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画眉奇缘(第2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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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眉奇缘(第2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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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嘉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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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童亮

出版社百花洲文艺出版社

ISBN9787550035973

出版时间2020-05

装帧平装

开本32开

定价42元

货号30878664

上书时间2024-1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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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品详情   

品相描述:全新
商品描述
导语摘要
 1、小说原名《鬼称骨》!小米,姥爹再一次带你走过那个充满神秘的画眉村。
2、每一座城都是砖头垒成,砖头里面住着一群人,人都是七情六欲,住行吃穿。
3、故事中的角色多为精怪,光怪陆离,趣味横生,却又在无形中注入脉脉温情,为之动容。
4、中国版《夏目友人帐》,每个离奇故事的背后都是源于一份人性的温柔。

作者简介
童亮 笔名亮兄,80后。 嗜故事如命,不是在讲故事,就是在听故事。 曾出版《将离》《长命女》《皮囊师》《操控师》《暗药师》《明傀》等书。 微信公众号 亮兄(helloliangxiong)——每晚一篇睡前催眠好故事。

目录
第一章  唱戏
第二章  小米的手镯
第三章  竹美人
第四章  人间孟婆
第五章  赵闲云
第六章  斗灵
第七章  又见小米
第八章  不存在的和尚
第九章  水客
第十章  小米的记忆
第十一章  阿赖耶识

内容摘要
这个地方,将外曾祖父叫做“姥爹”。
阿亮所在的画眉村中,说到他姥爹的时候,所有人都会竖起大拇指,说姥爹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哪怕是小孩子,也必定听家里大人说起过姥爹和邪灵打交道的故事。
姥爹十二岁就考上了秀才,原本要考举人考进士的,谁料半途生出意想不到的事故,只好放下四书五经,学起了阴阳之道。
而在后续光怪陆离的年月中,姥爹与一个叫作小米的神秘姑娘产生了生生世世,无法割断的牵扯……

