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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萨沙·索科洛夫 著,李春雨 译
出版社工人出版社
ISBN9787500881391
出版时间2023-07
装帧平装
开本32开
定价49元
货号29596971
上书时间2024-10-21
*“狗狼之间”源自法文习语,意指狗狼莫辨的黄昏时分;狗狼之间,亦是昼夜之间、梦醒之间、生死之间、雅俗之间、此岸与彼岸之间、自我与他者之间、过去与现在之间、现实与幻想之间……总之,是一切存在的间性状态。
*俄罗斯后现代主义文学奠基人萨沙·索科洛夫的巅峰力作。书信小说、哲理散文和诗歌三种文体熔于一炉。
*“黄昏的伊蒂尔河畔”独具魅力的艺术时空。
索科洛夫根据自己在伏尔加河畔担任职业猎手的真实经历,凭借其最擅长的“临界写作”,以瘸腿磨刀工与职业猎手之间由一副拐杖引发的纠葛为主线,以伊蒂尔河为连接,展现着野性的大自然、奔流不息的大河、黯淡的原始存在、残忍的猎杀习气和司空见惯的死伤,通过三位讲述者彼此独立又相互勾连、风格迥异且互相矛盾的不可靠叙述,构筑了一座扑朔迷离、疑窦丛生的叙事迷宫。
萨沙·索科洛夫
1943年生于加拿大渥太华,后现代主义小说家暨诗人,20世纪俄国文学最重要的作家之一。从事过停尸间卫生员、记者、猎手、烧炉工、木工、大学教授、滑雪教练等职业,曾因腼腆拒绝了纳博科夫的邀约。与其他流亡的俄裔作家不同,索科洛夫一生坚持用俄语写作,代表作有《狗狼之间》《愚人学校》等。狗狼之间被作家本人视为自己最好的作品,但因阅读与翻译的难度,在西方长期被视为不可译之书,在苏联却受到极高推崇,于1918年被授予安德烈·别雷奖。
译者简介:
李春雨
俄罗斯文学博士,任教于厦门大学。译有《记忆记忆》《地铁2035》《克雷洛夫剧作集》等。曾获第三届力冈俄语文学翻译入围奖等荣誉。
第一章 伊蒂尔河彼岸 1
第二章 渔猎纪事 21
第三章 酒鬼猎人笔记 33
第四章 德曾德济雷拉的伊蒂尔河彼岸 59
第五章 渔猎纪事,或画展作品 79
第六章 伊利亚·彼得里凯奇的来信 91
第七章 猎人笔记 103
第八章 伊蒂尔河彼岸 127
第九章 画展作品 143
第十章 德曾济雷拉 157
第十一章 猎人诗续 171
第十二章 伊蒂尔河彼岸 203
第十三章 画展作品 219
第十四章 来自伊利亚·彼得里凯奇 229
第十五章 酒鬼日志 251
第十六章 渔猎纪事 277
第十七章 最后一封 285
第十八章 装在漂流瓶里的诗 289
译后记 狗尾续狼 293
*“狗狼之间”源自法文习语,意指狗狼莫辨的黄昏时分;狗狼之间,亦是昼夜之间、梦醒之间、生死之间、雅俗之间、此岸与彼岸之间、自我与他者之间、过去与现在之间、现实与幻想之间……总之,是一切存在的间性状态。
*俄罗斯后现代主义文学奠基人萨沙·索科洛夫的巅峰力作。书信小说、哲理散文和诗歌三种文体熔于一炉。
*“黄昏的伊蒂尔河畔”独具魅力的艺术时空。
索科洛夫根据自己在伏尔加河畔担任职业猎手的真实经历,凭借其最擅长的“临界写作”,以瘸腿磨刀工与职业猎手之间由一副拐杖引发的纠葛为主线,以伊蒂尔河为连接,展现着野性的大自然、奔流不息的大河、黯淡的原始存在、残忍的猎杀习气和司空见惯的死伤,通过三位讲述者彼此独立又相互勾连、风格迥异且互相矛盾的不可靠叙述,构筑了一座扑朔迷离、疑窦丛生的叙事迷宫。
萨沙·索科洛夫
