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壤、心灵、社会

推荐序一

温铁军

其实中国的生态文明历史已经很悠久了，今天我们看到了老酷工厂、茶文化博物馆、香料博物馆，其实在这些展示里面我们看到的就是生态文明，只是在工业文明的进程里，我们把它们破坏了，而我们现在要把这些文化找回来。

我很高兴中国作为世界上唯一提出生态文明转型的国家，正在引领着世界从工业文明转向生态文明。整个世界的目光都在追随中国，我们都在看你们如何把这个观念落地，如何实施政策，如何实践。我们都在关注着、等待着中国展示给世界一个让人印象深刻、让人赞叹不已的生态文明。

21世纪将属于中国。我们要看着中国把生态文明的观念和政策从语言落到实处。光说是不够的，谁都会说，只有做出来，展示出切切实实的例子，然后世界将追随中国的步伐。

最后，我想恭喜中国提出这个从工业文明到生态文明的转变，我们和你们一路，我们想与你们并肩同行。像舒马赫学院这样的团体，以及一些在欧洲、美洲、印度掀起的环保运动；我们都希望加入你们，支持你们，让中国为世界展现出一条路，引领大家一起走向生态文明。

——萨提斯·库马尔2018年8月于永春

我与这位萨提斯·库马尔老人有过几次交流。对他在推动生态文明建设领域付出的行动以及做出的贡献可说是有所了解。最近的一次是在2018年3月，我们曾在福建省永春县进行过一场关于生态文明与乡村振兴的对话。也是在那一次交流中，萨提斯看到了聚焦于生态文明和乡村振兴的中国式现代化的未来，同时也将他思考世界而总结的土壤（soil）、心灵（soul）、社会（society）一体化的“3S理论”带到了中国。这引来很多开始厌烦在喧嚣的大城市反生态的环境中被动“内卷”的青年人的注意。很巧合的是，我们2012年在香港举办首届《南南合作可持续发展论坛》上也发布过“3S”基本原则。不同的是，我们从应对全球化挑战的角度，更强调了南方国家应该在“维护资源主权”（sources sovereignty） 基础上，通过加强“社会联合”（social solidarity），才能实现 “可持续安全”（sustainable security）。

客观来看，现今世界受形于主流的西方中心主义的思想体系，西方的“工业化＋城市化”的发展经验百多年来成了被习惯接受的所谓“现代化”的实质内涵，这样的“现代化”似乎也成为我们一个多世纪追求激进发展的必然目标。但历史告诉我们，西方人实现的现代化其实质是一个长期殖民化的结果。这个殖民化过程伴随着美洲、澳洲和非洲上亿土著人口的大量死亡，以及资源环境的大规模破坏，进而形成工业化资本的原始积累。这一事实既定的演进过程产生了一套反生态的、破坏自然循环的资本形成与资本扩张经验。因此，西方殖民化垄断资源资本化进程的现代化方式因其日益扩张且不可持续的特性，导致其“负外部性”演化出无法克服愈益严重的内外部矛盾，从而走向必然的内爆，所谓周期性的经济危机及其派生的社会冲突，只不过暴露出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内在矛盾的对抗性。因此，如何规避西方殖民化发展所付出的代价和产生的损失便成了考验人们常识水平的问题。只有在这个常识认知基础上，萨提斯·库马尔老人宣讲的“3S”，对于试图摆脱“内卷”的人们来说，确有“内圆外方”的意义。

我们需要意识到：世界上没有定于**的现代化，也没有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现代化标准。这需要形成基本认知：作为原住民人口大国，中国人不可能重复西方的殖民化历史，也无法继续跟着走那种西方体现殖民性扩张的现代化道路！我们需要转向生态化，改变资本扩张的发展方式，根据空间生态资源条件，系统性地制定一种全新的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模式。不破不立，去继承当年去殖民化斗争中那些思想家们的遗志，把他们留下的去西方中心主义的思想建设，变成我们今天在面对全球化挑战中需要锤炼的话语体系，帮助那些沉迷白雪公主的小矮人们渐次改出西方审美话语对“现代化”的定性。