精彩内容
骜江大陆到了这个时节,天亮得格外早。
但骜江大陆上的生灵们反应相对缓慢,仍然要等到以往苏醒的时辰才会醒过来。
那天姥爹早早地吃完晚饭,然后跟着洪喜得去了洪家段。
姥爹没有直接去那个地方,他叫洪喜得一起先去洪家段拜访了一些故人,又吃了饭,然后叫洪喜得带他去头晚去过的赌馆坐了一会儿,还叫洪喜得赌了几局。
洪喜得赌得心不在焉,玩了两局之后问什么时候出发。
姥爹看着桌上旋转的骰子,说道:“不急。这次你压大,保准赢,不过别压多了。”洪喜得道:“你确定能赢的话,为什么不多压点?”姥爹嘴角一丝笑,说道:“不厚道。另外,人不要低估了自己的贪婪心。这次赢多了,就想更多,不知不觉就走上了贪婪之路。小赢一点,娱乐而已,容易收手。”洪喜得便压了大。
茶盅揭开来,果然是大。
后面接连四五局,姥爹全部压中。
洪喜得见赢得不多,觉得没多大意思,拿了钱要走,催促道:“马秀才,我们走吧。”姥爹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抬手掐算一下,点头道:“差不多了。走吧。”好在刚才几局压的钱很少,所以赢得也很少。坐庄的见他们要走,不但不拦,反而驱赶道:“快走快走!没见过这么小气的,手气这么好还丁点儿丁点儿的!”姥爹知道,坐庄的赶他们走,一是因为他们下的赌注确实小,没什么诱惑力;二是知道遇到了高人,如果后面其他下注的都跟着他下注的话,不知道要赔多少。
两人出了赌馆,便朝荒坟地的方向走去。
“你昨晚也是这个时候出来的吧?”姥爹问道。
“看天色好像差不多。”洪喜得说道。
昨晚洪喜得是稀里糊涂走到那里去的,今天早上醒来之后看清了地理位置,所以还有些印象。
走到能听见隐隐约约的花鼓戏敲锣打鼓的声音时,姥爹放慢了脚步,说道:“我们走慢一点。你昨晚迷迷瞪瞪的,说不定走了不少冤枉路。我们直接走过来的,比昨晚用的时间肯定要短。我们不能提前到,还是像昨晚一样差不多的时候到比较好。”两人拖拖踏踏地走了一会儿,终于看到了一个戏台。姥爹看那戏台跟洪喜得说的一样,只是上面的戏子多了几个,舞刀弄枪的,刀片的侧面有时候会反射灯笼的光,比较晃眼。戏台前面有好几桌玩骰子的人。小贩穿梭其中。
一个小贩凑了过来,贼眉鼠眼地对姥爹和洪喜得说道:“两位,要不要来点小葱拌豆腐?”洪喜得急忙摆手:“不要!不要!快拿走!”脸上的五官几乎扭曲。
姥爹悄声问道:“你昨晚在哪桌赌的?”洪喜得朝前面一个赌桌一指。
姥爹便拉着他走到那个赌桌旁边。
赌桌旁的庄家认得洪喜得,见他来了,嬉笑道:“果然是言而有信的人!说了来就一定来!”洪喜得尴尬点头,强颜作笑。
姥爹碰了碰他,说道:“下注吧。”洪喜得掏出一点儿钱放在桌上。
姥爹说道:“都押上!”洪喜得道:“你刚才还叫我小赌小赢,这会儿怎么赌这么大?我玩了这么些年,从来都没有一次全部押上过。”姥爹不容置疑道:“别磨磨蹭蹭的,叫你全押上就全押上。”洪喜得掏钱的时候很不忍心。姥爹干脆夺过他手里的所有钱,全部拍在了桌子上。
这下整桌的赌鬼都将注意力集中在了姥爹的身上。
“你确定赌这么大?”坐庄的那个赌鬼看了姥爹一眼,眼神冷冷的,好像有些意外,又好像毫不在意。
洪喜得犹疑地伸手到桌上去,想抽回一部分来。他弱弱地说道:“马秀才,要不……咱们还是多玩几局吧……不要一把输光了……”姥爹看了看坐庄的赌鬼手里的骰子,说道:“要么大赢,要么大输。何必这么一局一局浪费时间?”其时,月亮已经爬上树梢,月光遍洒,大地上如凝了霜一般雪白一片。天地间明亮如白昼,完全没有半点黑夜的意思。天空如丝如缕的浮云像初融的雪水一样流动,月亮就如漂在雪水上的一片薄薄的纸,但这张纸如同被人施了法术,并不跟着雪水流走,而是在原地一动不动。但间隔稍久再看去,它还是挪动了一些。
戏台上的灯笼反而成为了多余的装饰,台上的一物一什都看得清清楚楚,台角敲锣的打鼓的拉二胡的艺人展露无遗。台下的赌桌上别说看不看得见骰子了,就连桌面的树轮纹理都看得清清楚楚。
此时情景简直就是白天。
姥爹突发奇想,莫非人间白天就是阴间夜晚,安息不出,人间夜晚就是阴间白天,游离作祟?
