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声音/刘一达

作者序

北京文化与北京声音

声音和文化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最早的声音，产生了音乐和文字，“吾”字的释义就是最好的证明。“爸”“妈”是世界所有语系共同的发声。古代作战需要金鼓齐鸣，《左传》记有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现代打仗也要吹冲锋号，部队行军唱歌，打快板，鼓舞士气，可见声音的作用。

北京的声音是北京文化的重要载体，也是文化的传播手段。当然声音本身也是文化，京味儿讲究京腔京韵。北京的声音体现了北京人开朗率真、风趣幽默的性格，产生了相声、京韵大鼓、北京琴书以及后来的情景喜剧、崔健的摇滚、冯小刚的电影等。北京的声音是市声，充满了烟火气，比如驼铃声，老北京拉煤多是用骆驼。老北京最早的电车叫铛铛车。还有马车骡车的铃铛和鞭子声，洋车的铃声，以及后来火车、汽车的声音，叫卖的吆喝声。老天桥粘园子的声音。但并不是所有生意都吆喝，八不语。另一方面，声音本身也反衬了城市的安静。只有安静，才有吆喝。

北京的声音彰显国都的庄严和权威性。1949年毛主席在天安门城楼，庄严宣告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成立，萨马兰奇宣布2000年奥运会在北京举办，国家领导人宣布载人航天飞船成功发射，等等。新中国成立后，许多大型庆典都在北京举办，北京的声音传遍世界各地。可以说，北京的声音，就是中国的声音。当年，村村都有大喇叭，城里人一早听话匣子里的新闻和报纸摘要节目，党中央的声音传遍祖国的四面八方。

互联网时代，让声音与文化联系得更加紧密，扫码消费要有声音报价，网络传播要用语音，当人们感到上网过度了眼睛需要保护时，声音就显示出它的作用。有车族每天听着电台的互动节目，了解路况和各种信息。喜马拉雅应运而生，有声书阅读、音频广播越来越受欢迎。

声音与现代文明的游离，现代人喜欢安静，所以过去那种喧闹被视为不文明之举，比如在公共场合高声喊叫，大声聊天，打电话旁若无人，玩核桃嘎嘎响，让人心烦，汽车在路上乱按喇叭，等等，这些行为都被人们厌恶。物质生活富裕后，人们开始讲究生活质量，追求高品位的生活，文雅与安静相联系。人们喜欢静静地享受生活，不想被噪声打扰。声音被另一种方式传达，是现代文明的一种体现。

北京的声音，是人民领袖在天安门城楼庄严宣告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的声音；是国际奥委会向全世界宣布北京申奥成功的声音；是党中央发出全面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声音。

北京的声音，是四九城上空鸽哨儿的声音；是天坛公园里京胡二黄的声音；是王府井大街车水马龙的声音。历史的脚步在北京的声音中穿越，新时代的凯歌在北京的声音中奏响。

本书收录著名京味儿作家刘一达全新散文30余篇，原汁原味儿地记述了北京的人文地理和市井风情，向读者诠释了北京作为共和国首都的历史地位和深厚的文化底蕴。

书中内容被中国有声阅读委员会定为经典系列有声作品，在“学习强国APP”上播放量近二百万次，可通过扫描下方二维码收听。

刘一达，《北京晚报》资深记者，中国作协会员、北京市作协理事、北京市读书形象大使。1980年开始文学创作，迄今已出版长篇小说、纪实文学、散文、随笔、话剧、影视剧本及北京文化专著80多部，近2000万字，荣获各种文学、新闻奖项50多项。代表作有长篇小说《故都子民》《人虫儿》《画虫儿》《百年德行》《红案白案》；散文集《咂摸北京》《胡同味道》《老根儿人家》；文化专著《北京话》《中国人的规矩》《中国人的称呼》《中国人的老礼儿》等。

在长期的文学创作中，刘一达形成了自己独有的风格，是京味儿文化代表性作家，2017年，他被列为“京味儿小说语言”第四代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人虫儿》《故都子民》《走进什刹海》《道北京》等被翻译成日文、英文在海外出版发行。多部作品被改编成影视剧，获得广大观众的喜爱。他创作的京味儿话剧《玩家》，由北京人艺搬上舞台，在首都剧场连年轮演已上百场。

