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西风聘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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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风聘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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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嘉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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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鹿聘

出版社百花洲文艺出版社

ISBN9787550028357

出版时间2018-07

装帧其他

开本32开

定价36元

货号30188471

上书时间2024-1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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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相描述:全新
商品描述
作者简介
《飞?魔幻》杂志签约作者,已发表短篇作品:《留得星夜好眠》、《桃叶拂我衣》、《替君授冬衣》、《白骨识鹦》、《小兰窗记》、《眉开秋山动》、《枕上蕉叶好》、《盲帝》、《胜青袍》、《我对西风犹整冠》、《笼中鹤守》、《浮城之川》、《川上来偶》、《君恩与日新》等。

目录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
第六章
第七章
第八章
第九章
第十章
第十一章
第十二章
第十三章
第十四章
第十五章
第十六章
第十七章
第十八章
第十九章
番    外

内容摘要
京都女纨绔周为鹦,在一次拐卖中被北域世子爷盯上,世子爷李祟花式求爱,非跟着周为鹦到京都,一路打败她的初恋,脚踹她的小厮,叫板她的家族,最后求陛下赐婚,如愿以偿娶到周为鹦,没想到周为鹦来历惊人,周家上下竟然全部是死士,而周为鹦嫁给他也是因为皇帝的命令,周为鹦的初恋小公子气势汹汹卷土重来,在曹家双生子夺嫡一事中彻底了结,而出生于曹家的皇后拥有着众多谜团,天子不仅隐瞒了她的死亡,还庇护了杀掉她的人,李祟一直有心结,谣言称李祟不是真正的北域王血脉,没想到他竟然是当今天子唯一的儿子,北域王暴毙,他的死牵连着多年前衡州的一场大火,此时李祟因为拥有王储资格,与三公主产生争斗,周为鹦在其中终于做出了自己的抉择,三公主倒台掌握着真相的她遭到皇帝忌惮,原来衡州的大火,曹家的阴谋,所有人的命运走向,都在天子手中,他想要完成皇后的心愿,找到前朝的黄金寺庙,复固龙气,一场京都大火在他的密谋中展开,而周为鹦其实是皇后的心腹,她要阻止天子,李祟也怀着对天子的复仇,两人成为弑君夫妇,最终困住了天子,牵引了京都所有势力,却来不及找出早已埋藏好遍布京都的火药……

