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尔纳科幻经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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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法]儒勒·凡尔纳
出版社中国友谊
ISBN9787505729018
出版时间202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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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价398元
货号31545145
上书时间2024-04-21
商品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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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摘要
《凡尔纳科幻经典》收录凡尔纳七大杰作《格兰特船长的儿女》《海底两万里》《神秘岛》《八十天环游地球》《地心游记》《从地球到月球》《环绕月球》。既是凡尔纳的代表作,也是世界科幻小说的经典之作,笔调生动活泼,富有幽默感。作品发表后,引起了轰动,多次再版。
精彩内容
八十天环游地球第一章菲利亚·福格和他的新仆人“万事达”1872年,伯林顿花园萨维尔街七号住着一位菲利亚·福格先生。尽管他似乎并不想干点什么能够引人注意的事情,但却是伦敦改良俱乐部aa ①改良俱乐部:英国的一个著名俱乐部,成立于1836年。的一位最特别、最惹人注目的会员。
这个菲利亚·福格,是一个神秘莫测的人,没有人知道他的底细,只知道他是一位极其高尚文雅的人,是英国上流社会最卓越的绅士中的一位。
有人说他像拜伦bb 拜伦:英国诗人(1788—1824),著有《唐璜》《该隐》等。他相貌英俊,但跛足。,但他却是一个长着小胡子和颊髯的拜伦,一个沉着镇定的拜伦,仿佛活到一千岁也不会变老似的。
菲利亚·福格肯定是英国人,但也许不是伦敦人。人们在交易所,在银行,抑或在旧城区的任何一家商行里都从来没有见到过他。伦敦的所有船坞或码头都从来没有停泊过一艘船东叫菲利亚·福格的船只。这位绅士从未参加过任何行政管理委员会。无论是在律师团体,或者四法学会cc 四法学会:又称四法学院,在伦敦中区,包括内院、中院、林肯院、格雷院,是英国检定律师的机构,也是出庭律师设立事务所的地方。的中院、内院、林肯院、格雷院,都从未听到过他的名字。他从来也没有在大法官法庭、女王王座庭或者财政审计法院、教会法庭打过官司。他既不搞工业,也不从事农业;既非行商也非坐贾;他既没参加英国皇家学会,也没参加伦敦学会;既没加入手工业者协会,也没加入罗素aa 罗素:英国自13世纪起的一个名门望族。16世纪时获公爵头衔。此处为英国政治家约翰·罗素(1792—1878)。其后代有一位是我们熟知的英国数学家、逻辑学家和哲学家威廉·罗素(1872—1970)。学会;既非西方文学学会的一员,也非法律学会的会员;与女王陛下直接主持的科学与艺术联合会也不沾边儿。总而言之,他不属于英国首都从亚摩尼卡学会到旨在消灭害虫的昆虫学会的名目繁多的学会中的任何一个。
