

由衷感谢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张炜先生百忙之中作序鼓励,感谢广西师大出版集团厚爱支持,特别是多马先生和责任编辑、美术编辑付出了辛苦劳动,在此一并致以诚挚的敬意和谢忱!

 

 

 

刘致福

 

2021年8月8日

 

 


【书摘与插画】

油画

 

那天,几位朋友聚会。是个星期天的午后。喝过了酒从机关旁边的小酒店出来,路过机关大院门口,朋友B说,到你办公室去坐坐,喝喝茶。是二十几年的老朋友了,虽然一个城里住着,由于种种原因,平时却很少交往和联系。他说到家里去吧。朋友B说,你错了,到家里有什么意思,成天在家里窝着你还没有窝够?老婆孩子的,哪有我们在一起痛快,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和二十年前一样。

 

到了楼上坐下,门关上,几个人谈起来果然十分随便,嘻嘻哈哈,真是无话不谈。

 

不知怎么谈起了特异功能。前一段特别流行的传说,似乎都知道不少。什么耳朵可以认字,眼睛可以透视,比X光、B超还灵云云。

 

朋友B顿了顿,嘻嘻笑了两声,然后一本正经地提出一种假设:研制一种基因,注入男人体内,让男人们都长一双具有特异功能的眼睛,那世界该是一种什么样子?

 

几位朋友眼睛都瞪大了,为朋友B的假设骇住了。想想那世界该是一种什么样子。他也想了很久,是一种什么样子?男人都去犯罪,或者犯罪率大大降低?

 

无法想象,这荒诞透顶的假设!

 

谈笑一通之后,朋友们纷纷告辞。

 

送走朋友,他又回到办公室。难得这样放松,他想独自再待一会儿。

 

习惯地拉开抽屉,拿出市长昨天交他修改的讲话稿。一看到稿子他就坐不住,拿起笔就开始修改。干起来十分顺手,天黑下来的时候便已改完一部分。他舒了一口气,点上一支烟,靠在椅背上,又想起刚才朋友们一起谈论的玩笑。

 

那张脸可能就是在这个时候悄悄爬上那幅画的。

 

他似乎听到一点响动,像有人走进来,唰唰唰地,很轻。门却关着,他想可能是风声。便不去理它,仍旧悠然自得地吐着烟圈儿,眼睛漫不经心地盯住对面墙上挂的一幅大油画。

 

这是一幅很漂亮的油画,是秘书为他从省美术学院油画系一位有名的司马教授那里讨来的。一溜儿半浑半清的水湾,里边浮着一只鹅,抑或是只天鹅。主景是岸上的一片林子,正是秋末时节,枫杨树的林子,清凉而幽深,满地是厚厚的红的、黄的落叶,似乎刚有野兽饮过水从上边走过。天是蓝的,有几朵白云,让人感到林子没有尽头,让人生出钻进去游一游的欲望。他喜爱油画,尽管他不懂,却能自己体会一种意思出来,他喜欢油画那种酣畅、凝重的韵味。

 

看着看着,他的眼睛不觉瞪大了——那林子的西南角上似乎多了一块巴掌大小的东西,像一张脸。

 

他揉揉眼睛,确实有一张人脸的轮廓,不是十分鲜明。他便打开灯,那轮廓渐渐大了,而且越来越清晰,确定无疑的是一张脸,隐在两棵枫杨树之间。

 

他不敢看了,骇出一身汗。站起来向外走。想是自己酒喝多了生出幻觉。他推开门,走到走廊尽头,窗子没有关,凉风吹得他一阵哆嗦。楼层很高,向前平视可以看到大半个城市。天宇蓝蓝地覆盖在城市上空,整个城市灯火灿烂,宛若繁星闪烁。楼下是一条贯通东西的大马路,马路上是熙熙攘攘的人流和车辆。俯首往下看,他竟有一种超然的快感。

 

往回走的时候,他感到清醒了许多。想想刚才的幻觉,不觉哑然笑了。推门往里走,重新坐下,他竟有些不敢看那画儿了。但他还是抬起了头。眼睛一搭上那幅画,险些闭过气去。那张面孔更清晰地出现在那两棵树之间。更怪的是那张脸竟是他的办公室斜对过一个刚刚借调来的女秘书的脸!那是一张很漂亮的瓜子脸,颀长的下颌上有一颗绿豆粒大小的痣,那双大而湿润的眼睛从两棵树的缝隙往下看,目光古怪,从他的头顶贴着头皮射过去,让他感到不是看他又像是看他。他感到一阵面红耳热,心脏“咚咚”地跳个不停。

