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的第19层(新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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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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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蔡骏
出版社作家
ISBN9787521206555
出版时间2020-01
装帧平装
开本其他
定价49元
货号31950209
上书时间2024-10-14
商品详情
- 品相描述:全新
- 商品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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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蔡骏作家、编剧。已出版《无尽之夏》《镇墓兽》《谋杀似水年华》《最漫长的那一夜》《天机》等三十余部作品,累计发行1400万册。作品发表于《收获》《人民文学》《当代》《上海文学》《十月》《江南》《中国作家》《山花》《小说选刊》《小说月报》。曾获梁羽生文学奖杰出贡献奖、郁达夫小说奖提名奖、《上海文学》奖、百花文学奖、《小说选刊》短篇小说奖、《人民文学》青年作家年度表现奖。作品翻译为英、法、俄、德、日、韩、泰、越等十余个语种。数部作品被改编为电影、电视剧、舞台剧。
目录
地狱的入口 1
地狱的第1层 3
地狱的第2层 23
地狱的第3层 35
地狱的第4层 44
地狱的第5层 54
地狱的第6层 63
地狱的第7层 72
地狱的第8层 79
地狱的第9层 85
地狱的第10层 94
地狱的第11层 101
地狱的第12层 112
地狱的第13层 124
地狱的第14层 134
地狱的第15层 142
地狱的第16层 151
地狱的第17层 166
地狱的第18层 172
地狱的第19层 182
地狱的出口 201
内容摘要
《地狱的第19层》中国心理悬疑小说巅峰之作!
《地狱的第19层》中国悬疑教父蔡骏重铸地狱图景,带来惊心动魄的19层地狱之旅!
《地狱的第19层》人心暗处的恶念,处心积虑的诱惑,残忍严酷的惩罚……《地狱的第19层》大四女生春雨收到亡友离奇短信,卷入恐怖地狱游戏。
地狱的第十九层是什么?
反复叩问的短信,相继出事的好友,蔓延到现实的死亡阴影。
春雨决心亲自揭开“地狱游戏”的真相,在英俊、温柔的美术系教师高玄帮助下,展开层层调查。
但调查越深,恐惧越深:人心暗处的恶念,处心积虑的诱惑,残忍严酷的惩罚……春雨能否绝处逢生?
地狱的第十九层——又究竟会露出怎样的狰狞面目?
《地狱的第19层》迷雾重重,汇聚诡谲暗黑世界。行文如刀,揭开人性原罪外衣。
主编推荐
★ 中国心理悬疑小说巅峰之作!★ 中国悬疑教父蔡骏重铸地狱图景,带来惊心动魄的19层地狱之旅!★ 迷雾重重,汇聚诡谲暗黑世界。★ 行文如刀,揭开人性原罪外衣!
精彩内容
午夜,子时。 满山的竹林都在瑟瑟颤抖,在沉沉夜色中发出潮水般的响声,似乎整个天穹都要被狂风吹落下来了。他仰望着乌黑的天空,那双深邃的灰色眼珠,已看不清周围连绵的群山,只见到几只可怕的蝙蝠,似乎是感觉到了云层中的雷电,紧张地从他头顶扑扇而过。
“就是今夜了!”当冰凉的雨点落到他的眼中,他心里便默默祈祷了起来。 他又回头看了一眼,那深山竹林中的残垣断壁,不久就将被人们遗忘了。
顷刻间,山雨夹着狂风覆盖了大地,他举起一盏昏黄的煤油灯,低头小跑着冲进了残破的小院。夜雨中的灯光如鬼火般幽暗地闪烁着,但还是微微照亮了洞窟的开口,宛如黑夜里一张阴森的嘴巴。