菲利亚·福格就是改良俱乐部的一个会员,仅此而已。
有人会觉得奇怪,这样一个神秘的绅士,怎么会成为这个尊贵俱乐部的成员的?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他是经由巴林兄弟bb 巴林兄弟:巴林兄弟俩是英国19世纪著名的金融家,在伦敦开设了一家很大的银行,享誉金融界。介绍才加入的。因为他在巴林兄弟银行有个户头,账面上总有存款,所开的支票向来是“见票即付”的,所以在该银行里有点“面子”。
这个菲利亚·福格很富有吗?这毫无疑问。但是,他是怎么发的财,这一点连消息最灵通的人也说不清楚。而福格先生是最清楚不过的了,最好还是去向他本人打听吧。不管怎么说,他一点也不铺张浪费,但也不小气抠门儿,因为无论什么地方,但凡公益、慈善、赞助缺钱,他总会不声不响,甚至是隐姓埋名地捐上一点。
总之,没有谁比这位绅士更不愿与人交往的了。他说话甚少,好像因为沉默寡言而更加神秘莫测。然而,他的生活是有板有眼的,只不过他做什么事都是那么刻板,一成不变,所以人们对他就更加胡乱猜测了。
他旅行过吗?这有可能,因为没有谁比他更深谙世界地理。即使是再偏僻的地方,他也好像知道得一清二楚。有时候,只需简明扼要的几句话,他就能指点迷津,廓清俱乐部里流传的有关旅行者失踪或迷路的莫衷一是的传言。他能指出到底是什么原因,而且他的话常常像他有千里眼似的,最后总是被证实是正确无误的。此人大概是遍游了各地——至少是在脑海里遍游过。
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多年以来,菲利亚·福格没有离开过伦敦。比别的人有幸稍多了解他一点的人证实说,除了在他从自己住所前往俱乐部的路上遇见过他之外,谁也说不出在别的什么地方见到过他。他唯一的消遣就是看报和打“惠斯特aa 惠斯特:一种起源于英国的纸牌游戏。”。玩这种极其适合他性情的安安静静的纸牌游戏,他常常是赢家。但赢来的钱他从不装在自己的腰包里,而是去做好事,这在他的善行义举的支出中占了很大的份额。不过,必须指出,福格先生显然是为消遣而打牌,而不是为了赢钱。打牌对他来说是一场战斗,一场与困难的较量,不过,这是一种不动胳膊腿,不挪窝,也不累的较量,而这正对他的脾气。
大家都知道菲利亚·福格没有妻室儿女,也没有亲戚朋友。菲利亚·福格孑然一身住在萨维尔街的寓所里,谁也没有进过他的家门。关于他的生活起居,从来就无人谈起过。只要一个仆人就够伺候他的了。他午餐、晚餐总是分秒不差地在俱乐部的同一个餐厅、同一张餐桌上吃。他从不请客会友,也不招待任何生人,总是午夜12点整回家睡觉,从不享用改良俱乐部为会员们准备的舒适房间。一天二十四小时,他有十个小时待在家里,或者睡觉,或者梳洗。他在俱乐部里即使散步,也总是一成不变地在铺着细木镶嵌地板的门厅里,或是在回廊上踱方步。他如果用晚餐或午餐,俱乐部的膳房、储柜、渔场、奶站总是向他的餐桌奉上美味可口的食品;俱乐部的侍者表情持重地用萨克森aa 萨克森:位于德国东部的萨克森自由州,纺织业发达。产的上等餐巾衬垫着的高级瓷质餐具伺候他;为了让他品尝雪利酒、波尔图红葡萄酒或是掺有桂皮、香蕨或肉桂的玫瑰红葡萄酒,俱乐部用的是独一份儿的水晶杯;为了让他的饮料保持清凉爽口,俱乐部的冰块取自美洲的湖泊,运费昂贵。如果说按这种条件生活的人是个古怪之人的话,那应该说古怪倒也不赖!
