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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大卫·克兰迪
出版社中信出版社
ISBN9787508698786
出版时间2019-03
装帧平装
开本32开
定价45元
货号26909238
上书时间2024-10-19
加拿大作家大卫·克兰迪以多伦多一个特立尼达移民家庭为中心,讲述了大时代变迁下一个黑人家庭的巨变。小说以散文诗般的语言、以迈克尔和弗朗西斯两兄弟的成长经历唤起人们对种族、家庭、身份认同、个人尊严等问题的思考。
弗朗西斯和迈克尔两兄弟在加拿大出生并长大,居住在多伦多的贫民区。父母在年轻时从特立尼达岛移民到加拿大,可父亲在到达加拿大不久后便抛弃他们。母亲为抚养两兄弟每天做三份工作,还因黑人身份备受歧视。在学校,兄弟俩也因黑人血统被老师放到低级班,杂货店老板把他们认作小偷不允许进店,走在路上时陌生人因他们的肤色而加快脚步……
但弗朗西斯和迈克尔在母亲的爱护下并未因歧视而变得愤世嫉俗,而是对未来充满了美好的想象,哥哥弗兰西斯爱上了嘻哈音乐,怀抱着音乐梦想,弟弟迈克尔爱上了邻家女孩爱莎,陷入懵懂的爱情中。
然而这一切都在1991年的炎夏改变了,种族隔离愈加严重,警察开始打击黑人移民,哥哥弗兰西斯在一次事故中被枪杀,剩下迈克尔和母亲相依为命。母亲开始越来越沉默,他们将如何面对亲人的离去和这场变故带来的伤害……
大卫·克兰迪(David Chariandy),加拿大作家,1969年出生于多伦多,现为西蒙弗雷泽大学的文学教授。2007年出版了本小说《吸血女巫》(Soucouyant),该作品入围了包括加拿大总督文学奖、加拿大吉勒文学奖、国际IMPAC都柏林文学奖在内的十个文学奖项。《兄弟》(Brother)获得了加拿大罗杰斯作家信托奖,入围了2017年吉勒文学奖。克兰迪致力于描写加拿大黑人移民的生存状况,探讨种族、阶级、身份和归属感等社会议题。
和爱莎一起回家
乐园
复杂性哀伤
戴西里理发店的男孩们
受伤的弗朗西斯
到加勒比海去
别离开我
致谢
关于本书的说明
译后记|命运是一颗射向胸膛的子弹
加拿大作家大卫·克兰迪以多伦多一个特立尼达移民家庭为中心,讲述了大时代变迁下一个黑人家庭的巨变。小说以散文诗般的语言、以迈克尔和弗朗西斯两兄弟的成长经历唤起人们对种族、家庭、身份认同、个人尊严等问题的思考。
弗朗西斯和迈克尔两兄弟在加拿大出生并长大,居住在多伦多的贫民区。父母在年轻时从特立尼达岛移民到加拿大,可父亲在到达加拿大不久后便抛弃他们。母亲为抚养两兄弟每天做三份工作,还因黑人身份备受歧视。在学校,兄弟俩也因黑人血统被老师放到低级班,杂货店老板把他们认作小偷不允许进店,走在路上时陌生人因他们的肤色而加快脚步……
但弗朗西斯和迈克尔在母亲的爱护下并未因歧视而变得愤世嫉俗,而是对未来充满了美好的想象,哥哥弗兰西斯爱上了嘻哈音乐,怀抱着音乐梦想,弟弟迈克尔爱上了邻家女孩爱莎,陷入懵懂的爱情中。
然而这一切都在1991年的炎夏改变了,种族隔离愈加严重,警察开始打击黑人移民,哥哥弗兰西斯在一次事故中被枪杀,剩下迈克尔和母亲相依为命。母亲开始越来越沉默,他们将如何面对亲人的离去和这场变故带来的伤害……
大卫·克兰迪(David Chariandy),加拿大作家,1969年出生于多伦多,现为西蒙弗雷泽大学的文学教授。2007年出版了本小说《吸血女巫》(Soucouyant),该作品入围了包括加拿大总督文学奖、加拿大吉勒文学奖、国际IMPAC都柏林文学奖在内的十个文学奖项。《兄弟》(Brother)获得了加拿大罗杰斯作家信托奖,入围了2017年吉勒文学奖。克兰迪致力于描写加拿大黑人移民的生存状况,探讨种族、阶级、身份和归属感等社会议题。