1943年生于加拿大渥太华,后现代主义小说家暨诗人,20世纪俄国文学最重要的作家之一。从事过停尸间卫生员、记者、猎手、烧炉工、木工、大学教授、滑雪教练等职业,曾因腼腆拒绝了纳博科夫的邀约。与其他流亡的俄裔作家不同,索科洛夫一生坚持用俄语写作,代表作有《狗狼之间》《愚人学校》等。狗狼之间被作家本人视为自己最好的作品,但因阅读与翻译的难度,在西方长期被视为不可译之书,在苏联却受到极高推崇,于1918年被授予安德烈·别雷奖。
译者简介:
李春雨
俄罗斯文学博士,任教于厦门大学。译有《记忆记忆》《地铁2035》《克雷洛夫剧作集》等。曾获第三届力冈俄语文学翻译入围奖等荣誉。
译后记 狗尾续狼
索科洛夫是一位奇人。
当代小说之王纳博科夫是他从未谋面的伯乐,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布罗茨基曾视其为最大的劲敌。西方称他为俄罗斯的乔伊斯和塞林格,俄罗斯则称他为“最后一位俄语作家”。
《狗狼之间》是一部奇书。
索科洛夫视其为自己最好的作品;它在西方世界长期被视为不可译之书,在故国苏联却受到极高推崇,被授予安德烈·别雷奖(1981) 。在得知获奖后,索科洛夫特意致电表达了自己的惊叹:“在一个城市里竟然同时生活着一百个能看懂《狗狼之间》的人!”
一 奇人其人
1943年,索科洛夫出生于加拿大渥太华,其父名义上是苏联驻加拿大大使馆副武官,实则是奉苏联二号人物贝利亚之命,伺机窃取美国原子弹图纸的秘密间谍,其母任秘密联络员。1946年,因计划败露,索科洛夫随父母逃回苏联。索科洛夫的父亲毕业于鲍曼工学院(苏联理工类院校最高学府),受过严格的军事和间谍特训,曾以坦克营营长身份亲历“二战”,两度被困于起火的坦克中,身材魁伟,相貌堂堂,被索科洛夫称为“苏联意识形态的化身”。正如索科洛夫不喜欢苏联一样,其与父母的关系并不融洽。索科洛夫在上学时是个问题学生,总爱搞恶作剧,父母经常对他严厉责罚,终于有一天,他抄起一把板凳,威胁说要拿刀杀死父母。后来,索科洛夫执意出走苏联,父母便与其公开断绝了关系。
除诗歌和小说创作之外,索科洛夫一生中先后从事过很多种工作,如停尸间卫生员、报社记者、职业猎手、烧炉工、木工、大学教师、滑雪教练等。年轻时,为逃避兵役,索科洛夫装疯,说自己胸膛内有一只大鼓,又说自己是“一颗未爆的炸弹”,被关进精神病院三个多月。出于对苏联现实的不满,更为了寻求出版机会,索科洛夫千方百计逃离苏联。他曾试图偷渡出境,被关进监狱,多亏父亲托人才捞出来。1974年,他试图从加拿大使馆寻求出国途径,自此受到克格勃密切监视。1975年,他屡次申请与奥地利女公民施泰因德尔结婚,以获取移民机会,均未获准,后者还被没收了苏联签证。施泰因德尔前往苏联驻奥地利大使馆抗议,后在奥地利总理的介入下,索科洛夫才终于获准出境。
除《愚人学校》集中探讨的精神分裂之外,死亡是最令索科洛夫痴迷的文学主题。据作家本人透露,这是源自母亲的基因。其母对人生充满悲剧意识,时常谈论自杀,她对儿子有一项独特的家庭教育项目——逛墓地。小时候,离家不远就是公墓,隔三岔五就有葬礼。索科洛夫由此对死亡产生了浓厚兴趣(“死亡是生命中最有趣的事情”)。上小学时,他还搞过假装上吊自杀的恶作剧。“在我死后,”索科洛夫说,“绝不搞任何仪式。我不想躺在棺材里展览,那比光着身子被人看还要屈辱。”
索科洛夫7岁时就写出了一部间谍题材的中篇小说(原型不言而喻),上小学时就是小有名气的校园诗人。1965年,索科洛夫加入青年诗社“СМОГ”,以韦利戈什(Велигош)为笔名在该团体自行出版的杂志《先锋》(«Авангард»)上发表诗歌作品。1967年考入莫斯科大学新闻系,此后当过几年记者。1971年,《我们的生活》杂志面向全苏举行征文比赛,索科洛夫以中篇小说《老航海员》(«Старый штурман»)拔得头筹,在全苏文坛崭露头角。
