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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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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2 3.8折 49.8 全新

仅1件

浙江嘉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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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洛凡

出版社台海出版社

ISBN9787516827932

出版时间2021-04

装帧平装

开本32开

定价49.8元

货号31142632

上书时间2024-1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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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品详情   

品相描述:全新
商品描述
作者简介
洛凡,摄影师,90后新锐作家。微博:@洛凡Adameve代表作:《有你说晚安,我才好入眠》摄影集:《BlueArboretum》《SolitaryIsland孤独岛屿》

目录
第一章 ...001 
第二章 ...051 
第三章 ...121 
第四章 ...149 
第五章 ...173 
第六章 ...233
第七章 ...347 
第八章 ..365 
第九章 ...373

内容摘要
日子在寻常的人家就是这样,不论多大的灾祸,只要他们还有家,便总能顽强地生活,就像那一地的野草,它们成群结伴地生长。
吴婶的丈夫与儿子在一次意外事故中不幸遇难,从此再无亲人。徐浩,徐勇为彼此叔伯家的孩子,与吴婶的丈夫为同村人,跟随吴婶的丈夫进城打工。小冉,与徐浩青梅竹马,因母亲的原因备受村里的非议,而徐浩破除村里的禁忌与其相处,于是与徐浩逐渐发展为恋人的关系。小石头,那场意外事故中另一个受害者的孩子,因再无亲人,被吴婶后组建的“家庭”接纳,成为家庭的新成员……城市生活的压力与苦难,让成员们彼此逐步走近,并走向相互依存的程度。他们成为彼此继续生活的勇气与动力。日子继续如往常般推进,却又不似往常。在个人担当主角的故事里,它变的不同寻常。他们在命运的安排下拼力挣扎,努力前进,往往却只留下渐渐远去的背影……