目录

中轴线的轶闻趣事/  001

四九城的城门趣闻/  015

肇始之地/  031

东直门的宅子，西直门的府/  045

老北京的当街牌楼/  063

老北京的“新三门”/  075

遥想当年护城河/  089

皇城槐香/  095

绝胜烟柳/  103

话说京城的“三山五园”/  111

印象紫竹院/  123

香山赏红叶/  133

京城牌匾轶事/  141

北京的花店/  157

北京的桥/  169

不灭的香火/  181

魅力白塔/  195

老北京的“四大”与“四大名医”/  209

京城的“八大堂”“八大楼”/  221

北京的花市/  235

京城“广外”/  251

四合院变奏曲/  267

胡同味道/  287

百年烟云老字号/  313

“八不语”和拾掇门脸儿/  333

北京小吃和打烧饼/  351

桑皂杜梨槐，不进阴阳宅/  365

天棚鱼缸石榴树/  375

北京的声音，是人民领袖在天安门城楼庄严宣告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的声音；是国际奥委会向全世界宣布北京申奥成功的声音；是党中央发出全面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声音。

北京的声音，是四九城上空鸽哨儿的声音；是天坛公园里京胡二黄的声音；是王府井大街车水马龙的声音。历史的脚步在北京的声音中穿越，新时代的凯歌在北京的声音中奏响。

本书收录著名京味儿作家刘一达全新散文30余篇，原汁原味儿地记述了北京的人文地理和市井风情，向读者诠释了北京作为共和国首都的历史地位和深厚的文化底蕴。

书中内容被中国有声阅读委员会定为经典系列有声作品，在“学习强国APP”上播放量近二百万次，可通过扫描下方二维码收听。

刘一达，《北京晚报》资深记者，中国作协会员、北京市作协理事、北京市读书形象大使。1980年开始文学创作，迄今已出版长篇小说、纪实文学、散文、随笔、话剧、影视剧本及北京文化专著80多部，近2000万字，荣获各种文学、新闻奖项50多项。代表作有长篇小说《故都子民》《人虫儿》《画虫儿》《百年德行》《红案白案》；散文集《咂摸北京》《胡同味道》《老根儿人家》；文化专著《北京话》《中国人的规矩》《中国人的称呼》《中国人的老礼儿》等。

在长期的文学创作中，刘一达形成了自己独有的风格，是京味儿文化代表性作家，2017年，他被列为“京味儿小说语言”第四代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人虫儿》《故都子民》《走进什刹海》《道北京》等被翻译成日文、英文在海外出版发行。多部作品被改编成影视剧，获得广大观众的喜爱。他创作的京味儿话剧《玩家》，由北京人艺搬上舞台，在首都剧场连年轮演已上百场。

《百年烟云老字号》

老北京人消费认字号

老北京有句顺口溜儿：头戴马聚元，身穿瑞蚨祥，脚踩内联升，腰缠“四大恒”。

马聚元是鞋帽店，瑞蚨祥是布店，内联升是专做布鞋的鞋店，“四大恒”是四家带“恒”字的钱庄，相当于现在的银行。这些都是老字号店铺，店铺主要在前门外的大栅栏。

这句顺口溜儿说的是什么呢？敢情老北京人在吃喝穿戴上非常讲究。吃喝穿戴要体面，还要摆摆谱儿。

什么叫体面？头上戴的、脚上踩的、身上穿的、腰里揣的得是老字号！用现在的话说，您要想体现出时尚来，穿戴得是名牌。

尽管老北京人还没有品牌意识，从概念上说，品牌和字号不是一回事。品牌是注册的商标，字号是企业的名称。

但追求时尚是人的共同心理。现在的年轻人穿戴讲究品牌，老北京人也如是。认牌子，认字号，不单是穿戴，吃喝也认字号。

老北京吃喝讲究认口儿。什么叫口儿？就是口味。口味对路了，不问价儿。您的东西再好，价儿再高，不对口儿，也得跟您说对不起。没辙。这就是北京人！

就跟现在的老北京人喝酒，就认二锅头一样。“茅台”“五粮液”牛不牛？但有的老北京人觉得不对口儿，尽管一瓶“茅台”“五粮液”的价儿，能买几十瓶二锅头。架不住不对口儿，您再金贵，也得旁边稍息。

