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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陆棣
出版社文汇出版社
ISBN9787549630370
出版时间2019-12
装帧平装
开本其他
定价40元
货号28503571
上书时间2024-10-19
后记
一
记得1990年初的一个夜晚,在上海云南路小绍兴二楼包房内,我和一帮朋友聚餐,他们问我近在干什么,我说刚去东北采购海蜇回来。说起其中的曲折经历,朋友们纷纷鼓动我写出来,建议先让报纸连载。我担心涉及地方基层官员的大量腐败,很负面,写了不能发表,浪费时间。而且,那时我在权威刊物《收获》连发了三个中篇,被认为是纯文学作家,写连载有些不入主流。朋友说赚稿费也很重要,说你揭露的是远在千里之外东北的小县城,你在作品中只要不说上海坏话,就能发表,不会有事。那时,我妻子在菜市场摆摊,是菜市场的个体户,除交纳市场管理费外,从不交税。想到我写这些,可能会招来麻烦。担心文章发表后,被地方税务部门闻讯找上门。我不能害我和我的个体户妻子,不能害其他个体户朋友。所以,我把地名姓名虚化,主人公改为女性,未婚,以远离我和我妻子,不能被人对号入座。
因我写的是我和妻子以及个体户朋友的经历,都是经历过的事,写起来很顺手。
1992年初,中国青年出版社将该书列为“90年代长篇小说”重点书。1992年8月18日至10月31日在《劳动报》连载《与百万富翁同行》时,想不到大受读者欢迎。接着,在北京、天津、河北等地报刊纷纷连载。1993年初,在北京召开“陆棣与《与百万富翁同行》作品研讨会”。《人民日报》《光明日报》《中国青年报》《经济日报》《文艺报》等十几家中央大报纷纷作了报道评论,引起极大反响。《百》书还传到埃及,被埃及重点大学艾因·夏姆斯大学语言学院中文系列为博士生的研究课题,并将全文译成阿拉伯文在阿拉伯国家出版。中青社将《百》书加印了多次。
《百》书出版后,1994年1月8日,我在上海新华书店签名售书前一天,我父亲去世。
《百》书出版后,名列畅销书排行榜。
上海电视台的一个编辑带了合同来嘉定找我,要求把《百》拍成电视剧,稿费一次付清。中青社说,他们把书送印刷厂时,和北京电视台商谈改编的事,说等书一出版,把《百》拍成电视连续剧。上海电视台说,家乡人应把作品放在家乡,说和北京没签协议不用负责任。电视台打家乡情怀牌,由我独立编剧。我头一次和电视台打交道,影视剧稿费多,当天就签下合同。一家上海媒体报道《与百万富翁同行》引起南北电视界竞争,上海电视台抢先一步的消息。为解决我处在中青社和上海电视台之间的两难,上海电视台给中青社打去一笔钱作为补偿。
二
我写作有习惯,先列提纲,以大纲为主线,不管错字白字或内容重复,写初稿凭激情,想到什么写什么,天马横空,思维一直在变化,要想写的内容、细节等全部倒出后,再粗查,这时,作品核心主线自会出来,再删减不需要的,将重要内容、人物和细节加强。重新列提纲,细节重分配,节奏掌控,后细磨。一字一字书写,很费人工。电视台约定我在短时间内完成21集剧本,说等着拍摄。
如果手写的话,时间来不及,只能用电脑写作。
上海作家陈村说,学会电脑后写作太方便了。一台286电脑内存2MB,没有硬盘,用5.25英寸的软驱。说由上海作协介绍,可便宜1000元,只要6600元。电脑公司叫西派埃,在北京西路上。入口有扇小门,付全款,里面技术人员紧张地忙碌组装电脑。等候取电脑的队伍很长,排到北京西路路口。排队时,就听说是走私来的,说否则不会这么便宜,也没有保修。说尽可放心,电脑不会坏。这家公司因电脑价格便宜,销量大,名声大了,被电视台点名好几次,后来被取缔了。
我抱了组装好的电脑回嘉定,我要在短时间内学电脑。嘉定科技大学(现在叫上海大学),在校门口贴出电脑操作培训班的招生通知。我报了名。一星期后通知我,说培训班办不了,全县报名只有两个人,说电脑毕竟上万元一台,工资不到百元。说报名的除我外,还有嘉定看守所一位工作人员。他有台二手苹果电脑,也要4000多元。说办不出班,你们二人可以到大学机房免费学习,不懂的地方问机房的计算机老师。
