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南好风尚丛书：岭南家风

《岭南家风》系岭南好风尚丛书之一。

本书对广东地区主要的44位名人的家族简史及其家风传承故事进行了系统的梳理，按照仕宦、英烈、革命家、外交家、商贾、学人、艺匠、名医、科学家、武术家、侨领11个单元进行分类。每个单元介绍四位名人，按照“家族简史”“名人故事”“家风传承”和“家教名言”的顺序介绍该名人家族的源流、家风家教情况。其中“家族简史”列举并简要介绍了该家族的先祖及历代知名人物；“名人故事”重点讲述各领域名人的人生故事，力求展现其独特的人格魅力；“家风传承”主要讲述该名人及其家族体现优秀家风传承的事迹；“家教名言”编选了该家族的家训，既有历史悠久的古代族谱家训警示，也有取自当代族谱的家训格言。

顾作义，广东省委宣传部巡视员、省文明办主任。主编有《我们的价值观十二讲》《岭南家训》《岭南家风》《岭南家书》等书。

【家族简史】

陈献章是广东新会都会村人，少年时随祖父迁居白沙乡的小庐山下。他出生于小康之家。祖父名永盛，号渭川，“不省世事，好读老氏书”。父亲名琮，号乐芸居士，善吟诗作赋，喜过隐居生活，27岁便英年早逝。母亲林氏，24岁丧夫，生下遗腹子陈献章后，抚育孤儿，操持家事，终生守节。献章幼时，体弱多病，自称“无岁不病，至于九岁，以乳代哺”。

【名人故事】

陈献章（1428—1500）是明代思想家、教育家、书法家、诗人，广东一位从祀孔庙的明代硕儒，主张学贵知疑、独立思考，提倡较为自由开放的学风，逐渐形成一个有自己特点的学派，史称江门学派。他字公甫，号石斋，别号碧玉老人、玉台居士、江门渔父、南海樵夫、黄云老人等，因曾在白沙村居住，人称白沙先生，世称陈白沙。他的著作后来被汇编为《白沙子全集》。

陈献章是明代著名的诗人，其诗以自然之学为本，格调清高，淡逸潇洒，悠然自得，有陶渊明、邵康节、周濂溪、程明道的涵理深邃的风范。陈献章给予诗以形而上的哲学评价：诗从上天获得朴素的本质，不受人的雕琢，天生被赋予和的气韵，不因人的熟习而过度，所以七情的抒发就成了诗。即使是匹夫匹妇，心中已经有全经，这就是《诗经》风、雅的源头。陈献章好以诗论道，蔚为诗教，这就是他的诗学的特色。屈大均在《广东新语》终评里说：“粤人以诗为诗自曲江（唐张九龄）始，以道为诗，自白沙始。”陈献章的诗句，多涵哲理。陈献章的理学思想，多数可从他诗作的一鳞半爪中探索出来。

陈献章年少警敏，读书一览成诵，而且勤奋好学，19岁应广东乡试，考得第九名举人，21岁参加礼部会试，考中副榜进士，入国子监（中国古代设立的国家学府）读书。后来，虽然两次赴京会试都落选，但陈献章对于追求学问却始终锲而不舍。27岁那年，他听说抚州临川郡地方，有位著名学者康斋先生（即吴与弼），学识造诣很高深，读透了朱熹编辑的《伊洛渊源录》之后，还精究宋明理学的源流，明圣人之道，复孔孟之传。陈献章为了拜访名师，不畏长途跋涉，越庾岭，过梅关，抵达赣州（今江西省）。他先顺赣水而上，经吉水到了清江，上了岸再由陆路来到崇仁县，终于找到那位弃官不做，宁愿在家讲学的吴与弼先生。吴与弼治学很严，他要求学生在学习态度上必须专心一致，不容精神涣散，思想要集中，静时修养，动时省察，务使内心湛然虚明。陈献章听了很受启发，受益匪浅，但吴与弼对《易经》的分析，陈献章并未满意。第二年，他就拜辞吴老先生回归江门白沙村，在小庐山麓之南，建筑成一间颇具规模的书舍，题名“春阳台”。陈献章从此隐居，专心读书，足不出户。为了减少对他的干扰，家人就在墙壁上凿了个洞，饮食衣服均由此洞送进。

陈献章经过十年苦学，静坐冥思，舍繁取约，把握心与理吻合的关键，学问与修养都获得飞跃。明成化元年（1465年）的春天，陈献章决定在春阳台设馆教学。这消息一传开，近到乡村，远至邻邑，都有学生慕名而来。