也许这正是老字号的魅力所在。您不服还真不行。

老字号会“叫人”

老字号贵在一个“老”字，几十年了，甚至几百年了，它能活着，肯定有它的道理。

老北京有句顺口溜儿：“人叫货千声不语，货叫人点首即来。”用在老字号这儿最为合适。

迄我爷爷那儿，就吃这家的酱牛肉，扯这家的布做大褂儿，脚底下蹬着的是这家的师傅做的布鞋，喝这家“烧锅”（酒厂）酿的酒，到我爸爸那儿也如是。到了我这儿，您说，能改口儿吗？

敢情这认口儿也有遗传是吗？非也！是人家字号的东西有传承，到了咱这儿，品着才可口儿。什么叫货叫人呀！

老北京是一座典型的消费型城市，几乎没有什么工业，许多产品是在家族式管理的手工作坊里制作出来的。

老北京的买卖家，一般采用的是前店后厂经营模式，这位爷既是东家，又是掌柜的，既是把式，又是伙计。嘿，一个人去几个角儿。东西呢，也是自产自销，所以品牌与字号是一体的。

比如“稻香村”是京城制作南味糕点的老字号，稻香村做的点心有许多品种，当时这些糕点并没商标。

再比如同仁堂药店和鹤年堂药店，他们炮制的中成药、汤剂饮片、丸散膏丹，最初也没商标。同仁堂和鹤年堂的字号，似乎就是商标，北京人认的是它的字号。

那会儿，几乎每个大一点的中药铺都有自己的“独门儿药”。所谓“独门儿”，就是被患者认为吃了管用，只有这儿有，别的地儿难找的那种药。这也就是人们认某家药店的原因。

老字号正是以自己的特色，来赢得口碑的，当然，这里也有广告宣传的作用。只要有了知名度，这个字号就算站住了脚。而老北京人吃对了口儿，用顺了手，也舍不得让这个字号消失了。

京城的老字号全国最多

北京是六朝古都，商业的繁荣得从七百多年前的元代说起。所以，北京最老的字号诞生在元代，当然，元代留传至今的字号已经没有了。

一个字号能流传百年以上，是非常难的事。

眼下，京城保留下来年头最长的字号，当属万全堂、永安堂和鹤年堂这三家老药铺和便宜坊烤鸭店、柳泉居饭庄、六必居酱菜园、大顺斋点心铺等。

万全堂、永安堂和便宜坊，相传始创于明永乐年间，鹤年堂相传始创于明嘉靖年间，距今快七百年了。

六必居酱菜园，因为字号的牌匾是严嵩的字，所以有人认为它始创于明代。

上个世纪60年代，时任《人民日报》总编的邓拓先生，专门考证过“六必居”和“万全堂”的历史。

他花了几年的工夫，到档案馆查阅档案资料，发现明代的档案里，压根儿不存在这两家字号，而清代的御膳房和御医的档案里，却有这两家字号的文字记录。于是邓先生得出的结论是，这两家老字号始创于清代，而非明代。

但也有专家对邓先生的这个结论持有疑义，因为任何一个老字号的发展，都是从小到大，从弱到强，从无名到有名的。

当初，“六必居”和“万全堂”都是门脸儿不大的酱菜园和药铺，尚无名气。这种小店铺，如果没有特殊背景和事件，怎么能写进历史档案呢？

何况一个字号在数百年的历史演进中，不知会发生多少变故，所以邓拓先生的这种推论，也不足以作为老字号存在的主要证据。

传说的东西总是传说，有时并不是真实的历史，但有匾作依据，却又给传说找到了一些佐证。

据邓拓先生考证的结果，“六必居”三个字，是严嵩的私人花园里一个亭子上的匾额。

它怎么会成为一个酱园字号的匾了？这其中有什么故事不得而知。

但是有匾作为依据，说六必居酱园始创于明代，似乎没什么可说的。

鹤年堂，因为这个堂号原是严嵩花园内一个厅堂的名字。字号的匾是严嵩的儿子严世藩所书。

鹤年堂的配匾“调元气”“养太合”是戚继光所书。而店内抱柱的竖匾“欲求养性延年物”“须向兼收并蓄家”，出自明嘉靖年间名臣杨椒山之手，所以认定这个老字号创办于明代没什么疑义。