陈村在电话中说,你学什么啊,购一本金山的WPS操作入门就可以学会。说会写作的人,这不是困难事,说学五笔输入,写作快。陈村很会鼓励人。事实证明,他介绍的操作入门手册,确是在走电脑打字入门的捷径。
我在电脑上写《与百万富翁同行》连续剧的剧本,几个月完稿后,我打字已很熟练,对电脑入了门。
21集电视连续剧本《与百万富翁同行》,被定为上海市95年指令性重点剧本。多家制作社争相要剧本,上海电视台、上海市广电局将剧本公开招标,这是上海一次招标。开拓制作社一举中标,一炮打响。上海首播时,收视率高达38%。
《百》剧在电视台播映时,《百》书销售一空。上海新华书店来电要求再次加印,说到中青社催促多次,因为那时出版社吃大锅饭,没人去管这事。出版社把书销空了,之前还得到上海电视台补偿的钱,奖金分了,很满意。而我,只有一次性稿酬,印多少册也跟我不相关。
《百》剧后来在外省各地播出,又有不少书店打来电话,催着要书。我说我不是出版社,管不了。
三
改革开改初期,妻子生下女儿,父母不在身边,无人带孩子,只能一人辞职。妻子选择辞职。那时辞职困难重重,辞职人的父母要签字,作为丈夫的我要签字,还要我的单位嘉定钢厂也要签字。我和妻子都要写保证书,保证妻子辞职后,活不下去,不能回原单位,只能自谋生路,从此与原单位嘉丰纱厂完全脱离关系。
其他签字好办,请我丈人签字很困难。他问我为什么自己不辞职,而叫他女儿辞职,以后没饭吃怎么办?我讲了我们的辞职想法,我们想开个小小瓷器店,不但可以带孩子,还可以养家糊口。
开店要进货,没有钱可以贷款。我们一申请贷款,银行信货员马上上门核查,到我单位核查,一丝不苟。嘉定钢厂二话不说,愿作担保,如还不了钱,每月扣我工资。贷出款后,我们要谢谢那位信贷员。我们,他非常严肃地拒收,说符合条件,不也能贷出;不附合条件,你也贷不出。那时嘉定整条南大街除原先的一家工商合作社的门店外,没有其他店。小店开张时,居民们都拥来看热闹。
但是,那时开店非常艰难,步步在催你关店。上海的个体户经商环境恶劣,被歧视。我们在景德镇进货时扣了税。到嘉定卸货后,一位五十多岁老税务就来查验发票和实物,会清点每一只小碗和小蝶子,一个都不能少,缺口的、碎了要拼成整碗才能算一只。清点完后先交税。问,没卖掉怎么交税?有送人的瓷器也要交税?破损的也要交?老税务说,都得交!老税务清点瓷器非常辛苦,无法通融。生意还没做,两头交了税,加上破损和进货成本,已经亏定了。在离我家小店附近,洲桥边一家企业办的瓷器店,销售价格比我们到产地进的货还便宜。我们想换行,卖其他东西。税务所说,换可以,要到国家指定的嘉定西门批发部去进。利润极小,连养活自己都难。小店无法维持。除吃用,留下大量瓷器,大多是破损的。等到南大街瓷器店动迁时,绝大部门瓷品被抛弃在原址不要了。
有人介绍我妻子到菜市场设摊,说做这生意,利润大,差价大。到菜市场后,听到江浙两省个体户从来不交税,只交很少的管理费。所以,他们的生意越做越大。他们在上海试水后发现,同我们一样,进了货先全额交税,三天两头来检查货多出没有。他们及时退守到太仓、浏河等靠近上海地界那一边。他们在江苏地盘做上海人生意,等到上海对个体户政策放宽后,他们才陆续搬到嘉定。此时,他们手中有了钱,敢亏能亏,也敢冒险尝试。此时他们完全占据了上海市场,而上海本地生意人因此被说成小家子气。
四
上世纪80年代,我主要写中篇小说。后来,我远离文坛近20年。2014年,我有亲人得了绝症,后死而复生。这触动了我重又拿起笔,完成《旅程无终点》。
《与百万富翁同行》《旅程无终点》都是长篇纪实小说,非虚构文学。
这次,《与百万富翁同行》再版,我没有改动,一切依原来书稿,包括内容简介等。
出版社要求写序或后记,也好,就写创作时的细碎回忆。
改革开放初期,物质贫泛,全民追求金钱和物质,我完成《与百万富翁同行》。