1970—1973年,索科洛夫在苏联创作了《愚人学校》(«Школа для дураков») 。小说以一位精神分裂的弱智学童的视角,揭露苏联现实生活的虚伪与僵化。小说中大量使用语言游戏、非线性时间、多重世界、意识流等创作手法,打破传统叙事方式,重构文化传统,是俄国后现代主义奠基作之一。可想而知,此书在当时的苏联绝无出版可能。直至1976年,《愚人学校》才由美国“Ardis publishers”出版,并为作家带来了世界性声誉。此后,《狗狼之间》(«Между собакой и волком»,1980)、《帕利桑德里亚》(«Палисандрия»,1985)相继问世,将索科洛夫的文学声誉推至鼎盛。
然而,在此之后,索科洛夫便几乎退隐文坛,直至二十多年后,才有少量诗歌作品问世。至于小说,不是没写,也不是写不出,而是索科洛夫有他自己的创作准则。概括起来便是:拒绝重复(“我从不自我重复,没意思。我每次都必须找到新的形式、新的声音、新的音乐。几乎要创造一门新的语言。”);拒绝次品(“所谓好作家,不是能出好作品,而是不出坏作品。”);拒绝废话(“小说的不幸在于,其中90%全是废话。”)。
在当代俄罗斯作家中间,索科洛夫是唯一获得过纳博科夫褒奖的人。纳博科夫在看过《愚人学校》的手稿之后,盛赞不已,称其为“迷人的、悲伤的、感人肺腑的作品,是整个当代苏联小说中无与伦比的杰作”。在很大程度上,正是由于“当代小说之王”的背书,《愚人学校》才得以迅速风靡欧美。纳博科夫原想托人安排与索科洛夫见上一面,谁料,生性腼腆的索科洛夫却婉言谢绝了。但纳博科夫继续密切关注着索科洛夫的创作动态。当他得知索科洛夫正在创作的第二部长篇名为《狗狼之间》时,当即表示很喜欢这个书名,并托人提醒说普希金曾在《叶甫盖尼·奥涅金》里使用过这一习语。索科洛夫认真地采纳了这一建议,并将那段诗行引作了小说的卷首语。可惜的是,纳博科夫于1977年7月去世,未能看到《狗狼之间》的成稿。
索科洛夫与布罗茨基的关系则比较微妙。二者的生命轨迹惊人地相似:他们都是四十年代生人,六十年代崭露头角,七十年代移民国外,八十年代闻名全球;两人甚至都在医院太平间工作过,都进过精神病院;堪称苏联移民文学的双子星座。俄罗斯文学史学界通常流传着这样一种说法,称布罗茨基也对《愚人学校》高度赞誉。但时隔多年,索科洛夫本人却在纪录片中披露了不为人知的隐情。布罗茨基当年的确是受出版社委托,匿名审阅《愚人学校》手稿的人之一,起初也的确给出了肯定性意见。可当他得知小说作者是索科洛夫时,又专程打电话给出版社,改口称小说并不值得出版,说圣彼得堡有一半作家能写出这种东西。索科洛夫明显能感觉到布罗茨基当年对自己的敌意和警惕,这其中,纳博科夫对二者的厚此薄彼恐怕也是重要原因。如此看来,布罗茨基当年是将索科洛夫视为自己最大的劲敌的,至少是在他1987年荣膺诺奖以前。
索科洛夫在三岁之前一直被人当成哑巴。但作家后来解释说,他只不过是在选择,该用哪种语言开口说话——父母说的俄语,保姆说的法语,还是周围人说的英语。最终,他选择了俄语。自1975年离开苏联之后,索科洛夫极少回过俄罗斯,一直住在美加两国。但与同时使用俄英双语进行创作的纳博科夫和布罗茨基不同,索科洛夫自始至终使用俄语创作。他曾坦言,他的身体在西方,脑袋却是俄罗斯的。作为后现代主义经典作家,索科洛夫的作品深刻影响了弗拉基米尔·索罗金、维克多·佩列文、米哈伊尔·希什金、弗拉基米尔·沙罗夫等一大批俄罗斯当代著名作家。
二 奇书其书