精彩内容
世间两样事物相近了,便容易被拿来做比较,如英雄末路与美人迟暮、玉皇大帝和如来佛、村口豆腐王的婆娘和地主的小妾,还有李祟和我周为鹦。
前者是一个男子,后者是一个女子,我们一个在北地,一个在京都,从没照过面,广大百姓出于仇恨发动集体智慧,将我俩口头捆绑在一起。
“李祟那个人渣!”人们如是骂道,“还有周为鹦那个王八羔子!”我对于百姓将我和李祟放在一起不满意很久了。
“李祟那个人渣!”一日我附和着将李祟骂了一遍后,转身表情严肃地看着手下一批小纨绔。
“我这么一个清清白白人比花娇的小姑娘,怎么能跟那个败类李祟相提并论?误会,这其中有天大的误会,我要报官,我要澄清,我绝对比窦娥还冤!”“别,老大,您忘了您刚在人家拜堂的时候把新郎官抢了,现在身上的通缉令是三张还是四张来着?咱虽然受了委屈,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忍忍吧。”“所言甚是。”我皱了皱眉,随后眉头舒展,伸出脖子,恶狠狠地说,“好,老子不报官啦!”我将手伸至半空,做了一个五指缓缓旋转捏碎某种东西的动作。我曾见东城的歪嘴徐做过这个动作——配合他歪斜嘴角之下的邪魅,竟令我打了个尿颤,我坚信我做起这个动作来一定更有派头。
因为此刻我捏碎的不是空气,而是李祟的男人尊严。
我说:“那姓李的有朝一日来了我京都,哪怕就跨进城门一步,老子都让他黄菊开时泪两行,趴在窗前,共涂金疮药!”“好诗好诗,”小纨绔们纷纷鼓掌,“老大真是吟得一手好诗!”“这文采,状元郎也就这水平。”我摆摆手,羞涩地笑了:“谬赞了谬赞。”后来小纨绔们为我献上了一个名号:春香楼的守护神——文武双全爱护环境大官人周为鹦。我乐不可支,直说:“好!很好!非常符合我啊。”可是李祟那个不像话的人渣,连我这一点点快乐都要剥夺,我的名号响亮地传到了北地,他起了嫉妒之心,跟手底下一群狗奴才合计了三天,效仿我也搞了个名号出来。
镇守北地的孤狼——心慈手软善良软萌小郎君李祟,据说他还一直在纠结要不要用“可爱”替换“软萌”。我一口茶水喷出来,还没等我说什么,百姓们敏感的神经已经炸了。
“狗贼竟如此不要脸啊!”“就是就是,比王八羔子周为鹦还过分!”当小纨绔们问我要不要北上把那个恬不知耻的李祟暴打一顿的时候,我佯装大度,平静地笑道:“没啥,随他,东施效颦而已。”其实在我的心中,早已奔赴北地,拔剑,于万狗中取他头颅。
我与李祟之争不仅仅是意气用事,还关乎纨绔界的扛把子地位,有他无我,有我无他。
“总有一天,京都和北地的保护费,都只有我周为鹦一人收。”我猛然睁眼。
可惜,皇帝很不理解我的职业精神和一腔热血,他把我喊进宫。
“为鹦哪,朕综合考虑,觉得你是京都周家的世家女,李祟是北地的异姓王嫡子,这个家世很般配,不会贵了谁贱了谁,对不对?”皇帝这话说得很委婉,他想给我和李祟指婚,并不是真心觉得我俩般配,而是觉得我们两个毒瘤能够内部消化,不出去祸害别人是皆大欢喜的。
皆大欢喜,我不欢喜,但我温柔地一笑:“陛下说得是。”一出宫小纨绔们便聚集在我的身边,一副穷凶极恶的模样,手刀劈在半空,问我要不要做掉李祟。
“不必了,”我上下两片嘴唇一动,冷笑道,“渣人自有天收。”不承想,这句话成了我自个儿的谶言。三个月后,我身处一间小破庙,身旁站着一个乡下青年,他脸蛋儿脏污,一身灰旧衣裳,一双草鞋上还沾着泥,估计刚插秧回来。
我还未来得及看清他的模样,他便狞笑着俯下身,将一布袋罩在我的头上。
“砰砰砰!”他用手按着我的后脑勺,往地上磕了三下,我脑子像炸开了一朵花,剧烈的疼痛蔓延开来。我的眼睛看不到,不知道是地裂开了,还是我的脑瓜裂开了。
“好了,完婚了,我们以后是夫妻了。”他不咸不淡的声音穿透我的耳膜,“抛弃夫君是要遭雷劈的。”“就在刚刚那一分钟,我对你日久生情了,真的。”他握住我的手试图让我感受到他的真挚。
