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更重?

《哪个更重？》的三个魔法

童书作家、亲子阅读推广人 粲然

和孩子读这本书时，要一起坐一次跷跷板！ 
看到《哪个更重？》这本书，我便开始想象和孩子在公园树荫下、跷跷板边共读的情景。这是本书蕴藏的*个魔法，它不该仅仅用来在夜晚灯下，用抒情口吻为孩子读，更适合“行动派父母”，和孩子手拉手，到大自然中去感受。 
由于大雨肆虐，我们只好到室内游乐场玩跷跷板。我找来空心积木、充气大娃娃、一大筐海洋球、塑料椅子、玩具版超市购物车等当“重量砝码”，让孩子体会跷跷板的天平原理。为了给阅读做铺垫，还不忘演示：“虽然妈妈比你重，可我脚踩在地上时，你更‘压板’”。书中提到的这一现象让两岁半的孩子困惑不已，但我仍假定他懵懵懂懂感觉着什么，并且趁热打铁，我们回到家，一起翻开书。 
许多人会把这本书定义为“传达轻重比较概念，从认知层面开拓思维辨识能力”的低幼科普书。但它的意义绝不仅于此。作者秋山匡的设计幽默机巧，书中不断抛出的问题好似一道道脑筋急转弯。
 

从*页开始，孩子就感受到不乏亲切戏谑的挑战：大象和小猪站在跷跷板两端。“哪个更重？”我问他。他（遵循常识）果断指了指大象。同时仍在辨识画面，当意识到跷跷板翘起方向时，伸向大象的手指突然停住——接着又（遵循图像逻辑）指了指小猪。“是大象更轻吗？”我暗笑着问。他顿了顿，疑惑又认真地看着我——他感觉到有什么地方出错了。这个感受很珍贵！接下去，他被一连串类似问题绊住，继而挣脱；困惑，继而释然。真没想到，看似简单的绘本对他而言犹如险象环生的障碍赛。 
这就是本书的第二个魔法，它正视孩子时而互相抵触的两种认知情绪：在他们古灵精怪的想象力映衬下，世界充满无限可能；而外界传授的日常判断告诫他们，许多现象只有 一种合乎逻辑的简单因果关系，同时，它又告诉孩子：万事万物的确自有逻辑，但并非只能通向一个枯燥的结果。不要只满足于得出结论，打破思维定势，敢于否定自己，才能接近更广阔的真理。秋山匡极简的妙笔渗透着“眼见不一定为实”的哲思。

 

共读时的*难之处恐怕在于“花和天使哪个更重”。成人很可能对这一“无厘头”情节心生疑虑，更不知道怎么向孩子解释“天使没有重量”。我同样手足无措地抓挠着头皮，啰唆了一堆还不知道是否说清楚了，孩子却只回答“往下讲”，没有提出疑问。 
其实，“天使”存在的妙处，我是在后来和他闲聊中才真正领悟的。两岁多的孩子已经 进入“现实魔幻主义时期”，往往将幻想和现实融为一体。他告诉我，“爷爷不在家。（现实）我和爷爷坐飞机去云南，我把爷爷留在那里，自己开飞机回来了。（幻想）”还会告诉我，跟奶奶去买菜时，自己变成一头绿色的牛。这样的孩子比我们更能安然接受“花比天使重”，即使他们从没听说过“天使”。 
归根到底，“天使”是个极其重要的暗喻，它连接着孩子的幻想王国。幻想是孩子成长 中非常宝贵的精神特质。秋山匡理解和尊重孩子这轻若鸿毛却重逾泰山的幻想。在对事物的 测度中，承认幻想，并引入幻想，这就是本书的第三个魔法。 
与此同时，《哪个更重？》还具有突破文本自身的意义，它传授给家长与孩子谈论事物的可取态度：不纸上谈兵，和孩子一起投身世界；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相，要积极探讨事物的多种可能性；承认并尊重孩子的幻想，为与他们品论事物开辟更宽广自由的路。

本书以玩跷跷板的形式比较两端物体的重量。猪为什么比大象还要重呢？原来跷跷板的另一边有好多猪呢！猪再怎么胖也不会重过长颈鹿吧？原来长颈鹿是两条腿在地上支撑着呢！蓝色的猪为什么比红色的猪重呢？它们看上去差不多大小嘛！一盆花竟然比两个人还重！哎呀，这一次跷跷板是平的，另一边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