《狗狼之间》的名称“Между сабокой и волком”源自法文习语“entre chien et loup”,意指黄昏。黄昏是索科洛夫文学创作中最重要的诗学元素。在狗狼莫辨的黄昏时分,白昼与黑夜尚未交割清楚,事物与现象之间界限模糊,彼此渗透;狗狼之间,亦是昼夜之间,梦醒之间,生死之间,雅俗之间,此岸与彼岸之间,自我与他者之间,过去与现在之间,现实与幻想之间……总之,是一切存在的间性状态。小说世界中的现实扑朔迷离、捉摸不定,不同主题相互转化,人物命运生死未卜。小说叙述被置于将睡未睡的临界状态,思维混乱,跳脱,游离,汇聚,如同乔伊斯式的意识流动。这是索科洛夫艺术世界中最常见,也最舒适的氛围与感受。
从体裁来看,《狗狼之间》有机地融合了书信体小说、哲理散文和诗歌三种文体,堪称真正意义上的“诗文合璧”。作家本人将其定性为“проэзия”(小说诗),即小说(проза)与诗歌(поэзия)的结合体。从叙事线索和叙述声音来看,《狗狼之间》是由三条叙事线索编织而成的文本组织,由三个独立声部构成的复调音乐。
首先是瘸腿老磨刀工伊利亚的诉讼信,他文化程度不高,写信如同唠家常,拉拉杂杂,啰啰唆唆,想到哪儿写到哪儿,“心思像个水蜢子,一跳一跳的”,叙述进程被一再打破,叙事内容支离破碎,且充满不确定性和不可靠性。其次是《渔猎纪事》及《画展作品》部分。与老磨刀工使用的俚俗口语相对,这部分使用的是文雅且玄奥的书面语;但和磨刀工一样,叙述者一次次打破读者对于故事情节的期待,展现在我们面前的是破碎的视觉印象,意识流的直觉思维,毫无因果关系的联想。最后是诗歌部分。诗歌语言明快清新,最大限度地摆脱了无意识的废话,但其叙事同样是碎片化的。三条叙事线索以伊蒂尔河为勾连,共同编织出一个凄迷的文本世界。
《狗狼之间》的素材基本源自作家的真实经历。1972—1973年,索科洛夫曾在加里宁州(今特维尔州)伏尔加河畔的一座狩猎劳动组合当过一年半的职业猎手。在这座为高官设立的狩猎场里,野性的大自然,奔流不息的大河,黯淡的原始存在,不可避免的酗酒,残忍的猎杀习气,司空见惯的死伤,这一切都令作家的敏感心灵深受震撼,为其留下了深刻的烙印。职业猎手与自由猎手之间时常爆发冲突,一名职业猎手神秘地溺死了。虽并无确凿证据,但人们普遍怀疑,死者是因为打伤了自由猎手的猎狗而遭到了报复。这也正是小说情节主线的来源。
《狗狼之间》构建了奇特的生命哲学。首先是对生死关系的重构。如果说在《愚人学校》中,精神分裂症是帮助主人公跨越生死界限,与死者自由交谈的叙事契机,那么《狗狼之间》则借由黄昏这一“阴阳割昏晓”的特殊时间节点抹除了生与死的界限。时间在伊蒂尔河两岸以不同的速度流淌着:在此岸被偷的拐杖,渡过彼岸就能找回来;在此岸人已经死了,在彼岸也许还活着。伊蒂尔河是冥河的隐喻,河上的摆渡工名叫“斯申”(谐音死神),两岸居民通过渡河便可穿越时空和生死。正如伊利亚在信中所说:“您看见了吧,福米奇,伊蒂尔河彼岸就是这样,所有人都等不及要尝尝不在的滋味儿。可您不必担心,俺们尝过了还能回来。”这里的“不在”原文是небытие,即бытие(存在)的反面。在伊蒂尔河这一独特时空中,生与死的关系并非单向而不可逆的,而是多次往返的;生与死的差别,正如“在”与“不在”一样稀松平常。
其次,生命的不同形态是相互转化的。《狗狼之间》的人物姓名很多都与动物有关,比如马努尔(兔狲),季马尔-切洛维克(骟猪),卡卢加(鳇鱼)等,克雷洛贝尔(Крылобыл)亦可解释为“长翅膀的”;被人绑在铁轨上的伊利亚,突然幻化成了被人残害的小狐狸;反复提及的卷心菜、山羊和狼渡河的寓言,同样可以理解为生命转化的隐喻。正如第一首诗《印象》中写道:“可怜的祖母就要死了/我们将她埋进土里/好让她变成一只白蝴蝶/一百年,或一千年以后。”总之,小说中隐含了一种环环相扣、万物相亲的自然生命观。
三 奇异其译