 

他不敢再看那画了。将黑的傍晚,整座大楼黑森森的,只他一个人坐在房间里,面对着一幅古怪的油画和不知什么时候跳上去的一副熟悉的脸孔。他从骨子里感到一种神秘的古怪气氛,这种气氛让他感到害怕,像一个人被抛到了荒郊野外。他想他应该赶紧离开这个让人发癔症的小房间。他慌忙起身向外走,慌乱中碰翻了椅子,他也没有顾上扶起来。

 

回家以后妻子还坐在饭桌旁等他。孩子们都在隔壁做功课。妻子见他回来赶忙接过他的帽子和大衣。他说了声“我吃过了,你自己吃吧”便往卧室走。妻子跟进来,他躺到床上:“我喝多了,头痛……”

 

妻子叹了口气,把泡好的茶给他端过来,放在床头柜上:“快喝点茶吧……”

 

他起身喝了口茶,对站在一旁小心服侍的妻子挥了挥手:“你吃饭去吧,我躺躺就好了。”

 

他真的感到头痛。太阳穴一蹦一蹦。一闭眼那画儿、那面孔便在眼前闪动。他感到自己堕入了一个无底的黑洞,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他睁开眼,瞅着灰白的天花板告诉自己那是幻觉,怎么会有那样的事?小时候听老人讲年画上飞下仙女的故事听得津津有味,长大了才知道那是糊弄小孩子和傻瓜蛋的把戏,这与那故事又有什么两样?

 

不是幻觉就是梦。可为什么偏偏是那个女秘书?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那样一位漂亮、摩登的女郎谁都会喜欢,但平心而论,他并没有过多地注意她,更不用说费什么心思。她归副秘书长调度,又是刚来没几天。有时没人的时候坦白地讲他也愿多看她几眼,那也只是看看,并无什么非分之想。倒是那女的见了他时,水汪汪的一双眼便盯住他看,他知道那里边有尊敬、羡慕,又少不了巴结和奉迎,并不曾想过别的。

 

真的是梦?他清清楚楚记得是醒着的,醒着。即使是梦,也是个怪梦。

 

第二天,当他再一次推开门的时候,他竟有了一种近似下赌前的心境。鼓了好大劲才抬头看那幅画。他几乎绝望了,那个女秘书还在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看得他一阵晕眩。想退回来,想到市长要的稿子,便硬撑着走到写字台前。难道真的撞鬼了?可那娘儿们明明活着。他眼盯着文稿,心却怎么也静不下来。

 

他抓起电话,叫秘书进来。

 

秘书立在他的桌边问他什么事。

 

什么事,他竟不知怎么回答。不敢看秘书,也不敢看那画儿。“哦,算了,我自己来吧。”他努力地掩饰自己的尴尬。

 

秘书不解地看了他一眼:“那我回去啦!”转身就要往外走。

 

他赶忙叫住:“等等,”他吸一口烟,努力使口气随便些,“你,看看那画儿……”

 

“画儿?”

 

秘书看看他,看看那画儿。

 

“嗯,画儿,你看看。”

 

秘书迷惑不解地看那画儿,看了好一会儿,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 说:“这画儿是司马教授病后的第一幅画儿,是有些萧索,与他当时的心境有关。”

 

他摇摇头:“你看那画儿,嗯,有没有什么变化?”

 

秘书更加不解地看他。

 

“哦,”他赶紧解释说,“你看和你拿来时没什么两样?”

 

秘书重又看那画儿,笑了:“没什么两样,你放心,这种画儿晾好后可以几百年不褪颜色。”

 

“哦……”他装作糊涂地点点头。

 

那张脸还在看他,似乎带了一种嘲弄的神气。他干脆问:“没多什么东西,比如人头什么的?”

