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告状

奉献时代的寓言
——卢群寓言、童话集《老鼠告状》序
朱寿桐
某市发生疫情，一个幼儿园不幸陷入防控区域，需要整体隔离。电视报道，一群可爱的孩子，提着简单的衣物和水壶等杂物，在幼儿园阿姨的安排下步履缓慢地排着队，登车去往隔离点，说是为了躲避病毒怪兽。那种情形，的确让人们看着心疼。
但心疼孩子的人们不一定知道，孩子们为什么将病毒称为怪兽。原来这些孩子都在看幼儿电视剧“奥特曼”系列，这个系列电视剧中的超级英雄奥特曼总是遇到各种各样的怪兽，这些怪兽一个个凶猛无比，破坏力极强，最后都被突然拥有了神力和必杀技的奥特曼打败或者制伏。
现在的幼儿可爱看这个电视片了。我可爱的孙子为了每天可以看两集《奥特曼》，会对他母亲做出不少承诺，而我一到他面前，必然扮演哥莫拉之类的怪兽，然后怪模怪样地等待着在他这个奥特曼的命令下爆成“碎片”。
这一代孩子迷上的《奥特曼》，和当年我儿子那一代迷上的《聪明的一休》，都是日本产品。中国对儿童教育一向很重视，也很讲究思想观念培养，但不知道为什么在幼儿早期教育这一关键节点偏偏以引进的外国电视节目作为主打教材。如果说《聪明的一休》还包含着相当多的中国文化和东方智慧，如中国经典的《灰阑记》故事，那么《奥特曼》无论是故事情节、人物造型还是思想寓意，都与优秀的东方文化并不搭调，而且，让怪兽们先对人世间进行相当惨烈的破坏，然后再“归顺”良知，与其说是《西游记》妖精们的心路历程，倒不如说是具有某种历史隐喻的文化“脱罪”意识的体现。我不知道这种怪兽式的“脱罪”意识是否属于怀有某种民族心机的历史阐释，但我知道这样教育天真未凿的孩子很不合适：不管犯了多大的罪过，终有迷途知返的机会与出路。
为什么在这么重要的前启蒙教育阶段不能用中国人创作的电视片占领孩子们晚间最宝贵的时间？综合各方面的讨论，回答是我们做过努力，以中国的神话、寓言、成语故事、民间传奇为基本素材，但效果不彰，主要是缺乏时代感。如果这样的分析符合事实，则我愿意为孙子宝贝这一代呼吁：多创作一些体现正确的价值观并富有时代感的寓言故事，让这方面的中国创造和中国制作跟上去，将幼儿和少儿的启蒙教育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为此，国内电视业界应该多多关注朱丛迁创作的，一直受到莫言、贾平凹、刘醒龙、曹文轩、汤素兰、方卫平等杰出作家、评论家推荐的“恐龙人”系列作品——现在我又加上这样的呼吁，请多多关注和鼓励卢群、韦伟等作家的寓言故事创作。
卢群、韦伟都是我在大丰县（今大丰市）新团中学的同学，韦伟与我同届，卢群高我们一级。我们那个中学的高中部在20世纪70年代初属于新开办的，校址在真正的乡村，那时属于新团六队，离公社所在的镇政府，甚至离大队部都有2～3公里的距离。这样的学校自然没什么根基，也没什么传统，因而到了20世纪80年代中后期就被撤销了。但从那个偏僻的乡村中学，还是走出了一批堪称杰出的人才，如全国顶尖的肺科专家、上海胸科医院肺科主任周彩存教授，在声名显赫的《环球时报》默默耕耘的文史专家蒋安全博士，在全国新闻界享有盛名的资深新闻人卢定洛先生，著名工笔花鸟画家朱原女士，以及一些在政界、军界、商界做得风生水起的优秀人士。而从事文学创作且卓有成就的当推韦伟和卢群了。韦伟创作过多部戏剧，出版过小说与寓言，我有幸为他去年新出的《韦伟寓言选》写序。卢群则较专心于小说创作，2013年入选江苏省微型小说创作30强，近两年在寓言、童话创作方面建树颇多。
