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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西)萨瓦特尔 著,于施洋 译
出版社北京大学出版社
ISBN9787301234044
出版时间2015-04
装帧精装
开本16开
定价38元
货号23690237
上书时间2024-10-20
《伦理学的邀请》是作者写给15岁儿子的长篇独白,以轻松亲切的风格对年轻人如何过上好生活、如何成为一个好人给出了中肯实用的建议。全书分为九章,虽然是一位父亲与他儿子之间的一场寻常对话,涉及的却是青少年成长过程中经常遇到的困惑和烦恼问题,因而更具普适性,可以视为所有父子之间进行的一场再亲切不过的对话。作者“授之以渔”, 鼓励他们用积极客观的态度去看待自身和世界,找寻自己生活的意义,从中获取些许智慧,让自己成为一个好人,让生活更美好。
费尔南多·萨瓦特尔(Fernando Savater,1947- ),西班牙马德里中央大学哲学教授,著名哲学家,被誉为“西班牙的萨特”。 欧洲著名公共知识分子之一,曾获Sakharov人权奖、Anagrama奖、Fernando Abril Martorell奖、Cerecedo Cuckoo奖、奥尔特加?加塞特新闻奖等。
亲切的邀请(何怀宏)
译者序
献辞
忠告——与教学无关
前言
章 伦理学的起源
第二章 命令、习惯与任性
第三章 依愿行事
第四章 给自己一份好生活
第五章 醒醒,宝贝儿!
第六章 蟋蟀小佩佩现身
第七章 站在他人的位置上
第八章 非常乐意
第九章 大选
后记 你应该自己好好琢磨
附 十年之后 面朝新千年
《伦理学的邀请》是作者写给15岁儿子的长篇独白,以轻松亲切的风格对年轻人如何过上好生活、如何成为一个好人给出了中肯实用的建议。全书分为九章,虽然是一位父亲与他儿子之间的一场寻常对话,涉及的却是青少年成长过程中经常遇到的困惑和烦恼问题,因而更具普适性,可以视为所有父子之间进行的一场再亲切不过的对话。作者“授之以渔”, 鼓励他们用积极客观的态度去看待自身和世界,找寻自己生活的意义,从中获取些许智慧,让自己成为一个好人,让生活更美好。
费尔南多·萨瓦特尔(Fernando Savater,1947- ),西班牙马德里中央大学哲学教授,著名哲学家,被誉为“西班牙的萨特”。 欧洲著名公共知识分子之一,曾获Sakharov人权奖、Anagrama奖、Fernando Abril Martorell奖、Cerecedo Cuckoo奖、奥尔特加?加塞特新闻奖等。
第1章 伦理学的起源
在人身上,没有的肯定和否定……不管我们置身何种艰难的处境,总是会有好几条路可走,而非只有一条死胡同。……说白了,伦理学就是“知道如何生活”,也就是“生活的艺术”。
有些科学研究,只是出于了解新事物的兴趣;另有一些,是想掌握制作或使用某物的技能;总的来看,大部分都是为了得到一个工作岗位并以此谋生——如果我们感觉不到钻研这些东西的好奇和必要,大可将其忽略不计。很多知识都很有趣,但要没有它们,人们一样能过得轻松愉快。就拿我来说,既不懂天体物理学,也没有做细木工活儿的手艺——对好多人来说,它们能给他们带来多么大的满足呀——可这并不妨碍我活到今天。而你,如果我没弄错的话,足球踢得溜溜转,却对棒球一窍不通,但这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你照样开开心心地看着世界杯、美洲杯和各种各样的这杯那杯。
所以我想说,有些东西可以学也可以不学,只是一个愿不愿学的问题。由于没人可以掌握一切,更不用说懂得一切,我们只能谦逊地作出选择,正视自身的懵懂无知。不懂天体物理、不懂细木工活、不懂足球,甚至不会读书写字,仍然可以生存,尽管生活状况可能会糟糕些,可就像我们常说的那样,地球照样转,太阳照常升起。不过,我们也必须明白一些道理,比如从六楼阳台跳下去,对身体可不是件什么好事,吃钉子和氢氰酸也不能让人长生不老,或者要是每次碰见邻居都拳脚相加或怒目相向,不仅自己感觉不好,早晚也会引发事端。类似这些事情,乍看上去似乎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无足轻重,其实非常重要,活着的方式有很多,但有些方式却让人不能好好地活,说得严重点就是没法去活。
