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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郑克晟著
出版社中华书局
ISBN9787101160642
出版时间2023-02
装帧精装
开本其他
定价88元
货号9787101160642
上书时间2024-10-20
本书作者郑克晟教授出身于书香门第,系郑天挺先生哲嗣,毕业于北京大学历史系,先后在中国科学院历史研究所、南开大学历史系(所)和古籍所工作,亲身经历了1949年后史学界教育界的重大事件和风风雨雨,并与老一辈学者有很多接触,交游甚广,博闻强识,熟悉学林掌故。本书系作者追忆郑天挺、梅贻琦、陈寅恪、刘半农、白涤洲、胡适、傅斯年、夏承焘、魏建功、向达、罗庸、郑奠、雷海宗、翦伯赞、商鸿逵、邵循正、周一良、王永兴、何炳棣、裴文中、余逊、白寿彝、林庚、谭其骧、孙毓棠、王亚权、张政烺、王锺翰、吴晓铃、李光璧、杨翼骧、胡钟达、马大任、马寿千、萨本仁、邓瑞、冯承柏等师友的生平、交游和学术成就,以及作者读书治学的经历。本书图文并茂,收录约二百幅插图,包括老照片和学者信函手迹等,除郑天挺、郑克晟家人亲友外,还有20世纪以来中外文史学界著名学者一百余人,其中不少照片、信函手迹是首次披露。作者与所写人物多有密切交往,并引用日记、信函等第一手资料,内容翔实丰富,涉及二十世纪三十年代以来北京大学、西南联大、中央研究院史语所、中国科学院历史所、中华书局、南开大学历史系的教学科研状况,以及1949年后史学界的一些重要工作,诸如高校文科教材建设、“二十四史”点校、《中国历史大辞典》、南开大学首届明清史国际学术讨论会等等,有助于读者了解二十世纪中国学术生态,并可补一些学者的生平事迹,鲜活真实,极为珍贵。
郑克晟(1931年9月14日—2022年12月25日),祖籍福建长乐,生于北京。著名的明清史专家。1951年至1955年就读于北京大学历史系,毕业后至中国科学院历史研究所(现中国社会科学院古代史研究所)工作,1963年调至南开大学历史系。历任中国科学院历史研究所助理研究员,南开大学历史系(历史研究所)讲师、副教授、教授。1989—1994年任南开大学古籍与文化研究所所长、全国高校古籍整理委员会委员。郑克晟教授主要从事明清史教学和研究,曾参加《明史》点校工作,任中国明史学会顾问。已出版专著《明代政争探源》、《明清史探实》、《明清政争与人物探实》,合著《清史》(上编)、《中国古代史》、《中国古代史史料学》、《中国通史参考资料》(第八册)、《明清史资料》、《郑天挺学记》、《郑天挺纪念论文集》等,发表学术论文百余篇。
克晟兄的阅历既广,而记忆力更是惊人,深为尔康所叹服。每与克晟兄谈讲学林佚事,尔康均从中获得教益,屡次建言于克晟兄,何妨将胸中的学林故实倒出来——写出专著,加惠于学术界。兹于此再度进言,克晟兄意下如何?
