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新】 爱谁谁 蓝石著 新星出版社 97875133080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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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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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蓝石著
出版社新星出版社
ISBN9787513308083
出版时间2011-01
装帧平装
开本其他
定价28元
货号7819557
上书时间2024-12-20
商品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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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蓝石:曾在《芙蓉》(作者处女作发表地,编辑韩东)、《今天》、《人民文学》、《十月》、《大家》、《中国作家》、《青年文学》等多家文学刊物发表过中短篇小说,并被《小说选刊》、《中篇小说月报》、《小说精选》多家选刊转载。2009年首部长篇小说《兜比脸干净》出版后,即被《长篇小说选刊》、《中华文学选刊》全文转载。现居北京,职业写作。
目录
写在前面
第一部:愤怒的刀子
第二部:风暴来袭
第三部:最后的斗争
内容摘要
写在前面
前年五月,因家里装修,我搬到北四环附近的一所大学暂住。之前,我刚写完一部长篇的初稿,想改又改不下去,就打算彻底歇了,过一种更慢的生活。我之所以说“更”,是因为我十年不上班,一年到头,东走西窜,从乡村到城市,本身的生活节奏已经与这个动车般速度的时代脱节了。
学校是个休息的好地方,一日三餐吃在食堂,无聊了就读读闲书,傍晚时分下楼跟学生打篮球,之后,要么去鸟巢周围清静的树林里走走,要么出去喝酒。日子过得懒散、自在。我喜欢这样的生活,越来越喜欢。
一天,我接到老家朋友的电话,说某某死了。此人在我的老家以好勇斗狠闻名。他是我朋友的朋友,我们不熟,只在酒桌上喝过几次酒,但印象深刻。
多年前,我朋友刚开饭店,那人的兄弟过来喝酒,走时没给钱。尽管我朋友心疼,但并没说什么。谁知,没几天那人来了,还有他那几个兄弟。席间,他面无表情地让他的兄弟每人敬我朋友一杯酒,虽没明说,但彼此心知肚明,他是让他的兄弟向我朋友道歉呢。临走结账时,他把上次欠的钱也悄悄补上了。朋友对他的评价是“仗义”。
我跟他第一次见面是在朋友的饭店。此人面白瘦削,不善言辞,眼神阴郁彻骨。我注意到,即使他的朋友跟他说话也显得小心翼翼的。朋友介绍我是个文人,他好像颇有兴趣,他说他喜欢读传记,他提到的丘吉尔、罗斯福、希特勒、巴顿、隆美尔,个顶个都是二战时期的大人物。我的二战知识匮乏,基本上是他说我听,偶尔插个话。比如,他说起丘吉尔,我就插话说——“嘴里总叼根雪茄的人”,说起罗斯福——“轮椅上的总统”,说起希特勒——“我的奋斗”,说起巴顿——“战争狂人”,说起隆美尔——“沙漠之狐”。他边点头称是边滔滔不绝。我实在搞不懂,文人与二战有什么必然的联系。抑或是他身边的人对二战一无所知,他被憋坏了?