翻译这样的一部奇人奇书,很难做到“奇译”,但却足够“奇异”。
《狗狼之间》句法繁复,语言杂糅,叙事跳脱,情节破碎,文本艰涩,意义深奥,即使是俄国本土读者,想要吃透也并非易事。索科洛夫将俄语的表达潜力发挥到了极致,大量地使用了双关语、自造词等文字谜语,极力拓宽俄语的表意范围,刻意制造审美延迟,让文本在令人费解的同时,耐人寻味,意蕴悠长,妙趣横生。
比如,在伊利亚的书信中有不少的错别字,除暗示其没文化之外,有些会造成啼笑皆非的戏谑效果,有些则是大巧似拙的词语创造。在小说第八章《伊蒂尔河彼岸》中,讲到伊利亚对河底情形的幻想时,有这样一句话:“видимо-невидимо пустылок на дне”。这里的видимо-невидимо是一句习语,字面意思是“看见看不见的”,即“多极了”,用来描述混沌的水下视野再恰当不过。整句话大意是“河底有很多很多的пустылок”。关键是,пустылок是什么?俄语中并没有这样一个词。后来我才猜到:这又是伊利亚写的错别字,本应是 бутылок(酒瓶子的复数二格形式)。再一咂摸,不禁拍案叫绝:пустылок的前半部分“пуст”恰巧是另外一个词,意思是“空的”。所以,пустылок其实可以理解为“ПУСТых бутЫЛОК”(空酒瓶)的合成词——河底的酒瓶子可不是“空”的嘛!这里已经足够费解了,而在小说的最初版本里,这句话更难懂:“ведомо-неведомо пустылок на дне”。这里的ведомо-неведомо或可强解为“知道不知道的”,但并非俄语习语,而明显是видимо-невидимо的误用。这样一来,就又多了一层理解障碍。值得一提的是,小说每次再版之前,作家都会对文本进行修订。
《狗狼之间》是一个由无数互文构成的真正的超文本。这里的互文既包括外互文(圣经文本、民间文学、文学典故等),也包括内互文。内互文首先是指构成小说的三种文本在故事情节上的相互指涉;其次,在同一文本内部,作家也有意借助词语的多义性制造互文意象。比如,在第一首诗《印象》中,讲到孩子们在野地上玩耍时的情景,写道:“внуки дедушкин ищут табак”;紧随其后的第二首诗《装填弹药》中又写道:“И дымен порох мой, как дедушкин табак”。这两句话中都出现了“дедушкин табак”(爷爷的烟草)这一意象。如果说第二句话译为“我的火药很冲,像爷爷的烟草”顺理成章,那么第一句话译为“孙子们在(野地里)寻找爷爷的烟草”则莫名其妙。原来,第一句中的“дедушкин табак”是马勃(牛屎菇)在俄语中的俗称(因其孢子成熟时会喷射而出,状似褐色烟雾,故得名)。此处的互文意象显然是作家有意为之。起初,译者将第一处直接处理为“牛屎菇”,但反复考虑之后,最终选择了直译加注,保留了这一互文设计。小说中很多类似的精巧设计是完全不可译的,在翻译过程中,译者只得根据具体情况,采取各种变通手段,并添加了一百多条译注。
整部小说译成汉语不足十万字,但翻译和校对却断断续续近两年之久,途中无数次深陷看不懂、翻不出的无力感;但不知为何,每次一沉浸到《狗狼之间》的文本世界,便被一股奇异而迷人的情绪包裹,仿佛于狗狼莫辨的黄昏时分,徜徉在雾气迷离的伊蒂尔河畔。交稿之际,译者仍不免惴惴,像是交了一张把握不大的试卷。译文难免有粗疏鄙陋之处,恳请读者诸君批评指正!
李春雨
2023年4月8日于不足道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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