在骇人的闪电划破夜空的刹那,他已小心翼翼地进入了洞窟中,一股不知腐烂了多少年的气息扑鼻而来,似乎外面的狂风暴雨已是另一个世界。举起灯光如豆的煤油灯照了照四周,洞窟中深邃的黑暗仿佛没有尽头。他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刚向前跨出一步,便听到黑暗中传来个沙哑的声音:“你终于来了。”“是的,今夜我能知道秘密了吗?”这句汉语说得不流利,在深深的洞窟中发出颤抖的回声,十分可怕。
“对,今夜是个特别的日子。”“我已经等了整整一年了。”他焦虑地拎着煤油灯,幽暗的灯光不停地摇晃着,映出了洞壁上某个高大的黑影。 然而,他依然看不到对方的脸,那似乎只是个黑暗中的幽灵。 “好吧,命中注定就是在今夜了,请说出你的问题吧。”他的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奇异的微笑,那双灰色的眼珠在煤油灯光下隐隐闪烁,就像一只回到洞穴的蝙蝠。他调整了一下呼吸,对着黑暗中的灵魂,幽幽地问出了那个古老的问题:“你知道地狱的第19层是什么?”地狱的第1层
这个故事是春雨告诉我的。 如果你看过《荒村公寓》这本书,一定会记住那四个去过荒村的大学生,其中幸存下来的那个女生,名字就叫春雨。 现在,她是这个故事的女主角。
你们知道,因为荒村那件事的刺激,春雨曾经在精神病医院里住过一段时间,但随后奇迹般地康复出院,又回到了大学继续读书。
而你们不知道的是,当暑假结束后,我曾去学校看过春雨一次。她看起来还像初次见面时一样,脸庞清秀可人,身材匀称纤细,这样的女生很能吸引男生的眼球。
也许是经历过了荒村那件事,春雨身上唯一改变的是那双眼睛,目光变得像小鸟般谨慎小心,总是不自觉地悄悄把视线移开,似乎不敢正眼与人对视。我想,那件事留给她内心的阴影,怕是会永远存在下去吧。
我和春雨随便聊了聊,她说她已经完全恢复了,最大的心愿是在大学的最后一年里,顺利找到工作。当我和春雨话别的时候,她说自己再也不会被恐惧吓倒了,我也以为她的生活将从此归于平静。
当时我绝对没有想到,就在几个月之后的寒冬,春雨又一次出事了。也许,真的是命运的安排,让一个女孩在一年之内两度遭遇天底下最不可思议的恐惧。
现在故事开始了,你只需要倾听——春雨的恐惧源自一条手机短信。
在这个寒冬的下午,北方南下的冷空气涤荡着一切污秽,天空似乎变得干净了许多。但谁也不会注意到,就在我们的眼皮底下,无数条电磁信号正在空气中穿梭,越过高高在上的云朵,越过水泥筑成的森林,越过大学女生 宿舍的墙壁与窗户,悄悄地钻进了某个女生的手机里。
短信铃声响了。 突如其来的铃声让春雨打了一个冷战,她正在寝室里的上铺整理东西,听到从下铺传来的短信铃声。这几天突然来袭的寒流让她有些感冒,她特意在脖子上裹了一条厚厚的围巾。她把头伸到铺外看了看,原来是下铺清幽的手机。
那是一只小巧玲珑的NOKIA手机,孤独地躺在下铺的床单上,显示屏上闪出接收短信的荧光。
清幽上哪儿去了?应该是四个人的寝室里,现在只有春雨一个人。 她立刻下到了地上,盯着清幽的手机。 平日里的女生寝室,总是此起彼伏地响着短信铃声。最近几天清幽的手机更是忙得要命,半夜里会响起几十次,搅得春雨彻夜难眠。每当听到清幽的短信铃声,她的心里就会隐隐发怵。
正当她下意识地拿起这只手机时,寝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清幽一路小跑着冲了进来,一阵冷风也随着她侵入了寝室。看起来清幽刚上完厕所,一 进门就急急忙忙地从春雨手中接过了手机。