借此为卢群寓言、童话集作序的机会，为我们已经消失多年的母校寄上几句哀辞和颂词。她对于我们来说，就像是消失在乡间小路上的慈爱的母亲，关于她的记忆中总是有淘米洗菜的小渠沟，半拉架设在河边的小水桥，缠着杂草的操场，操场边的杨树林，还有槐树吐露白花的芬芳。那时候的晚上总是点着油灯，昏黄如豆的油灯下寄宿生在艰涩地背着英语单词。尽管是在实实在在的乡下，但我们的老师却一点儿也不“乡气”，他们大多数来自苏州、上海、南京等大城市，即便有本乡的老师也都是毕业于城里学校的佼佼者。我们的同学中，也多有来自大城市的下放户子女，他们良好的教育背景，丰富的学识和见识，哪怕是比较洋气的穿着，都给我们的乡村学校带来了花团锦簇般的时尚之美。这些记忆对于卢群、韦伟和我来说都已经定格在半个世纪之前。正像我在差不多十年前回母校活动时对于我的同学所讲的那样：40年前，我们大部分人回到家里都能看到自己的爷爷奶奶，而现在，我们大部分人都成了别人的爷爷奶奶。
这里的“别人”当然不是别人，是我们这一代每个人都非常疼爱的孙子、孙女。我们伴着人生的风雨走过来了，应该为我们的孙辈做些事情。在这方面，卢群做得很好，她用自己的笔为孙辈的孩子写书，写寓言，写童话，以自己的慈爱与善良，以自己的睿智与勤奋，制作适合孙
辈口味的文化美餐与精神美餐。
卢群的这部《老鼠告状》，计11万字，是这些年她的寓言、童话创作的结集。其中有动物奇观，植物趣谈，奇闻逸事，漫画解读，成语新说，童话故事等专辑，洋洋洒洒，琳琅满目，内容厚实，理念正确，幼童视角，师者语气，巧妙构思，涉笔成趣。这其中的不少作品已经被选入小学教材或者小学教学参考阅读资料，如《小花猪学艺》《茶杯、茶壶和茶盘》《不自量力》《物尽其用》等等，都是得到教材部门认定的重要作品。
毫无疑问，越是服务于低幼儿童的读本或艺术作品，越要生动有趣，同时要寓教于乐。寓言、童话应该通过适合儿童欣赏的有趣的故事和形象、场景对孩子们进行正确的人生观、道德观的潜移默化的教育，于是，卢群的几乎每一篇寓言、童话都有“卒章显志”的环节，将这篇故事的教育理念用尽可能简单的语言点示出来。这样可以让孩子们在阅读、欣赏奇趣故事的同时，知道寓言的意义，了解寓言、神话的真正妙处并不在于那些动物是否真的会说人话，那些植物是否真的像动物一样可以随意行动，而是在于打比方，明事理。卢群按照寓言、童话创作的一般规律进行这样的程式化操作，实际上可说明作者真正了解了寓言、童话的创作本旨。
卢群的这部寓言为主的作品集包含了部分童话作品。寓言和童话一般都要求以儿童视角认知和分析世界，但寓言又常常有成年人的角色介入，而童话可以避免成年人角色的介入，于是，寓言的叙事和讲道理常常用师者语气甚至是伊索寓言式的智者语气，而童话则可以始终保持儿童语气。这是创作实践和创作经验层面的问题，也是学术和理论的问题。在这个意义上，读者应该能理解，卢群这部书的大部分作品在叙事和教育方面使用的师者语气，成人语气，这是寓言作品的特征。
特别要强调的是，卢群的作品大多带有明显的时代感，特别是当代人生观，这是今天的小读者喜爱并选择这部书的一个重要理由。《猪八戒照镜子》是这方面的代表作。猪八戒在镜子中照到自己丑陋狰狞的真面目，怒不可遏，竟砸碎镜子发泄，逼得镜子装上美颜功能，从此让猪八戒在“天下第一美男”的幻觉中喜不自胜，忘乎所以。这种紧扣时代生活节奏的构想令人喷饭，它当然会激发小读者的阅读、观赏兴趣，并能够在现实生活化理解的层面认识文学经典和神话传说中的人物及其性格。
总而言之，中国儿童文学创作特别是适合低幼儿童的寓言、童话创作存量不大，优品、良品相对缺乏，远远不能满足幼、少儿阅读和欣赏的需要。从这一意义上说，卢群无论在数量上还是质量上都做出了值得称道的贡献。我盼望她的作品能够早日出版，届时会毫不犹豫地推荐给我可爱的孙子彼得，他虽然还是个学龄前儿童，但已经认识不少常用汉字，已基本上能够读懂这本书了。当然，我还盼望我们的电视媒体和网络媒体多多开发作家们已经准备好的这些寓言和童话资源，在我们的银屏上能够多一些虎妈妈、兔宝宝、熊小弟、孔雀姐姐的温馨故事，少一些怪兽的摧毁性破坏以及暴力争斗。

