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斯同哲学思想研究

伍强胜，哲学博士，宁波财经学院马克思主义学院讲师，著述及参与点校、审校的著作10余部，发表论文若干篇。

导论

万斯同（1638-1702），字季野，号石园先生，卒后门人私谥“贞文”。浙东学派代表人物，黄宗羲高足。一生致力于纂修明史，主要著作《明史稿》，开创了一介“布衣”修纂国史的先例。另著有《儒林宗派》《庙制图考》《群书疑辨》《新乐府词》《石园诗文集》《石经考》《石鼓文考》《宋忠义录》《南宋六陵遗事》《庚申君遗事》《周正汇考》《纪元汇考》《补历代史表》《书学汇编》等；《读礼通考》《五礼备考》《资治通鉴后编》等则为徐乾学修书，俟考。

一、选题背景和意义

梁启超曾对浙东学派之学术作过总结，认为浙东学术自黄宗羲、万斯同、全祖望至章学诚，厘然自成一系统，其中贡献最大者实在史学。这是针对浙东学派学术研究的开端。之后，学人陆续有所补苴。黄宗羲、万斯同、李文胤、邵廷采、全祖望、邵晋涵、章学诚等众多浙东史学大师构成浙东学派的完整系列，湛然凸显在世人眼前。受此影响，长期以来，学界一直将万斯同视为史学家，相关研究难逃此窠臼。显然，这与万斯同的历史地位、学术地位是不相称的，对于浙东学术发展的真实轨迹的揭示也是不够的。

关于清初之中国学术概况，梁启超同样曾有一个重要判断；“从顺治元年到康熙二十年约三四十年年间，完全是前明遗老支配学界。他们所努力者，对于王学实行革命（内中也有对于王学加以修正者）。他们所要建设的新学派方面颇多，而目的总在‘经世致用’。……康熙二十年以后，形势渐渐变了。……这个时候的学术界，虽没有前次之波澜壮阔，然而日趋于健实有条理。其时学术重要潮流，约有四支：一阎百诗、胡东樵一派之经学，承顾、黄之绪，直接开后来乾嘉学派；二梅定九、王寅旭一派之历算书，承晚明利、徐之绪，作科学先锋；三陆桴亭、陆稼书一派之程朱学，在王学与汉学之间，折衷过渡；四颜习斋、李刚主一派之实践学，完成前期对王学革命事业而进一步。”①梁先生认为，从顺治元年到康熙朝结束，前中期中国哲学思潮为实学，即经世致用的实学上承王学。之后，也就是大约平定三藩后，实学思潮一分为四。即乾嘉学派、科学派、程朱派、颜李学派。因此，可以简单地抽绎出一条学术线索，即王阳明心学一实学一颜李学派；颜习斋、李刚主一派从外部延续了实学对王学的革命事业。梁先生的判断为后世的研究作了很好的基础工作和铺垫，但也留下了一个大大的疑问，即王学统治的浙东，此时大有人在，其影响下的浙东学术界又是什么个情况？我们知道刘宗周是晚明浙东学术的殿军，刘宗周的后学之著名者有黄宗羲、陈确、恽日初等。其中，历史上，以黄宗羲为代表的明末清初浙东学派继承和发扬了底蕴深厚的浙东学术宗旨，他们高举起“援经入史”和“经世致用”的大旗，成为扭转当时空疏学风的一支重要力量。万斯同师承黄宗羲，亲身经历了明末清初的“天崩地解”、王朝更替和学术大变迁，并且与颜李学派产生了思想碰撞。结合黄宗羲的思想，深入挖掘万斯同的哲学思想，对于全面把握中国哲学发展史，并由此揭示浙东学术思想、哲学思想的走向具有一定的理论意义和现实意义。

二、研究现状

目前，从“知网中文数据库”中能搜集到的有关万斯同学术思想的论文有百余篇，涉及万斯同的生平交游、经学、礼学、《明史》及其诸版本的研究等。其中，在万斯同哲学思想研究领域比较突出的学者是宁波大学方祖猷教授。

方祖猷教授关于万斯同学术思想研究的文献主要有两部著作，即《万斯同评传》与《万斯同全集》。其中，《万斯同评传》于1996年由南京大学出版社出版。该著作从时代背景，万斯同家世、生平、交游、学术等众多方面作了全方位的介绍和阐述。方先生发表的关于万斯同研究的论文基本上能在《万斯同评传》上找到。《万斯同全集》于2013年由宁波出版社出版。《全集》共收录万斯同著作23种，分为8册，共480万字。除国家图书馆收藏的几部《明史稿》之外，几乎汇集了万斯同流传于世的全部作品，对于学界全面深入研究万斯同学……

万斯同是清代初期著名的史学家和经学家，浙东经史学派的代表人物，其哲学思想揭示了在明清交替之际，浙东经史学派内部从王阳明经黄宗羲、潘平格等走向实学的新动向，是浙东经史学派从王学到黄宗羲走向实学的重要一环。万斯同关于天道论、格物论、道统论、古今之道、治道等及“一代规模”的思考，体现了浙东学派“经世致用”的特质。本书即全面论述了万斯同哲学思想的主要内容与特质及其存在的不足，是对万斯同学术思想研究拓宽与延伸的一次有益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