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艳遇一样忧伤(修订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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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钟立风 著
出版社 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ISBN 9787559811981
出版时间 2018-10
装帧 平装
开本 其他
定价 45元
货号 1201790869
上书时间 2024-10-18
商品详情
品相描述:全新
商品描述
作者简介 钟立风作家歌手,博尔赫斯乐队主唱。祖籍浙江遂昌,现居北京。已出版《像艳遇一样忧伤》《欲爱歌》《爱情万岁》《书旅人》《弹拨者手记》等音乐、文字作品若干。他的音乐具有很强的文学性和画面感,文字则充满想象和流动的音律。他说是音乐和文学完成了他的呼吸——字吸,歌呼。 目录 推荐序 当文学遇上音乐,作家也是歌手(李皖|文)再版自序 失败者的情歌(钟立风|文)断章访谈A面:生活 你是不是别的某个人B面:阅读 说出秘密隐藏自己电影记忆伯格曼挽歌费里尼的白马小说一样的女人火车怪客压路机和小提琴《偷吻》里的女人齐特琴(Zither)雾码头溜进电影院雾中风景考古学家和电影演员死亡之河罗马妈妈布努艾尔先生,我又梦见了你乡村牧师日记红色沙漠岛上随想一只黑鸟急速地穿过了两三个女人季节的幻想——Do Re Mi Fa So La Xi忘记今天,明天已来临行走的月桂树爱情重伤两个人的乌托邦八又二分之一创作和欲念铅笔脸时间的逃犯从一个乳房到另一个乳房用六十种语言和星星打招呼的人界线犹豫的选手踏空弹法和巨型乐器巴赫、博尔赫斯、伯格曼与《易经》开心的和不开心的傻瓜假胸你好,奇遇罗西里尼把帽檐压得很低给C的生日蝴蝶空碗我们不要再联系了Kiki的慷慨吹埙的旅人森茉莉小姐街角邮筒露珠和马匹虚构你好,摆渡人黑暗中的音乐神秘女郎和侦探小说反调女人有名的蓝雨衣狼的时刻凤凰琴情事B小调杀手挽歌盲人驾驶员三拍子情人谁是它的新主人?四月愚人节——莫再愚弄我西窗天使一条性别模糊的鱼后记字吸,歌呼 内容摘要 “他在每一次闲荡和一个个清醒的梦中,捕捉灵感,写出了生活的短歌。” 本书为新民谣代表人物钟立风的文字精选集,共分为“断章”、“访谈”、“电影记忆”、“随想”、“虚构”五个部分,有诗歌有问答,有漫谈有小说。他谈伯格曼、费里尼,也写大黄猫踩背的温柔;他谈莱昂纳德•科恩与鲍勃•迪伦的不同,也细数着博尔赫斯的八卦。而此中很具特色的则是他作为民谣歌手讲述自己的行吟故事——关于文学与音乐之得失,关于旅途和梦境之所见,关于爱和再出发。他写小说一样的散文、散文一样的小说、断章一样的观记,画涂鸦一样寥寥数笔的画,而它们全都突如其来,了无头绪,如音乐中的即兴,如诗歌中的断想,如智慧中的顿悟,如突然而起、又突然而灭的一丛丛意外。由此进入的阅读,便成了一场意外之旅。 主编推荐 本书卖点:1. 新民谣代表人物钟立风经典随笔集《像艳遇一样忧伤》全新修订再版,定制收录珍贵私房照及钟立风手写赠语。2. 知名乐评人李皖作序,李健、汪峰、周云蓬、老狼、张楚、许知远诗意推荐。3. “当文学遇上音乐,当作家也是歌手”,他的文字中有音乐的韵律,故事里有歌的诗意。4. 独特64开“旅行口袋书”,适合随身携带;180度可平摊裸背锁线,适合单手掌握,在旅途中随意阅读。5. 