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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海飞,赵晖著
出版社花城出版社
ISBN9787536090354
出版时间2020-04
装帧平装
开本32开
定价39.8元
货号28542714
上书时间2024-10-19
创作谈:
事实上我是愿意把《内线》当成一场回忆的,尽管它只是一个小说。
小说开场的时候,穿长衫的年轻人江枫,生活在1940年代杭州运河的拱宸桥畔,他的爱好是乐此不疲地在运河里摸螺蛳。他独自生活,有懒散的日子,把的房子租给说书人苏东疾,免费听他说书。还租房子给安娜和小欢母女俩住,但没想到安娜是一名中共的地下工作人员。他还交了一个教书的女朋友,他们经常会站在拱宸桥上吹风。运河尽收他的眼底,绵长而辽远,他的日子同运河的水一样显得平静。
运河就这样穿城而过。在水波潋滟的杭州城,我真愿意如同江枫一样生活。
《内线》可以说是和《麻雀》有关联的,是一个刺杀汪伪76号特别行动处处长毕忠良的故事。小说家赵晖之前构架了一个短小说,叫作《大手牵小手》,他让一对假父女身陷谍战。我们把故事重建、改良、扩充,增加了副线人物,以及其中的谍战桥段。赵晖是个情感和文字都细腻的人,几年前的一天,我们在星都宾馆见面,聊一些关于小说的话题。自此,《棋手》出现了。当然,这是另一场回忆。我相信人和人碰见,交集,都是有一种气息促使下的聚合。
如果我继续回忆的话,2010年我在杭州的《今日早报》上看到了一个整版的《杭州谍战地图》,那是我来到杭州的第五个年头。我已经不年轻了,那时候刚刚开始接触剧本,偶尔零星写着一些不痛不痒的小说。我没有像江枫那样阔绰,有可以租出去的房子。但是我同他一样,喜欢站在运河边上听四面八方的风声。我是这样想的,杭州并不是谍战好的发生地,但是这句话照样是成立的,比方讲小车桥、新华纸厂、古荡、河坊街……在这些亲切的地名,也是可以让特工们接头的。
所以在《内线》中,我们虚构了灵隐寺大雪天的一场刺杀,在雪地中的开火,也算是江南的一场传奇。当然,小说的结尾,武林门也有一场对毕忠良的刺杀。当初,杭州的伪市长何瓒也是被刺杀的。
有位苏州的朋友,他叫长岛,说有一位先生想要提供谍战的素材给我。还有一位上海的朋友,想要提供一些红色特工的素材给我。在宁波的一个敬老院,我采访过一位中统女特工。她已经九十岁左右了,给她拍照的时候,她要脱下外套,露出漂亮的衣衫,并整理她花白的头发。这种仪式感,让我感受到了美。好多年过去了,我想她可能不在人世了。她说她哥哥待她好,快解放的时候,哥哥不让她去台湾,让她尽快回来。她一再地提到哥哥,那么我想这个哥哥一定是深爱着妹妹的,他已经成为妹妹生命中重要的一个人,比丈夫亲,比子女亲。还有在江山,我采访过军统后的女特工王彩莲,她在一张纸上,工整地写下了一句话:往事近在眼前。我们都生活在无尽的回忆中,那么她深深陷入的,也许是她身穿阴丹士林旗袍,在重庆的军统局本部生活与工作的那段回忆。
如果让我们一起替江枫回忆一下在《内线》中的往事,那么我们直接回忆它的结尾。
江枫在运河上行驶的一条船中,刺杀了毕忠良。枪声过后,他像一条鱼一样潜入水中。已经中弹了的他,身上的血水汩汩流进了运河的水中。这位热爱着摸螺蛳的年轻人,后是葬身水底的。一起葬身水底的,还有他1940年代的爱情。有谁会记得呢,故事里的爱情要么陈旧,要么泛滥,千篇一律,运河应该见证过……
