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要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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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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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黎幺|
出版社上海文艺
ISBN9787532190713
出版时间2024-09
装帧其他
开本其他
定价58元
货号32196840
上书时间2024-11-05
商品详情
- 品相描述:全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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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黎幺,小说写作者、文本实践者。现居南方。著有长篇小说《山魈考残编》《从始至终》,出版短篇小说集《纸上行舟》,另有译作《东西谣曲:吉卜林诗选》。
目录
001 / 我认出了虚无的面孔(代序)
011 / 父亲或奥德赛
059 / 园丁
077 / 女儿或安提戈涅的童年
089 / 天问
123 / 妻子或无名的海伦
153 / 主角与配角之辩——一则存在主义的戏剧评论
205 / 流沙陵园
内容摘要
本书是作者黎幺的全新短篇小说集,这是一本旨在探讨“日常”的书,有些篇目致力于表现埋在日常之下的命运暗流,有些则相反,意在以日常的滞重抹平命运的跌宕。这本书中作者将“日常”反射在“命运”“家庭”“神圣”“戏剧性”“次要人物”几个关键词汇中,与古希腊神话中的人物、文学经典对照,在不同维度的互渗中进行书写:父亲不曾明朗的过去,女儿对抗巨人的童年,妻子在伟人遮蔽下的显身,祭司漫长的生涯,主角与配角关于存在主义的辩论……
精彩内容
?人的仪表并不取决于技术,而是取决于态度。说到底,衣物就是个牢笼,是最小最贴身的环境,人以之为手段,处置的不仅仅是自己,更是自己与世界的关系:需要选择的不是美与丑,而是开与闭,是防守与出击。以此为界,把自己封存在一个得到普遍认定的身份里,常常是一个现实的需要。
?过往的生命,一旦从身前来到身后,就立刻破碎。我们身体里的雕塑尚未完成,便被时间剥蚀,饱受凌迟之刑。一块大陆被拆成了无数小小的岛屿,将它们分隔开来的,是一大片幽暗的水域。
?在低海拔的地方被视为天经地义的秩序不再那么可靠,蝉鸣与蛙的鼓噪让位于沉默与风的呼啸,生命的气息被更加宏大的声音背景消解了。自然在此处只想展示它的绝对权威。人是渺小的,仅仅这样讲已经不够了,人不应该存在。
?在群体之中的孤独,莫过于被排除在他人的快乐之外,但若参与的方式不是分享快乐,而是充当了构成这种快乐的材料,则更是一种无法言说的痛苦。
?在海边你就得收集贝壳,在天上你就得收集云朵,在树林里你就得收集蘑菇。那些无用的、精美的、到处都是的小玩意,本身就为收集而生。
?过去,你将工作与休息区隔开来,如同将天与地截然两分。如今,你不再工作,也不再休息。你是一个发呆的大师,一个延误的专家,一个面对自家的天花板如同面对宇宙万物的人,一个抵抗和躲避着义务就像抵抗和躲避着风暴的人。
?休息是不可能的,休息是个谎言,有工作才有休息,休息是为工作服务的,休息是工作的奴隶。
?天才刚黑,你就坐在灰烬上吹起了寂寞的口哨。尘世里早已是夜夜笙歌。你知道,失去乐园的,只有你一个而已。
?我为许多孩子的出生做了见证,我也曾见证过许多老人的死。人就是几尺高的一段生命激流,从头到脚,从天到地。但你知道,将这条热血的瀑布淋在坚冰之上,威力胜过力士手里的巨斧,你无论如何不可小看它,你不可轻视自己的每一口呼吸。
?那使远方之为远方的究竟是什么?一个沿着自己掌纹奔跑的人,他的双脚能适应那片可能性的原野吗?出发吧,像一个自由的人,像一只候鸟,像一个被携带的、被动的人,不假思索地,像一道在黑夜里逡巡的亮光,宁静地,避免打扰地,比风还轻地,掠过。
?不幸的人才有朋友,朋友的不幸让友谊有用武之地。她们把生活劈成两半,一半是陌生人的极乐岛,一半是知心人的伤心地。她们像一伙儿遭了船难的人,谁也不挣扎,只紧紧拥着彼此,因为能一同下沉而歌唱友爱的甜蜜。
?他没有故事,或者,不知出于何种原因,他拒绝了故事。他回避特征,回避定义;他从未虚构自己,因而也不能被他人虚构。若真是这样,他简直堪称伟大,可问题是,可能会有如此缺乏个性的伟大吗?可能会有这种近乎平庸的伟大吗?