——冯尔康
目 录
第一辑 过庭之训
郑天挺传略/ 3
博览勤闻,多闻阙疑——学习父亲郑天挺先生的治学精神/ 22
三十年风风雨雨——郑天挺与北京大学/ 28
郑天挺先生与史语所——兼谈抗战时期中研院史语所与北大文科研究所/ 63郑天挺与中华书局/ 74
我追随郑先生研读点校本《明史》三校稿/ 89
忆郑老与明清档案的二三事/ 94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忆父亲最后所关怀的几件事/ 101
郑天挺教授大事记/ 111
郑天挺先生生母——天津近代女教育家陆嘉坤/ 145
梅贻琦与郑天挺/ 148
陈寅恪与郑天挺/ 155
忆向达师与郑天挺先生/ 168
魏建功与郑天挺在北大时的友谊/
176忆商鸿逵师与郑天挺先生的友谊/ 182
忆邵循正师与郑天挺先生/ 190
记一良师与郑老二事/ 196
忆王永兴先生与郑天挺先生的交谊/ 198
怀念何炳棣先生与先父郑天挺先生/ 206
第二辑 师友风义
刘半农与白涤洲之死/ 225
我第一次见胡适先生/ 229
北大复校时期的傅斯年/ 232
忆夏承焘先生/ 239
一位精力过人、学识丰富的史学家——怀念向觉明师/ 244
罗庸与郑奠教授/ 250
回忆雷海宗先生点滴/ 257
忆裴文中先生演讲/ 260
忆余逊先生/ 262
回忆白寿彝先生/ 266
忆邵心恒师/ 272
忆林庚师/ 275
忆季龙先生/ 277
回忆孙毓棠先生/ 280
王亚权表姐/ 282
忆张苑峰师二三事/ 285
王锺翰先生/ 292
忆吴晓铃先生/ 294
忆李光璧先生/ 298
谈杨翼骧先生/ 302
《学园平生》读后感/ 308
记马大任先生/ 311
忆马寿千兄/ 313
忆萨本仁兄/ 316
忆邓瑞兄/ 320
忆冯承柏先生/ 324
第三辑 朝花夕拾
治史五十年,弹指一挥间/ 331
难忘的一九四五年/ 344
谈家世和学生生活/ 357
忆幼时一件趣事/ 389
初入北大/ 391
我在北大史学系经历的院系调整/ 417
记1957年历史所明清史组去曲阜参观/ 425
忆1961年三年困难时期/ 427
中秋节有感/ 432
记1990年去京三事/ 435
明代政争探源——访郑克晟先生/ 437
第四辑 拾零谈片
记溥雪斋言清皇宫/ 455
郑老日记述孟心史先生病/ 456
记1943年重庆召开全国历史大会/ 458
大钞贴水/ 460
解放前北京四中的一项怪规定/ 462
说北京人的抢购/ 463
附录一 傅同钦文稿
忆郑先生对博物馆事业的重视/ 467
记1961年文科教材会议——兼忆翦老与郑老/ 471
“寓教于聊”:图谱组小记/ 478
贺《南开百物志》出版/ 481
回燕园/ 483
别裁伪衣近风雅,转益多师是汝师/ 484
贺老同学田达九十寿辰/ 485
老 伴/ 487
附录二 郑雯译文及书信
美国海外的新妇/ 491
义大利俘虏回家/ 494
门闩上的手/ 498
1945年10月6日致郑晏/ 503
1945年11月4日致郑晏/ 508
1945年11月8日致郑晏/ 510
1945年11月8日致郑克昌/ 512
1945年11月8日致郑克晟、郑克扬/ 514
1945年11月19日致郑克晟、郑克扬/ 516
1945年11月20日致郑晏/ 517
1945年12月28日致傅斯年/ 519
1946年1月22日致郑克晟、郑克扬/ 520
1946年3月26日致父亲/ 521
1946年4月2日致郑克扬/ 526
1946年4月8日致郑克晟/ 527
1946年4月16日致父亲/ 528
1946年□月□日致郑晏/ 530
附录三 郑叔忱陆嘉坤事略
长乐郑叔忱先生行述配陆夫人事略/郑庆甡 郑庆珏 535
编后记/封越健 543
三十年风风雨雨
——郑天挺与北京大学
郑天挺(1899—1981),字毅生,福建长乐人。1917年考入北京大学国文系,1920年毕业。1922年考入北京大学文科研究所国学门进修研究生。1924年留校工作,历任讲师、副教授、教授兼北大秘书长等职。在西南联大期间,任历史系教授兼西南联大总务长、北大秘书长、北大文科研究所副所长。1946年后,任北京大学史学系教授兼系主任、秘书长等职。郑天挺自1933年至1950年任北大秘书长,历时十八年,是三四十年代北大的重要负责人之一。1952年院系调整调至南开大学,任历史系教授授、系主任、副校长、顾问、全国人大代表等职。