陈献章有较高的学知修养与诲人不倦的精神，本着“有教无类”的宗旨，不管身份高低贵贱，只要来拜谒，“先生悉倾意接之，故天下被化者甚众”。四方来学的人不止数千人。他给学生讲授经、史和文学专科，力创新旨，惟务实际，不尚声华，与萎靡不振的传统官学派背道而驰。在讲学之余暇，还与学生在旷野练习射御，居乡数十年，过着清淡的教书生活，正如在《咏江门墟》诗中所写：“二五八日江门墟，既买锄头又买书，田可耕兮书可读，半为农者半为儒。”

父亲早逝，母亲多病，这种特殊的家庭环境使陈献章对母亲特别孝顺。成化十九年（1483年），陈献章55岁时应诏北上京城，因放不下对母亲的一片孝心，便想效法古人徐仲车故事，带母亲同去。这种想法遭到哥哥陈献文的反对，他说：“我的弟弟为人儿子，难道我就不是为人儿子了吗？”兄弟之间为孝哭着争执，甚至感动了百姓。

陈献章应诏上京后，有一次接到家中来信，信称母亲病重，思念儿子，他便向皇帝上《乞终养疏》，因母亲患病，乞求归养。他在《乞终养疏》中写道：“如果没有母亲的仁慈，我早已死在沟壑之中。我生五十六年，我的母亲七十九岁，我日渐衰老，母亲却待我如婴儿。天下母子之爱虽然都相同，但没有比我母亲忧心更重、挂念更深的。”“我的母亲一天比一天更担忧我，越担忧越病，越病越担忧，忧病相仍，恐怕寿命很难长久。我又以病躯担忧老母，人未老但气已衰，心有为但力不足，尽管想在有限的光阴里奉献我的余力，又哪有办法呢!”成化皇帝被陈献章的孝义所感动，授予他翰林院检讨一职，准许他归家侍奉母亲。

陈献章一生清贫，都御史邓廷缵曾令番禺县每月送他一石米，他坚辞不受，说自己“有田二顷，耕之足矣”。又有按察使花巨金买园林豪宅送他，他亦委婉回绝。以后，陈献章就一直隐居，侍奉老母，继续致力讲学，培养了不少人才。后来身兼礼、吏、兵三部尚书职务的重臣湛若水，以及官拜文华阁大学士、死后赠太师的名臣梁储，都是他的入室弟子。

明弘治十三年（1500年），陈献章病逝于故土，终年72岁，谥号“文恭”。明万历二年（1574年），朝廷下诏在白沙乡建家祠，并赐额联及祭文、肖像。额题“崇正堂”，联题：“道传孔孟三千载，学绍程朱支。”明万历十三年（1585年），皇帝又下诏批准他从祀孔庙。据考证，在岭南地区的历史人物中，能从祀于孔庙的，只有陈献章一人而已，故有“岭南一人”及“岭学儒宗”之誉。

【家风传承】

陈献章的表弟林某，从小无依无靠，陈献章把他抚养教育成人，并把家中的田地、房屋分给他，帮助他成家立业。陈献章曾买过一个小女孩做佣人，对她非常同情爱护，要求夫人像抚养自己的孩儿一般抚养她，到她长大成人后给她找好人家出嫁。

他对学生亦是尽职尽责。《元旦试笔》是他写给东莞学生林光的一封信。他在信中抄录了自作诗《元旦试笔》，表达出“主静”的思想。在信中，他总结了自己的书法经验，从运笔的动静、留放、刚柔，到结体的取势、通篇布局的新奇，以一个理学家独有的思维方式，赋予深刻的内涵。如此谆谆之教，他的学生罔不受益。湛若水（1466—1560）29岁往江门求学于陈献章，毅然焚掉“路引”（赴考证件）以表学习决心。他潜心研究心性理学，数年间学业大进。由于得到严师的耳提面命，学识大为长进，深得陈献章的赏识，继而成为白沙学说的衣钵传人。陈献章曾在信中称赞他的学术成就。第二年便将“江门钓台”作为衣钵传给他执掌。

在陈献章故乡，受陈献章“孝道”思想影响，几百年来，族人之间都团结、互助。“村里谁家有老人生病住院了，村里族人就会自发去看望，”陈献章十四代孙陈兴达说，“平日里，族人之间也相互关照、相互扶持，遇到谁有困难，族人就会及时伸出援手帮助他。”陈献章后人陈兴达一家人令人称道的是他这一辈的四兄弟姐妹和他儿女辈的三兄弟姐妹，尽管是这么个大家庭，村里人却从来没有听说他们闹过矛盾、红过脸。他们这个大家庭也因此被授予“五好家庭”等荣誉。“为什么我们这个家庭比较和睦？就是我们遵循了祖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