“有我的短信是吧?”清幽没有等春雨回答,便低下头看起了短信。 她是把背冲着春雨的,显然是不想让春雨也看到。春雨知趣地退到窗边,看着窗外的寒风卷落树上最后的枯叶。 她和清幽一直是最要好的室友,即便是心底的秘密也是相互分享的,这使她无法明白清幽这几天的变化。忽然,清幽的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毫无防备的春雨吓了一跳:“哎呀,怪吓人的。”但清幽的表情却很奇怪,盯着她的眼睛轻声说:“你知道鬼楼吗?”“鬼楼?”春雨嘴唇发颤地说出了这两个字。从她进入这所大学的第一年,就多次在深夜听到学姐们说起过鬼楼,使她们这些小学妹整夜不敢入睡。 “是的,能陪我一起去吗?”她的声音越来越轻,似乎没有通过嘴巴,就直接进入了春雨的大脑。
春雨背靠着冰凉的窗玻璃,摇着头说:“你要我和你一起去鬼楼?为什么?因为刚才收到的短信?”清幽立刻将握着手机的右手放到了身后,低下头说:“你别管我的短信了,我问你去不去?”犹豫了一会儿,春雨总算点了头:“好吧,你说什么时候去?”“现在!”清幽冷冷地说道,那目光让春雨不敢拒绝,“难道你想半夜里去吗?”不等春雨回答,清幽把手机挂到脖子上,拎起包跑出了寝室。 她要一个人去吗?春雨不敢想象清幽独自一人走进鬼楼的情景,她立刻披上一件外套跑了出去。
春雨在楼梯口追上了清幽,喘着气说:“你真的决心要去鬼楼吗?”“当然,晚了就来不及了。”来不及?春雨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但还是跟着清幽一起走出了女生宿舍。下午四点的寒风,呼啸着掠过这所大学的校园,弟弟妹妹们都竖起了衣领一路小跑,谁也没有在意这两个行色匆匆的女生。
她们在偌大的校园里走了十多分钟,终于走到了那扇门前。门上早就挂 着一把大锁了,这是学校为了防止学生们私自去鬼楼而锁上的。但清幽还知道一条小路,她拉着春雨转到墙边的一条走道,通过两道围墙间狭窄的缝隙,缓缓走入一个小院子,迎面就是那栋传说中的鬼楼了。这是一栋白色的三层楼房,看起来是六七十年代建造的,显得灰蒙蒙的,所有窗玻璃都很模糊,几乎没有多少反光。虽然,这栋房子看起来还算平常,但春雨的心里却暗暗地荡了一下。春雨再回头看看清幽,只见她呆呆地望着鬼楼,眼神似有几分呆滞了,样子看起来怪吓人的。
春雨用手指捅了捅她,清幽的身体微微一颤,摇了摇头说:“春雨,这栋楼你进去过吗?”“我哪敢进鬼楼啊。早就听学姐们说这里有一栋鬼楼,曾经是十几年前的教学楼。后来有人死在里面,经常传出闹鬼的传闻,学校因此把这栋楼给封了,禁止学生擅自闯入。大二那年,我跟几个男生来过这里,但只看了一眼就跑出来了。”清幽似乎没有听进她的话,自顾自地说:“我进去过。”“啊!”春雨轻轻叫了一声,她看着鬼楼二层的窗户说,“你进去过?里面什么样子啊?”忽然,清幽缓缓地把头转了回来,表情机械僵硬,完全不像她那可爱女生的样子。她盯着春雨的眼睛,但就是不回答她的问题。随后,她把头转向了鬼楼二层的窗户。
气温越来越低,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眼前的鬼楼也似乎散发出一股阴森的气息,让春雨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自荒村事件结束以后,这是春雨第一 次又感到了真正的恐惧。她着急地说:“你到底要我陪你来干什么?如果不进去就快点离开吧。”还没等清幽回答,挂在她脖子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又是短信铃声。她立刻低下头看了看手机,微微颤抖着点了点头,接着从包里掏出一台SONY数码相机,交到春雨手中说:“给我拍一张照片吧?”抓着小小的数码相机,春雨有些不知所措:“在这里拍照片?”“是的。”清幽站到了鬼楼正前方,面对春雨说,“把我和整个鬼楼都拍进去。”春雨忐忑不安地后退了几步,看着清幽身后那栋传说闹鬼的楼房,再看看头顶渐渐暗下来的天空,不由自主地举起了相机。
一直退到墙脚下,数码相机的镜头才把整个鬼楼都收进去。二层和三层的窗户都很清楚,只是屋顶上的天空太阴沉了。春雨又小心地调整了一下相机,镜头里清幽的脸毫无表情,她穿着一身黑色的外套,红色的手机醒目地吊在胸口,再加上后面那栋阴森楼房,整个画面呈现出鲜明的色彩反差。过去清幽拍照片总是摆出各种POSE,笑得天真无邪、阳光灿烂,许多男生都因为喜欢她的笑容而接近她。