?可耻的痛苦,卑微的幸福,脆弱,顽固,自恋,自怜,自怨自艾,觍着脸对自己讨饶,半吊子的感伤主义,猪狗不如的生活,悬而未决的、畏畏缩缩的期待。说来说去,也就是这么回事。严肃不下去,也有趣不起来。
?我们就是世界的熵,我们根本无从轻盈……?此刻只有黑暗。我不再写了,也不再说了。下面的故事,你看不到了,也听不到了,但或许,堵上耳朵、合上眼睛,你就能接着读它了。
父亲与奥德赛(选摘)之后的许多年,父亲似乎由存在的中心一路后退,退居至一面镜子里。直到那个夏天,他送我去遥远的都市读大学。
在拥挤的火车硬座车厢里,他除了像马一样咀嚼食物,也像羊一样卧在地上,和衣而眠。作为一个敏感的、刚刚萌生身份意识的男孩,我自然被深深地激怒了,但又有某些东西在阻挠我,让我发不出火来。那大概是少许羞耻、少许委屈、一种少年人的玩世不恭,再加上一些阴暗的小算盘,化解了我的戾气,将我泡在我的懦弱里,让我只能有气无力地小声嘀咕,不是拐弯抹角地讥讽,就是自怨自艾。
我头一回发现,我对父亲一无所知,他的身上有我难以理解的贫贱与卑微。
我不知道那列火车究竟装了多少人,只觉得仿佛整个人间在一刹那骤然坍缩为几个勾连在一起的方块。由于所有在场者都要首先满足“运输”的需要,人在生活中形成的自我认知被搁置了,取而代之的是货物在仓库中的自我认知,有时甚至是粪便在肠道中的自我认知。我知道这听上去很荒谬:当人的密度达到最大值的时候,空间便会将人彻底遗忘……密不透风却空空荡荡,被迫紧紧贴在一起的只有肉体的……深渊性。这种深渊性在纯粹生理层面的表现,就是饥饿。父亲不停地吃东西。乘客们似乎都在不停地吃东西。出于自尊或是叛逆—这两者有时很难分清—我坚持反抗,反抗的方式是拒绝,拒绝的方式是沉默。
一连三天,我几乎没有说话,只以眼神、表情和动作躲闪、阻挡和推却父亲递来的食物。而食物,是他唯一的财富、唯一的寄托、唯一的信念。他想毫无保留地将之奉献给我,尽管与食物最为匹配的动词不是奉献,是施舍,因此,他的表达与我的领会总是南辕北辙。看他高举着用塑料叉子别住碗口的桶装方便面,一路赔着笑,笨拙地穿越脂肪的山岭和筋肉的丛林,狼狈地泅渡几百种臭气汇聚的海洋,我恨不得立刻死去。
父亲为了劣质的食物跋山涉水,花费了与之极不相称的力气,仿佛受那些并不美妙的气味刺激而分泌的口水,那种马一样的咀嚼声,以及食物通过食道的充实感和摄入感就是他追求和憧憬的一切,也是我应该追求和憧憬的一切;仿佛在饥饿之外没有其他不幸。
他对存活的执着,已经超过存活本身,达到了象征的层面:进食的动作只是一个符号,其意义含混而神秘,通过表征一个遥远的危机,将匮乏投射在过去的记忆与未来的预期,从而剥离了当下一切现实的动机。饥饿失去了实指,便永远不会结束,所有的食物都被投进那个深不可测的胃袋,都被拿来喂养那唯一真正的饕餮者—死亡。这是简化,是异化,是因果倒置或因果同一,在逻辑上十分反常,但事实上,却已成为一种超越逻辑的规律。我对父亲的不满与嫌弃主要在于这一规律赋予他异乎寻常的适应能力,而人理应是一种娇弱的生物。在鄙夷之外,对此,我还有一些畏惧:这种具有排他性的绝对意志,怎么可能不是出自权力甚至暴力?
没有那列火车,我无法了解我的父亲。在环境与人之间,有一种修辞关系,两者一个是本体,一个是喻体;环境包含了人,也全然被包含在人的内部。在我眼中,那辆不可思议的交通工具是反乌托邦小说里的人类动物园,是蒸汽朋克电影里的机器畜栏,是一座蛇形的美术馆,是一本用一行字——长如山河的一行字——写就的博物学与人类学著作。置身于这样一个展览场所,这样一个奇观车间,心底只可能产生对人的憎恨与厌恶,这两种灰暗的情感极易使自恋的人沉迷。好在当时我即已知道,清高是一种极端虚伪的灵魂洁癖。所以,在那些特别疲倦或特别出离的时刻,在那些反省的时刻,我会对着父亲打破沉默,而无论我说的是什么,哪怕仅仅是一句废话、一个虚词,也将会成为一次告解、一次忏悔。
“吃吧。”他终于挤过人群,把面搁在桌上,抹了抹汗水,脸上还挂着那种讨好的笑容,对我说道。
“嗯。”我回答,接着便伏在碗上吃了起来,再也没有抬头。我知道他一直在看着我,神情严肃而又悲伤。
我只能拣出这样一个毫无代表性的碎片,来代表我们的对话,代表我们的全部,代表这个半真半假的押沙龙式的故事。毕竟,我们的遗忘本领高超得近乎奇迹,根本不存在什么难忘的东西。唯独那列火车是个特例,正如同父亲的饥饿,一旦取消了实体,便无所不在了。它只属于我和父亲,我们两人在上车之后便再也没有下去。
在一次又一次的挫败中,我度过了我的大学时代,之后便很少返回家乡。父子二人难得相聚。然而,只要我们坐在一起,那辆脏兮兮、闹哄哄的绿皮火车便会带着所有的难堪、所有的心酸、所有的温暖,以及我所有的负罪感,从亲情的迷雾中隆隆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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