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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乔治·奥威尔 著;陈超 译
出版社上海译文出版社
ISBN9787532775378
出版时间2017-11
装帧平装
开本16开
定价46元
货号25185833
上书时间2024-1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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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一
五斗柜上的闹钟叮铃铃响了起来,就像一个小型定时炸弹那么吓人。多萝西从恼人的噩梦中惊醒过来,然后仰面望着漆黑的夜色,觉得疲惫不堪。
闹钟继续响个不停,但声音不是很大,如果你不将它摁停的话,会一直响上五分钟左右。多萝西觉得全身从头到脚都在疼痛,不禁觉得自己有点可怜,又觉得自己实在是狡猾可鄙。每天早上起床时她总得经历这么一番心理斗争。她把头埋在被子里,以为能对烦人的闹钟声充耳不闻。她与身体的疲惫进行着挣扎,不过,和往常一样,心里面的另一个她开始规劝自己,“加油,多萝西,起床啦!不要再睡下去啦!《箴言》第六章第九节 。”接着,她想到如果闹钟声一直响下去的话会把父亲吵醒的。她连忙跳下床,拿起五斗柜上的闹钟,将声音关掉。闹钟就摆在五斗柜上,这样她要关掉声音就一定得下床。在漆黑中她跪在床边,开始向上帝祈祷,但她的双脚觉得一片冰冷,根本无法专心。
现在才凌晨五点半,虽然是八月份,天气却很冷。多萝西(她的全名是多萝西·赫尔,是萨福克郡奈普山圣·阿瑟尔斯坦教堂的牧师查尔斯·赫尔的独女)穿上她那件旧法兰绒晨衣,摸黑走下楼。楼下弥漫着寒冽的灰尘味、湿石膏味和昨天的晚餐烤比目鱼的味道。从二楼过道的两边,她可以听到父亲和埃伦有如轮唱赞美诗一般的打鼾声。埃伦是家里包办杂务的女仆。多萝西小心地摸索着——因为厨房的餐桌会冷不防在黑暗中顶到你的盆骨——走进了厨房里,点亮壁炉架上的蜡烛。她的身体还觉得很痛,而且很疲惫,但她跪在地上,清理出壁炉里的灰烬。
厨房里的火很难点着。烟囱修得歪歪扭扭的,因此总是会堵塞,得倒一杯煤油助燃才能把火烧旺起来,就像一个酒鬼早上得喝上一杯杜松子酒。多萝西先给父亲烧一壶水刮脸,然后上楼给浴缸放水准备洗澡。埃伦沉重而年轻的鼾声仍响个不停,醒来的时候她干活还是蛮勤快的,但一定得睡到早上七点才起床,天王老子也叫不醒她。
多萝西尽可能慢地往浴缸里放满水——如果水龙头开得太大,溅水的声音总是会吵醒父亲——然后站在那儿看着那缸清水发呆,全身起了鸡皮疙瘩。她讨厌洗冷水澡,而正是因为这样,她规定自己从四月到十一月必须洗冷水澡。她伸手探了探水温——水冰凉彻骨——和往常一样,她在心里鼓励自己勇敢向前。“加油,多萝西!踏进浴缸!不要害怕!”然后她毅然决然地踏进浴缸,坐了下去,让冰冷的水漫上她的身体,只露出头发在水面上,她已经把头发盘好扎在脑后。接着她从水里探出头,喘着粗气扭动着身躯,还没等她喘过气来,她想起自己的备忘录就放在晨衣的口袋里,她得通读一遍。她伸手拿出纸条,靠在浴缸边上,冰冷的水淹没她的腰际。就着椅子上的蜡烛的微光,她读了一遍备忘录,内容如下:
七点钟圣餐礼。
陶太太刚生孩子,得去探望她。
早餐:熏肉。得向父亲要钱。
问埃伦父亲的药酒泡的是什么材料。备注:去索尔派的店里询问帘布的价钱。
探访皮夫人,给她送《每日邮报》上面的治疗风湿的当归茶方子。给乐太太送玉米面。
十二点钟,排练《查理一世》。备注:订半磅胶水和一罐铝漆。
午餐(被划掉了)正餐……?