坐庄的犹豫片刻,说道:“好,只有怕下少怕没钱赚的庄家,哪有怕下多怕赚满的庄家?你下多少,我就受多少!”说完,坐庄的将手中骰子往桌上一扔,骰子转得如被人连连抽打的陀螺。坐庄的将手中茶盅往还在旋转的骰子上一盖,又左右一甩,然后大嗓喝道:“买大买小,买定离手!”洪喜得窃窃问道:“马秀才,我们买大还是买小?”姥爹盯着瓷白的茶盅看了许久,似乎要将那茶盅看透。
坐庄的信心十足,神定气闲,催促道:“要下就快下,别拖了别人的时间。”其他人都已经下好了注。
“买小。”姥爹说道,将钱放到了买小的区域,然后离手。
坐庄的揭开茶盅,脸色突变。
洪喜得迫不及待地伸长了脖子去看,看到后一脸惊喜。
就这一把,姥爹不但将桌面的钱拿光,还让庄家赔了不少。
庄家不服,接下来这一局反倒要求姥爹将刚赢的全部押上,再赌一次。桌边其他赌徒吆喝怂恿。
洪喜得见赢了这么多,惊讶得下巴合不上来。
姥爹在赌馆里的时候发现自己的眼睛变得特别犀利了,虽然骰子旋转得快,茶盅盖得及时,但骰子的运动轨迹他看得一清二楚。根据盖茶盅之前看到的运动轨迹,姥爹能猜出它停下的时候哪面向上,哪面向下。除此之外,姥爹发现自己的耳朵也变得异常灵敏,他能从茶盅内壁碰撞骰子的声音猜到里面碰撞的形式。从眼睛所看和耳朵所听,姥爹几乎能准确无误地估算出骰子点数的大小。
这看似突然拥有的能力,姥爹知道,其实是来自于吸食玉镯子下的绿光之后获得的。早上有了那种海底奇妙体验之后,姥爹有了世界被洗刷一遍的感觉,看其他东西都觉得比以前清晰了不少。只是当时没有细细体会就被狼狈出现的洪喜得打断了。因此,这种能力应该在那时就获得了,只是当时自己没有发现,没有利用而已。
到了赌馆之后,姥爹坐在洪喜得旁边看他们赌博,心中暗暗跟着他们猜测骰子点数是大还是小,结果次次猜中。因此,姥爹才用洪喜得的一点小钱尝试一下。没想到后面屡次猜中,没有一次误差。
离开画眉村之前,姥爹本想随机应变。在赌馆体验一番之后,姥爹顿时另有了主意。他要从牌桌上找到契机,所以反常地要将所有的钱押上。
可是洪喜得不知道姥爹有自己的打算,不断地央求姥爹少押一点。
姥爹自然不管洪喜得是不是情愿了,他第二次将所有的钱押上,对庄家说道:“听庄家的,必定赢钱。我自己的本和刚才赢的,全部举起。”在这边方言里,“举起”是一分不拿,连本带利重新作为赌注的意思。
庄家嘴角扯出一丝笑,说道:“只要你不怕扫地,我都受了!”“扫地”是庄家一家通吃的意思,如扫地一般将桌上的钱全部扫走。
其他赌徒见姥爹和庄家杠上了,纷纷停手,只看他们两个之间的争斗。
庄家抓起骰子,用五指灵活地玩弄骰子,然后用力一扔,骰子再次旋转起来,如炒豆子一般哗哗地响。这也足见庄家玩骰子的实力。骰子被扔出后不怎么旋转,或者很快停止旋转的,必定是不太会玩骰子的人。这位庄家显然是行家。
姥爹死死盯着旋转的骰子,他要看得比上次还要精确。姥爹知道,他再赢一次,庄家就顶不住了。刚才本钱的一倍已经让庄家大出血,现在桌面是本钱的两倍,再翻一倍就是本钱的四倍了,庄家再输一次就不是大出血,而是剜肉了。
庄家在骰子停止旋转之前盖上了茶盅。
姥爹又死死盯着茶盅。
这次庄家没有这么淡然从容了,他情不自禁地将双手覆盖在茶盅底上,害怕姥爹的目光透过茶盅,所以要用手来遮挡。
“买大买小?”庄家说道。
“还是小。”姥爹几乎不假思索就给出了答案,比前一次还要快,还要肯定。
庄家脸色大变,惊恐之极。
姥爹知道自己又猜中了,为了防止庄家作祟,他急忙连对方的手和茶盅一起抓了起来。果然是小!
姥爹哈哈大笑,伸手道:“愿赌服输,拿钱来吧!”庄家窘迫道:“我没有足够的钱。”姥爹爽快道:“没钱可以,让我上台唱一曲戏吧!就当我买了你的场地。怎样?”庄家顿时释然,说道:“当然可以!”此话一出,就暴露了他是这块荒坟地的领头身份。这场“戏”就是他一手策划,将好赌又好色的洪喜得一步一步带入陷阱的。
不过,这也暴露了这个戏团没有钱的事实。在骜江大陆的绝大部分地方,戏团戏子地位并不高,哪个大户人家请戏团,戏团就要跋山涉水地赶过去,旦角被人调戏那是经常的事儿。据说有些地方旦角也只能男人来演,避免男女同台,以为不雅。但本地的这些小戏团基本不会忌讳这些,反而喜欢用漂亮的女人来演旦角。因为女戏子越漂亮,请的人越多,台下喝彩的人也越多。有时候虽然戏演得不怎样,但戏子漂亮的话,台下观众仍然满意得很。