2014年,社会物质太过丰富,人们精神相对贫泛,我完成了《旅程无程点》。2015年,《旅程无终点》申报上海市重大文艺创作项目,获通过。2016年2月出版后,新华网、人民网、环球网等中央主流媒体多次报道,入选“中国好书”(中国图书评论学会)2016年4月榜单;2017年2月18日,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纪实春秋”栏目开始播长篇《旅程无终点》。
2018年9月底,长篇非虚构《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被上海市重大文艺创作项目立项通过,该书不久将出版。《恋爱》故事发生在“中国改革开放的先声”的1974年至1976年。
“改革,其实在1974年到1975年我们已经试验过一段。”“1974年到1975年的改革是很得人心的,反映了人民的愿望。”“1975年我主持中央常务工作。那时的改革,用的名称是整顿。”(邓小平)通过改革实践,确立改革开放的战略决策,为1978年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拉开了改革开放的序幕。
在1974年到1976年,中国充满跳跃性的历史重大事件和重大历史性转折,新旧交替的社会思想观念在激烈冲撞,社会价值体系一次次震荡激变。
《恋爱》讲述分属敌对阶级的男女恋爱从遭到全社会共同阻击,到渐被社会接受的大转变过程。故事早两年或晚两年发生,都不会有“轰轰烈烈的恋爱”。早两年,社会绝不允许敌对阶级男女恋爱,男主角会被抓而中止故事。晚两年,恋爱恢复正常,失去非常时期的爱情独特性。因为恋爱处在时代大变革的转折过程中,才“轰轰烈烈”。这是一个中国改革开放和个人命运休戚相关典型的案例。男女主角是改革早受益者,证明“我们每个人的前途命运都和国家和民族的前途命运密切关联”。
《恋爱》描述非常时期上海南翔古镇及郊区农村的时代风貌,记录复杂的人性善恶表现。
我曾不想触碰我那苦涩的恋爱伤疤。2017年有一天,一个偶然因素,激活了心灵深处耻辱卑贱的经历,无法入眠。蓦然回首,发现我的恋爱经历和改革初征途紧扣在一起,和国家非常时期的命运同步起伏动荡,触发了写作灵感,情不自禁敲响电脑键盘,完成了《恋爱》。
这三个非虚构长篇作品,连接起改革开改40多年的历史进程。《百》稿写作时,受篇幅、审核等各种限制,而《旅程》《恋爱》非常幸运,不受限制,处在我一生的自由放松的写作状态中。
2019年5月31日
《与百万富翁同行》是作者以自己亲身经历创作的一部长篇纪实小说,1992年在京津沪等地报纸连载,1993年由中国青年出版社出版,1995年改编成同名电视连续剧,首播收视率达38%。
讲述改革开放初期,上海个体户阿晨经商的曲折经历。刻画其间众生相:急于发财者的浮躁,穷怕了的暴发户的乖戾心态,良知泯灭害人害己的无赖、丑类,沉浮商海、由弱变强的成功者……至今读来,仍有惊心动魄之感。
陆棣,上海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出版有中篇小说集《一个精神病患者眼里的世界》《陆棣与猴子及阴阳人的传说》,长篇纪实小说《与百万富翁同行》《旅程无终点》。
《与百万富翁同行》是作者以自己亲身经历创作的一部长篇纪实小说,1992年在京津沪等地报纸连载,1993年由中国青年出版社出版,1995年改编成同名电视连续剧,首播收视率达38%。
讲述改革开放初期,上海个体户阿晨经商的曲折经历。刻画其间众生相:急于发财者的浮躁,穷怕了的暴发户的乖戾心态,良知泯灭害人害己的无赖、丑类,沉浮商海、由弱变强的成功者……至今读来,仍有惊心动魄之感。
陆棣,上海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出版有中篇小说集《一个精神病患者眼里的世界》《陆棣与猴子及阴阳人的传说》,长篇纪实小说《与百万富翁同行》《旅程无终点》。