2006年，国家商务部确认了第一批“中华老字号”，一共有四百三十四家，北京很荣幸，占了六十七家。

您听好了，这可是包括了全国各个城市。京城的“中华老字号”数量居第一位。2015年，商务部又公布了第二批“中华老字号”名单，共有三百四十五家，北京又是第一多。

“前朝后市”和商业街

为什么北京的老字号比别的城市多呢？因为北京是历史文化名城。

北京有三千多年的建城史，有近九百年的建都史，真是一座老城了！而老字号的特征就在一个“老”字。两“老”凑到一块儿了，能不多吗？

老字号的所谓“老”，就是字号的历史长，久经考验。有的老字号是明朝留下来的，明朝到现在有六百多年了，您说这个字号已然六百岁了，够“老”的吧？

北京的老字号身上带有京城商脉的印记，或者说它本身就是商脉的符号，透过老字号的发展历史，我们可以看到京城商业的历史发展脉络。

北京作为皇都，从辽代的南京开始算起，历经金中都、元大都、明清及民国，到现在有八百六十多年的历史了。

一个城市有超过八百年都城的历史，已经够长的了，难得的是北京这六朝古都，都是一朝一朝顺延下来的，也就是说改朝换代了，都城也没挪过地方，一直延续到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北京仍然是首都。

您一定知道首都是全国政治、文化的中心，同时也是国际交往的中心，几乎每个国家的首都，商业都很繁荣。

商业的繁荣，必然会有商业街，有商业街就要有店铺，有店铺就得有字号，所以北京的老字号多，是“天时地利”使然。换句话说，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宝贵遗产。

老字号与老商业街有着密切的关系。我们通常把一座城叫作城市。城市城市，有城必有“市”，所谓“市”，就是市场和商业街。

中国是礼仪之邦，也是文明古国，古代的人建一座城市，第一讲究风水，第二讲究规制。

讲风水，首先要选择有水的地方建城，最理想的地理位置是依山傍水。北京这座城市最早就是典型的依山傍水、虎踞龙盘的城市。

讲规制，就是城市的规划建设，严格按《周礼·考工记》的思路进行，即，城市要有中轴线，以此为准，分为东西南北，即“左祖右社，前朝后市”。北京城也是以此来建的。

元大都时代，由于南北大运河的终点码头在积水潭，所以在它附近的钟鼓楼一带，形成了繁华的市场。

这一带不仅有米市、面市，还有缎子市、皮毛市、珠子市、铁市、帽子市、鹅鸭市等。这正好符合“前朝后市”的建都规制。

到了明朝，因南方来的货物多由京东张家湾和通州的运河码头，转为陆路运到京城，所以北京的繁华地区，从鼓楼转移到崇文门、正阳门一带。

内城的东四牌楼、西四牌楼等主要街道十字路口，也随之热闹起来，出现了猪市、米市、羊市、马市、驴市、果子市等市场。

到了清朝，出现了满汉分置的城市格局，内城住着“八旗”，汉人甭管做多大的官儿，一律不准住在内城。

朝廷还规定不准在内城建戏园子，旗人也不准经商。所以商业、娱乐业大都设在了“前三门”（即前门、崇文门、宣武门）以外，形成了若干商业街和以娱乐为主的街巷。

老北京的“五子行”是相互依存的。所谓“五子行”，即戏子（戏园子）、澡堂子、厨子（饭馆）、窑子（妓院，北京以前门外的“八大胡同”最有名）、剃头挑子（理发业）。

因为京城是首都，在北京当官的外省人比较多，此外，外省官吏每年到北京的朝廷述职，外埠的商人要到北京做买卖，外省的举子要到北京会试等等，使北京成为全国各地有权有钱人的会聚之地。

他们来北京自然得消费，得吃喝玩乐享受一番。因此，“前三门”外，出现了花儿市、兴隆街、前门鲜鱼口、煤市街、珠宝市、大栅栏、廊房头条二条三条、琉璃厂等各有特色的商业街。

清末民初，京奉、京汉两个火车站设在了前门，使前门外、大栅栏等商业街店铺林立，车水马龙。

东交民巷使馆区的形成，又使与之相邻的王府井大街、东单一带繁荣发展，成为北京最早的带洋味儿的商业街。

正是由于有了这些商业街，才会有经营不同商品的老字号。从古到今，北京人做买卖喜欢扎堆儿，比如卖古玩字画的，有第一家铺子，就会有第二家、第三家，用不了几年的光景，这条街上的主要店铺就都经营古玩字画了，于是这条街便有了特色，有了人气儿。