不知为什么,春雨感到心里一阵悸动,隐隐约约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身边——但镜头里的画面很正常,清幽依然面无表情地站在鬼楼下面。停顿了几秒钟后,她终于按下了快门。
在定格的瞬间,春雨感到有什么东西飞到了自己的眼睛里。 春雨连忙把相机放了下来,使劲揉了揉眼睛,又似乎没有什么东西。她如释重负地长出了一口气,举起相机对清幽摇了摇:“好了,我们能回去了吗?”清幽没有回答,她又转身看了看鬼楼的窗户,但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现。 然后,她走到春雨的身边说:“谢谢你,我不会忘记你的。”清幽的这句话,让春雨浑身不自在,通常好朋友间是不会这么说话的。 春雨最后看了鬼楼一眼,偷偷地做了一个鬼脸,便拉着清幽跑出了这院子。
离开了那个鬼地方,春雨总算可以大口喘气了。她小心地问清幽:“这几天你怎么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就连说话都怪怪的。”但清幽并不答话,只有挂在胸口的红色手机,随着她的行走而不断跳跃,似乎已经代替主人做出了回答。
入夜以后。 春雨她们寝室里另外两个女生——许文雅和南小琴回来了。她们都属于那种并不特别出挑,但长得也不算难看的女生,只是因为人见人爱的春雨的存在,使她们显得有些暗淡了。 许文雅的个头比较小,面相也稚气未脱,晚上走在宿舍走廊里宛如哈比特族精灵。现在她一回到寝室,就蜷缩在春雨对面的下铺,聚精会神地收发起了短信,不停地制造着刺耳的铃声。
此刻,清幽正蒙着头不知看什么书,春雨好奇地拉着南小琴问:“你们去哪儿了?”南小琴眨了眨眼睛,故作神秘地说:“我们去看帅哥了。”“无聊。”这是春雨和别的女生不太一样的地方,对这种事总是反应迟钝,尽管她是很多男生暗恋的对象。 “你知道我们学校最帅的男人是谁吗?”“这关我什么事?”春雨耸了耸肩膀,尽量装得冷漠些。
“美术系的高老师。”南小琴微微笑了笑,她是个瘦瘦长长的女孩,虽然苗条的身材都是女生们的最爱,但她过分的“骨感”却总让男生们望而却步。
“算了吧,我不认识美术系的人,也从没听说过什么高老师。”“春雨,可今天我见到他了。正好美术系在办一个画展,下午我和许文雅特地跑去看了,见到了女生们私下传说中的高老师——哎呀,果然名不虚传,简直帅呆了!”她的语气就像见到了某个偶像歌星,让春雨觉得有些好笑。正当南小琴滔滔不绝地讲述着巧遇帅哥的经历时,清幽站起来打开电脑,把数码相机里的照片输入到了电脑里。
春雨也站到了清幽身边,看着她打开今天下午拍的照片。 这是清幽站在鬼楼前的照片。就和下午春雨拍照片的镜头里一样,整栋鬼楼都被拍了进来,清幽面无表情地站在楼下,黑色的衣服配着红色的手机,加上阴暗的天空和背景,整张照片的感觉太奇怪了。
清幽冷冷地看着照片里的自己,忽然微微颤抖了一下,她连忙按了几下鼠标,将照片放大了一些。
“二楼的窗户!”春雨控制不住自己,失声叫了出来。 她和清幽都看到了——在照片里,鬼楼二楼右侧第四扇窗户的后面,站着一个黑色的人影。 不可思议。
清幽也睁大了眼睛,她又把图片放大了一倍,将二楼那扇窗户移到了图片浏览器的当中,几乎占据了大半个电脑屏幕。画面放大到这个程度,已经有些模糊了,照片确切无疑地显示——在二楼窗户里显出了一个黑色人影,从体形轮廓和一头长发来看,应该是一个年轻的女人。 但是,看不清她的脸。 窗户里的女人被黑影遮盖住了,只能见到一个大致的轮廓。即便把图片调整到最精确,二楼窗户的画面还是有些模糊。毕竟它在照片里只是背景中很小的部分,能够发现窗户里的女人已经很不错了。
清幽又把照片调整到正常大小,画面中央还是她自己,后面是那栋据说闹鬼的三层楼房。在楼房二层右侧第四扇窗户后面,有一个隐约可辨的黑色人影。
忽然,春雨觉得照片里二楼窗前的女人,正在看着楼下拍照的清幽,或许——还有握着相机的自己?