郑天挺青年时代进入北大,步入老年走出北大,先后三十多年的北大生活,风风雨雨,岁月沧桑,留下一些雪泥鸿爪。我们根据郑先生遗留的日记、信件、回忆资料等,选取部分历史片断,写出《郑天挺与北京大学》,含北大轶事,以纪念这段岁月,并深切地缅怀郑先生。
一、考入北大国文系
1917年夏,郑天挺考入北大国文系。他在回忆这段学校生活时曾说:
北大录取后,很快就入学。同班三十二人,年龄参差不齐,有的三十多岁,和我同样年龄的约占一半,最小的只有十七岁(罗庸)。这些同学各有所长,大多有“不可一世”之慨。我自知根底差,只有加倍努力,迎头赶上去。所以这时我除学习本系课程外,还要旁听其它方面知识,并须每天读史书。每天除上课外,天天跑图书馆,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连报纸都很少看了。即或偶尔一看,也是把它当成历史故事看。
一九一八年,我十九岁,这时北大的同学很活跃,有三种不同方面的刊物出版:《新潮》、《国民》、《国故》。但我们班的同学却仍然各自埋头读书,很少参加活动。记得有一人给《国故》送了一篇稿子,受到同学揶揄。大家都自命清高,认为投稿是自己炫耀才识,颇不以为然。我很受这种思想影响,后来不敢、也不愿以自己文章就正于人,因而亦就很少写文章。班上的其他同学,也大多如此。
在北大同学中,这时较熟的有郑奠、罗庸、张煦、罗常培(长我一班)等人,他们都是异常用功的,给我鼓励很大。此外还有邓康(中夏)、许宝驹、杨亮功、萧禀原、王友颙、许本裕(惇士)、彭仲铎等。
从这年开始,我又在贵州老学者姚华先生家听他讲文章,讲金石文字。同听讲的有俞士镇、王翼如、罗承侨(惠伯)、汪谦(受益)、周一鹤等十几人,每周末晚间一次。[ 郑天挺:《自传》,见冯尔康、郑克晟编《郑天挺学记》,读书·生活·新知三联书店1991年4月版,第374-375页。]
二、在学时积极参加五四运动
1919年,郑天挺仍在北大学习。这年5月爆发了轰轰烈烈的五四运动。在这次运动中,他也走出了书斋,参加了学生会的工作。他曾代表北大到天津南开中学联系了一次,并走向街头,作了一些宣传活动。到了11月,日本帝国主义在福州残杀中国人民,并派海军陆战队登陆威胁。当时福州的学生曾愤怒地举行示威游行,北京福建籍学生也起来响应,组织旅京福建学生联合会,抗议日本的暴行。他也积极参加了这一运动,到街头讲演,宣传不买日货,并为学生联合会募捐筹款,举办游艺会等。当时会中还出版《闽潮周刊》,他曾用“攫日”笔名写文章,宣传打倒日本帝国主义。在会中还曾向北洋政府外交部多次请过愿。
五四运动及福建学生运动(即“闽案”)时,和他常在一起的有郭梦良(弼藩)、徐其湘(六几)、朱谦之、郑振锋、黄英(庐隐)、许地山、龚启鋈(礼贤)、张忠稼(哲农)、刘庆平、高兴伟等人。大家都是福建人,其中郑振铎还是他的本家侄子,以后过从亦多。
1920年春天,福建学生运动仍在进行。这时有十几个福建学生在北京组织了一个S.R(Social Reformation)学会,意即社会改革。除了朱谦之、许地山外,前面说的那些人都参加了。另外还有女高师几个人,北大有郭梦良、徐其湘和他,师大(当时称高师)有张哲农、龚礼贤、刘庆平,女高师有黄庐隐、王世瑛、高奇如、何彤,清华有王世圻,师大附中有高仕圻,铁路学校学有郑振铎,汇文中学有林昶,共14人。这个会并没有公开。大家原想共同学习些社会改革的新思潮和新东西,但因为很快即到暑假,大多数人都毕业四散了,无形中就瓦解了。这个会没有组织形式,没有负责人,仅是各人按姓名笔画用英文字母排列个次序。朱谦之也是北大的福建同学,颇有才气,看书也多,他当时是无政府主义者,不谈社会改革问题,所以没有加入。郭梦良后来与黄庐隐结婚[ 郭与黄于1924年1月13日在上海结婚,当时郑先生曾撰联向他们祝贺。联曰:“积三载同心宿愿始偿,趁吉日良辰一罄衷素;结百年好合旧盟重沥,正新梅艳雪交映园庭。”盖他们两人三年前以文字订交,久欲婚而未果,此联全系纪实。],在上海法政大学任过教务长,1925年即病死。