作者献声朗读,扫描随书二维码即可收听;同名歌曲全新录音版已同步推出,扫描随书二维码可试听。编辑推荐:1. 这里有文学与音乐的交集:正如资深乐评人李皖在序中所说,他的“文字里弥漫着音乐的节拍和韵律”“歌曲里遍布了文学的线索”,阅读时一定要配合他的音乐一同感受。2. 这里有灵感与镜头的交集:费里尼的白马,希区柯克的火车,法斯宾德的敏感与天才背后是童年的一连串梦魇……以诗化语言将读者带入黑白老电影的镜头里,这不是通常意义上的影评,这是一个连缀着一个的灵光乍现时刻。3. 这里有轻快与深刻的交集:书里遍布着随想、闪念、幻想、奇遇、离题、奔跑、跳跃、撒欢、飞翔、迷路、遗忘,短得像三分钟的凉水澡,洁净、精微、禅意;同时又长像博尔赫斯的花园,闪亮的、交错的,一个迷宫,一次不断分岔的旅行,考验你的智力和趣味。4. 这里有民谣式的弹拨抒情,也有华尔兹式的跳跃叙事,既是一部无配乐的纸上轻吟浅唱, 也是一次风景流动的短途旅行。 精彩内容 推荐序 当文学遇上音乐,作家也是歌手李皖|文一股文学雅韵正在当下的民谣界暗涌。他们衣冠楚楚,神思悠悠,他们唱出的不再是普通的歌词,而是诗。这其中,钟立风是最活跃也是最重要的人物之一。 他的艺术气息越来越浓。自《疯狂的果实》,一直到近期新专辑《爱情万岁》,他把他对文学的钟爱推向了很好。他的歌曲像小说,他的断想又像乐句,是谜题般具有断裂和交叉结构的现代诗,是光线强烈而人影模糊的文艺电影。忘掉酒吧里的形象,忘掉在民谣里抚弄琴弦的羞涩男生,这歌声断想里的人不再是人们熟悉的钟立风,而是一位诗人,一位现代主义作家。出版专辑的同时,钟立风也出书。他的书名叫《像艳遇一样忧伤》。四百页的口袋书,几十篇短短的、通常只占一两个页码的文字:随想、闪念、幻想、奇遇、离题、浅睡;奔跑、冲刺、跳跃、撒欢、飞翔、迷路、遗忘;短得像三分钟的凉水澡,洁净、精微、禅意,考验你的智力和趣味……不易读却奇魅隽永,像博尔赫斯一样,闪亮的、发光的、西班牙式的,一个迷宫,一副散乱的纸牌,一座小径分叉的花园。理解止于理解的发端,放下书,发呆,思想游走到更远的远方。是的,博尔赫斯。钟立风的乐队就叫“博尔赫斯”。任什么也不能取代博尔赫斯对他的吸引力。一个电吉他手,一个沉默、短发、秀美的手风琴女孩,一把贝斯,一套鼓,伴着有温厚的男中音的、像人性一样迷人、像温暖一样忧伤的诗人,定义了民谣的“博尔赫斯”。钟立风的歌曲里遍布了文学的线索,就像他的文字里弥漫着音乐的节拍和韵律。那是记忆曾经到访而双脚却一步也不曾踏去的地方,但是,它比日常生活更实在,更具有感知和体验的要义。听着他的音乐,看着他的文字,我们仿佛变成了旅人,走到一个个不可思议的地方。不可能发生的都发生了,但我们接近地信任它,微微地惊讶,嘴巴不知何时张开,发出了感叹,却没有声音。心里爆响一颗又一颗惊雷,把人生过上几辈子,把梦想做成一千种可能,与虚幻的人一起生活,生活得更高更远,那是一个比真实还真实的世界。民谣,正在变成一场文学盛事。和这种文学盛事对等,钟立风的音乐和演唱调子,越来越端庄。它郑重、严谨而又嬉戏着,是一次次的神游、入迷、朝圣。可是别指望他说什么直接的苦与乐,他在文学、艺术的美好意象里穿梭,那把嗓子就是魔毯,哪怕他唱的、写的是身边的事情,你感觉也是在小说和电影里。这种东西更接近人心隐秘的一面,是悲伤、情欲、美梦,那么迷人,可能在他眼里这世界就是如此。当文学遇上音乐,当作家也是歌手——现在遇到的这情形,跟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台湾地区校园民歌中发生的,跟罗大佑、崔健歌词里发生的情形,有点不一样。那个时候是一些文学爱好者,拿诗人的诗词来谱曲;或者,是在愤怒青年、抗议歌手琴弦上琴键上流出的歌声里,出现了诗。