他最崇拜宁折不弯的丘吉尔,痛恨英国人,因为他们忘恩负义,战后把他选了下去。他对二战的每一次战役都了然于胸,对各种枪械更是如数家珍。他还让人拿来纸笔,边写边画。有人进屋在他耳边嘀咕了些什么,其他人神情紧张,纷纷起身往外走。他们是去跟人打仗。他聚精会神,坚持把“左轮”的图画完,还与我意犹未尽地干了一杯酒,“下次咱们好好聊。”然后,平静地点上一支烟,出门。他的沉着、镇静让我相信,如果他生在战争年代,一定是个有勇有谋的“战争狂人”。
再次见面,是冬天,还是在朋友的饭店。他的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戴了顶皮帽子。那天,人很多,酒喝得更多。下半夜,有人走了,有人躺在包房的沙发上睡着了,只剩下我俩边喝边聊。我俩都喝醉了。不知怎么就聊到了感情问题。他说他最早喜欢的女孩是个高位截瘫的残疾人,女孩开了间小卖店。他是买烟时认识她的。那时,他刚刚因打架被学校开除,整天无所事事地在大街上闲逛。他很自卑,不敢跟女孩说话,一天要在女孩的小卖店买好几包烟,鼓鼓囊囊地揣在衣兜里,抽不了就送人,是一包一包地送。渐渐地,两个人认识了。白天,女孩的父母上班了,他就来帮女孩进货卖货。女孩的父母知道他是附近的小流氓,爱打架。他在小卖店一坐一天,两个人都不怎么爱说话,女孩跟收音机学外语,他抽烟望天。他也从未说过“我喜欢你”之类的话。后来他又因为打架进去了,在拘留所,他追悔莫及,下定决心出去后第一件事就是告诉她“我喜欢你”。可他出去后,女孩死了。他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大哭了一场。他说,从此以后他再没流过泪,一次都没有。他这么个好勇斗狠的人物竟有过如此凄美、柔软的爱情。我大为感动。大团大团浓重的烟雾从他的嘴里喷出,在他的脸前萦绕。他的形象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关于他的故事还有很多,但大都是我听来的。有的惨烈,有的温情。
酒后,我跟北京的朋友多次讲起过他的故事。他们劝我写写他。我也想,但一直没动笔。不知道为什么。
他的死,对我是个契机。我知道,这听起来有些残忍。
顺便说一句,我很少写自己的好朋友和当下的生活。他们太熟悉,缺少想象的空间,当下太新鲜,缺少发酵。我这本书写的是他多年前的故事。
第一部:愤怒的刀子
我第一次对人动刀子那年,还不满十九岁。
老实说,我不是一个天生的混蛋,也不是喜欢到处惹是生非的人,但,这并不代表我这人胆小怕事,软弱可欺。当你的忍耐超越了极限,当你一退再退,直到退无可退,你就必须得作出选择。要么,从今往后放弃尊严,任人宰割、欺辱,像一条狗似的摇着尾巴,要么,豁出性命,与他们拼个你死我活。两者必居其一。没有第三条道路可寻。
当我手中的刀子在空中划出一条美妙的弧线,当汤司令的鲜血喷溅在我的脸上,我就知道,我未来的人生,必将追随刀子的轨迹前行。
既然如此,那就请便吧。
这个故事开始时我正值青春年少,具体一点儿说,是从一次打架开始。一个作家说过:人生是一条漫漫长路,但关键的只有几步……至于是哪几步,他没有点明。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在这关键的几步中,青春期是第一步,也许还是最关键的一步。因为,人的命运很多时候是在青春期就注定了的。
那是我第一次真正与人打架,过去的一些小打小闹在这里不值一提。
那年高考,我名落孙山。本来,我可以手拿把掐地考中专,可我爸死活不同意。之前,他把他的大儿子,也就是我哥,亲手培养成了著名学府北大的学生。我爸正膨胀得厉害。尽管,我爸知道,我天生就不是一块学习的料,但他有自己的底线,那就是起码我也得考上一所大学,不然就辱没了我们这个知识分子家庭的家风,让他们二老面上无光。所以,与其说是我考大学,不如说是我为我父母考大学,对此我心知肚明,反感至极。当然,他们二老对此绝对会矢口否认。
我的成绩距离高考录取分数线差了三十多分,但我没有丝毫的沮丧,于我,这算是正常水平发挥。可我爸却不这么看。“如果你平时学习认真点儿,每科成绩提高个五六分应该不成问题。你的毛病是马虎,对什么事情都大大咧咧、心不在焉。这是你跟你哥最大的差距。你要吸取教训。其实,你比你哥更聪明。”你对一个自以为比你自己更了解自己的人毫无办法。
接着,我爸提出让我去复读。我不想复读。我爸就拿出他的杀手锏,“只要你努力学习,明年考不考得上大学,我和你妈都不会责怪你。明年我正好到年龄退休,你可以接我的班。不然,这一年你闲待在家里干什么?整天无所事事,学坏怎么办?”我爸明年正好六十岁。
我不说话。