当然，也会使一些店铺的字号出名儿，比如和平门外的琉璃厂，这条街上经营古玩字画和古籍碑帖的老字号有几十个，成为享誉中外的琉璃厂古玩字画一条街，以至于后来，人们一提去琉璃厂，甭说干什么，就知道去买古玩字画和古书。

东四西单鼓楼前

老北京有句顺口溜：“故宫北海颐和园，东四西单鼓楼前。”说的是东四、西单、鼓楼这三条商业街，最为繁华热闹，人们逛街购物得奔这几个地方。

“鼓楼前”，是指鼓楼前头的商业街，也就是现在的地安门外大街。

这条街早在元代就非常有名，从鼓楼前一直到地安门，并且向西延伸到什刹海地区。鼓楼前商业街东西两侧的店铺一家挨一家。

清朝的时候，这一带是正黄旗和镶黄旗的驻地，这两“旗”都属“上三旗”，也就是通常北京人所说的“皇带子”（皇亲国戚），所以这一带有钱有势的大宅门多。

清末民初，清朝政府基本取消了内城不准经商的“祖制”，又使这条老街（包括烟袋斜街、什刹海、后海的沿岸）繁荣起来，其繁荣热闹一直延续到现在。

这里也是老字号的集中之地。鼓楼商业街有名的老字号有：“宝瑞兴”油盐酱茶店，合义斋、福兴居灌肠铺，会贤堂饭庄，庆云楼饭庄，烤肉季，天汇轩大茶馆等。

东四商业街，曾是明代北京最繁华的商业街，它的形成与朝阳门和东直门附近设的十几座大粮仓有关。

因为当时运粮食都用骡马大车，赶大车的和搬运粮食的，得找地儿歇脚吃饭，于是东四牌楼附近出现了许多饭馆，由此形成了“街”。

此外，明代的东四牌楼附近有不少妓院，明代也叫“勾栏”。妓院不但有“民营”，还有官家的，现在东四南边的演乐胡同，就是明代为“官妓”演习奏乐之地，本司胡同是管理官妓院的“教坊司”所在地，而现在的内务部街，在明代就叫“勾栏胡同”。

另外，东四牌楼往南有灯市（今日还留有灯市口的地名），明代的灯市非常壮观，每年正月“放灯十日”，场面热闹异常，对这条商业街的形成是有很大影响的。

当然，最主要的是因为有大市街，现在东四十字路口的南、北，在明代叫大市街。当年四个路口各有一座牌楼，南北牌楼上的匾额，写的是“大市街”，东西路口牌楼上的匾额，写的是“履仁”和“行义”。现在牌楼早就拆了，只留下“东四”这个地名。

老北京有“东富西贵”一说。“东富”指的就是东城的富人和大宅门多；“西贵”说的是西城的王府多。

说“东富”，是以东四商业街上的“四大恒”而言。“四大恒”是指四家老字号钱庄，即恒兴号、恒和号、恒利号、恒源号。这四家钱庄，当年曾控制着北京的金融市场。

东四商业街，通常是指东四牌楼周围的地区，包括大市街、隆福寺街，以及朝阳门内大街等。这一地区曾出现过几百家老字号。

您从以上描述中就可以看出北京的老字号有多少了。当然这只是鼓楼和东四这两处商业街上的字号。

北京著名的商业街还有东城的王府井大街、东单地区、北新桥地区，西城的西单、西四、新街口，南城的前门地区、大栅栏、廊房一至三条、崇文门外大街、花市大街、宣武门外、菜市口地区、天桥地区等等。

这些地区都是老字号云集之处。我从历史档案中，查阅到的在京城出现过的老字号有五千多个。

栉风沐雨的金字招牌

俗话说：“人是越老越不值钱，东西是越老越值钱。”记得当时的商业部确认老字号的标准时，评委们提出了一个共同的前提条件，那就是这个字号必须得“老”。

老到什么份儿上呢？当时定的是一百年以上，即所谓“百年老号”。

用这个标准来确认老字号，全国也数不出多少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