现在的这些歌词,歌词的属性已经没有了,如果我们不听那音符,将它们光光溜溜印到纸面上,就是纯正的、一点也没走形的诗。而这些歌唱着的歌手,放下吉他,就是品位纯正的诗人、作家。也许,今天,在民谣里,我们正遇上一个从来也没遇上过的风雅时代,比曾经有过的风雅更风雅的时代。当文学遇上音乐,当作家也是歌手,歌曲变得不一样了。在钟立风这类人物面前,歌坛不再是听众,而是读者;歌声并非响起在秀场、电视频道、舞台,而是一个人的寂寞开启,心思开始漫游——也许在斗室,也许在路途,也许,在一册册书或一部部电影里,远方的人和事物,幻象一般,翩然而至。音乐,是我忠贞的妻子。文学,是我优选的艳遇,它是我骄奢的情人。两者我都爱,当然爱的方式是不同的。——忘记这一切吧,我是个犯了重婚罪的人。钟立风这段话,给这一批人画了像。钟立风迷恋博尔赫斯,像迷恋博尔赫斯一样迷恋书,迷恋电影、绘画,迷恋伯格曼、黑泽明、巴赫、周梦蝶和塔科夫斯基……他写小说一样的散文、散文一样的小说、断章一样的观记,画涂鸦一样寥寥数笔的画。除了小说,它们全都突如其来,了无头绪,如音乐中的即兴,如诗歌中的断想,如智慧中的顿悟,如突然而起又突然而灭的一丛丛意外。那是些什么意思呢?他这样想着,像我们想他这样地想着。眼睛明明灭灭,在书房,在旅途,在街头,在田野……在随便什么所在。话说回来,回到大多数人对他的认识,他还是个歌手,以精妙的叙事、镶嵌画般的音乐、富于幻想的人与物、温厚的嗓音和迷人的人性,在中国民谣中占据着独特的位置。这一点并非不重要,但是,读这些字与画的时候,忘掉它。钟情于幻想,风站起来,向着它看不清的另一个世界遥望。然后,它狂喜地奔下山坡,一路碰响了葡萄、苹果、花、鸟的翅膀、空中的蛋、水纹、帆、火车、电车的辫子、门窗、书、摇篮、耳环……大地上的和不在大地上的事物。后记字吸,歌呼小时候我是个很好害羞的人。我曾为此深深苦恼着。希区柯克在回忆录里也说自己是个很害羞的男人。他说,小时候养成的这种性格很少会在长大后失去。我感同身受。因为直到现在当我遇到一些人事,依旧会感到害羞。只不过,不会再像从前那样为此而痛苦而不安了。我不知道最初“音乐”是怎样走进我心中的。也许是母亲无意间的一句戏剧哼唱,或是藏在姐姐抽屉里的一支口琴,又或是绿鸟掠过后院的几声鸣叫,要不就是天井里雨水滴答滴答个没完……总之,在我少时,当我感到孤寂和害怕,这些声音都能给我带来一些平静和想象。小时候我很喜欢和奶奶在一起。她总会讲很多久远的故事给我听,现在想起来还有如神话,让我着迷。有时奶奶还没讲完我就睡着了。只不过在梦里我觉得自己并没有睡着,只是跑进了奶奶叙述的故事中。醒来后,我会把梦里的故事跟奶奶的故事合起来,讲给奶奶听。这是不是我最初的“创作”呢?奶奶也时常带我去她的菜园子,她一边忙活,一边教我读《三字经》。奶奶十三岁的时候就做了爷爷的小媳妇。爷爷的爷爷(我的太太公)是乡里闻名四方的私塾先生,当时人称他为秉子先生。秉子先生除了在家乡教书,也时常在异乡游学讲课。听奶奶说,秉子先生每次跋山涉水各处游学,也总是把他的孙子们带上。哇,这真叫人联想,令人羡慕。爷爷已经去世多年,不然我真想听他讲讲当年跟随秉子先生学习、行旅各地的情形。虽然那时候女人无缘入学堂,但近水楼台,奶奶耳熏目染了不少。“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伴随着山间微风、流水潺潺、果菜芳香、虫鸣鸟叫,奶奶一句句用家乡话读着,如今回忆起来,是好看的乐音。除了和奶奶在一起,我快乐无忧,别的很多时候我是局促不安的。但凡家里来了一个亲戚或外人,我就躲在房间里不敢出来。我不知道这个要命的性格是怎样形成的。