萨维尔街的住所虽说不上豪华,但却极为舒适。再说,主人的生活习惯一成不变,所以家务杂活也不多。不过,菲利亚·福格却要求他唯一的仆人一定得严格守时,按部就班。就在10月2日这一天,菲利亚·福格辞掉了詹姆斯·福斯特——这小伙子的罪过是为他刮胡子送来的是29℃的水,而不是应该送来的30℃的水。福斯特在等着他的接替者,后者应在11点到11点30分前来。
菲利亚·福格端坐在扶手椅里,双脚并拢得像在受检阅的士兵一样,两手按在膝头,身子笔直,脑袋昂起,注视着挂钟指针的移动。这是一只复杂的挂钟,既能显示时分秒,又能显示年月日。11点30分的钟声一敲响,福格先生根据日常习惯,就要离开家门,前往改良俱乐部。
正在这时候,有人敲响了菲利亚·福格待着的小客厅的门。被辞退的詹姆斯·福斯特进来了。“新仆人到。”他说。一个三十来岁的小伙子走了进来,行礼致意。
“您是法国人,名叫约翰?”菲利亚·福格问他。
“对不起,先生,我叫让bb 让:英国人名中的“约翰”,在法语中称作“让”。,”新来的仆人回答,“外号叫‘万事达’。这说明我天生能处理各种事情。我认为自己是个诚实的小伙子,先生。但是,实话实说,我干过多种行当。我当过流浪歌手,当过马戏演员,能表演马上杂技,能走钢丝。后来,为了发挥自己的才能,我当了体操教师。最后,我在巴黎当上了消防队的中士,甚至还救过几次大火。但我离开法国已有五年了,因为想尝尝居家过日子的生活,便来英国当仆人。可我没找到活儿,听说菲利亚·福格先生是联合王国最深居简出的人,我便投到大人的门下,希望在这儿过上安静的生活,连我那‘万事达’的绰号也想给忘掉。”“我需要‘万事达’。”绅士回答,“别人把您举荐给我,我知道您有一些长处。您知道我的要求吗?”“知道,先生。”“那好。几点了?”“11点22分。”“万事达”从马夹口袋深处掏出一只大银表来回答说。
“您的表慢了。”福格先生说。
“恕我冒昧,这是不可能的。”“您的表慢了四分钟。没关系。知道慢多少就行了。好,从此刻起,也就是从1872年10月2日星期三上午11点29分起,您就是我的仆人了。”说完,菲利亚·福格便站起身来,左手拿起帽子,机械地戴在头上,没再多说一句话便出门去了。
“万事达”听见大门关上的声响,知道是他的新主人出门了,然后又听见一声响,那是他的前任詹姆斯·福斯特卷起铺盖走人了。
于是,“万事达”独自一人待在萨维尔街的那所房子里。
第二章“万事达”深信他终于如愿以偿“毫无疑问,”“万事达”一开始有点惊诧地寻思,“我在蒂索太太家里见到的好好先生,简直同我的新主人一模一样!”在这里应该交代一下,蒂索太太家的那些“好好先生”都是些蜡像,在伦敦颇受青睐,除了不会说话,简直是栩栩如生。
“万事达”在刚才初见菲利亚·福格的那一瞬间,匆匆但仔细地打量了他未来的主人。他大概四十岁光景,面庞高贵而俊秀,高挑的身材,前额平而光,连眼角处都不见皱纹。他面色苍白,没有红润,长着满口好牙。他似乎最高限度地达到了相士们所说的“动中有静”的程度,这是那种多干事、少开口的人所共有的长处。安详、冷静、眼睛清亮、眼皮不眨巴,简直是在联合王国常常遇见的那种镇定自若的英国人的标准模样,纵观这位绅士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他给人的印象是:凡事都四平八稳,沉着冷静。
菲利亚·福格是属于绝对按部就班的那种人,从不慌慌张张,总是有所准备,从不多迈一步,多动一动。他一步路,总是拣最近的道走。他绝不朝天花板乱看一眼,从不多做一个多余的动作。人们从未见他激动过、慌乱过。他是世界上最沉得住气的人,并且从未误过事。不过,他离群索居,可以说没有任何社会交往。他知道,在生活中,总要与人交往,发生摩擦,而摩擦就会误事,所以他从不与任何人发生摩擦。
