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店图书 都是正版图书 可开电子发票 需要发票的联系客服!
¥ 42.3 6.2折 ¥ 68 全新
库存7件
作者林白
出版社中信出版社
ISBN9787508690216
出版时间2018-09
装帧精装
开本32开
定价68元
货号25345936
上书时间2024-12-28
林白,生于广西北流,现居北京。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开始写作。著有长篇小说《一个人的战争》《说吧,房间》《万物花开》《玻璃虫》《妇女闲聊录》《北去来辞》等多部,另有中短篇小说《回廊之椅》《西北偏北之二三》《长江为何如此远》等,及诗集《过程》和散文集多部。部分作品被译介为日、韩、意、法、英等多国文字在海外发行。
上部
卷一
蝉叫彻夜不停 3
时间的悬崖 6
婴儿与生活 22
卷二
在蒸汽中 33
因为你是银禾 40
锅里的屎 54
宝贝 60
卷三
蛹虫时代 64
根须 79
野猫…… 91
卷四
星期天/景山 100
公交车带你去大西洋 106
喜鹊叫 113
看得见颐和园的房间 121
卷五
传奇/陈青铜 124
骤然耸起一座山 134
爱向虚空茫然中 149
卷六
病房 157
深圳,北京
,街头…… 169
墓地,脚痕迹 174
经由光学的隧道到达星空 177
卷七
柳州/父亲 180
好友邸湘楣 190
卷八
光速 197
睡啊睡,睡啊睡 205
洞穴、游戏、塑料的肉身 215
卷九
星月在上,一路飞奔 223
日子出了毛病 226
寒气凛凛的街道 232
风俗源远流长 241
下部
卷十
屏风 253
你是安娜,或者爱玛 262
繁花起伏 271
世界缩成一根针 284
铁锚 290
卷十一
地上的摩斯码 299
把稿纸转动四十五度 302
喃喃自语/半径 307
不要哭,不要哭 309
法院、派出所、村委会…… 316
卷十二
告别武汉 320
嚎叫 323
“返回这个世界” 330
相遇 338
卷十三
隔着鸿沟遥遥相望 345
脸在阴影中 356
时代的秘密 365
立春,雨水,惊蛰…… 371
卷十四
1963年的行李 378
老屋在大雨中 384
年迈的挂钟 390
短暂的乡村生活 394
地上的新世界 405
童谣 412
卷十五
太平间的木瓜树 418
雪飘落,如沙如土 421
逃向苍天 424
亲人 430
谜团 435
水声 440
隔着千年的故乡 443
在血管的茫茫深处 446
尾卷
林白,生于广西北流,现居北京。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开始写作。著有长篇小说《一个人的战争》《说吧,房间》《万物花开》《玻璃虫》《妇女闲聊录》《北去来辞》等多部,另有中短篇小说《回廊之椅》《西北偏北之二三》《长江为何如此远》等,及诗集《过程》和散文集多部。部分作品被译介为日、韩、意、法、英等多国文字在海外发行。
下一年就是2012年,海红将满五十岁。经过这么多年纠结的生活,她感到自己终于褪尽了文艺青年的伤感、矫情、自恋与轻逸,漫长的青春期在五十岁即将到来的时候终于可以结束了吧?生活真有耐心,它多等了你二十年,而没有一脚把你踢个稀巴烂。
她没有到相邻的城市看望同父异母的姐姐柳海燕,也没有到陆安县看望叔叔柳青川和照顾叔叔的海豆。故乡已然相隔千年,亲人们也都渐行渐远。
海红登上了北去的列车。
她提前了十天买票,买到一张硬卧的下铺。上车不一会儿天就黑了,对面的铺位上躺着一个老妇人,她脸冲里,一动不动。海红睡不着,她坐在铺位上看车窗外。外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倒是由于灯光的缘故,她可以清楚地看到车厢内映在窗玻璃上的景象。
火车隆隆,似乎开进了一条长隧道。灯灭了几秒钟重新又亮。
这时她看到了一个男人的脸映在车厢的玻璃上,三十七八岁,分头、长脸、厚唇。他坐在斜对着海红铺口的自动折凳上,手里拿着一本书。这个男人怎么那么面熟?海红回过头,从侧面端详他。分头、长脸、厚厚的嘴唇,海红瞥了一眼他手里的书,是闻一多的《红烛》,闪电般地,海红明白过来,这个男人不是别人,他几乎就是生父柳青林,他跟夹在日记本里的照片一模一样!