“你妈她也是这个意思。”我爸与我妈对视了一眼。无论我爸说什么,我妈都说“你爸说的有道理”或“你爸这都是为了你好”“你要理解父母的一片苦心”之类。他们老两口,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配合默契,相互呼应。表面上什么事都是我爸拿主意,其实,在幕后垂帘听政的是我妈。这是他们两口子一贯的伎俩。
我能怎么办呢?只能照办。
但那年头,想找一个学校复读并非易事。复读生不计入升学率,姥姥不亲舅舅不爱。我爸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我弄到了一所破烂中学复读。
那是我们区最烂的一所中学,我连它的名字都懒得提。更可气的是,一路之隔的省实验中学,是全市最好的学校。如此强烈的反差,就更令人沮丧、无地自容了。顺便说一句,我哥当年就毕业于省实验中学。不然,我可能也不会如此反感我复读的学校。
上那所中学最大的好处是离家远。从小到大,幼儿园、小学、中学,我都是在家附近转悠,方圆不超过一公里。现在,我上学要带饭盒,还要办月票坐公共汽车,很新鲜。
刚去几天,我就发现,我的新同学们学习很努力、肯吃苦,每天晚自习与对面的省实验中学几乎同时熄灯,可成绩就是上不去。他们中最高的理想,就是争取明年毕业能够考上一所中专或好一点的技工学校,别无他求。
开始,每天中午放学,我跟其他人一样,到茶炉房取饭盒,然后拿回教室吃。教室里吃饭的人很多,他们三三两两的愚蠢的脑瓜子凑到一块,边吃饭边闹闹哄哄地讨论数理化的问题,还常常为此争得面红耳赤,这让我感到无聊至极。吃完饭,我拔腿就跑,坐车去附近的北陵公园闲逛。后来,我为图清静,干脆把饭盒带到公园的椅子上去吃。吃完饭,我掏出东方红牌口琴,吹上一曲《啊,朋友再见》之类的流行歌曲,然后往干爽的草地上四仰八叉地一躺,或看故事书或眯一小觉。我喜欢小草清新的味道和泥土散发出的土腥味。碧草蓝天,凉风习习,鸟儿和蝉鸣一唱一和,共奏一首催眠曲,让人想不犯懒都不行。渐渐地,我还养成了下午给自己放假的好习惯,干脆,傍晚从公园出来直接回家。
那天,我看书看累了,就头枕书包,以书掩面,躺在草地上胡思乱想。我发现,这是个占尽天时地利的胡思乱想的好地方。如果我愿意,我可以每天想到天黑,想到肚子咕咕叫,再坐车回家。到了家,我精力充沛,读书写字,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得来全不费工夫。我爸雕塑一般的脸舒展开来,我妈喜上眉梢,老两口四目对视,喜悦之情溢于言表。那一定是我们的儿子终于“长大了”“懂事了”的欣慰。
“哎——”我的头顶上响起一个稚嫩的女孩的声音。
我勉强睁开惺忪的睡眼,阳光太强烈了。我手搭凉篷,五官紧凑,脸上的表情一定像个蒸熟的人肉包子。
果然是一个女孩,她站在我的身前,精巧的鼻子上挂着细碎的汗珠,正笑盈盈地低头看着我。女孩个子不高,瘦瘦的,长着一张白皙潮红的小脸,一看就比我小。
“干什么?”
“你是八十五中的吧。”
“你是谁呀?我不认识你。”我态度冷漠。我这人一向对小女孩没好感,干瘪瘪的,让人提不起丝毫的兴趣。
“你是新来我们学校复读的,对不对?”小女孩的嘴唇红红的,肉嘟嘟的,挺好玩。
“关你什么事。”我讨厌“复读”两个字,给人的感觉像个降级包。
“我也是八十五中的,刚溜完冰出来。”小女孩指了指身后不远处的溜冰场。那时候,溜冰还是一项新兴的体育运动,正时髦,每天都有很多中学生模样的人在里面玩,挤挤擦擦、闹闹哄哄的。我不喜欢热闹,从不往那里面多看一眼。
我没接茬,坐起来,边伸懒腰边冲天空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小女孩见我不说话,一只手抠着指甲,另一只手背在身后,身体别扭地拧了几下。
我以为她要走。
“我经常看见你坐在草地上看书、吹口琴,你的口琴吹得真好听。”小女孩没话找话,“你看的是什么书啊?这么厚。”我看的是高尔基的《童年》。
“管得着吗。你几年级的?”我不无揶揄地说。
“高一一班的,是重点班。”小女孩这么强调时,嘴唇抿得紧紧的,有些害羞也有些自豪。
我笑了,心说,就这么个破烂学校,你就是全校第一又能怎么样呢。
我心不在焉地“噢”了一声,不再说话。
“你是不是不爱答理我?”过了一会儿,小女孩娇滴滴地说。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嘛,我不认识你。”我有点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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