我总听到有人议论,他们说老钟家这个孩子怎么这样的啊……我知道,相比哥哥和姐姐的聪明漂亮,作为老幺的我又难看又愚笨。那时还有人恶作剧戏弄我,说我不是我妈妈亲生的,是捡来的。我一度信以为真,常常独自黯然伤心着。现在我想,在人生旅程中,有那么一段黯然感伤的经历并不见得是件坏事。我相信他们说的,童年生活是我们一生的全部基础。在那段孤独的岁月里,心灵反而获得了种种自由的想象。而今,童年的那块石头,已被时光的流水冲刷掉了棱角,在记忆的河岸上熠熠生辉。正如莫里亚克说:“在我所有的作品里,都有个童年的梦,它有最初的孤独和亲吻。”另外有一位有类似经验的作家说:“给我讲讲你的童年和少年时期,我就会告诉你你是谁。 ”小学五年级那年,父母从香港探亲回来,舅舅送给我们一个双卡录音机。母亲除带回一些婺剧、越剧和黄梅戏的磁带之外,还带了几盒流行歌曲磁带,其中有邓丽君的。这是一场命中注定的相遇吗?从此,我的心里多了一份快乐,一放学就飞快地跑回家。录音机放在家中的五斗橱上,我就傻呆呆地趴在上面,着魔般一遍遍地听着。一天,我趁家里没人的时候,找一盘空白磁带,胆怯而小心翼翼地按下录音键,把自己的歌声录了下来……哥哥听后,夸我:风,不错啊,有当歌星的潜质!而在邓丽君的歌声里,我最初的情爱之门仿佛也被打开了,我悄悄地爱上了录音机里唱歌的这个神秘又亲切的女人。跟着她一遍遍地唱着:海边掀起浪涛,激荡了我的心,记得就在海边,我俩留下爱的吻……——《襟裳岬》所以,当我1995年到了北京没多久,一日下午听到邓丽君小姐去世的消息,简直心碎了,很快回想起小时候趴在五斗橱上的那些零碎的孤独的时光。1995年到北京之前,我在南方某乐团当一名伴奏吉他手。回忆起那时在乐团和男男女女到处走穴插科打诨的时光,美妙又感伤,一如贾樟柯电影《站台》里面的画面。渐渐地,我就不满足只做一名伴奏乐手了,心里滋生出许多别样的兴致冲动想要抒发、表达!当时,像横空出世一样,北京新音乐的春天翻滚涌动,窦唯、张楚、唐朝乐队、艾敬、郁冬……他们深刻而脱俗的表达,给我带来了感动、惊奇和幻觉,激发了自己的歌曲创作,并且一发不可收拾。想起北方,蠢蠢欲动。有一天,我正在宿舍里发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小提琴手吕鸽闯了进来,他兴高采烈地扬起手中的一张火车票:“小钟,你明天就动身去北京吧,我爸爸去北京开会,我叫他也给你买了一张车票……”仿佛一段乐曲的突然转调,搞得我晕头转向,就这样被命运裹挟而去。第二天,似乎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跟随着吕鸽的父亲唐突而犹疑地踏上北上的列车,犹如卡夫卡笔下那些跌跌撞撞、身份不明的人。我记得,之前只是无意间和吕鸽说起过我不想留在乐团了,有机会一定要去北京发展。但这只是一个良好的心愿,我从未想过有天它会真的被付诸实施。很多时候我们不都是说归说做归做吗?家人朋友、领导同事在很长时间内都不知道我去了哪儿。这个内向、腼腆、优柔寡断的家伙怎么无缘无故就消失了?一时间议论纷纷,猜测不断。大家知道吕鸽跟我关系好,就向他打听我的下落,他开始还装糊涂说,不知道啊!是的,连我一度好像也搞不清自己究竟去了哪里。到了北京一两个月,有所稳定之后,我才逐一写信、打电话向家人朋友和领导同事报了平安,请求原谅!这件事已经过去很多年了,有一天我梦到了吕鸽,我看见,他还是当年的样子,冲我神秘地笑了笑,厚厚的镜片下那双明亮的眼睛,闪烁着善意而狡黠的光芒。我的再一次无有征兆的消失,是在2001年,那时在北京已将近七年了。和每一位北漂青年一样,邂逅了种种偶然事件,遭遇过种种怪诞离奇。