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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陈鹏
出版社北岳文艺出版社
ISBN9787537864770
出版时间2022-01
装帧精装
开本32开
定价58元
货号29369930
上书时间2024-10-20
本书是陈鹏近三年来四部重要中篇小说合集。几部小说均彰显了陈鹏写作的特色:语言犀利精准、极具爆发力,故事精彩、处处留白;无论从叙事技艺还是人文观照,又或叙事之外的现实层面或精神气象,均能给读者带来不同程度的满足,这也是近年来中国文坛较为稀缺的“异质性”“个性化”写作的明证,尤其体现了作者一以贯之的“先锋性”。
四个文本放在整个70后代际写作中,甚或当下年轻一代的写作当中都闪烁着罕见的精神之光,其精湛、犀利的叙事,其丰沛、昂扬的才情,足见陈鹏直面时代诘问,直面事态人心的非凡努力,更可见作者满溢的细节之外悲天悯人的写作野心以及对小说艺术之神秘特性的孜孜不倦。可以说,此书的出现,是作者捕捉当下特质,把握时代脉络,全力展现中年困境和存在困境的一次精彩突围。
陈鹏 1975年生于昆明,国家二级足球运动员,小说家,曾获十月文学奖、湄公河国际文学奖、华语青年作家提名奖、云南文学艺术奖一等奖等多种奖项。出版长篇小说《刀》,中篇小说集《绝杀》《去年冬天》,足球短篇小说集《谁不热爱保罗·斯科尔斯》等。昆明作家协会主席。
现任大益文学院院长。
本书是陈鹏近三年来四部重要中篇小说合集。几部小说均彰显了陈鹏写作的特色:语言犀利精准、极具爆发力,故事精彩、处处留白;无论从叙事技艺还是人文观照,又或叙事之外的现实层面或精神气象,均能给读者带来不同程度的满足,这也是近年来中国文坛较为稀缺的“异质性”“个性化”写作的明证,尤其体现了作者一以贯之的“先锋性”。
四个文本放在整个70后代际写作中,甚或当下年轻一代的写作当中都闪烁着罕见的精神之光,其精湛、犀利的叙事,其丰沛、昂扬的才情,足见陈鹏直面时代诘问,直面事态人心的非凡努力,更可见作者满溢的细节之外悲天悯人的写作野心以及对小说艺术之神秘特性的孜孜不倦。可以说,此书的出现,是作者捕捉当下特质,把握时代脉络,全力展现中年困境和存在困境的一次精彩突围。
陈鹏 1975年生于昆明,国家二级足球运动员,小说家,曾获十月文学奖、湄公河国际文学奖、华语青年作家提名奖、云南文学艺术奖一等奖等多种奖项。出版长篇小说《刀》,中篇小说集《绝杀》《去年冬天》,足球短篇小说集《谁不热爱保罗·斯科尔斯》等。昆明作家协会主席。
现任大益文学院院长。
正面全裸
我不认为我们之间不道德,我认为我们之间也就是简单的男欢女爱,多有些体液交换,绝不牵扯其他。我的想法也许太天真,毕竟她来路不明,也不是我的私有财产,更不是我女朋友、妻子或性伙伴。从一开始就无其所是。有时候三周,有时候四周,周五傍晚我们去往玫瑰酒店807 房。三个多月了吧。大约三个多月了。这样一来,我明白我被人利用了,但我并未把它搞个清楚。她是被人送来的。那个男人,远远站在街对面,身影模糊,光头硕大,冲我摘下一顶软呢毡帽,颔首致敬,然后像安静的马一般退入阴影。她出现了,像海豚浮出海面:亚麻套头衫,露脚趾的咖啡色凉鞋,漆黑的长发。腿也许裸着。全裸。也许没穿内裤。就像老雨果的艾丝美拉达。此时腾起一阵浓雾,那是汽车尾气和K城晚秋暮色的混合物。她冲破雾帐和阴影向我步步靠近,站在我面前,看着我,带着清爽神秘的意味,丰满又紧绷的身体宛如橡皮。我恍然发现街对面的光头佬消失了。我冲她点头,并肩走了很久,直到玫瑰酒店亮起霓虹。我指指那里。她点了点头,小心挎着我的胳膊,随我走向茶色玻璃大门。就是这样。故事通常就这么开始的。807 号房有一扇厚厚的木门,进去后开阔雪白的空间没有丝毫色情意味。