精彩内容
“好久不见。”对面的小孩没有回话,泼着水花冲着徐浩傻笑。
“我现在已经在B城了。”“真的?!”“真的。”“在这座城里,我还有份工作。”小孩嬉笑着泼出最后一捧水花,水簇拥着极速奔向高空,抵达制高点,猛然炸开,在半空中绽放,瞬间,时间静止。
连成一片的水滴,迎着阳光,显现出无数张稚嫩的脸。8岁、10岁、15岁、18岁、20岁……徐浩仔细观瞧,才认出这些都曾是自己的脸。阳光拨动着水珠,脸庞开始转动,过往的情景重现。
一系列细碎的声音从水滴深处划开,倏尔停止,紧接着所有的水滴“轰”的一下倒塌,像是成群的人,心照不宣地站在24层高楼上,一起跳下。
“快点啊,该上工了。”徐浩回头看见勇哥正拍打着裤腿上的灰尘说。徐浩心想你以为你这是干啥体面活呢,“哦”了一声便不再理勇哥。马路对面的小广场上,有一群活蹦乱跳的孩子,正围着间歇式吐水的小喷泉吵闹。徐浩心头一紧,九年前,就在这座城里,他第一次看到光秃秃的地面上突然涌出水,这个景象足以让年幼的他惊奇。他盯着水花,仿佛看到的不是水,而是一群披散着银发的小精灵,跳着他不懂,但看起来欢快、神圣的舞蹈。不一会儿,这些白色小精灵就召唤来一群“朝圣者”,一群比徐浩矮很多的小孩,他们围着它不知疲倦地又跑又跳,欢笑声不断。夏日正午的阳光洒在小精灵身上,梦幻的小彩虹若隐若现,连那群小孩似乎都变了模样,神圣的、具有魔力的样子。如果天堂果真存在的话,那么在他的眼中,这就是天堂。徐浩被这种仪式吸引,笨拙地闯入其中。突然,他身后遭受撞击,身体失去平衡,迎面趴在地上。眼前跳跃的小精灵们集体消失了,同时卷走了周围的声音,他踉跄着爬起来,水又携带着欢闹的声响从地底涌来。这幅景象从此便化作进城的种子,埋在徐浩心里,随着时间的推移,种子破土,长成一副更为神圣的模样。
如今,他已在这座城市度过了三个春秋,跟着勇哥、吴老头、大柱他们盖楼,做建筑工人。他初来时,带着所有的激情与梦想,当然还有浑身的气力,干了人生中第一份工程。他期待着工期结束,揣着工资走进他梦中的城市中心。一个多月后,工程结束,他的汗水换来500块,他握着钱,心里有说不出来的喜悦。勇哥却对他说:“没事,这是常有的,只能认倒霉了……”他才知道他的汗水应该值1300块。这是这座城给他的成人礼,他兴奋地接受,全然没有勇哥一般的气恼。后来,他在城里的工地东奔西跑,再没遇到少给工资的情况,不仅如此,他的工资还上涨了,可他却兴奋不起来了。就这样,他在砖瓦泥浆中熬到了22岁的年龄,他知道这应该是大学毕业的年龄,因为小冉最近正忙着她的毕业论文。一阵风迎面劈来,徐浩一口含住剩下三分之一的汉堡,并用大手按住可乐的吸管,待风消停了,徐浩吐出食物,用手一把抹掉残留在嘴唇上的沙石土粒,灌了一口可乐,继续吃刚才吐出来的食物。直到他吞掉最后一口凉透的汉堡,朝工地走去。
“哟,吃完你的下午茶啦。”大柱一边搅拌水泥一边朝其他工友挤眉弄眼。
“还不够你忙活的了,小心砖头崩了你的牙。”徐浩拎起手边的砖头作势要砸向大柱。
大柱赶忙抽出正在搅和水泥的手护住嘴巴。但他忘了手上的泥,结果当他把手拿开后,引得工友们开怀大笑,徐浩笑得最大声,好像刚才的忧郁属于另外一个人。
一间偌大的自习室,窗明几净。小冉埋在一群人与一摞书还有一台借来的笔记本后面,抵挡着春日的困乏。距离她解脱的日子还有5000字。一个亲切的本子从左边移到小冉的面前,“困,出去走走?”小冉转向左边,获救似的点点头,又朝向右边小声嘀咕一句“帮我看东西,一会就回来”,右边用一副闺密之间特有的嫌弃表情回应。两个年轻的身体走出自习室,走向含情脉脉的春日校园里,汇入这个季节脆弱的情侣大军中。
“毕业后你会留在这个城市吗?”男孩搂着小冉的肩膀问。
“你呢?”“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小冉看着左边这个高高瘦瘦的大男孩,那时她没有告诉他答案,虽然她很想告诉他。她把没吐出来的话藏在一枚吻里送给他。