这个叫李小笋的乡下青年一直叨叨:“你别看我现在身上一点银子也没有,等我娶了你,回家见过祖宗,祖宗们就会把我的零花钱还给我了,我天天带你去吃八宝楼的酒酿鸭子、聚晴阁的翡翠肉丸子汤、四福斋的灌汤小笼包!”我沉默不语,他却越说越起兴。
“我身边只要你看得上的都给你,生女儿给你买新衣裳新首饰,出门小轿子接送,活儿不干骂不挨,生男孩子我也喜欢。”我继续沉默不语。他停了一会儿,原来是凑到了我的跟前,对准我的耳根,笑嘻嘻地说:“叫相公是不是有点土气?还是夫君好,对吧,叫一声听听?”“叫你爹,叫你娘,叫你二大舅家儿子会上炕。”我骂道。
对面许久没有动静。
“我要把你毒打一顿,吊起来。”他说完就要去找绳索。
“小兄弟且慢!”我说,“我的意思是,婚姻大事,当然要由父母做主,媒人、定礼、下聘一样都不能少,否则就乱了纲常,就是不感恩父母,父母白养了你这个白眼狼。什么自由恋爱,我这个人就是不喜欢自由恋爱,我崇尚古礼,未见父母就私许终身都是不正确的,不利于社会稳定和国家建设,走,我们一起见父母去。”每当我说完这种意义深刻的人生哲理,围了我一圈的小纨绔们就鼓足了劲儿拍掌,连连叫好声中,我感到了百年树人的光辉在我的身上升华,原来这就是教育救国,孔夫子传课授业也莫过于此吧。
小笋在抽泣,我隔着一层布罩都能察觉到他感动得稀里哗啦,我很满意,挽救了一个歧途青年的心灵,足矣。
“真羡慕你这样说了一通狗屁还把自己感动的人。”他抹了一把鼻涕和眼泪,站起身。
“不行,我还是要把你毒打一顿,吊起来。”我没有乱了阵脚,长叹一口气,问他:“知道我是谁吗?”“我媳妇儿。”“错,我是周为鹦。”他震惊得连连后退几步,指着我的手发颤得不成样子,嘴里一直嘟囔着:“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最后他说出了我的名号:“莫非……你真的……真的是……春香楼的守护神——文武双全爱护环境大官人周为鹦?”我微笑颔首,很少有人能将我的名号念全,这小子是一个。
“我今日……竟然有幸见到了京都流氓一脉的大宗师?”他失态地喃喃道。
有人说我是天才,天生就是吃流氓这碗饭的,哪怕我是个女子。老天爷赏饭吃这回事真的不能不服,比如城西的小松天生掏粪比别人掏得又快又干净,城东的歪嘴徐天生就是街头非法斗殴的一把好手。
而我,倘若流氓也论境界的话,我大概已经是道家所说的返璞归真、天人合一,只差到白日飞升的大境界了。
方圆百里的良家妇男,无人能躲过我的有效攻击,别人是咸猪手,我是神之手。
九岁的时候,我跟我的青梅竹马曹二狗一起在学堂念书,归家前夫子考默写,曹二狗这不讲义气的小子默完飞快地交了,剩下我跟夫子大眼瞪小眼僵持了许久,最后我败下阵来,低下头。
“默写是不可能默写的,这辈子不会默写,背书又不会,只能靠每天抄抄曹二狗。”这句话被曹二狗传播到了我舅舅的耳朵里,他反手一耳刮子打掉了我一颗门牙。
但是自那天起我就在学堂声名鹊起,不爱读书的小纨绔们将我视若精神领袖,跟我建立了深厚的革命友谊。
曹二狗大名叫曹东吹,此人心胸狭窄,自负是文化人,除了鼻子眼睛长得好看一点,在我的眼里就是个屁。
后来又有一次,我边听夫子的课边偷偷看杂书,曹二狗问我看啥呢,我说《水浒传》,曹二狗惊讶地说那可是禁书,我说你懂个屁,男人之间的热血与情义可是你懂得的?
曹二狗说你快给我看,我说我脑子坏了才会给你看。
然后曹二狗就跑去跟夫子告状,夫子来势汹汹,仿佛手持两柄宣花斧、脚踩风雷轮,就要收缴我的书。
夫子抽出书,翻开一看,一行字跃入眼帘。
“只见红绡帐被武松大掌一挥落下,一双眼似笑非笑地探看,玉枕上枕着的人儿不是西门庆又是谁,眼波儿流转,玉面含春,武松早已三军整备,提枪迎送……”夫子一耳刮子过来,扇掉了我孤零零的另一颗门牙。