 

秘书看着那画儿,嘿嘿笑了:“没有,人头?哈哈,怎么会呢……”

 

秘书走了,那张脸还对着他。他干脆也盯住她看。他想起昨天中午朋友们谈的特异功能的话题。是我有什么特异功能,或者她长了一双什么眼睛总在监视我?他又想起近来人们越传越神的气功,据说几千里外就可以发功,可以相互感应。这娘儿们也许是个奇人。

 

气功据说很神,科学一时还难以解释。

 

这么想着,他忽然灵机一动,不如把她叫来,看看会是什么结果。他抬头看一眼那画儿,心想这办法不错。

 

那女秘书进来了,规规矩矩地坐在他的对面。那双眼睛还是那么水灵,只是有些慌乱。也怪,女秘书一进来他就感到浑身松爽、轻快,像闷热的夏夜从水面上扑来一股凉风。他抬头看那画儿,那面孔竟没了!两棵枫杨树中间枝条伸展着,一片叶子在枝头上晃悠着如坠的样子,似乎那面孔从来就未曾出现过。

 

他心里像被什么击打了一下,倒是镇静了许多。见女秘书和自己面对面坐着,他感到一阵惶惑和尴尬。叫人家来干什么?

 

女秘书不知所以地笑着,有几分生动。比较起来,那画儿上的面孔倒有些单调,可以说只是一张放大的彩照。但眼前的面孔也毕竟与他想象中的不同。仍旧过于平静。他心里稍稍有些不快。便问她初来感觉怎样,工作顺利吧,有没有什么困难之类。他自己也感到滑稽,女秘书似乎没有觉察到什么,话却不多,问一句答一句。他便感到无味儿。

 

原想经过这两天的“交锋”,两个人的见面该是有些内容,起码不应该这样,陌生得厉害,隔膜得厉害,像有一堵墙横着。

 

女秘书走了。他抬头再看那画儿,那脸没有再出现。他想也许是她还没有到位。等她坐下来,那“功”才可以发出来,那面孔恐怕就会出现了。不管怎样,现在是没有了,他应该感到轻松。两天来,那张脸,那双高悬的眼睛把他折磨得够呛,他该喘口气了,轻松轻松。这么想着,他便推开眼前的文件,锁上门,叫上司机去龙泉宾馆。他要去泡个澡,痛痛快快地轻松轻松。



 
 
 
 

商品简介

 《山歌》是刘致福短篇小说集,收录有《油画》《寻找惠兰》《大水》《落英缤纷》《秋雾》等29篇小说,作者善于通过对乡村、学校、都市、机构、军队等各类场域和人物在平凡生活及情感纠葛的描写,展示历史时代背景对人们社会生活的影响,勾勒人物的个性和命运。小说人物形象鲜活生动,语言灵透独具特色,尤其是小说对女性形象的塑造给人很深刻的印象。作品写作风格灵活,既有现实主义的写作方法,也有荒诞的玄幻色彩,交融汇合在一起,有一种魔幻现实主义的魅力。



作者简介
刘致福,1963年6月出生于山东省威海市。中国作家协会会员。1985年开始发表文学作品。在《人民文学》《时代文学》《山东文学》《当代小说》等期刊发表小说、散文四十余万字,著有小说集《大风》、散文集《马里兰笔记》《冷峻与激情》《井台戏台》等。

目录
001油画
015寻找惠兰
032雷电波尔卡
050闲章
067落霞
082大水
100山歌
122蜜月旅行
141五月花开
159四重奏
172涧
180出岛记
185杏树
192苦恋?玉镯
202空巷
206玩笑
210晕眩
230良宵
241老歌
257落英缤纷
291蝴蝶
308舞蹁跹
330粮食
342恋歌
354夏夜漫长
372河套
378绿海?绿海
391白花
400秋雾
411后记

内容摘要
本书是一部风格独特的短篇小说集,收入《落叶缤纷》《大水》等27篇小说。作者以独特的笔触,生动鲜活地描绘了特色各异的多种生活画面,从农村原野写到政府机关,从僻地乡间写到大都市,故事的主人公有知识分子,也有乡民、军人,时间脉络上,从当今延伸到抗战时期。作品内容丰富而色彩斑斓,文字汁液饱蓄,既有生活的真实,又有唯美主义的追求。故事切入快、推进缓,收束利落,有一种徐缓有致的节奏、一种非常个人化的叙事风格,在温情的诉说中愈加突出鲜明。