第一辑动物奇观
动物也有情感，有追求，有改变命运的决心和勇气。从它们的身上，我们可以得到许多教益。
爱臭美的小青虾，在实现愿望之时，也将自己推进万劫不复的境地；干尽坏事的老水蛭，临死前才想起一句话：害人必将害己；足智多谋的兔妈妈，为了一家子的安全，居安思危，安全意识常备不懈；爱说怪话的小猩猩，什么事到了它嘴里就变了味，结果等到它向别人求援时，得到的却是讽刺；熊小妹的妙计告诉我们：有些事情，如果一味地硬碰硬，不仅不能解决问题，反而更加糟糕，这时不妨调整思路，采取一种缓和的办法，也许就能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虎大王想通过比武显示自己的神威，不料竟一败涂地……
打开动物王国的大门，你会领略到不一般的风景，看到不一般的故事。

爱美的小青虾
小青虾爱臭美，从小就喜欢打扮，还喜欢用妈妈的梳头油擦拭身子。有了梳头油的养护，小青虾的皮肤细腻光滑、又嫩又亮，走到哪儿都是一片赞扬。
得到夸奖，小青虾更爱美了，除了吃饭睡觉，其余时间几乎都用在化妆上。妈妈批评几句，他反说妈妈老土、保守、不开窍。
一天，小青虾正对着水波自我陶醉，一道霞光从眼前飞过。小青虾抬头一看，原来也是一只虾，披着火红的铠甲，舞动着偌大的钳子，鼓着圆滚滚的大眼睛，哇，好威武，好漂亮耶！小青虾一下子爱上了他。
“大哥哥，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小青虾追上去问。
“小弟弟，我叫龙虾。”
“大哥哥，你这身衣服好好看哎。”
“你的衣服也不错啊。”
“可是，我还是喜欢红色的，大哥哥，请你告诉我，怎样才能拥有你这样的衣服？”
“我这衣服，一生下来就有了。”
同样是虾，为什么有的那么好看，有的那么难看呢？小青虾第一次对自己不满意起来。为了能穿上龙虾那样的衣裳，小青虾尝试着用胭脂敷，用口红抹，用颜料涂，可是还没等化完妆，先前涂抹上去的红色就已纷纷脱落。
小青虾又气又急，噘起的嘴巴能挂油瓶。妈妈劝道：“孩子，别想那些不切合实际的事了，红有红的灿烂，青有青的璀璨。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要好好爱护才对。”
“不听，不听！”小青虾捂着耳朵大喊大叫。
“小青虾，我倒有个办法，可以让你一劳永逸，永远美丽。”一只窥视已久的老水蛭，凑上前来悄悄地说。
“什么办法？水蛭爷爷，你快说，快说！”
“洗热水澡啊，保管你立马变红色。”
“热水澡？到哪儿才能洗到热水澡呢？”
“去找人类啊，只要到了人类那儿，一准就能洗上。”
“可是，可是怎么才能到人类那儿呢？”
“这还不容易，咱们这条河，哪天没有人捕捞？没有人垂钓？你只要去钻他们的渔网，咬他们的饵料不就得了。”
“唰”，正说着话，一张大网从天而降。
“不好！”老水蛭身子一沉急忙躲开，小青虾却一头钻了进去。
如老水蛭所说的那样，小青虾很快被人洗刷干净放进锅里。随着水温的升高，小青虾觉得像有一万只蚂蚁在撕咬。可是看到自己渐渐变红的身子，小青虾不仅没有哭，反而笑了。
终于，小青虾脱胎换骨，变成了一只漂亮的小红虾，并与同伴们一起，被装进一只精美的盘子，摆放到一张精致的桌子上。只是这个时候的他，早已没了生命，成为人们的美食。
小青虾不知道，有些事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只有正视现实，做好自己，才最重要。
发表于2018年10月《东方少年快乐文学》