他们说我走上报复社会的道路应该就是从被打没了门牙的那一天开始的,我没爹没娘,只有一个舅舅管我。他对我说正因为我是女子,才不能学坏,不然以后很容易被坏男人骗。
舅舅大概怎么也不会想到我日后成了一个专门骗男人的女流氓,有个秃顶的老男人跑到我家门口三次,被打跑了三次,最后一瘸一拐地来,终于碰到了我。
据说他是京都流氓一脉执掌一方的大人物,屈尊来见我一个小姑娘,是因为我天赋异禀。
“能打架算什么,官府一来给你一个聚众斗殴的罪名,关你个十年八年的;脑子灵光算什么,算账的不比你脑子灵光?我看小姑娘你是大器之才,只不过现在没觉醒,这样吧,我就收你为关门弟子了……”“我以后要当诗人,不当流氓。”我这样对他说。
可惜,后来我还是成了流氓,并且多年后在街头与曹二狗重逢,他牵着两条黑背大黄狗,一股老子谁都不放在眼里的气质,他那两条狗闻到了我的气息,精神格外一振。
我一见狗,踏出轿子的腿又缩了回来,轿子外很吵闹,大小姑娘们瞅着紫衣白冠的曹二狗直放光,欢喜地呼喊:“哎呀,妈呀,老俊了!”我觉醒就是在这一日,我的两眼也放光,但我稳住了,因为我听见了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与惨叫声,应该是那两条狗动手了。
我深吸一口气,感到小腹沉沉,丹田发热,一股真气乱窜,最终随着后庭一松得以解脱。
“我得大道了。”我闭着眼道。
轿帘被风撩开,人们凝滞了,他们感到后方那一顶小小轿子中,有着某种未知的危险,天地间蕴纳的力量在缓缓运转,玄妙至极。
我的面容若隐若现,一只脚伸出,一只手伸出,天际风云变幻,转瞬乌云覆盖,阴沉沉的,暴雨将至。
终于我整个人从轿子中出来了,面朝众人,向曹二狗抬起了我的神之手。
那一刻整个京都大大小小一百多家花楼的气氛都不寻常,躺在美人温暖胸怀酣睡的、酩酊大醉伏在酒桌上的、吆五喝六行酒令的,全停止了,他们倏然回神,这群纨绔仿佛听到了神秘的召唤。
他们快步走到楼外,仰望着天,一片死寂,有人喃喃道:“要……要下雨了?”“嘘——”有人警示,随后也不禁喃喃道,“是祖师爷来了。”后来没有一个人能说起那天的情形,只知道我的轿子离去很远后,曹二狗还跌坐在原地,衣冠尚整,却大口喘息,满面通红,仿佛一只濒死的鱼。
那天我穿着一身大红袍子,后来我天天穿红袍子,那是战袍,你见过将军卸甲吗?
有人说我那天是被流氓界祖师爷西门庆附体了,因为那天几乎所有的妇女都不约而同地感受到了曾被西门庆支配的恐惧。我只笑笑,没有说话。
我终于悟得大道,想起当年那个秃顶男人说的话,我现在才明白,流氓不在以力取胜,不在以智取胜,而在于嘚瑟,无形的嘚瑟。
秃顶男人说的,就是我在这方面的天赋。
但在我的天赋觉醒没多久,就在路上被人一闷棍放倒了,我喜欢撺掇别人打架,喜欢搬个小板凳坐着看打架,但是打架真不擅长。
我被装在麻袋里,不知被运了几百里,颠簸一天一夜后,我得见天日。
我算清了形势,目前身处一个小山沟,身边站着一个人贩子,估摸着是曹二狗的人,我一向人缘很好,受人爱戴,能对我下此黑手的只有他。
“兄弟,我饿了。”我对人贩子说。
“滚。”他说。
这个兄弟明显是嘴硬心软,天黑前为我偷来了一头驴。
“吃吧,吃多了压称,卖更多钱。”他慈悲地看着我。
这头驴长得很奇怪,浑身像被人刷了一层白色颜料,两只笨重的犄角挂在头顶,它冲我龇牙咧嘴,露出两颗大板牙,我狞笑:“宰啦!”驴一命呜呼,成了我和人贩子的饱腹之食。我万万没想到,这为我招致了一个大祸端。
我跟人贩子从那一刻起就被一个叫李小笋的乡下青年盯上了,他趁着人贩子躲进草丛出恭时一脚将他踹翻在地,然后一把将准备溜走的我提起来,我当时被人贩子的布袋罩住了头,啥也看不见。