毫无疑问,这趟列车也不是普通的列车,它处在时间的支流里,或者,它是另一种形式的鬼门关,又或者,它是卡尔维诺笔下的阿德尔玛,那是一座位于死亡一侧的城市,是某种“来世”,它是一切生命旅程中的“极点”,一个转折点。
海红坐到男人的对面,她想引起他的注意,但他似乎对她不感兴趣。海红想跟他搭话,她开口说了句什么,却发现一点声音都没有,车厢里一片寂静。
对面下铺的老妇人翻了个身,她的脸跟死去的姨妈章慕兰完全相似,眉毛尾端的一颗痣清皙可辨,她如果开口,定是略有结巴的“那那那……”她身上散发的,仍是医院里的药水味。海红站起身,向车厢的后部走去,她看见了倚在车厢广播室门口的一个中年女人,年纪大概有四十上下,她头发稀疏枯黄,却还编着两根小辫,上身是白色短袖,胸前绣了一朵金黄色的菊花,下身是孔雀蓝的百褶裙,看见金黄色的菊花我想起来,她是我幼儿园中班时的黄老师,四十多年前我曾在某个留园的周日和她相厮守,在空荡荡的走廊里,我曾对她说:老师老师,让我叫你妈妈吧。黄老师,她上唇边的嘴角处有一颗淡黄的痣,从前她身上散发一股糖果的甜味。
我隔着两排铺位喊了她一声。她像是没听见。四十多年前圭宁县幼儿园的木棉树以及教室里的小板凳再一次降落在我身边,我不敢再看黄老师,后来她上吊死了,她的手风琴放在幼儿园的杂物房里,落满了灰尘。我从她身边经过,她身上散发的不再是糖果的气味,而是植物的气味,我看见无形的青草在她身上缠绕。
我忘记了找水喝,因为我在另一个车厢里看见了一根银簪子,它别在一个身穿黑色大襟衫的老太太后胸勺的头发上,这根簪子大而扁,能看到尾端有几丝浅刻的凤凰尾羽。啊这是陈碧薇的银簪子……外婆陈碧薇,她就在这里。但她丝毫也认不出我来。
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从旁边走过,她的碎花上衣短得露出了肚脐眼,军绿色的裤腿短了半截,让人看了难受,这样的衣着使海红认出了她,这是初中时的女同学,海红后一次见到她是在1975年,县氮肥厂的建筑工地上,她躺在一滩血中,没有了气息。海红越过一个又一个车厢,她看到了史永年,她从未见过他,但他的相片挂在道良的小隔间里,海红很容易就认出了他。
有的人一时想不起来是谁,比如那个青年,高高瘦瘦,额头窄而前突,长着一张受虐的脸,他的一络头发垂下来挡住了一只眼睛。看到他微驼的后背海红想起来,他是姨母章慕竹的儿子,海红的表兄,他因偷听敌台“美国之音”而获刑,关了三年之后出狱,之后死于1972年的车祸。2011年,94岁的章慕竹,她还坐在她堆满纸箱子的屋子里。
海红一直朝列车的后部走去,她走过一个又一个车厢——
她见到了小时候在圭宁认识的许多人,那时候的小镇,全镇都是熟人,在雨后挖蚯蚓的郑婆,她曾坐在家门口刮蚯蚓,她一只手捏着蚯蚓,一只手将竹签插进去,顺手一挑,蚯蚓瞬间就被开了膛,顿时肝胆落地,腥气四散。那个孤老头刘二,他傍着水运社用旧砖头搭了一间小屋子,里面有一顶被烟熏黑的蚊帐,他捡垃圾为生,门口的空地上长年晒着橘皮、槐花、骨头、旧书报、蔗渣、木皮……还有沙街口的老妓女,从前她坐在一张竹椅上择空心菜,脆嫩的菜茎破裂发出“吱吱”的声音。现在她坐在靠近边道的座位上,正在用一条旧毛巾绑她的手腕。