至于人称“万事达”的让,他是个地道的巴黎人,到英国五年来,一直在伦敦当仆人,可一直没找到一个称心如意的主人。
“万事达”是个好小伙子,模样讨人喜欢,嘴唇稍微有点翘起,一副时刻准备尝尝什么或亲亲什么的样子。他长着一颗人人觉着可亲可爱的圆脑袋,是个温情而殷勤的人。他两眼碧蓝,红光满面,脸胖乎乎的。他宽肩阔背,身材魁梧,肌肉发达,力大无比,那是他年轻时锻炼的结果。他一头褐发,有点乱蓬蓬的。如果说古代雕塑家深谙密涅瓦aa 密涅瓦:罗马神话中的智慧女神。的十八种梳理头发的方法的话,“万事达”却只知道一种梳头方法:三下五除二就完事了。
稍微谨慎点的人都不会认为这小伙子感情外露的性格与菲利亚·福格的性格能合得来。“万事达”会不会成为那种他主人所要求的完完全全准确无误的仆人呢?只有用一用才能知道。他年轻时颠沛流离,现在希望歇一歇了。他听人夸奖说英国绅士们有板有眼,冷静沉着,所以便跑来英国碰碰运气。可是,直到目前为止,命运之神总不眷顾他。他在任何一处都没扎下根来。他换了有十户人家。那些主人都荒诞古怪,变化无常,寻求刺激,东跑西颠——这些都不再适合“万事达”了。他的最后一位主人是下院议员——年轻的朗斯费里勋爵,晚上经常光顾海伊市场街的“牡蛎酒家”,往往是由警察给架回家的。“万事达”首先想到的是为主人好,斗胆而不乏敬重地规劝了几句,主人便大发雷霆,所以他就辞工不干了。正在这个当口,他听说菲利亚·福格先生正需要一个仆人。他打听了一番这位绅士的情况,知道这人生活极有规律,从不在外面过夜,也不外出旅行,一天也没有离开过自己的家。这对“万事达”来说是再合适不过的了。于是,他便找上门去,一拍即合。
11点30分的钟声敲过,“万事达”独自一人在萨维尔街的住所里立即开始巡视起来,从地窖到阁楼,上上下下查看个遍。这幢房子清洁、整齐、庄重、朴素,便于干活,他很喜欢。他觉得这屋子宛如一只美丽的蜗牛壳,不过,这是一只用煤气照明和取暖的蜗牛壳,因为煤气在屋里足够照明和取暖之需了。“万事达”在三楼毫不犯难地便找到了让他住的房间。这房间挺合他的意。房里有电铃和传话筒,和二楼及二楼的复式层相通。壁炉上有一只挂钟,与菲利亚·福格卧室的挂钟校对好的,分秒不差。
“这儿好极了,这儿好极了!”“万事达”自言自语地说。
他还发现自己房间挂钟上方贴着一张注意事项,是他每天干活的内容。他知道了从早上8点菲利亚·福格按时起床的时刻,直到11点30分他离家去改良俱乐部午餐这段时间的全部活计:8点23分,上茶和烤面包片;9点37分,送热水刮胡子;9点40分,梳理……然后,从上午11点30分到午夜,所有该干的活儿全都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万事达”很快活地把这张时间表琢磨了一番,把该干的活儿全部牢记在脑子里了。
至于主人的衣橱,那可是满满当当,应有尽有。每条裤子、上衣或马夹都编了号,并且记在了收取衣物的登记簿上,而且还注明,根据季节变化,哪天该穿哪件衣服,就连所穿的鞋,也同样严格地写明了。
总之,萨维尔街的这套住所,陈设舒适,落落大方。屋里没有书房,没有书。对于福格先生来说,这些都没有用,因为改良俱乐部有两个图书室供他使用,一个是文艺图书室,另一个是法律和政治图书室。在他的卧室里,有一只不大不小的保险柜,非常坚固,既防火又防盗。家里没有任何武器,打猎或打仗的武器全都没有。一切都表明主人性喜平静。
“万事达”仔细查看了一番住所之后,搓了搓手,胖脸蛋上喜气洋洋地一再说:“好极了!这正合我的意!福格先生和我一定非常对脾气!他是个深居简出、有板有眼的人!简直是一台机器!喏,我喜欢伺候一台机器!”第三章菲利亚·福格与人打的一个赌将会让他付出巨大代价菲利亚·福格11点30分离开萨维尔街的住所,右脚在左脚前迈了五百七十五次,左脚在右脚前迈了五百七十六次之后,来到了改良俱乐部。该俱乐部是一座高大的建筑,矗立在帕尔马尔街,造价不下三百万。