“俺啥也没有了,啥都没了,没了!没了!王八蛋!”…………醒来后,徐浩躺在床上,浑身像是被汗水洗了一遍。徐浩再次醒来,他不确定自己刚才是否醒来过,他勉强睁开眼睛,模糊看到一个背影,很快,再次进入睡眠状态。奇怪的梦境中断,徐浩又一次睁开眼睛。这一次他目光直视,他不清楚自己醒来过几次,甚至怀疑自己是否醒来过。他定了定思绪,确定自己是从噩梦中惊醒,但完全不记得噩梦的模样。他下意识地安慰自己:没事,只要醒过来,一切都没事,生活还是会继续,吴老头总说规矩和勤奋将会使你成功。没用,吴老头的声音无法淹没心里的不安,那种感觉就好像有无数只老鼠在黑暗的角落里窸窣爬窜。他觉察到口鼻上罩着个不舒服的东西,抬起手摘掉,吃力地坐起身,他定在那里,等待四肢慢慢逐一回落到它原本的位置上,好像它们曾离开过似的。大概坐了一分钟,身体的力量就已消耗干净,他费力地把自己重新平铺在床上。他像只迷路的羔羊,怯懦地打量自己身处的世界,那是一个冷清的白色空间,旁边有两张白色的空床铺,顺着床铺延伸过去是白色的墙壁,有一扇窗户,他想走到那儿,但他知道他做不到。当他放弃抵抗时,痛感苏醒了,他伸出手朝着疼痛的来源摸索,他仿佛摸到了自己的脑袋,手上传来的却不是熟悉的有些自来卷的杂乱头发,而是光秃秃有些微涩质感的东西。未完全苏醒的意识还来不及向徐浩解释,吱呀呀的推门声伴随着没头没尾的“醒了”二字,打断了徐浩的所有感知。
有个人一脚门里一脚门外,伸长了脖子冲门外喊:“护士,护士……”不一会儿,进来几位穿着与这个房间相称的人,其中高个子的拿着什么东西在徐浩身上摸索,并向他提出各种问题,他麻木地回答着……空荡荡的房间只有徐浩一个人,他疑惑着刚才是不是进来一群陌生人。他呆滞地望着白色的天花板,朦胧中看到一个人向他走来,坐在他旁边的床铺上,那人好像说了些许的话,他听不清,好像淹没在浪花里。浪花……流水……水……喷泉,孩子们……砖头,大柱在笑……水声、笑声卷在不断向上翻腾的浪花里,冲撞着他的头部。他隐约听到自己发出声音,模糊看到那人出去了,又进来一群人,他好像看到针,他什么都不知道了。
二叔赤裸的肩头搭着一条汗巾,站在院子靠近大门的位置,两只大手捧着有半张脸那么大的一块西瓜,不时发出稀稀拉拉的声响。母亲背对着二叔,躬着身子,一手按在西瓜上,一手拿着看起来比实际要沉的菜刀。父亲在院子里用他自己的节奏踱来踱去,跟二叔一样赤裸着上身,跟二叔一样只有胸口和肚脐是白的,远远看上去还以为他们穿了一件白色背心,只是父亲的“白背心”比二叔的至少小两个码数。父亲背着双手,偶尔抬起右手挠挠头发,或者扯下肩头的汗巾擦脸,嘴里嘟囔着:“咱不能让他去……他个愣头小子啥也不会,去干啥……再说那行当多危险,咱不能让他去……”奶奶坐在院子里的苹果树下,这棵苹果树是奶奶生下爸爸后亲自种下的,它看起来不那么粗壮,但也足以为干枯的奶奶遮挡阳光。奶奶一手放在膝盖上,一手举着拐杖,快速地敲击地面,配合着她的点头动作还有身体前倾的节奏,嘴里念叨着:“对,不能让娃去哩……不行……咋个都不行哩!”二叔的嘴巴像机关枪式地吐出一连串西瓜子,淡红色的汁液顺着嘴角一路奔向他雪白的大肚子上。“咋个就不让去,你们都宠着他,将来有个熊出息。娃自己想的比你们都明白着呢!”“咔嚓”一声,又一块大西瓜一切两半,这是母亲的杰作,她闷着头,一声不吭,只听到冰冷的大刀穿过红色的西瓜用力落到案板上的声音,仿佛案板都被切成两半。
“知了——知了——”的蝉叫声愈演愈烈,针脚细密地织成了一张大网,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盖住了院子里的其他声响。
徐浩睁开眼睛,原来是一场梦,一场异常清晰的梦。他摸摸脑袋,粗糙的质感还在,原来这个不是梦。
“是不是头疼?”那人还在,徐浩盯着那人的脸。
“哪儿疼,哪儿难受?你说话啊……你别吓唬俺,俺是你勇哥……”徐浩依然盯着他,脑中不断回荡着“勇哥”二字,紧接着一阵窸窣的声响出现,仿佛要钻出他的脑袋。徐浩努力操控他的手,做出轻微摇摆的动作。随后他紧闭双眼,脸上写着一场与痛苦的战争。那人无力地坐在他身边。时间过去了许久,徐浩才睁开眼睛,脸上的肌肉放松了许多。