还有刘雅琴,她死于1968年,这个县医院的老助产士,终身不婚,那年海红六岁,她看见刘雅琴胸前挂着一只大纸牌从东门口走过,她低着头,脚上穿了一双白球鞋,鞋面上有几处浓黑的墨汁。防疫站的站长也在这里,他头微仰,神色严峻。忽然海红感到了某种光芒,是县文艺队美丽的女演员姚琼,她曾饰演歌剧《白毛女》中的喜儿,灯光转暗,一身白色飘动的姚琼幽灵般飞奔而出,如同一道雪白耀眼的闪电照彻全场,她唱道:我是山上的大树……尖利的歌声像利剑掠过剧场的屋顶,火焰四溅。她消失于上个世纪七十年代。
陆安老家的祖父和叔叔……他们面容依稀。
层层叠叠的脸,列车仍未到尽头。
陈青铜,他怎么会在这里呢?她迎上去,但他没有看见她,他朝列车的深处隐去。
人的一生通常会走到这样一个转折点,从这一点开始,他认识的死者的数量将会超过他认识的活人的数量。海红想起了卡尔维诺的这段话,它隐藏在一本绿色封皮的书里,此次返回圭宁,她正好带了这本书路上看。
转折点,说得不错。她此刻就站在这一个点上。
半夜下起了特大暴雨,碎石般的雨点横扫过车身,发出铁石撞击的崩嚓声,闪电连绵,亮白的电光照见车外白茫茫一片,全是密密斜向的雨柱,两次闪电间则是沉沉的黑。在海红返回自己的铺位的途中,借着脚灯的亮光她看见了史道良,道良,她的生活伴侣,她在这里见到了他。
他穿了一件破了的背心,就像夏天在家里。春泱曾给他在淘宝网网购过三件纯棉背心,但他还是爱穿旧的。春泱说,爸爸对生活已经没有任何要求。看到道良海红有些恍惚,仿佛道良仍然活着,他们一起从老家返回北京,他在火车上会睡得很香,早上起得很早,在火车上他会坚持不喝凉开水,而要喝滚烫的茶。
见到海红道良似乎露出奇怪的神情,他盯着她看了几秒钟,然后他转过了头,像是不认识眼前这个女人。
他没有把她辨认出来。
这里的所有人都没有认出海红,她隐约意识到:一旦被认出,她就跨越了生与死的界限,成为了与他们一样的死者。
见到道良,海红心里闪过一句话:走了也好,这个世界已经不是他的世界。她随即被自己的硬心肠惊了一下。走了也好啊,她还是这样想。车外隆隆雷声,似乎是呼应,又像是谴责。雨点猛烈地打在车身上,呼啸着从远处扑过来,犹如白茫茫的火舌,自天奔落。
车身摇动了一下,停住了。
海红从铺位上坐起,她听见雨中渐渐有了人声,就像荞麦壳的枕头歙蔌一阵,各人从梦中醒来。有广播,说这是临时停车,是前方铁路的路基被暴雨冲跨,塌方,有关方面正在紧急抢修,为了安全起见,请旅客们在自己的位置上耐心等候。
雨仍在下,车外仍是白茫茫一片,车内仍是是沉沉的黑。一名中年男旅客说,这样的天气,抢修难度是很大的,估计快也得十个小时,也许要等上一整天。
又坐了许久,大概有一两个钟头,雨渐渐停了。在收住了雨幕的黑夜中,能隐约看见远处有一点亮光,不知道那是什么光,人家、工地、机构?或是小车站的站台?微黄的灯光被几棵树挡着,只漏进薄薄的几片,在广大的黑暗中,这几缕光亮若隐若现。
海红不想再耗在车上,她和那位中年旅客,还有一名大学生模样的年轻女孩一起下了车。天渐渐发白,他们走在被大雨冲刷之后露出石子的路上。路面崭崭如新。
……石子路宛如十二仓,小学生柳海红戴着竹篾编成的笠帽走在路上。太阳明晃晃的顶在头顶,她和俞明河戴着笠帽就出发了。挎着一只小竹篮,捡稻穗。收割过的田野,禾茬遍布,散落的谷粒东一窝西一篼嵌在泥土里,她们用手指抠出来,装进篮子。
