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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草木 插图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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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汪曾祺

出版社人民文学出版社

ISBN9787020159673

出版时间2020-06

装帧平装

开本32开

定价56元

货号1202088949

上书时间2024-11-09

瀚东书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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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品详情   

品相描述:全新
商品描述
作者简介
    汪曾祺(1920-1997),江苏高邮人,沈从文的高徒,中国现当代著名作家、戏剧家、小说家,京派文学小说的代表人物及传人,被誉为“抒情的人道主义者,中国最后一个纯粹的文人,中国最后一个士大夫”。
    汪曾祺早年深受中国传统文化熏陶,1939年考入西南联大中国文学系,师从沈从文先生。曾任中国作家协会理事、顾问,北京剧作家协会理事。他在短篇小说和散文创作领域成就颇高,充溢着浓郁的中国味道和灵性美质,语言平和质朴、清新隽永、娓娓而来、如话家常。著有短篇小说集《邂逅集》《羊舍一夕》《晚饭花集》,散文集《蒲桥集》《故乡的食物》《逝水》,京剧剧本《范进中举》《沙家浜》(主要编者之一),文学评论集《晚翠文谈》等。作品被译成多种文字介绍到国外。

目录
烧花集

小贝编

家书

烧花集

灌园日记

花园——茱萸小集二

花-果子•旅行一一日记抄

干荔枝

昆明草木

飞的

蝴蝶:日记抄

勿忘侬花

蜘蛛和苍蝇

道具树

冬天的树

马莲

……

内容摘要
二十余万动人的文字,三十二幅汪曾祺生前手绘插画,读懂世间万物的情致与灵性。

主编推荐

“已识乾坤大,犹怜草木青”

 

二十余万动人的文字,三十二幅汪曾祺生前手绘插画,

 

读懂世间万物的情致与灵性

 