妈妈的家在一个名叫圣马德琳的村庄里,在整个岛的中部,路程很长,蜿蜒曲折。终我们开上了一条坑洼不平的土路,停在一栋大平房前。有什么生物的脚步声匆匆忙忙跑进阴影之中,一条爬行动物的尾巴,你看见了吗,我问道。可是妈妈已经下了车,和一个女人拥抱,车刚停稳这个女人就出来了。弗朗西斯握住我的手,我在那个不管是“过去”还是“故乡”的地方收获的个问候来自于一条斑点狗,他扯着磨损的绳子冲我们狂吠,亮出利齿来。
屋子里的其他人都在睡觉,我们被告知明天早上将会有正式的介绍。妈妈要和迎接她的女人在别的房间共享一张床,那是她的姐姐,我和弗朗西斯则要在起居室的地板上打地铺。我们用门口的一个水管刷牙,水管里只有冷水,然后在睡觉前后一次撒尿,我一脚踩上了什么硬邦邦的东西,而那东西居然在动,是只昆虫,对我来说这昆虫的个头之大史无前例,它怒气冲冲地发出咔哒咔哒的叫声后便振翅飞走了。
弗朗西斯和我躺在地铺上,可是关上灯后我们却睡不着。黑暗中野生动物在嚎叫,空中全都是昆虫的鸣唱,比我们在家里听过的那些车流声还要震耳欲聋。透过起居室的窗户能够看到完整的月亮,像一轮惨白的太阳照耀夜空,夜空中还有万千星辰,那是一片我们从未想象过的苍穹。我想起妈妈跟我们讲过的鬼怪和神灵传说,在她出生的地方,那些蠢头蠢脑的小孩子但凡独自行路,就总觉得自己会碰上那些怪力乱神。比如吸血鬼和精怪。比如丁内斯,那是在洗礼之前就死去的小孩子,在正式的典礼之前,他们会在野外和森林密布的地方游荡,引诱活着的孩子走向死亡。妈妈讲这些故事从来都不是为了吓唬我们,也确实没有吓到过。毕竟给这些怪东西起的名字都太奇葩了,毫无真实感,很难让人觉得害怕。
然而,睡在妈妈出生地的个夜晚,我记得自己特别害怕,总想着那些我不知究竟的古怪东西。黑暗之中那些古老且未被埋葬的东西,那些东西就是那么近在咫尺,触手可及。我记得自己一直是醒着和弗朗西斯躺在一起,那是我次听到公鸡打鸣,我哥哥的手重重压在我的手上。太阳还没有升起,我记得我看向弗朗西斯,他一动不动地躺在我旁边,眼睛瞪得大大的。我仔细观察他的耳朵、下巴还有人中,这些地方全都细微地抖动着,我想从中找出有关我们此刻处境的线索来。他发现我在看他,于是咽了咽口水,点了点头。
“别害怕。”他说。
等到了早上,一切都截然不同了。我们有一大堆认不清的叔叔、阿姨、表兄妹。我们被正式介绍给诺拉,妈妈的姐姐,她比妈妈看上去胖得多,也老得多。我们见到了一个年纪非常大,瘦得皮包骨的人,他的眼白都是棕色的,这个人就是我们的外祖父,他从不下床。我们也见了另一位“姨妈”,她的名字叫比拉,和我们有着某种不确定的亲戚关系,她目光锐利,嘴巴上有一处很丑陋的伤口,但是你又很想去摸摸看。我们见了很多很多“表兄妹”,都是同我还有弗朗西斯有着各种复杂关系的男孩女孩,他们就看着我们站起来又坐下去,并且对我们关于“美国”问题的回答没有一个满意的。
我们来的这个地方和我们到底有怎样的渊源呢?在未来的日子里,弗朗西斯和我将会听到奴隶和契约这样的词。我们会知道加勒比海是以那些因为谋杀和疾病而从悬崖边被推下去淹死的人而命名的。然而作为小孩子,我们又能在这片亲眼所见的大陆上读到多少这样的历史呢?我们周遭全都是荒芜的农田和废弃的甘蔗地,上面零星散落着小窝棚。我们听那些可怜的黑人亲戚说起印度小工,又听我们的印度亲戚说起黑人,而两边又都同时很夸张地嘲笑一个“加勒比女人”,那也是我们的远亲,她在市场上卖绿植做的调味品,并且明显处于半疯半傻的状态。所有这些,都同我们来时的时髦机场、高档饭店和酒店的广告,还有其他奢侈的汽车、我们在首都看见的办公楼搅和在一起。广告里的白沙滩是为那些特定的游客准备的,我们去的海滩则很局促,布满岩石,沙滩上有黑色的胶状物,散发着柏油的味道。在部分水域里有黄色的泡沫,他们告诉我们要避开那些东西,比拉姨妈对我们说,很多年前有一艘海外来的船在岛上留下了石油精炼厂,是背靠一块岩石建起来的,就往海里排出来很多东西。