江枫是个沉默的人。事实上他的内心,深爱世界上所有的美好,这其中包括说书人苏东疾嘴里的故事,包括一条叫乌云的狗,包括他喜欢着的古灵精怪的小女孩小欢,包括那位叫葛振东的兄弟。当然,也包括一条叫运的河,包括一座叫拱宸的桥,包括桥上一个叫五月的姑娘,以及他内心中那个叫安娜的女人。安娜后牺牲了,把一个女儿留给了房东江枫。这真是一个充满爱和哀愁的故事,这真是一件文艺的长衫,这真是一张令人回忆的泛黄的照片。
我是2005年5月1号劳动节来到杭州讨生活的,转眼过去了14个年头了。我想我需要去拱宸桥上,问候一下江枫和汪五月倚过的栏杆,回忆一下我的14年。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这个小说的题记,是两句千古流传的诗,也真的是一场回忆中的一个美的镜头。后请让我回忆一下,安娜走向刑场的时候内心独白:我亲爱的小欢,原谅妈妈此刻的决定,你长大后就会明白,我们的国家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妈妈只能奋不顾身,给你争一个安宁的明天。
翻开《内线》,我就会觉得,至少像我这样的人,时常生活在了无尽的回忆中。
海飞
2019年5月4日于杭州
海飞
小说家,编剧。曾在《收获》《人民文学》《十月》《当代》等刊物发表小说1000多万字,大量作品被《小说月报》《小说选刊》等多种选刊及各类年度精选本选用。获人民文学奖、国家“五个一工程”奖等多个奖项。著有小说集《麻雀》《青烟》《像老子一样生活》《菊花刀》《私奔》等多部;散文集《丹桂房的日子》《没有方向的河流》《惊蛰如此美好》等多部;长篇小说《惊蛰》《花雕》《向延安》《回家》《唐山海》等多部;影视作品《麻雀》《旗袍》《大西南剿匪记》《隋唐英雄》《花红花火》等多部。
赵晖
小说家,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鲁迅文学院2017浙江作家高级研修班学员。曾在《小说月报》《中篇小说选刊》《青年文学》《东海》等报刊上发表小说若干。
甲:杭州
乙:上海
丙:杭州
丁:延安
创作谈:我们生活在无尽的回忆中
海飞
小说家,编剧。曾在《收获》《人民文学》《十月》《当代》等刊物发表小说1000多万字,大量作品被《小说月报》《小说选刊》等多种选刊及各类年度精选本选用。获人民文学奖、国家“五个一工程”奖等多个奖项。著有小说集《麻雀》《青烟》《像老子一样生活》《菊花刀》《私奔》等多部;散文集《丹桂房的日子》《没有方向的河流》《惊蛰如此美好》等多部;长篇小说《惊蛰》《花雕》《向延安》《回家》《唐山海》等多部;影视作品《麻雀》《旗袍》《大西南剿匪记》《隋唐英雄》《花红花火》等多部。
赵晖
小说家,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鲁迅文学院2017浙江作家高级研修班学员。曾在《小说月报》《中篇小说选刊》《青年文学》《东海》等报刊上发表小说若干。
中秋后,小欢和55号特别行动处里的一个女秘书学会了吹口琴。此后的一段时间里,她几乎每天上午都要出去一趟。她还认得了不少人,行动一队的队长陈深、管档案的柳美娜,还有钱秘书……当然,跟她玩得好的其实是扁头,那个形影不离跟着陈深的上海滑头。
那天,江枫是在买菜回来的路上,见到了贴在76号特工总部院墙外来回走动的小欢。那时,晨风细抚着她的睫毛,乌云就蹲在隔壁的墙角处,竖起耳朵静静聆听小欢反复吹奏的那支乐曲。
江枫在她眼前出现的时候,小欢停下口中的琴声,靠着墙壁蹲下,抬头茫然地问,江枫,妈妈真能听到我的口琴声吗?