或者插秧。光着脚丫站在水田里,水的下面是一层精耕细作的泥土,滑腻、黏稠的泥质犹如大地的肌肤,它一下贴住了脚窝,酥麻的快感骤然掠过全身……手捧秧苗在臂弯,一蔸蔸插入在水田里,明亮、俊逸,它们挺立在水中。割稻的声音也沙沙响着——田里的水已经干了,解放鞋、笠帽、镰刀。汗水滴在眼睛里腌着生痛,镰刀割过多少次手,至今左手还留有两处明显的疤痕,不过她听见刷刷的声音——带齿的镰刀割在禾杆上,隔了许多年,听起来仿佛有一种难忘的快感,远年的同学、男老师、一只方形的水井和屋子里铺在地上的稻草,早晨全班围在水井边刷牙,乡村的黄昏有炊烟,一个男生吹口琴……这些都在割稻的刷刷声中忽沉忽浮。
海红走在2011年暴雨之后的石子路上,路面的石子崭崭如新。
旷野上,农作物和草连在了一起,看上去是连绵的绿。冲连垌,垌连冲,沟沟坎坎,新绿和老绿,浓浓浅浅,高高低低,螳螂绿、碗豆绿、芥菜绿、蛇皮绿、鸡屎绿,墨绿、豆青、灰绿、黄绿……作物的花朵开在莽莽绿色中——绿豆花粉黄色,只有两瓣,黄豆花有白的,也有的像淡墨水,花生花很黄,像葵花那样黄,有个小喇叭,口朝下……蚕豆花是蓝的,豆角花是紫的,芝麻花是白的,高梁花土红色,很小,跟灰尘一样——在苍茫浩大的野草中它们微弱细小。
百草苍荡。
丢荒的田里长出草来,窜得一人高,路边的草更是汹涌,芭茅长得把小路都闭住了,要走路只能倒着走,不然它会割你的脸和手。草们迎来了繁茂的自由时代,丝毛草长在高岸上,如丝如毛长到三尺长;艾草长到了腰那么高,系马桩长在路中间,四仰八叉摊着;鱼腥草、马拉草、鸭舌草、白水草、贴金帕、四叶萍、地根头、油稀草、鹅儿草、蒿子草……全都长得满地满沟的,有的圆有的尖,有的辣有的甜。爱生根的,它就节节生根,见节开叉;爱长齿的,它就浑身长满了牙齿,你碰它?它要把你拉一个口子。有的喜欢爬地长,有的呢,往上飙——它们生逢其时。【名人推荐】
林白来自西南边陲,那片瘴气缭绕、毒雾弥漫的土地不仅为这个南方女人的文学创作带来了清凄而浓厚的异域风情,而且自然地推动她走向世俗文明的对立面。她自身所带来的那些古怪而诡秘的文学经验始终没有被高大华美的京城主流文化所接纳,这使她的声音变得独特而异样,仿佛是异类发出的受伤的悲鸣。
——陈思和(评论家)
尝试把“上升”的艺术改变为“下降”的艺术,从个人性的文学高度“下降”到辽阔的生活世界之中去。我想,这样的改变不仅对于林白本人是意义重大的,而且也深刻地触及到当代创作的某些根本性的问题。
——张新颖(评论家)
《北去来辞》看起来更像是一部天命之年的人生总结。总结不是一个带有强烈文学性的词汇,它质地坚硬、思维中性、声调寻常,不过它却带有时间的属性,一条顺水滑行无情流逝的时间链条被外力拉断或阻滞,带来暂时的停顿和回望,因而一个野心勃勃的视野就值得期望。
——项静(评论家)
【其他外围信息】
林白是当代中国女性经验*重要的书写者之一。她的小说独异而热情,她的语言自由而妖娆。她多年来的写作实践,一直在为隐秘的经验正名,并为个人生活史在写作中的合法地位提供新的文学证据。她对自己所创造的盛大而丰盈的内心景观,深怀变革和扩展的愿望,她近年的写作也因接续上了一种朴素、复杂的现实情怀,得以进入一个更为广大的人心世界。
——华语文学传媒大奖授奖词
— 没有更多了 —
以下为对购买帮助不大的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