很多看似截然不同的东西,比如希望和绝望、沮丧和欢愉、梦境和现实等,它们居然时常交织在一起,难分彼此!正如往后我在一次抚摸中——就像橡皮擦一样——不知不觉抚摸对象顷刻之间荡然无存,可是我分明还吮吸着清香,感受着温度。犹记1995年春天,我攥着那张“命运的单程票”到了北京,在官园一家地下室旅馆安顿好之后,天天背着吉他,拿着自己的创作曲谱,到各家唱片公司毛遂自荐,风尘仆仆,对着唱片老总、企划,弹拨开唱,不知疲倦。碰钉也好,冷遇也罢,统统不会造成困扰,热情不减,雄心不灭。如今想起,真是害臊得慌。有日在正大唱片公司遇到了音乐制作人J先生,那年代他作为幕后推手挖掘、捧出了不少红歌星,推出了很多畅销专辑,比如火爆一时的《祝你平安》等。他听过我的歌之后,很好喜欢,要我留在公司上班。可想而知,我当下有多么激动。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太幸运了,初来乍到,就遇伯乐。我兴奋难控,压住颤抖的嗓音问他,那我的工作,主要是做什么呢?他说,你今天先回去好好休息,明早一来就知道了。第二天到了唱片公司我才知道J先生安排我做的工作是什么。你一定猜不到的,就是每天安坐在办公室里,接待像我一样的来自全国各地的自荐歌手。初始,我断然以为像我这样贸然、盲目闯京的歌手不会很多,我可以很悠闲地读小说、写东西。没料到,当我坐上J先生给我的这个“宝座”之后,简直傻了,怎么回事啊,流浪歌手络绎不绝,就像逛农贸市场似的,他们虽然窘困不已,但一个个看上去都自信满满、不可一世,都觉得要是唱片公司包装了他,一夜之间必然红遍大江南北。几个月之后,J先生还跟我签了一张唱片合约,当时我兴奋地在厂桥、新街口、赵登禹路一带跑了很久,以为自己的音乐梦想就要实现了。但事情并非想象的那样完美,很长时间过去了,专辑依旧没有进展,我又有些颓丧了。后来通过朋友的介绍,去了一家酒吧,开始了驻唱生涯。如今,J先生已经不在了,直到现在他的死因还是一个谜,据说有一天他在亚运村的一个停车场被仇家刺杀。我总会想起他对我的赏识和关爱。初到北京,怯生生的,在遭到各种不顺、碰壁之后,唯独他给了我信心和鼓励。当时若不是他留住我,也许过不了多久我就会离开北京,何去何从,无从知晓。在酒吧驻唱这期间,我感受到了更多的新奇和激荡。仿佛酒吧是河,酒吧里形形色色的人是各种各样的鱼。每天都会结识新朋友,发生新故事。白天所写的歌,晚上即可在酒吧作处女演唱,很快乐,因为当场即可检验歌曲有没有成功。(后来发现,这一招是不灵的,酒吧里的人,有很多都是晕乎乎的,被酒精、欲望左右,不管你怎么唱、唱什么,都会来一阵霹雳般的掌声。)有天一个大哥级别的人物带了几个小兄弟一起来酒吧消费,弹唱中,他吩咐一位小弟上舞台给了我一大叠小费。后来他总来酒吧听我唱歌,只是再也没有小兄弟跟随了。默默喝酒,低调欣赏。有一天晚上唱歌结束,他说要去我租住的地方看看,不容我推辞,他叫我坐进了他车子。结果一进我的小平房,他很好生气。马上打开窗户,又帮我弄了弄烧煤的炉子。原来我这个南方佬不太会生炉子,他一进屋,就闻到屋内全是煤气味。他斩钉截铁地说,你不能住这里了。马上打了一个电话,我听出来电话那头是个女的,他跟那边说他这边有个小弟弟,要去她那边住。是在五棵松,一栋大房子,我选择了一间较小的屋子。奇怪的是,偌大的房子里只住了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就像闯入迷宫一样,我们偶尔碰到,她冲我笑笑,从不说话。更为奇怪的是,那位大哥级别的人物自从把我安顿在这里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有一个晚上我唱歌回来,怎么也睡不着,很好郁闷和恍惚,很想去找她,跟她聊聊天,顺便打听一下大哥到底是做什么的。