总之,在所有的智慧中,至少有一种必不可少,那就是判定哪些事适合做,哪些事不适合做,这里所说的事,包括食物、行为、态度在内。当然,我所说的“适合”,是建立在想要继续活下去的基础之上,如果一个人巴不得早点离开这个世界,那他的确可以喝些碱水,或者到处惹是生非,给自己树下死敌。这里,我们把自杀的趣味尊重地放在一边,先假设大家都愿意选择继续生活。这样,我们就可以把适合这一目的的事物称为“好”(因为我们感觉“好”),而把所有让人感觉不好的事物称为“坏”。弄明白什么适合我们,也就是分辨好坏,是我们所有人都在寻求的一种能力,不管我们需要为此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就像我前面讲到的,有些东西对身体有好处,有些东西对身体就没有好处,所以必须掌握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或者说要明白,火可以用来取暖,也可能烧死人;水可以解渴,也会把人淹没。但在有些时候,事情并没这么简单,比如某些药物能够提神醒脑、制造快感,但若持续滥用,就会让人上瘾中毒,难以自拔。它们在某些方面某些情况下是“好”的,但在另一些时候就是“坏”的,也可以说:它们既适合我们,又不适合我们。这种界限模糊的情况,在人际关系中更容易发生。一般说来,撒谎是“坏”的,因为它破坏了语言中的信任——我们活在社会中必须说话——使人变得敌对不和;但有时它也可能带来一定的好处,甚至是给人帮忙,比如对无法治愈的癌症患者,是告诉他们真实的病况呢,还是让他们在谎言的抚慰下无忧无虑地度过人生后的时光?撒谎固然不好,这时却也能办成好事。再如,跟人吵架一般说来也是不合适的,但我们能借口明哲保身就容忍一位少女在我们眼皮底下受到凌辱吗?另一方面,对于总是说真话的人,不管是谁,大家多多少少都会对他抱有一些戒备之心;或是认为,插手印第安纳?琼斯探险计划的人,哪如待在家里吹吹口哨悠闲自在,结果弄得头破血流,又是何苦来着。总之,好可能是坏,坏可能是好——人世间的事,从来就没个准儿。
但在生存问题上就不这么简单了,因为在“该做什么”这一点上,有很多相对的准则。在数学和地理学上,我们可以区分有知者和无知者,因为我们有一个基本的评判标准;但在生存问题上则正好相反,没有统一意见。一个人若是想过充满激情的生活,可以去开F1赛车或是爬阿尔卑斯山;若是想过一种安静稳定的生活,那就只能在街角的影碟店中去寻求刺激。有人说,尚的是为别人而活,但也有人说,好是让别人都为自己而活;有人认为赚钱才是正道,也有人对用牺牲健康、闲暇、真爱、宁静换来的钞票不屑一顾。受人尊敬的医生们一再指出,远离烟酒才能长寿,可是酒鬼烟鬼们则坚持反驳说,没有这些,他们的日子才是漫长难耐……诸如此类的事例,还可以举出许多许多。
我们能够达成一致的观点就是:我们无法在所有观点上达成一致。值得注意的是,这些不同的意见又有一个共同点:每个人的生活,至少在一定程度上是他自己想要的那种样子。如果日子全然确定、无比糟糕且无法调整,这些争论也就都没有意义可言。没有人会去讨论石头向上还是向下掉——肯定是向下,这是不容置疑的事实。海狸在河湾里捕食,黄蜂搭建六角形的蜂巢,没人见过海狸去筑巢,也没人见过黄蜂去水里捕食。在其生存环境下,每种动物似乎都清楚地知道,什么对自己好、什么对自己不好,在这上面它们不会有任何困难或迟疑。在大自然中,没有哪种动物从本质上来说是“好”的或“坏”的,也许苍蝇会觉得布下陷阱想吃自己的蜘蛛很坏,但蜘蛛又有什么办法呢……
这里我要给你讲一个惨烈的故事。你知道白蚁吧,在非洲,它们常常会建起几米高、硬得像石头一样的蚁巢,远远看上去特别壮观。由于没有其他昆虫用以防身的硬壳,身体柔软的白蚁就把蚁巢当做抵挡其他敌对的强壮蚁群的共同盔甲。但有时因为洪水泛滥或是大象的出现(大象喜欢在蚁巢上磨牙,这有什么办法),蚁巢就会倒塌。一旦出现这种情况,工蚁就会马上出动,迅速重建它们被毁的堡垒。如果有庞大的敌对蚁群发动攻击,兵蚁们也会全部出动誓死抵抗。由于体型和武器都无力抗衡——进攻者会用它们强有力的颚横扫一切,兵蚁们只能靠挂在敌人身上来阻止其前进的脚步。反应迅速的工蚁重新建巢并将之关闭,但是这样一来,也把英勇的兵蚁给隔在了门外。这些小可怜,牺牲自己的生命来捍卫同伴的安全,难道它们不配至少得到一枚奖章吗?难道不该公正地称赞它们一声勇敢吗?