所以，中国今天在生态文明建设与乡村振兴上做出的努力，不仅仅是面对现在的全球化挑战在经济上、政治上做出的应对之策，更是对于人类公理和正义的一般性需求与向善有德的人性准则的回归，从而让我们有条件从更广阔的视角看世界。

发达者食玉炊桂，欠发达者贫病交加；发达与欠发达都是一种内生性病态·····人类到底需要什么？归结根本，如果说上天入地是人类基本的贪婪特性的极端表达，并且这个贪婪的特性除了冥冥之中无处不在的神秘主宰之外尚未有人类社会普遍认同的思想体系、理论体系、制度体系予以约束，何况，国人百年来崇尚的西方制度似乎都在有意地鼓励这种贪婪；由此可见，进入新世纪第三个十年提出的“中国式现代化”强调的“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确具有萨提斯·库马尔在福建参观中所说“我们都希望加入你们，支持你们，让中国为世界展现出一条路，引领大家一起走向生态文明。”他在福建这个国家确立的“生态试验省”所感觉到的，是人类改出西方式现代化的历史意义。

萨提斯·库马尔提出的“3S”，在这个重大历史转变中具有现实意义：当人类不能有效地用自己自觉思考的能力，用理论和制度的建构能力来约束贪婪的时候；当这种贪婪被无度的扩张，随着科学技术的进步而不断发展，甚至可以到外太空、到宇宙中，去获取你所需要的资源、空间的时候。你会发现，被我们的前辈在“新文化运动”中一边打碎“孔家店”一边抬升到新神坛上的“赛先生”—科学和技术，竞然也成了人类贪婪的侍仆，竟然在跪舔着人类不断增长的贪婪之中搞出的无数骗局和阴谋。难道那些大师们真的摈弃过浮士德的需要而对“启蒙运动”这么顶礼膜拜吗

萨提斯·库马尔对人类被资本主义激发和维护的贪婪提出了充满微笑的温柔反思。正是这样在《十日谈》面前双手合十做出的反思，逐渐形成了一些现在并不主流的思潮和仍然弱势的运动，而也正是这些另类的思潮和运动，让我们可以置身其中，在不直接出离《悲惨世界》的条件下，更温柔地对世界、对自我、对他人进行更审慎的思考。

时过经年，内修如缕…………萨提斯·库马尔这本关于“3S理论”的作品也终于在中国出版了。在这本书中，萨提斯对于生态性的思考从现象直指灵魂，从过去投向未来；不断在触动神经末梢的针灸中闪烁着快感——仿佛一张常常被浮云遮蔽却仍然在内心深处照亮宇宙的星图。

前言

无论字面意思，还是隐喻意思，土壤都是所有生命的起源。所有生命都来自土壤，并且都回到她那里。我像爱我母亲一样爱着土壤，照顾着她。土壤包括泥土、空气、火和水。她本身就是自然。

如果说我的外在身体（outer body）是土壤，那么我的内在本质（inner being）就是心灵。正如我为了身体，培养土壤，种植食物一样，我悉心照料心灵、照料灵魂，培育爱、慈悲、美和统一来实现我内外的和谐。

当我的内在自由自在时，我的外在也自由自在，我与整个人类的相处也就自由自在。通过照顾土壤，我成为地球社区的一员；通过照顾社会，我成为人类社会的一员。数以亿计的人类，文化和肤色多元各异，但都属于同一个人类大家庭。他们痛苦，我也痛苦；他们幸福，我也欢乐。最终，我在平和的境界中得以超越。

因此，土壤、心灵、社会的三位一体，就是用三个词来说：我们都是相互联结的、相互纠合的、相互依存的。这是一种三位一体的整体性，也是一种无数生命形式的统一性。

萨提斯·库马尔以古老的东方哲学为烛，驱散了二元对立性的分离，照亮了一个有机整体的世界。以非暴力的温和方式为我们的思想和生活变革提供了秘诀和指导。

《土壤、心灵、社会》一书是萨提斯著名的“3S”理论（Soil，Soul，Society）发源之作，阐明了保护自然环境（土壤）、维护个人福祉（心灵）和拥抱人性价值（社会）是我们这个时代的道德要务，也让我们可以在“我”与世界、自我、他人的关系中看到永续与和谐的未来。他为这个世界带来的东方智慧，也让我们沉陷于时下日常的空疏浅薄的灵魂足以得到抚慰。