派发教区杂志。备注:方太太欠三先令六便士。
下午四点半母亲团契茶点时间,别忘了两码半的薄窗帘布。
为教会摘花。备注:买一罐巴素擦铜水。
晚餐:炒蛋。
帮父亲打布道稿,新的色带打字机呢?
备注:豌豆田杂草太多了,要锄掉。
多萝西跨出浴缸,用一块比餐巾大不了多少的毛巾擦干净身体——在这个教区他们买不起大小合适的毛巾——把头发解了下来,分成两股披在锁骨上。她那一头金发很密,发质很好,显得特别苍白,但她的父亲不许她把头发剪短,因为头发是她长得好看的部位。她个头中等偏瘦,但很有力气,身材也很好,不过长相就难以恭维了,脸庞干瘪苍白,长相平凡,眼睛黯淡无神,鼻子又太尖。如果仔细端详的话,你可以看到眼睛的周围长了鱼尾纹,嘴角边不说话的时候看上去似乎很疲惫。现在这还算不上一张老处女的脸,但再过几年就会变成那样。不过,陌生人总是会把她的年龄猜小几岁(她还没满二十八岁),因为她的眼神几乎就像孩童一样天真。她的左前臂密布着红色的小斑点,似乎是蚊虫叮咬的痕迹。
多萝西又穿上她那件晨衣,刷完牙——当然只是用清水,圣餐礼之前不能用牙膏刷牙。说到底,她要么就是破了斋戒,要么就是没有破斋戒,在这一点上,那些罗马天主教徒还是不含糊的——这时她的动作骤然咯噔了一下,停了下来,放下了牙刷。她的五脏六腑感觉到一股致命的痛苦,那是真切的肉体上的痛苦。
她惊愕地记起了一件事,任何人早上记得一件不愉快的事情都会有这种反应。家里拖欠屠夫卡基尔的账单已经七个月了,欠的钱可不少——大概得有十九英镑或二十英镑,可能根本没有还清这笔钱的希望——这是折磨她的生活痛苦的一件事。这件事日日夜夜就潜伏在她的脑海里,随时准备着跳出来折磨她。一想起屠夫卡基尔的账单,其它数额较小的账单也纷纷从回忆中跳出来,她根本不敢去计算总共拖欠了人家多少钱。她不由自主地开始在心里祈祷:“上帝,我恳求您,今天不要让卡基尔再来催账!”但她立刻觉得这样的祈祷实在是太市侩了,是在亵渎神明,于是她恳求上帝的原谅。接着,她穿上晨衣,跑到楼下厨房那里,希望忘记账单这件事。
和往常一样,火灭了。多萝西用煤油点着了火,双手沾满了脏兮兮的煤灰,然后焦虑地守在那儿等着水壶里的水烧开。六点十五分父亲就要用水刮胡子。多萝西端着水盆上楼,敲着父亲的房门,她晚了七分钟。
“进来,进来!”一个含糊又不耐烦的声音说道。
房间遮着厚厚的窗帘,空气很闷,弥漫着一股男性的气息。
牧师点着了床头柜上的蜡烛,正侧身躺在床上,看着他那刚从枕头下拿出来的金表。他灰白的头发像蓟花的冠毛一样浓密,那双明亮的黑色眼眸越过肩膀不耐烦地盯着多萝西。
“早安,父亲。”
牧师的声音很含糊——戴上假牙之前他的声音总是显得很苍老而口齿不清——“多萝西,我希望早上你能把埃伦叫醒,要不你自己就得准时。”
“我很抱歉,父亲,厨房里的火老是会灭掉。”
“好了!把水放在梳妆台上,然后把窗帘拉开。”
现在是白天了,却是乌云密布的阴天。多萝西快步走回自己的房间,迅速穿好衣服,一周七天有六天穿衣服得这么快。房间里只有一块小方镜,但她从来没有用过。她把金十字架挂在脖子上——只是一个金十字架,没有耶稣受难像,阿门!——将头发盘在脑后,往上面胡乱插了几根发卡,只花了大概三分钟胡乱披上几件衣服(灰色的毛线衫、磨得光光的爱尔兰粗呢大衣和裙子、一双和大衣与裙子不相衬的长袜,外加一双很破旧的鞋子)。去教堂之前她得整理好饭厅和父亲的书房,还得练习好圣餐礼的祷告,光是这个就起码得花二十分钟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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