即便如此,这里依然很美。海潮汹涌,波光粼粼,五彩斑斓。山丘都覆盖着厚重的深绿色,有蜥蜴和聪明的鸟儿共同制造出欢乐的交响乐来。而我们的亲戚,爸爸妈妈两边的亲戚全都很漂亮。他们是那种可以用随便的方式朝别人掷去鄙夷但又会瞬间笑出来的人。那里有一种猪肉,在我们看来简直像垃圾,那劈开的猪头让我们忍不住瑟瑟发抖,猪脚上还有小块的软骨,是粉色与白色相间的。可是我们尝了一口之后就还想要更多。那里还有邻居在岩盐浴池贩卖手摇冰淇淋。
一天晚上,我们被带去了一座古老的白色教堂。我们作为“兄弟”受到了欢迎,并且被引领着参与了活动。教堂里有许多蜡烛,人们都穿着不同颜色的衣服。牧师捧着一本书,但并没有真的照本宣科。而且,当信众们用某种不可知的语言纷纷呼号时,他意味深长地敲打着这本书。他讲的内容有关救赎与迫害,有关迦南、应许之地以及上帝给了每个人一个秘密的名字,是只有他才知道的深藏之名,有一天他会用这个名字来呼唤你,而你则会毫不犹豫地回答他。
这一切都令我倍感惊奇,这是我在成人之前见所未见的奇观,当我看向弗朗西斯寻求一个解释时,发现他目不转睛,面带泪水听着那陌生的语言、音乐以及喧嚣。
我很清楚地记得开车回机场的情形。我记得比拉姨妈并没有提出陪我们去机场,和我们一起坐在车里的是妈妈的另一个妹妹。她表达说她的姐姐和孩子们要走了她有多么沮丧。我们什么时候回来呢?我妈妈什么时候才能再来看看她的侄子和侄女们呢?她很想念我妈妈的陪伴和那些姐妹间的玩笑。她想念她们一起去城里参加舞会的时光。
“你还喜欢跳舞吗,露丝?你还会出去跳舞吗?”
“有时候会。”妈妈回答她,同时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田野。
在随之而来的沉默里,姨妈找到了一种语气来进行忏悔。自从妈妈离开后,一切都不容易。有时候,姨妈解释说,她甚至一度很嫉妒自己的姐姐,嫉妒她通过远走高飞独自找到了完美的人生。
妈妈仍旧一语不发。她并没有提我们的爸爸早在几年前就已经离开了我们。她也没有承认因为缺时间更缺钱,她没能完成学业成为一名护士。她丝毫没有暗示时常需要面对的债务、抗争与疼痛。在我们进机场时,她只是点了点头,看向窗外的椰子树,高大的树影遮蔽了夜晚的天空,那些疏于料理的古老甘蔗地像大海一样蔓延。
并不是只有“她独自一人”。在我们周围,整个乐园区都是那些经历远超他们想象的妈妈,她们白天上课,夜晚工作,她们梦想着将孩子养育成人,可以比她们过得好一些,孩子们可能会回报她们的牺牲,弥补她们过去的痛苦。你得知道,确实是有成功者的。炖锅里的香味放逐了恐惧,刚刚洗过的桌布反击了贬低。历史被一年年提供的衣服与学校教育击退。“榜样”树立了起来。
我们的妈妈,就像其他妈妈一样,所拥有的不仅仅是耐力与牺牲。在她的身上还背负了更多东西,我们只是很偶尔地才能在她身上瞥见转瞬即逝的快乐和一点点真实的心声。那是她去美容沙龙的时候,将头发向后浸入水池,愉快地闭上眼睛,另一个女人的手在她的头发里揉搓。是我们的邻居桑尼·巴林顿搂住她,对着她的耳朵窃窃私语,让她发笑的时候,是真正的傻笑。是我们看见她抱着一本从图书馆借来的奇厚无比的书在沙发上窝了一整天的时候。那一整天里都没有任何工作让她抓狂,只有阅读。每一寸时光都消磨在静静的独处之中。她就那么专心致志地伸手抚弄自己的耳垂,书里有什么东西触动她时她就温柔地掐一掐耳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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