江枫郑重地点头,说,可是,你来这边几天了?
小欢抬手指着身边墙壁上刻出的一根根划线说,今天是第九天。
事实上,关押在76号牢房里的安娜,的确在许多个清晨隐约听到一阵悠扬的乐曲声。她能确定,那是口琴声,瘦小的声音应该是来自一个刚学会吹琴的孩子。那时,她的一张脸紧紧贴住铁门望风口处的两根栏杆,急切的目光在视线可及的范围内四处搜寻。到后,又仰首闭上双眼,像是要将所有的音符在脑海中全部记取。
这一天之前的六大埭菜场里,陶大春带着两名新同伴找到了江枫。
他们刚从重庆过来,陶大春说,只要我一息尚存,坦克和毛四兄弟的使命就还要继续。汉口路上的那场刺杀,飓风行动队原本的六名队员,就剩下眼前的陶大春。
江枫摇头说,还要再继续吗?
是他们已经开始怀疑你,还是你在贪生怕死?陶大春盯着江枫闪烁的眼睛问。
江枫再一次摇头,说,我只是不想你们牺牲更多的同志。我现在每天躺在床上,看到的都是坦克和毛四的一双眼。我身上背负着对他们的债。他们的命没了,你晓得的,这个世界上只有命是重要的。
血债血还,天经地义。陶大春临走前说,我不信血债可以赖账不还。
这一天的晚饭后,江枫带着小欢和乌云去了一趟叶老师那里。
小欢今天就留在你这里,以后就由你来照顾她吧。江枫说。
叶老师满脸的诧异,惊问道,你感觉自己已经暴露了吗?
这些都不重要。江枫说,我已经从药店里买好了砒霜,今晚就在毕忠良的宵夜里下毒,给所有的人报仇。
叶老师当即起身,神色严厉地说,你以为杀了一个毕忠良,行动处就不会有第二个处长了吗?完全有这样的可能,接替他的人会比他更加狠毒。
这些就不是我这样的脑子可以想得过来的事情了,我不去管那么多。我不过是杭州城运河边一个懒散的凡夫俗子。
那安娜怎么办?你要是被捕了,或是幸运地一走了之了,谁再为我们提供情报?我们又怎样才能设法营救她和另外几个被捕的同志?哪怕是安娜他们不被押解去南京,只要她能活着,有你在里头,就能为我们日后与安娜的联系提供宝贵的机会。
江枫蹲在地上,一双手深深抓进凌乱的发丛中。
那天的后来,叶老师让一位清秀的女同事将一个信封交到了江枫的手里。
认识一下,这位是我们这里新来的小陈老师,上次教小欢唱过儿歌的。
小陈老师的面容皎若秋月,江枫记得,她给过自己一个明媚的微笑,悄然转身后,一双圆口平底布鞋便踏着轻盈的步伐离去。
信件保管好,回去再拆吧。还有,你和小欢不能在这里久留,得赶紧回去。叶老师说。
夜里,江枫在小欢熟睡后才抽出了那张信纸。
信是安娜被捕前留给小欢的,当初就留在那支口琴的包装盒子里。叶老师在临别时这样对江枫说。
展开信,才读了句,江枫的视线便开始模糊,继而泪流满面。
我亲爱的小欢:
此信的开头,叫一叫你的名字,我就泪如泉涌。
此刻,敌人已经赶在前来抓捕妈妈的路上,但请你原谅我如此冰山般的决绝。为了掩护更多的同志撤离,妈妈必须留在这里,强忍住胸口对你无边的思念的痛。
妈妈每写下一个字,泪珠都与笔墨齐下。
我的女儿,但愿你能理解,民族存亡之际,妈妈甘愿牺牲自己,昂首走向酷刑的牢狱和那些未知的明天,但却也从此无比残酷地对你不管不顾。妈妈欠你的一切,哪怕是再活两辈子,也难以偿还。
我的女儿,我亲爱的女儿,唯愿你能坚强,在民族痛楚的记忆中成长。用你美丽的双眼,代替妈妈翘首企盼黎明到来前的曙光。撑起你仅剩的一片手掌,迎接头顶胜利到来时的暖阳。
我实在无缘再见一面的女儿,无论何时,只要你吹起妈妈留下的这支口琴,天上地下,我那始终陪伴你的不散的灵魂都将能清楚地听到。
永别了,我在我跳动的心口呼唤了千万次的女儿!