害人先害己
老水蛭干尽了坏事。这次，他又把目标对准了一只正在独自玩耍的小白虾。
“小白虾，你好啊！”
大老远，老水蛭就打起了招呼。
“你好，水蛭爷爷。”
“小白虾，你的皮肤好漂亮耶，又白、又嫩、又光滑。”
“嗯嗯，妈妈也这样夸奖我哩。”
“不过，你要是穿上红衣裳，会更加漂亮的。”
“可是妈妈说，正因为我们有一身洁白晶莹的好皮肤，人们才称我们小白虾的。”
“哎，老皇历啦，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哪个不追求快乐和时尚？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你们小孩子。小白虾，听爷爷一句劝，趁年轻，好好打扮自己。”
“爷爷，怎么才能穿上红衣服呢？”
“这个好办啊，只要洗个热水澡，一切就OK了。”
“哪儿有热水澡洗呢？”
“到人类那儿呀，人类最喜欢洗热水澡了。”
“怎么才能到他们那儿呢？”
“这个就更简单了，我们这条河，不是每天都有人在捕鱼、在垂钓吗？你只要去钻他们的渔网，咬他们的饵料就行了。”
“叮咚”，说话间，一根银钩跌落水中，被贯穿在钓钩上的一条小蚯蚓，正在拼命挣扎着。
“哈，说曹操曹操到，小白虾，这就是饵料，你只要轻轻地咬住它，什么美丽啊、荣誉啊、幸福啊，就全都有了。”
“水蛭爷爷，小蚯蚓那么痛苦，一定很疼的。”
“嗨，装出来的，那个啥？对，‘苦肉计’，孙子兵法中的一个计谋，目的是迷惑咱们。小白虾，勇敢点，不经风雨，哪能见彩虹？”
“我还是害怕，水蛭爷爷，要不就算了吧。”
“别呀，一点都不疼的，要不爷爷先做个示范，你仔细看着，这样，这样……”老水蛭张开大嘴，一口咬了上去。
“哈，上钩了！”钓鱼人手臂猛地一提，老水蛭就被吊到了半空。
“混蛋，尽干坏事！”一看是水蛭，钓鱼人非常生气，一把扯下来，摔到地上用脚使劲一碾，老水蛭即刻脑浆四溅。
咽气前，老水蛭哀叹道：“哎，真是老糊涂了，害人者终将害己，我怎么就把这句古训给忘了呢？”
发表于2019年第2期《吴地文化闪小说》、2021年5月16日《新大中》

兔妈妈的锦囊妙计
在森林大家族里，兔子属于弱势群体，块头小，体力差，不会变身术，又没有防身的武器，常常受到其他动物的袭击。
为安全起见，兔妈妈想出了两个主意：一是多建几个藏身的窝点，每个窝点多弄几个出口，这样即使坏蛋找上门来也有个退路。二是窝边的草千万不能吃，一定要保留下来，这样既可以起到隐蔽作用，还可以防止天气不好找不到食物时饿肚子。
听了妈妈的话，兔宝宝立刻行动起来，不几天，就在老家四周又掏了几个窝，并且每个窝都有几个出口。肚子饿了，就跑到很远的地方去吃草，家周围的草，再茂盛再鲜嫩也不吃。有了这两招，兔子终于可以平平安安地过日子了。
狼和狐狸在一条小山道上狭路相逢。看到狼眼里露出的贪婪的光，狐狸忙说：“狼大哥，我的肉又酸又涩，还有一股骚味，一点都不好吃。你如果放开我，我就带你去找兔子，兔子的肉又嫩又鲜，比我的肉好吃多了。”
一听说兔子，狼的口水立刻流了出来。狼已有一年多没尝到兔子的美味了。但是狼没有轻信狐狸的话，狐狸的狡猾，狼早有耳闻。狼说：“你这个骗子，死到临头还在骗人，现在别说兔子，兔毛都被我吃光了，上哪儿找去？”
狐狸说：“狼大哥，我真的没骗你，兔子不仅没有少，反而比以前更多了。难道您没听说过‘狡兔三窟’和‘兔子不吃窝边草’吗？为了保护自己，兔子变聪明了，当然，兔子再聪明也比不上狼大哥您啊！”
狼说：“既然这样，你现在就带我去找兔子，如果找不到兔子，我再吃你也不迟。”说罢抬起爪子，放了狐狸。
狐狸抖了抖身上的毛，继续讨好道：“狼大哥，离这儿不远就有个兔窝，小弟保管您一会儿就能吃到美味大餐。”
狐狸这次没有说谎，兔子的行踪，早被他识破了。因此没走几步，就指着一蓬鲜嫩的草说：“狼大哥，这儿就是兔窝的出口，我们只要守在这儿，就一定能抓住他们！”
狼虽然不太相信狐狸的话，但为了能吃到鲜美的兔肉，仍然采纳了狐狸的建议，在洞口蹲伏下来。
不一会儿，随着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茂密的草丛里果然露出了兔子的脑袋，狐狸刚准备提醒，狼已迫不及待地扑上去。可是狼没有抓到兔子，兔子在狼向自己扑来时，已经缩回洞里。
狐狸说：“狼大哥，您下手太早了，这样会打草惊蛇的。”
狼满不在乎地说：“早什么？只要找到他们的窝，还愁抓不到他们？”
狐狸知道，跟狼讲道理，等于对牛弹琴。而狼如果找不到兔子，肯定不会放过自己，不如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于是趁狼忙着挖掘洞穴时，悄悄地溜掉了。
狼和狐狸的罪恶行为，被兔子看得一清二楚，在狼扒拉泥土时，已从另一个洞口逃出，住进了另外的家。结果，狼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将洞穴全部扒开，然而洞里空空如也，一根兔毛都没有。当晚，兔宝宝们就在兔妈妈的带领下，将洞口四周的青草吃得一干二净。
第二天，狼又来了，见几个洞口光秃秃的，纳闷地说：“奇怪，不是说兔子不吃窝边草吗？难道他们搬家了？”
看到狼垂头丧气的背影，兔宝宝们欢呼起来。兔妈妈却说：“孩子们，这只是权宜之计，千万不可盲目乐观，今后我们还会遇到很多的困难和危险，只有时刻保持高度警惕，居安思危、常备不懈，知己知彼、多想对策，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发表于2017年12月5日《新江北报》