随书赠送藏书票一枚


【作者简介】

精彩内容
昆明草木*序昆明一住七年,始终未离开一步,有人问起,都要说一声“佩服佩服”。虽然让我再去住个几年,也仍然是愿意的,但若问昆明究竟有甚么,却是说不上来。也许是一草一木,无不相关,拆下来不成片段,无由拈出,更可能是本来没有甚么,地方是普通地方,生活是平凡生活,有时提起是未能遣比而已。不见大家箱栊中几全是新置的东西。翻遍所带几册旧书中也找不出一片残叶碎瓣了么。独坐无聊,想跟人谈谈,而没有人可以谈谈,写不出东西却偏要写一点。时方近午,小室之中已经暮气沉沉。雨下得连天连地是一个阴暗,是一种教拜伦脾气变坏的气候,我这里又无一分积蓄的阳光,只好随便抓一个题目扯一顿,算是对付外面呜呜拉拉焦急的汽车,吱吱吜吜不安的无线电罢了。我倒宁愿找这样一本书或一篇文章看看,自己来写是全无资格的。
十二月十三日记一 草到昆明,正是雨季。在家里关不住,天雨之下各处乱跑。但回来脱了湿透的鞋袜,坐下不久,即觉得不知闷了多少时候了,只有袖了手到廊下看院子里的雨脚。一抬头,看见对面黑黑的瓦屋顶上全是草,长得很深,淒淒的绿。这真是个古怪地方,屋顶上长草!不止一家如此,家家如此。荒宫废庙,入秋以后,屋顶白蒙蒙一片。因为托根高,受风多,叶子细长如发,在暗淡的金碧之上萧萧的飘动,上头的天极高极蓝。
二仙人掌昆明人家门。有几件带巫术性的玩意。门坎上贴红纸剪成的剪刀,锁。门上一个大木瓢,画一个青面鬼脸。一对未漆羊角生在羊头上似的生在门头上。角底下多悬仙人掌一片。不知这究竟是甚么意思,也问过几个本地人,说不出所以然,若是乡下人家则在炊烟薰得黑沉沉的土墙上还要
挂一长串通红通红的辣椒,是家常吃的,与厌胜辟邪无关,但越显出仙人掌的绿,造成一种难忘的强烈印象。
仙人掌这东西真是贱,一点点水气即可以浓浓的绿下来,且茁出新的一片,即使是穿了洞又倒挂在门上。
心急的,坐怕担心费事,栽花木活,糟塌花罪过,而又喜欢自己种一点甚么出来看看的,你来插一片仙人掌吧,仙人掌有小刺毛,轻软得刺进手里还不知道,等知道时则一手都是了。一手都是你仍可以安然作事。你可以写信告诉人了,找种了一棵仙人掌,告诉人弄了一手刺。就像这个雨天,正好。你披上雨衣。
仙人掌有花,花极简单,花片如金箔,如蜡。没有花柄,直接生在掌片上,像是做假安上去的。从来没见过那么蠢那么可笑的花。它似乎一点不知道自己是个甚么样子,不怕笑。唷,听说还要结果子呢,叫做甚么“仙桃”,能好吃么?它甚么都不管,只找个地方把多余的生命冒出来就完事,根本就没想到出果子。这是个不大可解的事,我没见过一头牛一匹羊嚼过一片仙人掌。我总以为这么又厚又长的大绿烧饼应当很对它们的胃口的。它们简直连看也不看一眼!
英国领事馆花园后墙外有仙人掌一大片,上多银青色长脚蜘蛛,这种蜘蛛一定有毒,样子多可怕。墙下有路,平常一天没有两三人走过。
三报春花虽然我们那里的报春花很少,也许没有,不像昆明。
——《花园》我不知怎么知道这是报春花的。我老告诉人“这种小花有个好名字,报春花”,也许根本是我造的谣。它该是草紫紫云英,或者紫花苜蓿,或者竟是报春花,不管它,反正就是那么一种微贱的淡紫色小花。花五六瓣,近心处晕出一点白,花心淡黄。一种野菜之类的东西,叶子大概如小青菜,有缺刻,但因为花太多,叶子全不重要了。花梗极其伶仃,怯怯的升出一丛丛细碎的花,花开得十分欢。茎上叶上花上全沁出许多茸茸的粉。塍头田边密密的一片又一片,远看如烟,如雾,如云。
我有个石鼓形小绿瓷缸子,满满的插了一缸。下午我们常去采报春花,晒太阳。搬家了,一马车,车上冯家的猫,王家的鸡,松与我轮流捧着那一缸花。我们笑。
那个缸子有时也插菜花,当报春花没有的时候。昆明冬天都有菜花。在霜里黄。菜花上有蜜蜂。
四百合的遗像想到孟处要延命菊去,延命菊已经少了,他屋里烧瓶中插了两枝百合,说是“已经好些天了。”下着雨,没有甚么事情,纱窗外蒙蒙绿影,屋里极其静谧,坐了半天。看看烧瓶里水已黄了,问“怎么不换换水?”孟说“由它罢。”桌上有他批卷子的红钢笔,抽出一张纸画了两朵花。心里不烦躁,竟画得还好。松和孟在肩后看我画,看看画,又看看花,错错落落谈着话。
画画完了,孟收在一边,三个人各端了一杯茶谈他桌上台路易士那几句诗,“保卫那比较坏的,为了击退更坏的,”现代人的逻辑阿,正谈着,一朵花谢了,一瓣一瓣的掉下来,大家看看它落。离画好不到五分钟。
看看松腕上表,拿起笔来写了几个字:“遗像某月日下午某时分,一朵百合谢了。”其后不久,孟离开昆明,便极少有机会去他屋前看没有主人的花了。又不久,松与我也同时离开昆明又分了手,隔得很远。到上海三月,孟自家乡北上,经过此地,曾来我这个暮色沉沉的破屋里住了一宿,谈了几次,我们都已经走了不少路了,真亏他,竟还把我给他写的一条字并那张画好好的带着?
这教我有了一点感慨。走了那么多路,甚么都不为的贸然来到这个大地方,我所得的是甚么,操持是甚么,凋落的,抛去的可就多了。我不能完全离开这朵百合,可自动的被迫的日益远了,而且连眺望一下都不大有时候,也想不起。孟倒是坚贞的抱着做一个“爱月亮,爱北极星的孩子”的志气,虽然也正在比较坏与更坏的选择之中。松远在南方将无法尽知我如今接受的是一种甚么教育。阿,我说这些干甚么,是寂寞了?“雨打梨花深闭门”,收了吧。——这又令我想起昆明的梨花来了。
*本篇原载1946年12月27日《文汇报》,署名“方栢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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