让我们换个场景来继续这个话题。在《伊利亚特》里,荷马讲述了赫克托耳的故事。尽管这位特洛伊城骁勇的战将心里明白,暴跳如雷的阿卡亚冠军比他强壮得多,并且很有可能会杀掉自己,然而他仍然站在城墙上,坚定地等待阿喀琉斯的到来。他这样做是为了履行自己的义务,将家人和臣民置于自己的保护下。没人怀疑赫克托耳是位大英雄,一位真正的勇士,但他的英勇,跟兵蚁们相比,难道不是同样的方式吗?可是它们已经演过并将继续上演千百万次的事迹,却从来没有一个荷马加以吟唱。难道他所做的跟无名小蚁不是完全一样的吗?为什么我们会觉得他的行为比虫虫们的更加真诚而艰巨?这两种情况到底有什么不同呢?
很简单,区别在于:兵蚁们必须去战斗、去负伤死亡,在这中间,没有办法可以折中,就像蜘蛛必须吃掉苍蝇一样;而赫克托耳迎战阿喀琉斯,却是出于自愿。兵蚁不能开溜、叛逃,不能起义、拒战,也不能让“别蚁”代替自己出征:大自然已经设定好它们必须完成这项英勇的使命。赫克托耳则不同:他可以托词身体不适,可以假称精神不济,也许臣民们会认为他懦弱、无耻,或是问他想到了什么别的迎敌计划,但毫无疑问的是,他可以拒绝做一个英雄。不管大家对他施加多么大的压力,他总是可以找到这样那样的借口,逃脱自身的责任。他并非生下来就被“设定”成为英雄,没有人会天生如此,正是这一点,才凸显出他的行为的光辉所在;而也正因如此,荷马才会用史诗般的热情为他到处传唱;同时,我们也因为这种自由意志的选择,而把他跟白蚁区分开来,对他刮目相看。
经过抽丝剥茧,我们终于抵达了这团乱麻的中心:自由。动物(现在我们不讨论矿物和植物)没办法摆脱大自然给它们设定的命运去自主选择成为什么、该做什么,它们不能逃避,也不必受到嘉奖,因为它们并不知道如何用另一种方式去履行职责。这种被动的命运,无疑为它们节省了很多伤脑筋的时间。当然,某种程度上,我们人类也是被大自然设定好的,我们注定要喝水而不是碱液、无论多么忧心忡忡终究难逃一死。另外一种“文化”程序虽然显得不是那么专横,但也同样起着决定作用:思想被语言给定的形式所限制(一种从外部强加于我们的语言而非我们个人的创造),我们都是在某种传统、习俗、行为习惯、传说中受教育长大,一句话,我们从摇篮中便开始被灌输遵从一些“忠诚”而非另一些,所有这些教导都很沉重,同时也使得我们的所作所为都变得可以预知。例如我们刚刚谈论的赫克托耳,他的天然程序使他感到保护、隐蔽、合作的需要,这是在他的特洛伊城中多少总能得到的利益,同样也可以理解他对始终陪伴自己的妻子安德洛玛克和小儿子无限的柔情,那是出于血肉相连的纽带关系。从文化上来看,他自觉是特洛伊城的一分子,与大家有着同样的语言、习惯、传统。此外,他从小便接受教育要做一位捍卫自己城邦的勇者,并被告知懦弱是可耻的,不是好汉所为。如果背叛了他的臣民,赫克托耳知道自己将会受到众人的鄙视,遭到这样或那样的惩罚。所以说,他的行为同样可以认为是被设定的,难道不是吗?但是……
但是,赫克托耳完全可以说:让这一切都见鬼去吧!他可以化装成女人连夜逃出特洛伊城,或者装病装疯来避开战斗,或是跪在阿喀琉斯面前俯首称臣、领着阿喀琉斯从守城弱的地方突围,甚至他还可以喝个烂醉不省人事,或是创立个“避免争斗,有人打你右脸,连左脸也转过来给他打”的宗教……也许你会反驳我说:从赫克托耳和他所受的教育来看,让他像你说的那样去做未免太离谱了。但你必须承认,与让海狸建蜂巢、让兵蚁开小差等等不可能出现的事相比,我所说的这些,并不是完全不现实的假设。与动物或其他自然物相反,在人身上,没有的肯定和否定,恰恰相反,不管有多么强大的生理和文化程序,人类总是可以干出程序之外的事,至少也是不会全部遵守。我们可以说“行”或“不行”,既可以是真心实意,也可以是虚与委蛇。不管我们置身何种艰难的处境,总是会有好几条路可走,而非只有一条死胡同。