寓言集《老鼠告状》，由动物奇观、植物趣谈、奇闻异事、漫画解读、成语新说、童话故事等六个部分组成。作品有好看的故事情节，有生动传神的描述和表达，有中肯的批评和由衷的赞美，适合青少年朋友阅读。

卢群，中国寓言文学研究会会员，江苏省作协会员。已在报刊发表文学作品一千多篇，获得各种文学奖项五十余次，有百余篇作品入选初、高中语文阅读试题和部编中小学语文素养核心读本《伴阅读》等书刊。出版小小说集《美丽三人行》《菊花盛开的季节》《母亲的眼泪》《倾镇之恋》《桃花白 梨花白》，长篇小说《梦碎金谷园》。其中，《倾镇之恋》《桃花红梨花白》《梦碎金谷园》和《寓言体微小说》，分获2014、2017、2019、2021年盐城市政府文艺奖。

第一辑动物奇观

动物也有情感，有追求，有改变命运的决心和勇气。从它们的身上，我们可以得到许多教益。

爱臭美的小青虾，在实现愿望之时，也将自己推进万劫不复的境地；干尽坏事的老水蛭，临死前才想起一句话：害人必将害己；足智多谋的兔妈妈，为了一家子的安全，居安思危，安全意识常备不懈；爱说怪话的小猩猩，什么事到了它嘴里就变了味，结果等到它向别人求援时，得到的却是讽刺；熊小妹的妙计告诉我们：有些事情，如果一味地硬碰硬，不仅不能解决问题，反而更加糟糕，这时不妨调整思路，采取一种缓和的办法，也许就能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虎大王想通过比武显示自己的神威，不料竟一败涂地……

打开动物王国的大门，你会领略到不一般的风景，看到不一般的故事。

爱美的小青虾

小青虾爱臭美，从小就喜欢打扮，还喜欢用妈妈的梳头油擦拭身子。有了梳头油的养护，小青虾的皮肤细腻光滑、又嫩又亮，走到哪儿都是一片赞扬。

得到夸奖，小青虾更爱美了，除了吃饭睡觉，其余时间几乎都用在化妆上。妈妈批评几句，他反说妈妈老土、保守、不开窍。

一天，小青虾正对着水波自我陶醉，一道霞光从眼前飞过。小青虾抬头一看，原来也是一只虾，披着火红的铠甲，舞动着偌大的钳子，鼓着圆滚滚的大眼睛，哇，好威武，好漂亮耶！小青虾一下子爱上了他。

“大哥哥，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小青虾追上去问。

“小弟弟，我叫龙虾。”

“大哥哥，你这身衣服好好看哎。”

“你的衣服也不错啊。”