结果,我走近她房门,刚要卷起手指,又退缩了。以后的日子,反反复复好几回,勇气才渐渐多了起来。我把这些遭遇写成过一篇小说。可是不知道是哪一次搬家,把这稿子弄丢了。有天我突然想到,也许是她拿走的。小说和现实一样,房子里的一对男女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发生的一切如梦幻倒影,如露水,亦如雾。在这之前,还有几个体育大学的学生,对我的音乐格外中意,知道我来北京一直租住地下室、平房,就叫我去圆明园的体育大学,和他们一起住宿舍。我心头一热,就搬去了。体育大学离唱歌的酒吧(西单)很远,晚上八点唱歌,我基本上下午四点钟就得出门,要倒三四趟公交车,而我总是会迷路。即使这样,我还是很开心,每次出来,带一册口袋书,看着看着思绪乱飞,使得迷路也有了不同的意义。晚上唱歌结束已是很晚,所以只能以飞奔的速度才勉强赶得上末班车。那时候的北京,尤其夜晚,人车都很少,我会注意到路灯下那个和自己一起奔跑的孤寂身影。某年我发行了新专辑,去江南某城市演出,在唱歌间隙,有人捧着大束的鲜花上台。虽然已经过去十多年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们俩。就是当年留我住在他们宿舍、给我饭菜票、听我唱歌的体育大学的学生,如今他们都已经是当地体育局的领导了。他们在报纸上看到我要来演出的消息,早早就准备好来看我。我激动的心情无以言表,那些流逝的画面依次重现在脑海。他们白天上课,我就一个人待在他们的宿舍里,弹拨,发呆,憧憬,无奈……我记得,有一天下着滂沱大雨,我的心情似乎也变得湿漉漉的,我想找一本书看看,便打开他们的翻盖书桌,看见一首小诗刻在里面——你说你要走了,去寻找远方的阿波罗你说,你送送我吧,你是我专享的朋友我不送你,你回来的时候再大的风雨,我也会去接你你哭了?为什么啊?回来的时候,我们一起看孩子们打仗好吗?雨中轻读,心里涌出各种滋味。风雨飘摇也好,一帆风顺也罢,期盼最终能抵达某个理想地带。顺风飘摇,殊途同归。诗歌和音乐,无需解析,只需感受,如同跳上一叶风雨小舟,摇晃之际,晴日已探头。那天演出前后,和久违的体院朋友回想往事,想起这首“你走,我不送你;回来,再大的风雨也会去接你”,虽然那么多年没有读过它,但那晚我居然一字不差地背诵出来献给了他们,他们满眼是泪。有人说我是一个女性赞美者,女性读者、观众偏多。又说我从不发出呐喊和抗议之声,好像从不关注现实世界,是一个梦和女人的弹拨手!其实不然,我觉得不仅仅只有外在的现实,还有内心的、精神的现实。梦境、记忆和社会新闻一样,都可以是现实主义。即使诸多男歌迷也都属文静、内敛,他们似乎很懂得我的那句“你的沉默必须让人听得见,你的尖叫可以是无声的”。但在我较为早期的创作中,多多少少流露出对女性的迷恋与爱慕,因为在她们身上感受到了一种诗性和包容,然而她们又是如流水般洁净精微,时常洗净了我身上的多余和不堪,引领我如在梦中一样飞起来。我曾读到过清末大儒、怪才辜鸿铭谈及女性的作品,他说一个民族的女性正是该民族的民族之花,是表明该民族文明状态和程度的象征之花。后来读过《易经》之后,对坤卦的那些经义、爻辞很是喜爱:厚德载物、含章可贞、黄裳元吉、括囊无咎……她们潜移默化地进入了我内心,散发着一种含而不露的魅力——天地节而四时成。说起女性,在那个年代,还有一个颇为难忘的事件。一个女孩去酒吧,喜欢上了我。她是北京人,一个漂亮的护士。有一天晚上,她带来她的姐姐和众朋友来到酒吧。我知道,众人名义上是来听我唱歌,实际上是替她把关,看看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家伙。