我跟你所说的“自由”,指的是自由本身,它把我们与白蚁和潮汐、与所有被必然性驱使的东西,区别开来。我们确实无法“做一切想做的事”,但同样可以肯定的是,我们也没被强制“想做一件事”。这里,我好还是对自由作出两点说明:
,我们无法自由选择发生在我们身上的事(生在某一天、拥有这样的父母和国籍、患上癌症、被汽车撞上、长相美丑、阿卡亚人攻打我们的城市,等等),但我们可以用各种方式来面对这些发生的事作出自由的回应:服从、反抗、谨慎、鲁莽、记仇、温驯、穿着入时、打扮成山洞里的熊、保护特洛伊城或逃亡,等等。
第二,有追求一个目标的自由,并不意味着就可以达成。自由(建立在可能性中的选择),不等于(总能得到想要的东西,即使看起来不可能)。所以,行动的能力越强,从自由中所能获取的结果就会越好。想攀登珠穆朗玛峰是自由选择,但是考虑到我可怜的身体素质和登山装备,实际上我这个愿望永远也不可能实现。相反,看不看书也是自由选择,但由于我从小就学习识读,只要想看,文字对我并非什么难事。有些事取决于我的意志(这就是自由),但不是所有事都取决于我的意志(真要那样就成了),因为世界上还有很多其他意志、需求不在我的掌控之中。如果我连自己和身处的世界都不了解,所谓自由选择肯定会一次次与“必要”发生冲突。但重要的是,我不会因此而不自由,哪怕受到伤害,也是我自愿的结果。
在现实生活中,很多力量都会限制我们的自由:地震、疾病、暴君等等,不一而足。但我们的自由也会形成一股力量:我们的力量。不过,在交谈中可以发现,大部分人对限制的意识,远甚于对自由本身的意识。他们往往会说:“自由?你跟我说什么自由?电视整天都在试图控制我们的大脑,统治者施行欺骗、操纵,恐怖主义者不断施加威胁,毒品诱人成为它的俘虏,而我想要一辆摩托车都没钱去买,哪儿有什么自由?”你稍加留意就会发现,这样说话的人看似在抱怨,其实他们只是满足于知道自己并不自由,他们心里想的是:“哎呀,我们减轻了一点儿负担,因为不自由嘛,所以发生这些事情都不是我们自己的错。”但我敢肯定,没有人——没有任何人——会真正相信他不自由,会真正相信他会像钟表一样机械或是像白蚁那样毫不反抗地运转。一个人可能会觉得,在某种情况下,自由选择某件事很困难(比如冲进火海救出一个小孩,或是跟暴君分庭抗礼),但与其这样说,还不如说是他们有自由承认自己可以自由地选择那些容易的事(相应于等消防员抵达、讨好或去舔踩在他们脖子上的皮靴),只是他们会在肚子里固执地嘟哝:“如果你非要那么说……”
如果有人坚持否认人类是自由的,我建议你用一位罗马哲学家用过的方法来考验他。很久以前,一位罗马哲人跟他的一个朋友进行辩论。那个朋友声称人类不自由,只能做该做的事。哲学家二话不说便拿起手杖,用力敲打他。“快住手,够了,别再打了!”那个朋友冲他喊道,但他并未住手:“你不是说我不自由、我做的无法避免吗?那就别费口舌让我停下来,我是自动的。”直到那个朋友承认他可以自由地选择停止殴打,他才终放下棍子。这是个好例子,但不到万不得已可千万别用,而且一定要确保你那位朋友不会武功……
总之,与其他无论有生命或无生命的物体不同,人类可以部分发明和选择我们的生活方式,选择我们觉得好的——也就是从不适合中挑出适合的。而也正因这样,我们才可能会犯错,这是海狸、黄蜂、白蚁身上从来不会发生的。所以,慎重也是可取的办法,就是好好把握我们所做的,努力掌握一些不致做错事的生活智慧。这种“知道如何生活”,也许你更愿叫它“生活的艺术”,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伦理学”,如果你有耐心,我们就接着来谈这个话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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