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胜的科学 : 拿破仑战争中的俄军战术

在军事史文献中，人们可以找到与“战术”（тактика）相关的诸多定义。它早出现在古希腊时期，其含义屡经变化，就连同一时期的不同作者也会以不同的方式诠释战术。本书中的“战术”这一名词指的是一切与部队在战场上的行动有关的内容。根据此定义，战术可以分成两个层次：低级战术单位和小规模部队层面的基础战术与高级合成单位和全军层面的高级战术。

即便将范围局限在俄文资料当中，也可以发现关于拿破仑战争的文献异常丰富，从中可以找到有关这一时期军队战术的诸多信息。然而，在过去的文献中，除了散落在各类图书和文章中的战术信息外，专门的战术著述并不多，它通常都和军队生活、工作中的其他信息混杂在一起。而且有时就连和俄军战术相关的内容都会出错。[1]

近二十年里，有关拿破仑时代军队——也包括俄军——组织与战术的文章和书籍开始涌现，它们呈现的观点更为全面也更接近事实。在这些著作当中，我们首先要提及伊利亚·恩斯托维奇·乌里扬诺夫（Илья Эрнстович Ульянов）、奥列格·根纳季耶维奇·列昂诺夫（Олег Геннадьевич Леонов）、奥列格·瓦列里耶维奇·索科洛夫（Олег Валерьевич Соколов）、亚历山大·亚历山德罗维奇·斯米尔诺夫（Александр Александрович Смирнов）和埃曼·M. 沃夫西（Eman M. Vovsi/Эман М. Вовси）的作品。[2]我们还应当提到基里尔·维克托罗维奇·塔塔尔尼科夫（Кирилл Викторович Татарников）编纂的18世纪俄军条令、教范和教令汇总，以此可知在这个世纪里规定俄军编制和训练方式的主要官方文件。[3]

然而，他们的文章只针对某些相当狭隘的领域，书籍的讨论范围则远不止战术。乌里扬诺夫和列昂诺夫的著作主要关注俄军步兵，斯米尔诺夫关注俄军炮兵。索科洛夫著作中的战术篇幅相对较少，而且大多是在讨论法军。沃夫西的著作则以法军组织和战术为研究对象。塔塔尔尼科夫的汇编仅仅包括了条令和教令文本，而且时间下限是1801年。因此，在有关拿破仑时代的俄文文献中，战术依然没有得到足够的重视。

外文著作中有关拿破仑时代军队战术的信息则要丰富得多。在过去几十年里，西欧和北美出现了许多专门研究当时欧洲主流军队战术的文章和专业书籍。[4]然而，这些著作中很少提到俄军的战术，就连其中包含的少量信息也存在部分错漏。

因此，对这一时期俄军战术感兴趣的读者仍然无法获得较为全面的信息。笔者和兄长一道尽力填补这一空白，于2003年用英文出版了一本有关拿破仑时代俄军战术的著作。[5]这本书就是在英文版基础上扩充而成的俄文版。

本书仔细研究了18世纪末19世纪初的欧洲军队各个层面的组织与战术，从战术理论、条令、士兵训练方式到三个主要兵种独立作战与配合作战时的战斗实践、诸兵种合同战术（大战术或高级战术）均有涉及。本书主要关注俄军的实战情况。描述俄军战术时，笔者尽力主要依靠手资料：18、19世纪之交的战术理论著作、条令、手册、教令、命令、报告以及参战者的回忆录、日记和信件。

本书涉及的时间范围要略长于严格意义上的拿破仑战争（1805—1815年）。早在拿破仑战争开始之前，参战军队的组织与战术基础便已确立，为了能够准确理解各支军队在拿破仑战争中的战术，有必要考虑到前一时期里组织和战术的发展情况。法国大革命爆发（1789年）后不久，所谓的“革命战争”（1792—1801年）打响了，法军在这一时期采用了全新的兵员补充体系，并逐渐发展出崭新的组织和战术，此后也对其他欧洲军队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因此，这一时期的所有欧洲军队都或多或少地沿着同一规律进化：从18世纪军队的典型战术发展到19世纪上半叶军队的新式战术。与此同时，18世纪确立的许多基本战术原则仍在拿破仑战争中具备重要意义。

18世纪欧洲军队的战术通常被称作线式战术。这一名称源于步兵和骑兵在战场上列成漫长、单薄且连续的线式横队。线式战术的典型特征出现于17世纪下半叶。到了18世纪初，线式战术已经成为一套发展成熟的战术体系。线式战术在18世纪持续发展，军事理论、军队组织和战术方面也不断出现新的组成部分，它们随着时间的流逝不断发展。截至18世纪末，其中某些部分已经得到了广泛应用，并且显著改变了战争面貌。

18、19世纪之交，欧洲军队的组织与战术在各个层面都发生了变化，但其中为重大的变革发生在层面，低级战术单位的组织和基本战术则没有那么显著的变化。在三大兵种中，炮兵在基层组织和基本战术方面的变化，步兵变化相对较小，骑兵则为细微。步兵和骑兵在19世纪依然沿用某些在18世纪中前期确立的基本组织原则，此外也沿袭了一些基础队形和作战方式。