“勇……勇哥。”他试探性地朝着那人说。
只见那人五官突然扭在一起,有眼泪也有笑容。
“好……好……记得俺就好,好。”“我……怎么了?”那人的嘴角开始向下坠,五官依旧纠结在一起,咬肌突突地颤动着,整个人一点一点地向后退,好像有可怕的怪物正在逼近他,直到他坐在旁边的床上。
徐浩侧过脸,紧紧盯着那人,谨慎又迫切。那人脑袋越来越低沉,随后十指交叉锁在一起,抵在额头上。徐浩像个侦探,冷静地挖掘细节。深蓝色的牛仔裤上印着灰白的污渍,深蓝色的夹克袖口已经飞边,里面嵌着淤泥,肩膀处已经泛白,托着杂乱油腻的头发,大块的头皮屑点缀其中,清晰可见。那双手……那双特别粗壮难看的手……干裂的皮肤刻着污垢,深邃得不可能洗掉的污垢……哥,你这手太难看了,你人20岁,脸长得像30,这手得50……熟悉的片段猛然涌入脑中,他热切地迎接着记忆,热乎的眼泪滚了下来。
“哥,勇哥……”他叫着他,像儿时一般。
勇哥抬起头,眼睛里布满血丝,嘴里喃喃地说:“大柱……吴大爷……没了……都没了……他们……他们都死了。”“53号,徐浩,到你了。”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护士,用清脆的嗓音冷漠地打断悲剧。
勇哥慌忙站起身,用他粗糙的大手抹掉脸上的泪水,搀扶着徐浩坐上护士推来的轮椅,推着他出病房。
眼前就是小卖部了,几个小娃娃你追我赶地奔跑着,绕过昨晚雨后的小水坑,踮着脚把小脑袋挤进狭小的用棉被包裹的纸盒里,劫持他们最爱的冰棍儿。徐浩一手举着一根冰棍儿,一手举着一枚5分硬币。交易成功后,几个小娃娃把冰棍儿放到口中,一脸毫不掩饰的满足。徐浩瞥到躲藏在小卖部门后的眼睛,一个瘦瘦的光着脚丫的小女孩。在徐浩朦胧的意识里,他知道这是大人们口中禁忌的人物之一,虽然他搞不懂其中的道理,但他懂她眼神的意思。徐浩犹豫地看着冰棍儿,慢吞吞地走向女孩,他先是舔了一口冰棍儿,再举到女孩面前。女孩咬着下唇看着冰棍儿,不动。徐浩收回冰棍儿,费了好大力气咬断一小截,吐在手里,递给女孩,女孩看看徐浩又看看冰棍儿,还是不动。徐浩着急了,含住整根的冰棍儿,腾出手去抓女孩的手,把快化掉的一小截冰棍儿放在她的手心里,就跟着其他孩子跑掉了。
这是医生在给他拍片时,他脑中突然涌出的画面。勇哥推着他回到病房。
“小……小冉呢?”“俺……还没来得及告诉她。”躺在病床上,他尝试梳理他的过去与现状。现在他知道自己生病了,醒目的条纹状病号服正囚禁着他的身体。吴老头、大柱,他觉得十分亲切,好像就在眼前,他伸出手去触碰,他们就像烟雾般散开了。还有小冉,他知道她对他很重要,但也是模糊不清的。他试图回忆自己是怎么来到这儿的,他开始用力地想,一阵阵眩晕式的头痛发作,喷泉的声音再次涌入脑中,钻出一条记忆裂缝,他仿佛看到他手里拿着汉堡,看到大柱的笑脸……他在记忆的裂缝里行走,这条裂缝间歇式地收紧,每一次收紧都带给他一阵强烈的痛感。
“吱呀呀”的推门声把徐浩从迷失的记忆中救出,是勇哥。他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去的。勇哥手里拿着盒饭,让他吃。徐浩咬着牙冲勇哥摇了一下头,这个微小的动作让他再次感到一阵眩晕。
他只好放弃回忆,放弃思考,抓住他脑袋的大手也逐渐松弛下来。他感觉好多了。勇哥扶着他坐起,他看着食物,本能驱使他吃了个精光。
“看你这样,俺就放心了,你安心在这儿养着,俺回去看看吴婶。”“哥……我……我想见小冉……我想现在就见她。”勇哥的眉头再次上紧弦,徐浩看不出来,因为自从他醒来后,勇哥的眉头就没有舒展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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