隔天,她愉快地告诉我,她姐姐及朋友都对我印象颇好,尤其对我的歌声大为赞赏。但很快,她又问我,能不能答应她一件事,她说,今天开始你不要去酒吧唱歌了,我同家人商量好了,你先学开车,等考到证了,家里给我们买辆出租车,你就可以当一名出租车司机,留在北京生活了。我想我爱她,但在北京开出租车我实在办不到啊,我生来就是一个迷路者,试问,谁敢上我的车!回忆起这些,除了好笑也有一丝苦涩的甜蜜。我知道,这是最本质最普遍的爱,她看到我这个流浪歌手有如浮萍无根漂泊,只想以她优选的能力,让我在北京过上踏实、舒心的结婚生子的生活。实际上,我看到当初好多外来同行,没过多久,梦想破灭,为了生存,纷纷都打起了退堂鼓,进入了不同的生活流域。有的很快娶妻生子,有的开始做起了买卖,有的甚至干了违法的勾当碰上了牢狱之灾。也有当时和我一起唱歌的,早已名满全国了,比如“羽泉组合”里的陈羽凡。因为当时我们唱歌的酒吧,是全北京最早一家原创音乐酒吧,所以,也经常能在那儿遇到一些“高手”。如今拥有影响力的民谣诸将都曾在那里演出过。羽凡家在公主坟的海军大院,他常带我去他家,一起写歌、唱歌,探讨分享彼此的“爱情”。他常以命令式的口吻叫我老老实实待在屋里弹琴看书,他则去下楼买菜,回来进厨房,一直忙到香喷喷的饭菜端上饭桌的时候,才亲切地叫一声:“阿钟,来吃饭咯!”有一次,我们通电话,也许是电话串线了,纷乱嘈杂闹哄哄,他以为电话那头的我被人欺负了,马上撂下电话,以最快的速度到了我身边,见我安然无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这些,都令当时身处异乡、缺乏安全感的我感到无比温暖。当时我住在五棵松,羽凡从公主坟赶过来也算比较近。那次他到了我住处,发现我居然和一位神秘女子“同居”,很好吃惊,以后他有事没事总是往我住处跑。这一切要写下来,又是另外一篇小说了。来酒吧听歌的观众鱼龙混杂,学生、公司职员、地痞、警察、媒体人、罪犯、生意人、真假大款……慢慢地我们这些酒吧歌者就拥有了各自固定的歌迷。另有一些做生意的大老板们借着酒劲,当着众人,拍着胸脯跟我说要给我投资出专辑!更有甚者,直接叫我辞掉酒吧的驻唱工作,马上办一张银行卡,一周内打二十万来,叫我休养嗓子,准备录专辑。我毫无经验、一身稚气,相信了他们的话。没理由不相信啊,走进他们的豪宅,放眼望去——富贵逼人,女眷无数,名车宝器,挥金如土。如此阔气,投资一张专辑不是小菜一碟吗?而且他们的表现很好真实,常在我的歌声里泪眼弯弯,猛地变得豪情万丈——我一定要让你火起来!我傻乎乎的,仿佛又看见了希望在招手。于是强忍无聊,放下自尊陪他们喝酒,为他们的朋友聚会一次次高歌助兴。无论当时还是现在回想起来,这些事情,都感觉到有一种“三陪女郎”的无奈和辛酸。后来才知道这些大款们都是酒后狂言,只是为了图一时之快罢了。想起了那些为了“前途”而“出卖”自己的日日夜夜,一种被欺骗和伤害的感觉填满了胸口,羞愧难当,如同失去了贞操。关键是,我真的辞去了酒吧唱歌的工作,生活又再次陷入了困顿。唉,你们这些不负责任的大款爷们啊!幸好,生活灰暗,有书做伴。那些迷人的作家、迷人的作品给了我最多的养分,熏陶、影响、改变、塑造着我。和大多数音乐同行不一样,他们依靠音乐激发创作的灵感,而我借助文学获得旋律的升华。如是,机会又像旋律鸟一样飞来了。1999年在李健的邀约下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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