她褪下长衫,脱掉凉鞋,幽暗的光线将其肩胛骨和乳房上面那一小片平滑的滩涂渲染得相当优美,一对饱满的乳房结实上翘,有香槟的光泽;腰部纤细,让我想起周杰伦或汪峰的歌;腿很直,右膝弯着,刀子般瞄准我的小腹。她的脚踝、膝盖和髋关节比例恰到好处,也许用优雅也不足以形容;体毛明显修过,像一粒种子。她抬起手,将我抓住。我只好放缓节奏,任何鲁莽之举都会将她突然实施(或早有预谋) 的裸呈破坏的。我稍稍退后,为了仔细看她。她忽然做了一个手势,嘴巴张得很大,发出类似坏掉的小喇叭的呜呜声。我明白了——一个无法说话的姑娘,一个哑巴。是的,千真万确,一个不能说但能听的小哑巴。我慢慢靠拢,轻轻抱住她。她抬头吻我,动作谨慎而笨拙。
就这么开始了。每三周或每四周后一个周五,晚8点,固定不变。从807 窗口望出去,城东环形山非常清晰,像淡蓝的鲸鱼骨架。但那不是真正的山,是巨大的城市垃圾,再细看时会让你想起挪亚方舟。嗯,我通常6 点出门,楼下一个中年妇女仰着脖子唱歌;两只狗在花园里疯咬;几个孩子打起来了。我开车,从二环上三环。路灯闪亮,沥青路面像婴儿一样纯洁,巨型立交桥拖着复杂的影子,霓虹带快速拉伸变形。我沿三环下桥,经市体育馆调头回环西立交。玫瑰酒店就在桥东约两百米处。多俗的名字,玫瑰。K城遍地玫瑰,谁都以为它象征烂俗的爱情。我在楼下三块钱买了一把,终还是扔了。不,不要玫瑰。我讨厌玫瑰。多丑的名字,玫瑰。各种店铺、广告、牌匾上的丑陋名字还少吗?就连我的名字,杜上,你听听,也丑陋不堪,可你有什么办法,父母起名的时候不会征求你的意见。总比杜下好一点吧。杜下。好在不是杜下。现在我告诉你她的名字里也许有个莉,也许没有,是我起的。我蘸着口水,写在她手心里的。莉。她乐不可支,然后在我手心里写道:同意。字迹必然娟秀,和她无声的笑容非常搭。我瞅见她一排整齐的牙齿以及后槽牙上隐约出现的极小的洞。可她的气息清新极了,像一只橙子。我吻着她,用舌尖寻找那个小小的洞,却以失败告终。我迷失了,像兔子迷失于森林。通常,我在玫瑰酒店酷似黑帮电影外景的地下车场停好车,沿干燥的带有石灰和下水道臭气的长廊找到电梯。这架老掉牙的“奥迪斯”也该换了,打开时发出抽筋断骨的咔咔声,上行时磕磕绊绊,像一场便秘;当它停下,是一次像咳嗽打嗝的重重一顿,仿佛随时可能坠毁。我猜它至少服役五十年了。我知道人们一般对背面之物忽略不计。酒店更重视大堂的直达电梯,有时候还在印有星期几的地毯上洒些香水。我抵达八楼,长长的过道沉默如海,我有些不安。807 在西南角,尽头,向外凸出,像走廊的一只耳朵。7 点58,我在807 的“7”上轻敲三下……
这个唐·吉诃德式的人物,这个高举先锋大旗的爷们儿,这个大益文学的掌门人,已然写出了这个时代少有的流的先锋小说,忽视他,或避而不谈他,将是当下中国文坛的悲哀。我不撒谎。陈鹏身体力行地向我们展示了什么是脚踏实地,什么是天马行空,什么才是小说和小说背后的不可言说的神秘。我说过小说已死,可我还是希望大家都读一读陈鹏的小说,无论叙事、节奏、故事、深意,他都不会让你失望。我非常看好他,一个纯粹的、浑身洋溢着理想主义色彩的真正优秀的我的小说同行。
——马原
诡异的想象力,荒诞不经的情节,在现实与超现实之间。普通话、方言、各种新名词混为一体,像是语言的杂拌拼贴。而故事、细节又像是新闻(实有其事,作者曾任记者)。“这本书(他将一本大约600页的废书抓在手中,是杨绛翻译的《堂·吉诃德》),充分燃烧就能产生5度电量。”“你回去,坐下,写文件,看材料,喝茶。就是这样。也只能这样。这就是你的生活。也许你该自杀。”当代城市的光怪陆离、碎片、魔幻,来自水泥、塑料、可口可乐桶子……的巫气。一个真实而虚无的废墟。他试图将小说只作为语言来写,故事为语词服务。
——于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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