三、在北大时的几位学长
郑天挺同班同学中对他帮助最大的是郑奠(1895—1968),他字石君,浙江诸暨人,人极忠厚,事母至孝,因年龄较大,同学尊称他为“老大哥”。
1923年左右,经他介绍,郑天挺到北京高等女子师范学校(简称“女高师”,后改为“女师大”)讲授人文地理,1926年“三·一八修案”中牺牲的刘和珍即是他们的学生。刘家境贫寒,上有母,下有弟,急待救济。3月25日女师大师生为刘等人举行追悼会后,郑天挺即与郑奠共同发动为死难家属募捐等事。
郑奠在学业上对郑天挺帮助亦大,1926年,某一次他向郑天挺出示日记,内中分养生、进德、治学、事务、见闻、杂识诸栏。后来郑天挺所记日记内容大多依他的规范。
郑奠在30年代北大国文系的地位已极高。1934年国文系改组,由胡适任系主任,而主持系务的就是他。
抗战开始时,郑奠适逢回到家乡,因照顾老母,乃在家乡办抗日中学,未随北大其他教授去西南联大。当时家乡条件艰苦,他一无所畏,为抗战办学竭尽全力。抗战后在浙大教书,北大曾多次约他回校,终因故未成。1952年,浙大文科取消,他到中国科学院语言研究所工作。由于他抗战八年与北大脱离关系,又多年未能安心从事研究,加之又僻居家乡,故声名随被湮没。
郑天挺同班最小的是罗庸(1900—1950),他字膺中,北京人。1922年,郑天挺与他及张煦(怡荪)三人同入北大研究院国文门为研究生。他亦是30年代北大国文系教授,后任西南联大及北大中文系主任。罗庸有才华,学习亦刻苦。早在20年代末,他即在中山大学任教,声名甚著。但晚年笃信佛学,著文较少,且不愿发表。1946年,三校复员,他独自留在昆明师范学院任教,1949年又应梁漱溟先生之聘到了重庆勉仁学院教书,1950年即因脑溢血病逝。
张煦也是郑天挺同班的,后来又与郑先生同为研究生。他一辈子专治藏学字典,抗战后一直在四川工作,晚年时字典终于出版。他对郑天挺也诸多鼓励。抗战前郑天挺在《国学季刊》发表《多尔衮称皇父之臆测》一文,影响极大。张语郑曰:“这篇文章是以最习见的材料,得出最公允的结论。”抗战爆发后,他听说北大要南迁昆明,力劝郑天挺注意南诏史的研究。
郑天挺班上还有一位同学朱谦之。他与郑天挺同岁,因为都是福建人,所以熟识。朱读书多。当时李大钊先生任图书馆长,说:“图书馆的书,都让朱读光了。”1924年,福建同学张哲农任福州一中校长,郑天挺与郭梦良、朱谦之一起去那里教书。朱当时的妻子杨没累是学音乐的,一心爱着他。杨有严重的肺病,对朱备多关怀,一心扑在他的身上,结婚不久就去世了。朱当时号情牵,不知与其夫人有无关系。
郑天挺同班的还有一位是邓康,即邓中夏。大学临毕业前,邓康曾给郑天挺来信,鼓励他一起研究社会主义,他曾复信表示同意。但当时研究社会主义的人五花八门,他的认识也很模糊。因而在复信中批评一些假社会主义者,如罗家伦等人,说:“罗还动手打拉洋车夫,这算什么社会主义!”郑天挺当时只看见了贫富的悬殊,同情贫者,但并没有研究社会主义。
此外,比郑天挺高一班而关系又最为密切的是罗常培先生。他们两人是同年同月同日生(1899年8月9日),交往甚深,感情甚笃。两人毕业后同在北京一中教书。1927年在杭州浙江民政厅,1928年在广州,长期一起共事,尤其自1934年暑假后,罗由南京中央研究院史语所回北大,更是朝夕相处,彼此非常了解。郑天挺不喜写文章,或写后不愿发表,每次都是在罗常培鼓励及催促下方才发表的,“七?七事变”后,他们一起苦撑危局,直到最后保护全部教授安全离开北平顺利到达长沙为止。在昆明,他们同居一楼,同食一厅,1941年夏又同赴四川,饱尝了“蜀道难”的苦楚。1942年冬,郑天挺患伤寒症,他每天都来问候;每逢警报,他则必来郑天挺室中相伴,不忍弃去。这种情谊,颇令郑天挺感动。正如郑天挺在他所著《恬痷语文论著甲集》序中所说:
余与莘田生同日,长同师,壮岁各以所学游四方又多与共,知其穷年兀兀殚竭之所极;每深夜纵论古今上下,亦颇得其甘苦。……病中三逢警报,余固莫能走避,而莘田亦留以相伴,古人交情复见今日,序成归之,有余愧焉。
罗常培勤奋好学,对人诚恳,为人很正直,因此大家称他为“罗文直公”。但他有时又过于直爽,常厉声责人,因此一些学生和年轻教师背后送其雅号为“罗长官”。
郑、罗二人的情谊,是北大人所共知的。
......