暑气熏蒸,骄阳如火。
我毅然决然登上了去S市的长途汽车。
那系着我命根子的四万巨款分成四扎,用牛皮纸包着,放在一只陈旧的蓝色牛津挎包里。
为了今天的成行,我对自己的形象作了重新塑造。早晨起来没有梳妆打扮,换下了艳丽时髦的连衣裙,穿上不起眼的长裤衣衫,就像个外地盲流人员。我希望被人认作一个身无分文土里土气的女人。
座位是不对号的。我来得早,选了个靠车窗的座位。我将牛津包紧紧抱在怀里,心里重温着那五条规矩,这是我的护身符。
忽然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车门口。
我差点失色叫起来。
真是冤家路窄,是昨日所遇见的那位老赵。
我赶紧扭转了头。
他在车门口站了站,寻觅着。很快,那目光停留在我的脸上不动了,淡淡一笑,径直走来。
心怦怦跳着,脑海里一片混沌。“这家伙的出现与我的成行必有联系!”一时,窗外的景色我什么也看不见,全部感觉都在密切地捕捉他的行动。
脚步声渐近,停下,呼吸声。
我忍不住回头。
他拍拍我的肩,笑着说:“阿晨,昨夜害我在舞厅等了你两个小时。今天你虽化了妆,仍逃不过我的眼睛。”
他在我旁边空位上坐下。
对他的无礼行为我感到恼怒和无奈。我没有理由赶他走。
车开动了。
我本能地将包紧紧抱住。
前面修路,坑坑洼洼,崎岖不平,车颠簸着。
他常借着车厢的晃动故意将身子靠上来。
我无法躲开。
“你好把包放在行李架上。你看,这么热的天,有谁像你这样把包抱在怀里?”他将头凑上来,轻声说,“除非你的包里藏有巨款。”
我不理睬他。
他的话里是否隐藏着什么阴谋?是个危险的信号?于是我心里更加紧张。
车窗大开,风迎面扑来。
我仍满头大汗,顾不上擦汗,衬衫湿透了,贴在身上极不舒服。
他又搭讪几句,见我不理,冷冷笑着,“看你,这是何必……”他打了个呵欠,仰起头靠在座上瞌睡。
我怀疑他的瞌睡是迷惑我的假象。真没料到一出门就被人跟踪。
我后悔出门了。
S市。
下了车,我按纸条所指方向上了一辆公共汽车。
腰部被人轻轻碰了一下,我忙回头。
老赵正嬉皮笑脸望着我。
竟又是他!我以为摆脱了他,不知什么时候又被他盯上了?
“他究竟想干什么?想抢劫吗?”这个想法残酷得令我双膝一阵发软。
本来要坐半小时的车,我为尽快摆脱他,仅一站就匆匆下了。
一辆出租车正缓缓驶过,我挥手,车刚停下,我忙上前拉开门,慌慌张张登车而逃。
我朝四周张望着,没有发现老赵。
“他终于被我摆脱了!”心中好不轻松。
车轻捷地将我载到了S市的城乡结合部。这里没有高楼大厦,没有熙来攘往的车马喧嚣,没有繁华嘈杂匆忙,有的只是平房矮屋和凹凸的泥路,还有寂静冷落悠闲。
如果不是我偶尔瞥见路边那块歪歪斜斜的路牌所指,真不相信身为百万富翁的吕林会藏在这种鬼地方。
前面出现了一块大空地。
空地上杂草丛生,杂草裸露着奇形怪状的石块,还有碎砖破缸以及锈蚀不堪的铁桶。左侧有个油毛毡简易棚,好像是个茅坑。正前方围墙的大铁门上,白漆标着门牌号。
我付了车费,车开走了。
周围寂静无人。
我盯着门牌号,迟疑了一下,敲门。
门“吱呀”开了,是个年轻女子。
“这是吕林家吗?”
她上下审视着我,“你就是上海来的阿晨?”
我将胖老板写的纸条递上。
她自我介绍说是吕林妻,领我进大门。
围墙内有两个三四岁的孩子在玩耍。
见到孩子和女人,我的警惕性不由得放松了。
我被带进了他们的卧室。
这难道是百万富翁的家吗?
一只破旧的大木床,床上有几把蒲扇和杂乱的旧衣服。屋里到处是纸箱、麻袋包、塑料浴盆、废弃的煤炉、铁桶、黑色的塑料方桶。没有冰箱,没有吊扇,为奢侈的是一架老得掉牙的十二英寸黑白电视机。
“这架旧电视机如在上海收购,决不会超过三十元。”我想。
她倒了杯冷开水给我。
我尽管口渴,却不敢喝。盯着白开水,冒出一连串的疑问:“这会不会是胖老板精心设计的一个骗局?”
她告诉我胖老板为我的事来过多次,还指着那两个孩子说,这是吕林的一对儿女。
“吕林呢?”我问。
“这不……”
我回头。
门口一位脸色黧黑高大魁伟的男青年。
他就是大名鼎鼎的吕林!
