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无雨烧茶 上海文艺 9787532189397 东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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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雨烧茶 上海文艺 9787532189397 东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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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东君

出版社上海文艺

ISBN9787532189397

出版时间2024-03

装帧其他

开本其他

定价65元

货号31988049

上书时间2024-0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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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品详情   

品相描述:全新
商品描述
作者简介
东君,主要从事小说创作,兼及诗与随笔。结集作品有《东瓯小史》《某年某月某先生》《子虚先生在乌有乡》《徒然先生穿过北冰洋》《立鱼》《面孔》等,另著有长篇小说《浮世三记》《树巢》。曾获郁达夫小说奖、《人民文学》短篇小说奖、十月文学奖等。

目录
美人姓董,先生姓杨 1
为张晚风点灯 21
山雨 47
门外的青山 70
秋鹿家的灯 99
犹在夜航船上 127
在陶庵 140
去佛罗伦萨晒太阳 158
赠卫八处士 180
我们在守灵室喝下午茶 195

内容摘要
十个隐没于烟火日常的故事,一座南方老城的前世今生。
老城区这一带的房屋拆的拆,迁的迁,一座供奉着三官爷的老宅依旧孤零零地留着;北大街老巷的尽头是秋鹿家,在每一个男孩的记忆中,秋鹿总是跟某个夏日、某条悠长的巷子联系在一起;旧书店“陶庵”像一只灰色的猫,蜷伏于老城区一隅,如今,“陶庵三老”中年纪最轻的林老先生也走了。摆腥气摊的老人、唱鼓词的先生、旧城改造指挥部的公务员、不相信宿命的中学物理老师……远远近近的杂谈声隐伏在街头巷尾,聚拢无因,飘散无着。

精彩内容
端午过了,半年就过去了;中秋过了,天气一凉再凉,这一年也就快到尽头了。
董老太太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她说,这辈子没做过体检,也没量过血压。她身上有几种慢性疾病,所幸手里还有几种可以应付的民间偏方。近来,她常常说自己身上的元气少了。动一动,元气就少了;不动,元气也是慢慢地变少了。
有一天傍晚,她把我叫过去说,你把椅子端到道坦里,我想再晒一会儿太阳。
她坐定后,我沏了一壶菊花茶,放在她身边的一块石箱上。她的坐姿让我想起早年做代课老师时在语文课本上见到的一个词:端坐。一个人老到不能再老的程度,坐姿里就透出佛相来。晒太阳,对她来说好像是一件很有仪式感的事。她说,这世上,只有阳光是干干净净的。
她的眼睛里有一层眼翳,阳光一照,就射出一道灰淡的光。
告诉你一件事,她看着我说,我这两天内可能要走了。
你要去哪里?
你说呢?
我忽然明白,她说“要走了”的意思。
有一句话,我只对你说,不许你跟任何人说,能答应我吗?
什么话你尽管说。
你的老伴,她,不是我的亲侄女。
我沉默了许久说,对不起,我之前没跟你说实话。
你不说,我也能猜想得到了。可我已经把你们当作了自家人。人是讲缘分的,我第一回见到你,就感觉面熟,好像我们以前真的见过。
没错,我们以前见过的。
这话又怎么说?
我九岁那年来过这里,是我爹带我来的。我们住了一晚,第二天中午,我们就在司机指点的南门桥上车。刚坐上车,我爹就拍了拍脑袋,说竟忘了带上你爹赠送的一套县志。没料到的是,就在车子发动的时候,你骑着自行车,朝我们使劲地挥动着手。原来,是董老先生让你送来了那一套书。你还记得吗?那时你梳着两条长长的辫子,穿着一条当时很流行的布拉吉连衣裙。那天中午的阳光很明亮,全车的人都隔着玻璃看你。那一刻,我就觉得,你是世上最美的女人了。
好像有这么一回事。
我那时还小,但我一直记得。
我正要问起,那三张照片是从哪里来的?
偷的。那天,你骑车朝我们过来的时候,我坐在车上,捂紧了口袋里的三张照片,感觉手心都快渗出冷汗了,后来才晓得是虚惊一场。我那时只是觉着这三张照片很美,并没有把偷东西看作是一件可耻的事。
唔,你是从哪里找到的?
那晚,董老先生—啊,我现在还记着董先生的样子,他比我想象中要苍老一些,留着山羊胡,嗓音低沉,看上去像个抱病的人—他跟我爹在书房里聊天的时候,我就在楼上随意走动,对,就在骑楼中间那一个房间,我翻到了一本书,里面掉出了三张照片。
三张照片幸好被你拿走,否则在那个年头,也免不了要跟字画一起烧掉。你怎么会想到来我们这边?
我们租住的那个小区要拆迁,老伴生病,我们一时间没处可去。前阵子,我整理家中的物什,无意间看到照片里这栋老房子,就想,如果老房子还在,也许能认个亲借住一阵子。我只想让老伴安安稳稳地过完最后的日子。这下子,我把真相都说了,你还会赶我们走吗?
怎么会,你们不嫌憎就一直住下去吧。原先我还担心,我这一走,老房子迟早要被拆掉。现在好了,我放心了,有你们在,董家的房子也许还能存留几年。那些器物家什你若是觉着受用就留着,不想要就扔掉。可房子不能扔,一块砖头都不能扔。
放心吧,我会帮您守好这扇门。
董老太太点了点头,做了一个摸索什么的动作。我笑了。她也笑了。
董老太太临走之前,给自己梳好了头,换了一身新衣裳,连布鞋也穿好了。她说,树叶落了一地,可我没元气扫地了。我说,你躺在家里面,怎么晓得树叶落了一地?她说,昨晚刮了一夜的风。
有一件事,因为太细碎,我不曾跟别人说起,包括老许。
六十多年前的一个午后,我跟随父亲坐长途车经过这座老县城时,汽车半途抛锚。我们静坐着,等司机把车修好。时间过得很慢。眼见得日头西沉,橘红色的霞光返照蒙尘的车窗。父亲望着满天红霞,忽然说了一句,黄昏红霞,无雨烧茶……明天还是个大晴天哪。我正待问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时,司机带着满脸油污和歉意上了车,对乘客说,这车要拖到城里面去修,今晚就安排大家在这里的车站旅馆住一宿。乘客都纷纷下来,不停地抱怨着。父亲对我说,他有一位忘年交,曾在杭州一个土地测量部门共事过,退休后就回到这座城里居住,这番顺便去拜访一下,也许还可以借宿一晚。我们提着行李向城里走去,过了一座桥,天就黑下来了,这座老县城湮没在黑暗中。在我的感觉里,它跟一千年前的城郭一样遥远。远远地望去,一片老房子的灯光稀疏而温暖。我们在月下走着。灯光由零星数点变成虚淡的一片。父亲说,一千六百多年前,有人为避战乱,从中原逃到这里居住。后来,这里也发生了战乱,一场大火把所有的房屋烧成一堆灰烬,跟泥土混同,变成了农田。不知过了多少年,有个读书人又在这里挖泥土,建房屋,偶尔拾到土里面埋藏的瓦片或陶罐残片,也只是感叹一声,扔到一边。这件事,就写在他的一首诗里。这个写诗的人就是父亲那位忘年交的祖上。父亲说,一千六百年间,这里的房子建了又毁,毁了又建。人哪,就是这样过来的。
黄昏红霞,无雨烧茶……我那时还不晓得父亲讲的这句话就是本地谚语,也不晓得它的意思,但我感觉这些个词儿念来着实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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