一想到自己,春雨立刻紧张地说:“怎么会把这个人影拍进来的呢?当时,我记得镜头里除了你之外,没有发现其他人啊。”清幽也点了点头:“没错,我还特地看了看鬼楼的窗户,里面什么都没有。”“可是,鬼楼已经被学校封了十几年了,里面不可能有人的。”春雨已经不敢再看那张照片了,她和清幽两个人面面相觑,无法解释为何会拍出这样的影像,这似乎已经超出她们对于科学的理解了。
“如果不是人的话——那就是鬼了!”这句突如其来的话,把春雨和清幽都吓了一跳。原来南小琴已站到了她们身后,看着电脑里的照片冷冷地说。 “今天你们去过鬼楼了?”就连许文雅也从床上跳下来了,把那张小孩似的可爱脸蛋凑到了电脑屏幕跟前。 清幽的脸色更难看了,她有些生气地把电脑关了,一个人爬到床上埋头看书。
春雨向南小琴和许文雅使了个眼色,让她们不要再刺激清幽了。然后,她偷偷地看了一眼清幽手里那本书的封面,原来是《雨月物语》的中文版,大约相当于日本版的《聊斋》,作者是日本江户时代的上田秋成。她怎么会看这种书?春雨记得清幽过去最害怕这种故事了。
这时的女生寝室变得安静了许多,春雨一个人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里不知呼啸着多少寒风,让房间里也变得阴飕飕的。子夜,女生寝室熄灯了。 有些感冒的春雨使劲掖了掖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这栋女生楼已经有几十年了,每年寒冷的冬夜里,这些没有暖气的屋子,总被女生们暗中咒骂个不停。春雨蜷缩在上铺的被窝中,总感觉刚才洗澡没有洗热乎,以至于双脚还有些发凉,只能悄悄地搓着脚让它热起来。
她已经在这张上铺睡了三年多了,每晚女生寝室里特有的气味都会涌入鼻孔,想起还有半年多就要离开这里,真有些舍不得这种气味。春雨是个特别敏感的女生,就连睡觉也不会太沉,每次清幽在半夜里起床,都会把上铺的她给惊醒。虽然春雨依然闭着眼睛,但她能感觉到床架的微微颤动,然后是清幽轻手轻脚的出门声。她静静地躺着等待清幽回来,似乎寝室里的黑暗只是某种幻觉,天明很快就会降临到窗外。就这样,她又缓缓地睡着了,直到又一次被黑夜里的动静唤醒。
现在,这动静又来了。 春雨本来已经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忽然感觉到身下一阵颤动——好像心被什么提了一下。她不由自主地捏了捏被子,这时似乎整个床架都动了起来。 她感觉到下铺的清幽站起来了,已经离开床铺走到寝室中央,她等待着清幽出门的声音,应该是去上厕所吧? 可是,春雨足足等了几分钟,却始终没有听到有人出门的声音。 清幽在干什么呢? 藏在被窝里的春雨再也憋不住了,就像小时候藏在妈妈怀里听故事那开了眼睛。女生寝室里漆黑一团,就连窗外也没有一丝光线,就好像沉入了坟墓之中。
突然,春雨听到了脚步声。 是清幽的脚步声,她正在寝室里来回地走着,似乎还有着某种奇怪的节
奏。这让春雨的心跳骤然加快了,清幽可从来没有半夜在寝室里散步的习惯啊,她悄悄地支起了身子,打开了一盏床头灯。
白色的柔光照亮了春雨的脸,也依稀照出了寝室中央的清幽——她穿着 一件白色的睡裙,下摆几乎拖到了地上,原本扎起来的头发披散在了双肩,像个飘浮的幽灵似的。
更奇怪的是,清幽正在不停地转圈。 春雨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但眼前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实的。清幽在绕着寝室中间的空地转圈,并发出一阵阵有节奏的脚步声。清幽的转圈是逆时针的,几乎是一个非常规则的圆形路线,她的脚步不紧不慢,身体也非常平稳,就好像是在机械地完成某种仪式。
来自上铺的柔暗光线照在清幽的脸上,无法照亮整个寝室,看起来就像是在昏暗的剧场舞台上,一束光线打在了女主角的身上,这给清幽的转圈平添了几分诡异色彩。她就和下午在鬼楼拍照时一样面无表情,但表情越是平静就越让春雨感到害怕。