互相寒暄。
他说,他突然通知我,是为了路上安全,尽可能不走漏风声。须知,我们将携带巨款走。
“不少人要跟随我去东北,给一万元手续费我都没答应。胖老板从年初起盯上了我,要我带你去。经再三考虑,你是个女性,安全系数高,也给胖老板一个面子,我才同意了……”他点燃起一支烟。
是廉价的前门香烟,六角一包。当前除了生活清苦的老人抽抽外,没人要这种烟。
吕林妻喊吃晚饭了。
我感到尴尬难堪手足无措。我牢记着经过自己反复揣摩定下的规矩,其中之三,正是“不吃不喝别人的食物茶水等,谨防下药”。我坚决拒绝。
他们催促得生气了。
我犹豫不决,如果继续坚持不吃饭,恐怕失礼。
然而万一呢?
吕林一把拉下我肩上的牛津包,面有愠色:“你还背它干什么?吃饭!吃饭!”
我的心怦地一跳,想将包夺回。
包被扔到了大木床上。
吕林妻不由分说拉我往门外走。
门“砰”地关上了。
我惶遽惊恐。
“阿晨,没关系,你尽可放心,这里安全着呢。”吕林妻说。
我仿佛被绑架一样。
我已经身不由己了。我若坚持“钱不离身”,会伤他们的自尊心,会使他们产生误会。我没想到,才转眼间,事情便变得如此糟糕。
我和吕林妻进了灶间,一张陈旧的小折桌上放着几样菜,一碗汤。盛菜的塑料盆皆因老化或高热成了七歪八扭的扁圆形,放在桌上站不稳。一盆灰不溜秋没有光泽烂成一团的小鱼,一碗黑糊糊的猪肺头,一盘颜色成枯黄的隔夜青菜,一碗清汤上浮着几颗虾米与几片紫菜。
面对如此粗劣的菜肴,我呆住了。那散发着的阵阵怪味令我肚里翻腾起来,想呕吐。说实在,我在上海街头见到乞丐吃的东西也比这强得多。
吕林妻和后走进灶间的吕林却大口大口吃得津津有味。
他们催我吃。
“我不习惯吃这种菜……这小鱼已经变质了……”我嗫嚅着。
“什么变质?”吕林抬头说,“我们从来就这样吃,身体一直挺好……”
我苦笑一声。
我心里忽然产生个疑问:“吕林是百万富翁吗?会不会又像丁渝那样?难道我落进了胖老板和吕林共同设下的陷阱了?”
那只被吕林拉下的包,四万巨款……
“我想拿东西……在包内……”我吞吞吐吐地说。
吕林妻放下饭碗,站起。
一进卧室,我的目光急切落到大木床上。
牛津包不翼而飞了!
四万元,我全部的积蓄!
“我,我的钱……”我失魂落魄地喊道。
“啊,你的包呢?”吕林妻诧异地问,“我刚才明明看到包放在床上的啊。”急忙跑出门喊吕林。
我的头顶仿佛被人狠砸了一下,昏昏沉沉地要倒下。
吕林走来笑着说:“刚才你儿子爬到床上寻玩具,看到阿晨的包要翻弄,我就将包扔在墙边麻袋上了。这不……”
牛津包在一人多高的麻袋包上。
我顾不得一切,惊慌失措冲上前,一把抢过包,似乎没空瘪。仍不放心,心急如焚地拉开包拉链,用手翻动,看到牛皮纸。摸出纸包,打开,四扎百元面额的钞票,似乎没少。我想数一数,是否每扎一百张。我担心被人抽去几张。我回头。
吕林夫妻在笑。
我没有勇气当他们的面去数钱,会引起他们的不快。“也许是我神经过敏了……”我想。
“阿晨,你别急。如果有贼偷上这屋里,我们比你更倒霉。”吕林妻说。
“阿晨,你猜猜,这屋里有多少钱?”吕林问。
我摇头,寻觅钱的影踪。
被麻袋包挡住的侧边有只半人高的绿色保险箱。
“我猜想你们所有的钱在这保险箱里。”我开口说。
吕林没说什么,走上前用钥匙插进保险箱锁眼,拨动密码,箱门打开了。
箱里两扎钱,全是十元票面。另有一些票据,除此之外,空空如洗。
我疑惑不解。
“这是用来装门面的,”吕林解释说,“几十万上百万元的个体老板家里虽然一般都有保险箱,但是巨款决不会放在里面。保险箱里多不会超出几千。保险箱保险码?好像保险,其实不保险。举个例说,如果遇到持刀抢劫,刀架在你脖子上,叫你打开保险箱,你说这时保险吗?不知胖老板是否对你讲过,我就遇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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