欧洲的军事对17—18世纪的俄国武装力量产生了重大影响，因此，为了充分理解18世纪末的俄军组织与战术，就有必要先行探讨18世纪欧洲军队组织和战术中的基本原则。要想充分理解19世纪初俄军组织、战术的发展，就应当探讨法军在革命战争和拿破仑统治时期的组织、战术发展情况。由于这些课题已经得到了相对充分的研究，在探讨这些课题时，笔者主要使用现代文献，只有在必要情况下才会征引手资料。

在欧洲军队的组织、战术基本情况中，存续时间长的是步兵和骑兵低级战术单位的组织、队形和作战基本原则，因此我们应当从这里开始探讨。

本书在摘引材料时遵循下列原则：

1. 如果方括号中的单词是俄语词，那么这些词汇在原文中并不存在，它们由笔者加入，目的在于更准确地表达这一时期军事术语和典型说法的具体含义。如果方括号中的单词是外语词，那么这些词汇出自原文。
2. 圆括号代表原文中即已存在的括号。
3. 如果出现[原文已省略]的提示，那么这表明引文中的省略号源于原文。如果没有这样的提示，那么引文中的省略号表明作者略去了一段对表达文本含义而言并不必要或并非必需的话语。

18世纪与19世纪之交是欧洲各国展开大规模军事角逐的时期，也是席卷全球的社会变革进程——它不仅改变了国家版图，也令世界发生剧变——的起始点。时至今日，这个时代仍然会在军事史学家中引发激烈的争论。本书或许是近来初次尝试描述独特的“俄罗斯风格”战术的著作。作者积累了大量的“技术”材料（条令、教令和命令）并在此基础上加以分析，同时也对理论概念和同时代人留下的亲历体验进行辨析。本书是在严谨的对照分析基础上写成的，书中提到的每一个事实都受到了来自不同视角的审视——其中包括了大量未经删改增饰、国内读者往往也对其知之甚少的外文材料。

著者  

（俄）亚历山大·列昂尼多维奇·日莫季科夫（Alexander Leonidovich Zhmodikov），1968年生于列宁格勒，毕业于圣彼得堡国立大学，现为约飞物理技术研究所研究员，其业余时间长期从事拿破仑时代及古典时代军事史的研究。  

（俄）尤里·列昂尼多维奇·日莫季科夫（Yuri Leonidovich Zhmodikov ），圣彼得堡炮兵及工兵部队、通信部队军事历史博物馆馆员、策展部主任，长期从事俄罗斯军事史的研究、普及工作。  

译者  

吴畋，毕业于浙江大学，拿破仑战争爱好者及研究者，曾参与《拿破仑战记：战例、军略、武备考略》的写作，译有《俄国与拿破仑的决战（鏖战欧罗巴1807-1814）》《皇帝的刺刀：拿破仑战争条令中的连、营、旅级战术》等。  

引 言  

篇 步兵、骑兵和炮兵的组织与战术  

章 步兵  

第二章 骑兵  

第三章 步骑对抗  

第四章 炮兵  

第二篇 十八世纪末法军战术的发展  

引言  

第五章 横队与纵队  

第六章 散开队形的步兵  

第七章 法军骑兵与炮兵  

第八章 高层组织与高级战术  

第三篇 十八世纪的俄军  

第九章 十八世纪的俄军  

第十章 帕维尔一世的改革  

第十一章 苏沃洛夫与1799年战局  

第四篇 应对法国大革命的战术变革——1801—1809年  

引言  

第十二章 步兵  

第十三章 骑兵  

第十四章 炮兵  

第十五章 高级战术  

第五篇 应对拿破仑的战术变革——1810—1814年  

引言  

第十六章 步兵  

第十七章 骑兵  

第十八章 炮兵  

第十九章 高级战术  

结语  

附录  

参考文献

18世纪与19世纪之交是欧洲各国展开大规模军事角逐的时期，也是席卷全球的社会变革进程——它不仅改变了国家版图，也令世界发生剧变——的起始点。时至今日，这个时代仍然会在军事史学家中引发激烈的争论。本书或许是近来初次尝试描述独特的“俄罗斯风格”战术的著作。作者积累了大量的“技术”材料（条令、教令和命令）并在此基础上加以分析，同时也对理论概念和同时代人留下的亲历体验进行辨析。本书是在严谨的对照分析基础上写成的，书中提到的每一个事实都受到了来自不同视角的审视——其中包括了大量未经删改增饰、国内读者往往也对其知之甚少的外文材料。

著者  

（俄）亚历山大·列昂尼多维奇·日莫季科夫（Alexander Leonidovich Zhmodikov），1968年生于列宁格勒，毕业于圣彼得堡国立大学，现为约飞物理技术研究所研究员，其业余时间长期从事拿破仑时代及古典时代军事史的研究。  

（俄）尤里·列昂尼多维奇·日莫季科夫（Yuri Leonidovich Zhmodikov ），圣彼得堡炮兵及工兵部队、通信部队军事历史博物馆馆员、策展部主任，长期从事俄罗斯军事史的研究、普及工作。  

译者  

吴畋，毕业于浙江大学，拿破仑战争爱好者及研究者，曾参与《拿破仑战记：战例、军略、武备考略》的写作，译有《俄国与拿破仑的决战（鏖战欧罗巴1807-1814）》《皇帝的刺刀：拿破仑战争条令中的连、营、旅级战术》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