菲利亚·福格径直前往餐厅。餐厅有九扇窗户,朝向一座漂亮的花园,园中树木已被秋色抹上了一层金黄。他在惯常坐的那张桌前坐下,他的餐具早已摆放好了。他的午餐有一份冷盘、一份用上等“雷丁产酱油”烧的鱼、一份加了香菇的鲜红的烤牛排、一块嵌有香大黄茎和青醋栗的点心和一块柴郡干酪。饭后再喝上几杯改良俱乐部特备的香茗。
12点47分,这位绅士站起身来,走进大厅。侍者递给他一张尚未裁开的《泰晤士报》。菲利亚·福格便手法娴熟地将报纸裁开来。菲利亚·福格看这份报纸一直看到3点45分,接着又看《旗帜报》,一直看到吃晚饭。晚餐的菜肴与午餐相同,但多了一道英国御用蜜饯。
5点45分,绅士回到大厅,埋头阅读《每日晨报》。
半小时后,改良俱乐部的一些会员来到大厅,走近壁炉,炉内生着煤火。这几位是同菲利亚·福格先生玩牌的老搭档,都像他一样是“惠斯特”迷。他们是工程师安德鲁·斯图尔特、银行家约翰·沙利文和塞缪尔·法伦丹、啤酒批发商托马斯·弗拉纳根以及英国国家银行的一位董事戈蒂埃·拉尔夫。他们全都十分富有而且名声显赫,即使是在该俱乐部的会员中,也算得上是工商金融界的顶尖人物。
“喂,拉尔夫,”托马斯·弗拉纳根问道,“那桩盗窃案怎么样了?”“喏,”安德鲁·斯图尔特回答,“银行为此赔钱了事呗。”“恰恰相反,我倒希望,”戈蒂埃·拉尔夫说,“我们能抓住这个窃贼。一些机敏过人的警探已经被派往美洲和欧洲的各个进出港码头去了,那个梁上君子将很难逃出他们的手心。”“那到底有没有窃贼的线索?”安德鲁·斯图尔特问。
“先说明一下,那不是个窃贼。”戈蒂埃·拉尔夫一本正经地回答。
“怎么,那人偷了五万五千英镑钞票还不算是贼?”“当然不是。”戈蒂埃·拉尔夫回答。
“那难道是个企业家?”约翰·沙利文说。
“《每日晨报》肯定地说他是位绅士。”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菲利亚·福格。他把头从面前一大堆报纸中抬起来,向会友们致意,会友们也都向他还礼。
他们提到的那件事,联合王国的各家报纸正在激烈地争论中。
那事是三天前,9月29日发生的。一大捆钞票,数额巨大,达五万五千英镑,从英国国家银行总出纳的小柜台上被偷走了。
这么大的盗窃案竟然这么轻易地就发生了,令一些人甚感惊诧,银行副总裁戈蒂埃·拉尔夫只不过回答说,当时,出纳正在登记一笔三先令六便士的收款账,还说人不可能什么都盯得紧紧的。
不过,在这里应该指出一点,这家令人赞赏的英国国家银行似乎极其相信顾客的人格。既没有保安,也没有门房,更没有铁栏杆!金子、银子、钞票随便地堆放着,可以说,谁都可以乱摸乱碰。银行的人不会怀疑任何一位顾客的诚实可靠。对英国习俗非常了解的观察家中有一位甚至这么叙述:有一天,他走进国家银行的一个大厅,好奇地凑上前去看一根重七八磅的金条,它就放在出纳的小柜台上,他拿起这根金条,细细查看,然后递给旁边的人,这人又递给另一个人,以至于这根金条经人手相传,竟传到了一条黑漆漆的走廊的尽头,半小时之后才回到原先的地方。在这半个小时中,出纳员连头都没有抬一抬。
但是,9月29日的情况却并不完全一样。那一大捆钞票一去不复返了。当挂在“汇兑处”上方的那只精美挂钟敲响5点,下班时间到了,英国国家银行只好把这五万五千英镑记在损益账上。
可以肯定这是一桩盗窃案。从最机警干练的警探中挑选出来的一批精兵强将被派到世界各大港口,他们都得到许诺,破了案可获得两千英镑的奖赏和追回的赃款的百分之五的回扣。这些警探一边等着立即开始的调查所提供的情况,一边奉命严密监视过往的所有旅客。
