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文教学归欤录（上卷：纵谈·答问）

一

“纵谈·答问”，收长短文29篇，什九都是应命而作，随问即答，但也莫不是我长期观察思考之后的发声，或率尔应对，却并不含糊。下卷“快简·零札”,分为两辑，上辑绝大部分是致教师的信简，其中又多是听课后的紧写赶发，即时交流——“萝卜快了不洗泥”，因称“快简”。我对所有接受我听课的教师，都始终心存感激，他们的课总是给我许多启发。我的听课，从不在意说长论短，臧否得失；我把每一次听课都当成自己的一次备课，着重谈我对课文和教学的新的发现和思考，故也不妨看作是书信体的“如是我读”。同时我还发现大多数教师的课都有许多共同点，某节课是谁上的已变得不再重要。于是多被我穿上隐身衣，取《归去来兮辞》中的语词随意化个姓名。真假姓名之间并不存在任何联系。《致石修银》里收有一份四十年前的教学资料，今之同行们大概都不会再关注这样匠气十足的作文批语了。我们的作文教学早已“近乎技”，抵达“目无全牛”的高境界了。但在自己，毕竟是年轻时的一份苦心合作的见证，殊难割弃。每日读读写写，笔不释卷，是我晚年的精神保健。《救忘录》多少还有些读者喜欢它，故仍从近些年所写的零札中挑选了百来则编入书里，也算是继续对自己的一种策励。卷末的三篇“附录”，分别是钱理群和成知辛两位先生对《如是我读》一书的评介，以及赖登维先生谈《救忘录》的读后感，我之所以不敢画地自限，故步自封，是与他们对我的认可、指导和鼓励分不开的。

二

“归欤”二字取自陶渊明的《归去来兮辞》。诵陶氏此辞每多联想，既有感于人生，亦每念及语文教学。质性自然的语文，一到教起来总是心为形役，矫厉失真，常令我“眷然有归欤之情”。诚然，我也真愿意如陶先生所言：“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然而悟乎？追乎？终竟能归之乎？——我实不敢做太多的想象。

三

,恰逢福州一中双百校庆，谨以这芜杂的文字，表达我在这所学校逾半个世纪教学生涯的眷眷之情，聊充一份薄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