我“哇”的一声哭出来:“英雄饶命!”“喂,你哭什么,你知不知道你们吃的那头白鹿是我爹爹给我的,让我上京城找媳妇儿的?”“英雄,我没吃你媳妇儿。”“还说没有!”“啪”地一下,我感觉一根树枝拍在了我的左臀上,疼得我直吸气。
“人贩子……人贩子吃得最多,我就啃了条腿。”我觉得这是个恶霸,还不是个普通的恶霸,强者与强者之间总是有心灵感应的。
人贩子从草丛中钻出来,直着脖子激动地嚷嚷:“谁吃你的驴了?谁吃了?谁看见了?我告诉你,你可不许动她,我们少爷说了,谁有钱就可以把她买走,她卖出去的钱都归我。”“我没钱,我出门从不带钱。”李小笋慢慢将我放下,边笑边朝他走过去,“我在我们家乡逛街,看上什么就拿什么,除了姑娘,但这里不是我的家乡,所以姑娘也照抢不误。”见他转瞬间走到了面前,人贩子不免心虚紧张。
“哎呀,没天理啦!”人贩子开始哭天抢地,这一招是他从小跟着巷里的婶妈学来的,“只听过吃霸王餐,没有听过娶霸王妻的呀。”“我就娶霸王妻。”李小笋说。
“你知道我家少爷是谁吗?你知道吗?”“你家少爷就是个屁。”李小笋面无表情。
人贩子无赖是无赖不过李小笋的,两人明显不在一个等级。
我从前见过有人一言不合就追杀我的,还从没有人一言不合就要娶我,可见这个李小笋,一定样貌丑陋无匹,状似妖魔,女子纷纷避之,所以他饥渴到了极点。
他将我头上的布袋拿开,仔细瞅我一眼,我神志尚未清醒,布袋又重新罩回我的头上。
我听见他说:“长得凑合,没办法,善良就行。”曹二狗父亲曾对我评价:此女凶懒怪馋,嫁出去犹如白日撞鬼,祸福不祥。
我对李小笋说?:“你现在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刚刚的拜堂就不作数了。这样,你以后进京城,报我大名,跟我混,保你娶上一门娇妻。”我正准备起身,他坐着不动,低着头,手却牵住了我的衣袍。
我说:“得了,我知道你崇拜我,现在不兴拜师那一套了,你叫我大哥,我收你做小弟,报名费我就给你免了。”“鹦哥儿……”他抬起头,我感受到了一道炙热的视线,他说,“不要说我叫你大哥,叫大爷大妈大姨妈都行,但我不能让你走,哪怕你是个流氓头子,成天打打杀杀,我都不能退缩。”如果我是不曾觉醒的我,那我很可能就相信他对我确实产生了爱情,或许还会流几滴眼泪。
我想说“滚你的”,但看到他眼中凶光一现,我怕他打我,那句话又生生咽回肚子里。
“哎,胸部外扩,何以家为,”我说,“小兄弟,知道这句话的意思不?我是一个胸怀大志向的女人,我天天都想着把京都保护费会所扩到北边儿去,我这人,不宜拖家带口!”“我们什么时候洞房?”他问。
“呜呼挨宰!挨宰痛矣!”我被他扛在背上,不禁老泪纵横。
“老娘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老娘要叫弟兄砍死你!”李小笋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鹦哥儿,你真是出口成章。”李小笋对我的不怀好意还未曾实现,天降一神人,他自破门走来,身披斗篷,头顶兜帽,低着头,叼着一根蟋蟀草,手拖一把长三米的大刀,划过地面。
风起,萧瑟,一花一叶都隐匿着杀机,按道理,这是江湖高手的登场。
“喂,你找谁?”李小笋皱眉问道。
“找你!”这位兄弟脚底骤然发力,拖起大刀就要砍。
这一刻我眼泪哗哗!肯定是我兄弟凑钱雇来的高手!肯定是!
李小笋不由分说把我挟持在肋下就跑,他跑得极快,我感到头上的麻袋被风拍打着,扇得我脸疼。
“嘿嘿,”我笑道,“李小笋,好像有人在追杀你。”他嘴角轻撇,带着笑意,说:“鹦哥儿,不是我吓唬你,这人先砍我,再砍你。”我有些感动,李小笋在如此生死关头,还不忘捎上我,同时也印证了一个道理,这个李小笋,绝对是丑得鬼哭狼嚎,女人一见他就哇哇叫“非礼啊”,除了我,他可能真找不着媳妇儿。