在《土壤、心灵、社会》书中，我所见的是一个老人的温和絮语而不是社会学家的激烈言辞；他讲述的浪漫故事暗含着学者的知性与犀利，隐喻着真理——找到重回自我本源之路的能力，不是听觉、视觉、触觉，而是我们身上还没有泯灭的对大自然的某种感应。

在他的笔下，土壤是自然所有面向的比喻；心灵是灵魂驱动肉体的自我之象征；社会是所谓他者中自我的类比。在这里，我们所见的是生命本身。

萨提斯·库马尔（Satish Kumar）

著名哲学家、教育家、生态文明专家和环保运动先驱。

几十年来一直担任英国著名生态杂志《复兴》（Resurgence）的编辑，该杂志被誉为“绿色运动的艺术及灵性之声”。他创办了著名的舒马赫学院，在自然教育、有机农业、心灵健康等议题上影响广大，具有百年历史的伦敦沃特金斯书店（Watkins-Books）将其评选为“世界百大精神人物”。

萨提斯受那些伟大的东方思想先驱影响极深，他谦卑的从他们那里学习，继承他们思想与意志，而对未知真理的渴望给了萨提斯勇气，推动他身体力行地为自然环境、为个人福祉、为人性价值做出行动。最终，他内在的思考与外在的经历也被锤炼成了这个时代的箴言—萨提斯著名的“3S”理论，引导着人们拥抱生命的奇迹。

第一章   土壤、心灵和社会

第二章   莲花中的世界

第三章   成为你想要看到的改变

第四章   来自泰戈尔的真理

第五章   头脑、心灵、双手

第六章   小的，就是美好的

第七章   新范式与旧范式

第八章   宇宙大爱

萨提斯·库马尔以古老的东方哲学为烛，驱散了二元对立性的分离，照亮了一个有机整体的世界。以非暴力的温和方式为我们的思想和生活变革提供了秘诀和指导。

《土壤、心灵、社会》一书是萨提斯著名的“3S”理论（Soil，Soul，Society）发源之作，阐明了保护自然环境（土壤）、维护个人福祉（心灵）和拥抱人性价值（社会）是我们这个时代的道德要务，也让我们可以在“我”与世界、自我、他人的关系中看到永续与和谐的未来。他为这个世界带来的东方智慧，也让我们沉陷于时下日常的空疏浅薄的灵魂足以得到抚慰。

在《土壤、心灵、社会》书中，我所见的是一个老人的温和絮语而不是社会学家的激烈言辞；他讲述的浪漫故事暗含着学者的知性与犀利，隐喻着真理——找到重回自我本源之路的能力，不是听觉、视觉、触觉，而是我们身上还没有泯灭的对大自然的某种感应。

在他的笔下，土壤是自然所有面向的比喻；心灵是灵魂驱动肉体的自我之象征；社会是所谓他者中自我的类比。在这里，我们所见的是生命本身。

萨提斯·库马尔（Satish Kumar）

著名哲学家、教育家、生态文明专家和环保运动先驱。

几十年来一直担任英国著名生态杂志《复兴》（Resurgence）的编辑，该杂志被誉为“绿色运动的艺术及灵性之声”。他创办了著名的舒马赫学院，在自然教育、有机农业、心灵健康等议题上影响广大，具有百年历史的伦敦沃特金斯书店（Watkins-Books）将其评选为“世界百大精神人物”。

萨提斯受那些伟大的东方思想先驱影响极深，他谦卑的从他们那里学习，继承他们思想与意志，而对未知真理的渴望给了萨提斯勇气，推动他身体力行地为自然环境、为个人福祉、为人性价值做出行动。最终，他内在的思考与外在的经历也被锤炼成了这个时代的箴言—萨提斯著名的“3S”理论，引导着人们拥抱生命的奇迹。

时过经年，内修如缕……萨提斯·库马尔这本关于“3S理论”的作品也终于在中国出版了。在这本书中，萨提斯对于生态性的思考从现象直指灵魂，从过去投向未来；不断在触动神经末梢的针灸中闪烁着快感——仿佛一张常常被浮云遮蔽却仍然在内心深处照亮宇宙的星图。

                                                                                                                                                ——温铁军 三农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