六、西南联合大学时期
1940年任西南联大总务长
1938年7月,西南联合大学在昆明成立。由北大、清华、南开三校校长蒋梦麟、梅贻琦、张伯苓任常务委员。原定主席由三校校长轮流担任,一年轮换一次。首届由梅贻琦担任。后因蒋、张不常驻昆明,实际上常委会工作始终由梅主持。联大机构设置为五院、三长。五院为理、文、法、工、师范;三长为教务、总务、训导。下设中文、外语、历史、哲学、政治、法律、经济、社会、算学、物理、化学、生物、地质、土木、机械、电机、化工、航空、教育等25个系。招生办法为西南联大统一招生(惟研究生仍由三校分别招收,不属联大范围)。三校教授由三校聘任,并转报联大加聘,即为西南联大教授。西南联大除三校教学人员外,还有联大自聘教授。
三校在昆明各设办事机构,各有其校务会议、院长、系主任、教务长、秘书长等。郑天挺仍兼任北大秘书长。
郑天挺在长沙临时大学及西南联大已正式转入历史系任教,讲授隋唐五代史。多年来冗杂的行政工作,费去了他很多宝贵的治学时间,他希望能更多地从事教学及科研工作。
1938年暑假,联大文法学院由蒙自迁回到昆明,教学秩序正常后,郑天挺即向蒋校长提出辞去北大秘书长职务,蒋表示理解。而当时担任联大常委会主席的清华大学校长梅贻琦,对郑天挺非常赞赏,多次希望他担任联大行政工作。1940年初,联大总务长沈履去川大,梅及联大一些人一致盼望郑天挺担任此职,态度诚恳。郑天挺一再拒绝,而常委会于1月9日通过了决议,聘书也送来。北大领导人为照顾三校关系催促上任,郑天挺遂于2月从命就职。当时物价飞涨、物资匮乏,总务工作开展艰难,且三校的工作人员正处于磨合期,亦有不少矛盾。郑先生对人谦逊,多方疏通,总务工作得以步入正轨。后来,清华大学理学院院长吴有训由重庆回昆,当着梅、郑及其他教授的面赞誉郑天挺说:“现在内地各大学无不痛骂总务负责人,只有西南联大例外。”
主持北大文科所及与陈寅恪的交往
1939年5月,北大决定恢复文科研究所,所长傅斯年、副所长郑天挺。傅事情多,不常在昆,由郑先生主持文科所工作。文科所聘陈寅格、傅斯年、汤用彤、杨振声、罗常培、罗庸、唐兰、姚从吾、向达、郑天挺等为导师。其中,值得一提的是陈寅恪。陈系清华教授,按西南联大的规定,研究所由三校分设,导师、研究生均各自负责。陈入文科所乃是傅斯年及郑天挺特别聘请的
陈寅恪是中外著名学者,学贯中西,诚为二十世纪以来之史学泰斗。他在柏林大学研究梵文时,即与傅斯年熟识,回国后在史语所共事,关系更深。陈长郑天挺九岁,是他的师长。陈之父陈三立先生与郑之父郑叔忱亦相识,可谓世交。抗战前,陈老先生曾为郑天挺书写“史宧”之横幅,郑先生一直高悬书房之中。在蒙自时,陈与郑天挺等人同住在歌胪士洋行楼上。到昆明后,陈亦与郑天挺、傅斯年、汤用彤、姚从吾、罗常培等同住在青云街靛花巷北大文科研究所(此前为史语所)楼上。大家经常来往,交谈涉猎甚广。陈对郑天挺在北大《国学季刊》发表的《多尔衮称皇父臆测》一文甚为称赞。陈谈到当时中山大学吴宗慈教授原有一文,反驳孟森教授有关孝庄太后下嫁多尔衮之疑的种种观点,已发表在该校之《史学专刊》中。后吴见到郑论述后,悔其原作之不足,乃在后记中特别标明之。在蒙自时,郑天挺读《新唐书·吐蕃传》,疑发羌即西藏土名Bod之对音,乃草成一文,名《发羌之地望与对音》。写完之后随即就正于陈寅恪,头天晚上送去,次日下午陈即送还,并为订正梵文对音及佛经名称多处。陈对该文表示赞许。