可是,正如《每日晨报》所说的那样,人们完全有理由假定,案犯不属于英国任何一个盗窃团伙。9月29日那一天,有人见过一位衣冠楚楚、风度翩翩、气质不凡的绅士,在案发现场的取款大厅里徘徊。调查结果比较准确地显示了这位绅士的相貌特征,并立即通报了联合王国和欧陆的全体警探。有几位脑瓜子很灵的人便认定这个窃贼是逃不脱的。
这桩案子成了伦敦以及整个英国的主要话题。人们争论着,为首都警察厅能否破案而争得面红耳赤。
尊贵的戈蒂埃·拉尔夫不愿相信调查不出什么结果,因为他认为,重赏之下,警探们必然奋勇当先,智增才溢。但他的会友安德鲁·斯图尔特就远没有他那么信心十足了。这帮绅士继续争论着。他们已经围着一张牌桌坐好,斯图尔特坐在弗拉纳根对面,法伦丹则坐在菲利亚·福格对面。打牌时,他们都一声不吭,但在两盘之间,中断了的争论又激烈地展开了。
“我认为,”安德鲁说,“这个窃贼能跑掉,他肯定是个机灵的人!”“算了吧!”拉尔夫回答说,“法网恢恢,他没处可藏。”“没有的事儿!”“您想他能逃到哪儿去呢?”“这我不知道,”安德鲁回答说,“反正世界大着哩。”“那是过去的事了……”菲利亚·福格低声说道,然后,拿起洗好的牌,递向托马斯·弗拉纳根说,“该您倒牌了,先生。”打牌的时候,争论停止了。但是,不一会儿,安德鲁又挑起话头说:“什么‘那是过去的事了’!难道地球现在突然变小了?”“当然是的,”戈蒂埃·拉尔夫说,“我同意福格先生的看法。地球是变小了,因为现在环游地球一周比一百年前要快上十倍。所以,我们所谈的这桩案子破起来速度也加快了。”“不过,窃贼逃跑起来也一样方便了!”“该您出牌了,斯图尔特先生。”菲利亚·福格说。
可是,固执己见的斯图尔特并没有被说服,打完一盘之后,他又接着说道:“应该承认,拉尔夫先生,您说地球缩小了说得挺逗的!您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现在绕地球一周有三个月就够了……”“只需八十天。”菲利亚·福格说。
“的确如此,先生们。”约翰·沙利文插言道,“自从‘大印度半岛铁路’的罗塔尔至阿拉哈巴德线路开通之后,八十天就够了。这是《每日晨报》列的一张时间表。”从伦敦经由塞尼斯山和布林迪西到苏伊士(火车和轮船)_x005f_x0008_七天从苏伊士到孟买(轮船)_x0008_十三天从孟买到加尔各答(火车)_x005f三天从加尔各答到中国香港(轮船)_x005f十三天从香港到日本横滨(轮船)六天从横滨到旧金山(轮船)_x0008_二十二天从旧金山到纽约(火车)七天从纽约到伦敦(轮船和火车)九天共计八十天“不错,是八十天!”安德鲁·斯图尔特嚷道,他一不留神还出错了一张牌,“但是,不包括恶劣天气、顶风逆水、轮船出事、火车脱轨等等。”“全都包括在内了。”菲利亚·福格边打牌边回答。这一次,争论起来就顾不得玩“惠斯特”不说话的规矩了。
“即使土著人或印第安人扒铁轨也不怕?”安德鲁叫嚷道,“即使他们拦截火车,抢掠行李,杀害旅客也不管?”“全都算上了。”菲利亚·福格一边回答一边摊牌,“两张王牌。”轮到安德鲁洗牌,他一边洗牌一边说:“理论上您是对的,福格先生,但实际做起来……”“实际做起来也一样,斯图尔特先生。”“我倒很想见识见识您怎么做。”“那就看您了。咱俩一起走。”“上帝保佑,饶了我吧!”斯图尔特叫嚷道,“不过,我可以拿四千英镑打赌,八十天环游地球是不可能的。”“恰恰相反,完全可能。”福格先生回答说。