你的不够格的母亲:安娜
小欢在此后的第三天里见到了安娜的这封绝笔信。当晚,她即如坠云雾般地高烧不止。
第二天一早,江枫抱着高烧不退的小欢朝着门外像一颗飞奔的子弹一样冲出去。也就是在这时,一辆囚车停在了门口,五名伤痕累累的囚犯被一根粗重的铁链拴着,在士兵的押解下,拖着疲惫的步伐,一脚一脚踩入刚刚被推开的55号特别行动处的大门。门外的阳光挤进时,江枫顿时成了一座站在岁月深处的雕塑。
那一刻,躺在江枫怀里的小欢也有如神助般地睁开一双昏睡的眼。她甚至在江枫的耳根处顽强地叫了一声妈妈,虽然,声音即刻被铁链在地上拖动时发出的金属声淹没。
戴着铁镣的安娜像是被一阵记忆中的气息所牵引,朝着身边蓦然转头时,就在与江枫和小欢的眼神相互触碰的一瞬间,彼此许久未见的三双目光即刻绽放出犹如烟花升空般的灿烂,又瞬即幻灭成火花掉头垂下时的落寞。安娜似乎是停了一下,耳畔又清晰回荡起那几个清晨依稀可辨的口琴声。但她并没有朝着江枫和他怀里的小欢多望一眼,只是带着一脸的笑容继续往前。
一直等到安娜的身影消失在通往牢房的那个楼道前,小欢才艰难地张嘴说道,爸爸,我不想去医院,我要回房里。
这天上午,在向门房打听了犯人的消息后,江枫提着菜篮离开了55号的大门。缓步走出一段距离后,他便像一阵风一般奔跑起来。一路上,他只记得门房说过的一句话:要是今晚还不招供,明天只有两种可能,要么送去南京,要么送去西郊的采石场。
采石场?江枫双眼迷惑着问。
门房突然将支成手枪状的食指顶住江枫的脑门,毫不含糊地说,刘大厨,采石场就是就地枪决。啪,啪啪……
通往叶老师孤儿院的路从来没有如此遥远而漫长,而深秋的这场灌满长衫的冷风里,却像是有着安娜的体温和发香。她依旧是那样美丽而且坚强,柔美的磁场仿佛能给人以力量,虽然他那时站在安娜的身后,分明见到了在她发丛间的一根残留的稻草。但哪怕仅仅是这样的一幕,也会令自己永生难忘。
放心吧,我们不会让小欢失望的。叶老师后来对江枫说。
海谍战深海”系列,写的是命悬一线的乱世、孤绝幽暗的人性。文字之中,展现了惊人的想象力:那是关于不可能的可能,关于人的光芒。 ——李敬泽
“谍战深海”系列,完成了文学性与情节性的完美统一,在求新求异求变求真的小说之路上,作出了不遗余力的探索与追求。——麦家
“谍战深海”是品相与段位始终保持着一个相对高度的谍战小说书系,这是谋篇布局上闪闪发光的文字亮相,也是人性拷问至深入骨髓的完美呈现。我喜欢。 ——黄晓明
在看似波澜不惊的“谍谍不休”中,“谍战深海”系列小说让我窥见了小说家的文字野心,也看到了他们为“谍战影视剧”贡献的精彩桥段。一声枪响,好戏开场。 ——周冬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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