在北大文科研究所,陈寅恪培养了汪篯、王永兴等隋唐史专家。汪、王以后都在北大历史系任教。1946年10月陈寅恪因目疾难以复明,给时任北大史学系主任的郑天挺写信:“因目疾急需有人助理教学工作。”而汪篯此时正在长白师院任教,亦曾多次写信给郑天挺,希“遇有机缘时,予以提携”,“名义、待遇,在所不计”。郑天挺为感谢陈寅恪与北大文科研究所的情谊,又为了照顾陈先生的身体,遂想方设法于1947年将汪篯调回北京大学任史学系教师,而做清华大学陈先生的研究助手,薪金待遇全部由北大支付。
蒋梦麟辞去北大校长职务
蒋校长是有办学经验与行政才干的,1930年后对振兴北大也是有成绩的。抗战后,北大与清华、南开合办西南联大,他退居二线,让梅贻琦校长任常委会主席。这一期间,他闲来无事,一是练字,二是写自传《西潮》。他与北大诸教授心情一样,希望抗日胜利后,再使北大振作。1944年9月8日,他招待北大全体教授茶会,谈战后复校事,计分三点:一、政策;二、人才;三、准备。他说:
外间对于复员问题,惟重派员准备,不知准备一事虽难实易、虽重实轻,且须视环境(如敌人退却是否毁灭,战后是否迁都,何人先入城)而定。最要者仍为政策与人才。关于政策,师提出保持自由传统、提倡科学民主两点,将来必须使科学应用于思想、于组织、于人事。至学科则注意外国语及数学,外语以英语为主,德、俄语为辅。关于人才,则尽力网罗,兼容并包。此皆自来之传统也。并言树人(饶毓泰,理学院长)今甫(杨振声,文学院长)行时(此两人去美)已嘱其留意新进,并与适之(胡适)师商。
可见,蒋是有学术眼光的,这也得到大多数教授的认可。但他本人情况却有变化。
抗战胜利前夕,北大人事上发生了一个大变化。1945年6月,北大蒋梦麟校长去重庆任行政院秘书长,此事引起北大同仁不小的波动。早在年初,蒋去美国考察教育,遍访美国东部、西部、中部和北部。北大教授们曾希望他此次访美能洽购一些仪器、图书,并物色新教授,以对胜利复校的北大建设有所裨益。蒋在美期间即应就秘书长之职。此事他事前既未与北大任何人商量,事后又不来信与教授们解释,引起一些人的不满。直到6月末,他就职后,才给郑天挺一信,说他仍可兼任北大校长。而西南联大常委事,拟请北大法学院长周炳琳先生代理,北大事务拟请郑先生偏劳。
6月底,北大教授会讨论此事,会议上教授(含郑天挺)咸主张根据《大学组织法》大学校长不得兼职的规定,既从政就不能兼任大学校长,蒋应辞职,建议在美国的胡适先生任北大校长。在胡未回国前,一些教授则主张应由周炳琳、汤用彤、郑天挺三人中之一人代理校长。但三人均表示无意此职。
与此同时,在重庆的傅斯年先生对蒋出任秘书长一事颇为气愤,曾面陈蒋应辞去北大校长之职。据1945年6月30日傅给郑天挺的信中写道:“先与(蒋)孟邻先生谈,初谈大吵大闹,真可入电影。第二天他来了,说我们用意极善,极可感。请(胡)适之先生担任(北大校长),在他无问题。孟邻此一态度,至可佩也……”7月8日,蒋校长给郑天挺信中也谈及此事:“弟决去职系采孟真之建议,盖当时尚未闻有公然之攻击。孟真来行政院,彼一启口,弟便怒骂之,彼亦怒目相报。孟真去后,弟便深感其言之忠直。越日趋车还谒,告以其偏见中有真理,真理中有偏见,决采其意见而感谢之。厥后,愈思而愈感其忠诚。”事后,两人友好如初
...
1.本书是郑克晟先生回忆郑天挺、胡适、傅斯年、陈寅恪等师友的文章结集,记述了不少学林掌故,内容丰富多彩,可读性强。
2.书中附录大量珍贵的图片资料,图文并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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