“好,那就赌一赌吧!”“八十天绕地球一周,对吧?”“对。”“我同意了。”“什么时候动身?”“马上。”“简直是疯了!”安德鲁·斯图尔特嚷道,对方的坚持使他开始恼火了,“算了!咱们还是打牌吧。”“那您重洗,”菲利亚·福格回答,“因为您发错牌了。”安德鲁·斯图尔特手有些发颤地拿起牌来,然后,突然间,他把牌放在桌上说:“好,行,福格先生,我赌四千英镑!……”“亲爱的斯图尔特,”法伦丹说,“您冷静点儿,这只不过是随便说说的。”“我说赌就是赌,不是随便说说的。”安德鲁回答说。
“好吧!”福格先生说着转向其他牌友,“我有两万英镑存在巴林兄弟银行。我情愿拿出来打赌……”“两万英镑!”约翰·沙利文嚷道,“万一出个意外,回来迟了,两万英镑就没了!”“不存在没预料到的事。”菲利亚·福格简单地回答道。
“可是,福格先生,这八十天是算的最起码的时间呀!”“用好了,这最起码的时间就足够了。”“可是,要想不逾期,就必须一点不差地下了火车换轮船,下了轮船换火车呀!”“我会一点不差地换乘车船的。”“这简直是开玩笑!”“一个真正的英国人,遇上打赌这种严肃的事是从来不开玩笑的,”菲利亚·福格回答说,“我将用八十天或者更少的时间环游地球一周。也就是用一千九百二十个小时,或者说十一万五千二百分钟环游地球一周。我赌两万英镑,你们谁愿赌?”“我们赌。”斯图尔特、法伦丹、沙利文、弗拉纳根和拉尔夫商量了一番后回答说。
“好,”福格先生说,“去多佛尔的火车8点45分开。我就乘这趟车走。”“今晚就走?”斯图尔特问道。
“今晚就走。”菲利亚·福格回答,他查看了一下袖珍日历后补充说,“今天是10月2日星期三,我应该在221日星期六的晚上8点45分回到伦敦,回到改良俱乐部的这间客厅。否则,我存在巴林兄弟银行的那两万英镑就理所当然地全归你们了。先生们,这是一张两万英镑的支票。”一张打赌的字据写好了,六位当事人立即签字画押。菲利亚·福格非常冷静。他打赌肯定不是为了赢钱,他拿出这两万英镑——他的一半财产——来打赌,是因为他预见到,他可以得到对方的钱来完成这项虽说不是不可能但却是十分艰难的计划。至于他的对手们,一个个显得很激动,倒不是因为赌注太大,而是因为按这种条件打赌,他们觉得有些于心不安。
这时候,钟敲7点了。大家建议福格先生别再玩“惠斯特”了,以便让他准备准备,好立刻动身。
“我已经准备就绪了,”这个镇定自若的绅士一边发牌一边回答着,“我翻的是一张方片。该您出牌了,斯图尔特先生。”第四章菲利亚·福格把他的仆人“万事达”惊得目瞪口呆7点25分,菲利亚·福格玩“惠斯特”赢了二十来个畿尼aa 畿尼:英国旧金币,值二十一先令。之后,告别了他的几位尊贵的会友,离开了改良俱乐部。7点50分,他推开自家大门,回到家中。
“万事达”已经自觉地研究过了他的工作计划表,看见福格先生破例提前回来,不免甚是疑惑。根据注意事项的规定,萨维尔街的主人应该是夜晚12点整才回来的。
菲利亚·福格先上楼回到卧房,然后喊道:“‘万事达’!”“万事达”没有应声。这不可能是在喊他,因为还没到时候。
“‘万事达’!”福格先生并未提高嗓门,又喊了一声。
“万事达”走了进来。
“我喊您两遍了。”福格先生说。
“可还不到夜晚12点。”“万事达”手里拿着自己的表回答说。
“这我知道,”菲利亚·福格说,“我并没责怪您。我们过十分钟出发,去多佛尔和加来。”bb 多佛尔属于英国,加来属于法国,两地隔海相望,距离很近。
法国小伙子的那张圆脸上显出一种怪相。很明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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