主编推荐
这些文字色彩斑斓,摇曳多姿,汁液饱蓄,绝不干涩。这是一个听闻广博的有阅历的人,在告诉我们一些陌生而又熟悉的事情,转达他个人的兴味和见识。——张炜刘致福善于从偶然事件切入讲述独特的人性故事,现代魔幻与传统白描兼容并用,强化了作品的思想含量、人性深度和艺术张力,彰显出独有的艺术魅力和深入人心的力量。——吴义勤刘致福小说有对大地与人的开阔观照,更有对田野生命的细致体察。深沉内敛的修养、简练干净的文风和质朴真实的情韵,使作品杂糅了传统与当代的精神形态,向后忆念和向前探寻互文。读来如同与一位厚诚的老友对晤,谈说无尽的同惜同思同望的痛和爱。——施战军刘致福的小说以诗性的心灵叩问历史、现实与人性,现象世界的生存观照与记忆世界的生命沉思相交织,简约的文字承载着波澜起伏的情感人生,直击内心,震撼灵魂。——王光东

精彩内容
油画那天,几位朋友聚会。是个星期天的午后。喝过了酒从机关旁边的小酒店出来,路过机关大院门口,朋友B说,到你办公室去坐坐,喝喝茶。是二十几年的老朋友了,虽然一个城里住着,由于种种原因,平时却很少交往和联系。他说到家里去吧。朋友B说,你错了,到家里有什么意思,成天在家里窝着你还没有窝够?老婆孩子的,哪有我们在一起痛快,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和二十年前一样。
到了楼上坐下,门关上,几个人谈起来果然十分随便,嘻嘻哈哈,真是无话不谈。
不知怎么谈起了特异功能。前一段特别流行的传说,似乎都知道不少。什么耳朵可以认字,眼睛可以透视,比X光、B超还灵云云。
朋友B顿了顿,嘻嘻笑了两声,然后一本正经地提出一种假设:研制一种基因,注入男人体内,让男人们都长一双具有特异功能的眼睛,那世界该是一种什么样子?
几位朋友眼睛都瞪大了,为朋友B的假设骇住了。想想那世界该是一种什么样子。他也想了很久,是一种什么样子?男人都去犯罪,或者犯罪率大大降低?
无法想象,这荒诞透顶的假设!
谈笑一通之后,朋友们纷纷告辞。
送走朋友,他又回到办公室。难得这样放松,他想独自再待一会儿。
习惯地拉开抽屉,拿出市长昨天交他修改的讲话稿。一看到稿子他就坐不住,拿起笔就开始修改。干起来十分顺手,天黑下来的时候便已改完一部分。他舒了一口气,点上一支烟,靠在椅背上,又想起刚才朋友们一起谈论的玩笑。
那张脸可能就是在这个时候悄悄爬上那幅画的。
他似乎听到一点响动,像有人走进来,唰唰唰地,很轻。门却关着,他想可能是风声。便不去理它,仍旧悠然自得地吐着烟圈儿,眼睛漫不经心地盯住对面墙上挂的一幅大油画。
这是一幅很漂亮的油画,是秘书为他从省美术学院油画系一位有名的司马教授那里讨来的。一溜儿半浑半清的水湾,里边浮着一只鹅,抑或是只天鹅。主景是岸上的一片林子,正是秋末时节,枫杨树的林子,清凉而幽深,满地是厚厚的红的、黄的落叶,似乎刚有野兽饮过水从上边走过。天是蓝的,有几朵白云,让人感到林子没有尽头,让人生出钻进去游一游的欲望。他喜爱油画,尽管他不懂,却能自己体会一种意思出来,他喜欢油画那种酣畅、凝重的韵味。
看着看着,他的眼睛不觉瞪大了——那林子的西南角上似乎多了一块巴掌大小的东西,像一张脸。
他揉揉眼睛,确实有一张人脸的轮廓,不是十分鲜明。他便打开灯,那轮廓渐渐大了,而且越来越清晰,确定无疑的是一张脸,隐在两棵枫杨树之间。
他不敢看了,骇出一身汗。站起来向外走。想是自己酒喝多了生出幻觉。他推开门,走到走廊尽头,窗子没有关,凉风吹得他一阵哆嗦。楼层很高,向前平视可以看到大半个城市。天宇蓝蓝地覆盖在城市上空,整个城市灯火灿烂,宛若繁星闪烁。楼下是一条贯通东西的大马路,马路上是熙熙攘攘的人流和车辆。俯首往下看,他竟有一种超然的快感。
往回走的时候,他感到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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