忽然,对面的南小琴爬了起来,她显然也被惊醒了,揉了揉眼睛看清了转圈的清幽,立刻喊了出来:“你在干吗啊?”但清幽似乎根本没听见,继续着她的转圈,在春雨看来她似乎已转了四五十圈了。
对面下铺的许文雅也醒了,刚把头伸出被窝,就差点碰到了清幽。 许文雅立刻吓得叫了起来,蜷缩在床上哆嗦着说:“清幽,你中邪了吧?”“别乱说!”春雨已经从上铺爬下来了,把手伸到清幽的面前挥了几下,但清幽好像没有看见,继续向前转圈。春雨终于憋不住了,站到了清幽的跟前,拦住了她转圈的路线。
清幽一下子撞到了春雨的身上,终于停下了脚步。 白色的睡裙微微颤抖,清幽低下头让黑发遮住了自己的脸,看上去就像是——贞子。
虽然春雨联想到了最可怕的东西,但她还是不顾一切地抱住清幽,用力地摇着她,要将她唤醒。南小琴和许文雅也走到了旁边,一起帮忙呼唤着清幽。 忽然,清幽缓缓抬起头,在遮盖着半边脸庞的黑发缝隙间,露出了一只黑色的眼睛,那只眼睛冷冷地盯着春雨,是她从未见过的一种可怕目光。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更加恐惧。 清幽的嘴唇嚅动了几下,终于吐出了一句话——“你知道地狱的第19层是什么?”瞬间,女生寝室里鸦雀无声。 因为这是一个致命的问题,谁都无法逃避。
在这个寒冷的冬夜里,春雨只觉得从清幽的嘴里打出了一行文字,深深地印在了她的脑子里。
南小琴和许文雅也怔住了,她们呆呆地看着清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清幽则抿了抿嘴唇,眼神渐渐柔和了下来,就像有什么东西从她身上飞走了。 春雨立刻扶住了她,只感觉清幽浑身都是冰凉的。
清幽的目光恢复了正常,茫然地看着周围三个女生,却是一脸无辜的样子。她理了理额前的头发说:“你们怎么了?像看一个鬼似的看着我。”“你还问我们?我刚才差点被你吓死了。”说话的是许文雅,那双精灵似 的眼睛充满了迷惑。
“我刚才怎么了?”清幽似乎真的被吓到了。
高高瘦瘦的南小琴拉着她的手说:“你难道不知道吗?你刚才在不停地转圈,还说了句很奇怪的话,看起来就像个女巫。”“女巫?”清幽摇摇头,重新回到自己的床铺上,“不,我什么都不记得了。”这时春雨说话了:“清幽,好好睡觉吧,也许是白天太累了。”清幽点了点头,像个温顺的孩子似的钻进了被窝里。 春雨回头对另外两个女生说:“你们也快睡吧,刚才的事别往心里去。”“可是,这也太奇怪了。”许文雅咋着舌头说,“怎么会不记得呢?难道她刚才在梦游?”“别乱说,清幽从来没有梦游的毛病。”春雨立刻止住了她们的话头。 已经是三年多的室友了,她非常了解清幽,除了半夜上一回厕所以外,清幽睡觉一直都很正常的。 南小琴识相地拉了拉许文雅,她们也都回到床上去了。 一阵寒意从窗户渗透进来,春雨这才意识到自己还穿着睡衣,连忙爬回到了上铺,把自己盖了个严严实实,祈祷着快点入眠吧。 整整一夜春雨都没睡好,一直对下铺提心吊胆。但清幽就像睡死了似的,没有发出过任何动静,让春雨白白挨了一夜。 其实,她是在思考清幽最后的那个问题。
地狱的第19层?
第二天。清幽似乎又恢复了正常,似乎把昨晚的事情都忘了,春雨也没再提起。但在春雨的耳边,却时常响起昨夜清幽提出的问题,就像咒语似的反复回旋着,让她整天都心烦意乱。
下午,她们有一场考试,当春雨赶到考场的时候,却没有发现清幽的踪影。她赶忙给清幽打手机,但怎么也无法接通,而这时试卷已经发下来了。 这些考题对春雨来说很简单,但对其他人却可能很难。春雨注意到她前排的男生,正悄悄地取出手机,拼命地收发着短信呢。春雨暗暗好笑,虽然说禁止在考场使用手机,但这种事早已经心照不宣了。想起平时课堂上此起彼伏的手机铃声,今天的考场还算是安静了许多。 春雨第一个把试卷交了上去。 或许是因为同学们都听说过荒村那件事,当春雨第一个交卷时,大家都向她投来了异样的目光。有的女生还悄悄咬起了耳朵,好像她已经不属于人间了。
还好,半年来春雨已经习惯了别人的这种目光,她只是默默地低头走出了考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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