高手一道刀光闪来,李小笋轻巧避过,刀割裂了麻袋,我的眼睛从那一条缝隙中,看到了外面的世界。
兴许是我在麻袋里闷久了,视线一片模糊。我抬头往上看,奔跑中一切都在晃动。我的目光像一只蚂蚁摸索攀上,顺着他的喉结、下巴角线、唇……一直往上。
一切渐渐清晰起来,当时是入夜时分,青紫雾气与蒸蔚云霞在他的头顶汇成一线,映照在他的面容上却顿失颜色,那双眼睛,一定是蕴纳了整整两条星河,美丽异常,眼前一刹那浮翠流丹、光华满溢。
正在此时,他低头,与我对视一眼,眼睛里带着惊讶与笑意。
那张脸生得妩媚,这样催人心折、动人心魄的美貌!
我不由得默默低头,我问他:“李小笋,你真的娶不到媳妇儿吗?”“对啊。”想了一会儿,我终于想开了,比如我身边那群脸皮厚三丈的流氓看到太过美丽的女子,都会自惭形秽,没好意思下手。
但我不一样,我是宗师,我紧紧拉住了李小笋的袖子,说:“夫君,有你在真好。”李小笋突然停下脚步,没有转身,他对身后紧追不舍的高手说:“为什么追我?”“因为一笔情债。”高手淡淡地说。
“哦?什么情债?”“我不会让你如愿,让你进京祸害三公主。”高手淡淡地说。
“我没见过三公主,怎么祸害她?”“但是你有这个企图和动机,那头白鹿你不送给三公主送给谁?”高手淡淡地说。
“抱歉,我已经有家室了,请你不要引起误会,否则我对你不客气。”“呵,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做梦!”高手说着便要发招,一把三米长的大刀被他舞得虎虎生风,他口中不断吐出“嘿”“喝”“啊”“呃”,极其有气势,让我敬佩得紧。我不免也有些担心李小笋会不会被高手一刀拍死。
我决定干预这场武事,我开口道?:“高手,你看咱都是江湖上混的……”高手没理我,抡着一把大刀就冲向李小笋,看这电闪雷鸣之势,估计他完全招架不住!李小笋嘴里说了一句“找死”,突然一个转身,以闪电般的速度跃起,膝盖往上一撞。
半空中,李小笋目光决绝,凝神皱眉,他的姿势潇洒矫健,衣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他的膝盖上顶着的,赫然是高手的下巴。
高手的下巴尽碎,一把大刀落地,风起,蝉鸣,赫然是他出场时的气势。
我问道:“夫君,既然你打得过他,为什么要跑这么远?”李小笋说:“你笨哪,这里这么偏,伤了人不用赔钱,杀了人不用毁尸灭迹,对不对?”我点头,手一指,对他说:“不过,夫君,好像又有人来了。”李小笋顺着我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山林间有一队蜿蜒的火把,次第延伸,正往我们这边赶赴。
李小笋一把将我挟在肋下,他说:“鹦哥儿,准备好,我们又得跑了。”“又得找个地方打?”“笨哪,鹦哥儿,这么多人,打什么打!跑啊!”李小笋带着我跑得飞快,但是后面那拨人追得更快,我听到身后熟悉的几声大笑,不由得脸色大变。
“周为鹦!站住,还跑?”曹二狗咧着嘴,露出两排大白牙。
“给我把周为鹦剁了,有赏!”李小笋问我:“他是谁?找你的?”我说:“实不相瞒,这是我的青梅竹马曹二狗,但苍天可鉴,我对他绝对没有苟且之心。据说他暗恋我多年,说我是他的小仙女。我对他猛烈的追求苦不堪言,我说你是个好人,但我们不合适,他听了之后大受刺激,从此就疯了。”“他现在成了精神病,立誓得不到我就要毁了我。”我继续说,“夫君,你可千万别把他给打坏了,只怪我将他伤得太重在先。”“好,我懂。”李小笋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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