“可是，我还是喜欢红色的，大哥哥，请你告诉我，怎样才能拥有你这样的衣服？”

“我这衣服，一生下来就有了。”

同样是虾，为什么有的那么好看，有的那么难看呢？小青虾第一次对自己不满意起来。为了能穿上龙虾那样的衣裳，小青虾尝试着用胭脂敷，用口红抹，用颜料涂，可是还没等化完妆，先前涂抹上去的红色就已纷纷脱落。

小青虾又气又急，噘起的嘴巴能挂油瓶。妈妈劝道：“孩子，别想那些不切合实际的事了，红有红的灿烂，青有青的璀璨。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要好好爱护才对。”

“不听，不听！”小青虾捂着耳朵大喊大叫。

“小青虾，我倒有个办法，可以让你一劳永逸，永远美丽。”一只窥视已久的老水蛭，凑上前来悄悄地说。

“什么办法？水蛭爷爷，你快说，快说！”

“洗热水澡啊，保管你立马变红色。”

“热水澡？到哪儿才能洗到热水澡呢？”

“去找人类啊，只要到了人类那儿，一准就能洗上。”

“可是，可是怎么才能到人类那儿呢？”

“这还不容易，咱们这条河，哪天没有人捕捞？没有人垂钓？你只要去钻他们的渔网，咬他们的饵料不就得了。”

“唰”，正说着话，一张大网从天而降。

“不好！”老水蛭身子一沉急忙躲开，小青虾却一头钻了进去。

如老水蛭所说的那样，小青虾很快被人洗刷干净放进锅里。随着水温的升高，小青虾觉得像有一万只蚂蚁在撕咬。可是看到自己渐渐变红的身子，小青虾不仅没有哭，反而笑了。

终于，小青虾脱胎换骨，变成了一只漂亮的小红虾，并与同伴们一起，被装进一只精美的盘子，摆放到一张精致的桌子上。只是这个时候的他，早已没了生命，成为人们的美食。

小青虾不知道，有些事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只有正视现实，做好自己，才最重要。

发表于2018年10月《东方少年快乐文学》

害人先害己

老水蛭干尽了坏事。这次，他又把目标对准了一只正在独自玩耍的小白虾。

“小白虾，你好啊！”

大老远，老水蛭就打起了招呼。

“你好，水蛭爷爷。”

“小白虾，你的皮肤好漂亮耶，又白、又嫩、又光滑。”

“嗯嗯，妈妈也这样夸奖我哩。”

“不过，你要是穿上红衣裳，会更加漂亮的。”

“可是妈妈说，正因为我们有一身洁白晶莹的好皮肤，人们才称我们小白虾的。”

“哎，老皇历啦，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哪个不追求快乐和时尚？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你们小孩子。小白虾，听爷爷一句劝，趁年轻，好好打扮自己。”

“爷爷，怎么才能穿上红衣服呢？”

“这个好办啊，只要洗个热水澡，一切就OK了。”

“哪儿有热水澡洗呢？”

“到人类那儿呀，人类最喜欢洗热水澡了。”

“怎么才能到他们那儿呢？”

“这个就更简单了，我们这条河，不是每天都有人在捕鱼、在垂钓吗？你只要去钻他们的渔网，咬他们的饵料就行了。”

“叮咚”，说话间，一根银钩跌落水中，被贯穿在钓钩上的一条小蚯蚓，正在拼命挣扎着。

“哈，说曹操曹操到，小白虾，这就是饵料，你只要轻轻地咬住它，什么美丽啊、荣誉啊、幸福啊，就全都有了。”

“水蛭爷爷，小蚯蚓那么痛苦，一定很疼的。”

“嗨，装出来的，那个啥？对，‘苦肉计’，孙子兵法中的一个计谋，目的是迷惑咱们。小白虾，勇敢点，不经风雨，哪能见彩虹？”

“我还是害怕，水蛭爷爷，要不就算了吧。”

“别呀，一点都不疼的，要不爷爷先做个示范，你仔细看着，这样，这样……”老水蛭张开大嘴，一口咬了上去。

“哈，上钩了！”钓鱼人手臂猛地一提，老水蛭就被吊到了半空。

“混蛋，尽干坏事！”一看是水蛭，钓鱼人非常生气，一把扯下来，摔到地上用脚使劲一碾，老水蛭即刻脑浆四溅。

咽气前，老水蛭哀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