所谓内行人看门道,外行人看热闹。毕竟看热闹的多过看门道的。为了让请的人觉得热闹,让看的人觉得高兴,戏台上往往故意设置一些戏本里原来没有的荤段子,借此刺激台下的观众,获取喝彩声。所以能上台的漂亮女子,往往比一般女子要放得开。
正是因为这样,庄家补充道:“不但可以给你场地,台上的美女也会给你配合。”他认为这个视钱财如粪土的人必定是为了台上的美女才装作大方。戏场里砸钱撒金的公子哥,有哪个不是为了赢得台上戏子的欢心?
姥爹家境富足,打扮确实跟一般人不一样。见多识广的庄家自然一眼就能看出来。
可惜见多识广的庄家只看到了姥爹的外表,却没看到姥爹的内心。
洪喜得偷偷拉住姥爹的衣角,不理解道:“马秀才,我们是来办正事的,你上什么台?唱什么戏?”姥爹不动声色道:“待会儿你就知道了。”姥爹上了戏台,叫戏台上的男女戏子往旁边站,自己走到中央,整了整衣衫,大声说道:“看大家玩得这么开心,戏唱得这么好,我也忍不住赌了两局,又想来过过唱戏的瘾。献丑了!”说完,姥爹清了清嗓子唱了起来。
“一杯美酒满满斟,我劝亡者早动身,莫在家里挨时辰。闲暇无事去江东,十树桃花九树红,又朝一日狂风起,花落水流枝头空,花谢来春还要发,人死不能再复生,亡人一去如灯灭,去到西天影无踪……”戏台下的“人”顿时全部惊慌失措!
因为姥爹唱的根本不是戏,而是葬礼之后送亡者上山的劝亡经。这劝亡经有驱赶亡者魂灵踏上黄泉路的意念和力量。
在老河上送走吴婆婆的棺材时,道士念过这首劝亡经。当时虽然谢小米在旁边不住嘴地问这问那,姥爹还是一边回答她一边将道士念诵的一字一句都记在了心里。
“二杯美酒满满筛,亡人一去不回来,前面上了八仙台。八仙台上造美酒,饮下美酒乐开怀,哑巴吃了能说话,瞎子吃了睁眼开,秃子吃了长头发,跛子吃了走路快,亡人吃了香美酒,好不逍遥和自在……”在一片惊讶声中,姥爹已经开始念第二段了,不再用唱戏的方式,并且念的速度越来越快。
台上台下的邪灵们听了劝亡经,先是惊慌,接着是恐惧,然后跪拜在地,不停地朝姥爹磕头,央求姥爹不要继续念了。
姥爹没有停下来,他以更快的速度念诵。他两唇飞快碰撞,表情沉稳,声如洪钟,有一种无法形容的庄严,似佛非佛,似道非道。在与佛道两教高人交流的时候,姥爹跟他们学习了各自的念经要诀,他听和尚说念诵佛经的声音要给人沉稳安详的感觉,听道士说念诵道经的声音要给人飘然超脱的感觉。而他两者兼而听之,似乎自成一派。
为头的那个庄家磕头道:“这位高人,请不要再念了,我们本是无辜冤死之戏子,被一帮凶悍匪徒无故杀害。太重的冤孽承载在身,我们心有不甘,无法超脱,所以留在此地作祟害人,以泄私愤。我们已知错误,不会再害人,请高人停止念诵。”其他冤鬼听为头的这么说,纷纷嘤嘤哭泣,各说各的苦衷。有人思念家乡,有人怨恨匪徒,有人痛惜钱财。但终归目的只有一个,乞求姥爹放过它们。
姥爹知道放虎归山留后患,憋足劲儿将劝亡经全部念诵完毕,这才深呼吸,然后说道:“你们怨念深重,我当然知道。但是将自己的怨念发泄在别人的身上,想将别人也拉入泥潭,这就过分了。”为头的庄家说道:“高人,你误解我们了。我们将你的朋友骗到此地,并不是要他跟我们一起入土,而是希望他能帮我们迁尸移坟,让我们有个安息之处。这里一旷平原,没有高山挡风,也没有树木遮阳,我们难受得很。我们害他也好,骗他也好,只是为了最终让他给我们寻个好的地方。”姥爹道:“原来这样。可你们为什么要将牛粪喂给他吃?”为头的庄家回答道:“我们没有什么可吃的,又怕他因为饥饿而跑掉,只好就地取材。”姥爹道:“迁尸移坟,我朋友根本给你们办不到。他好赌好色,家里除了几块种口粮的破田,没有可以给你们使用的荒地。但是我可以帮你们办到。我虽然不是这里的人,但在这里有几块祖宗买下的地。”戏团的邪灵们纷纷磕头。
庄家感谢道:“多谢高人好心!来生做牛做马定当回报!”姥爹摆手道:“我不用你们回报,只要你们帮我做一件事就好。”庄家抬起头来,说道:“什么事?不过我们能力有限,恐怕有些事情办不到。”一阵风吹来,荒草如波浪般翻涌滚动,寥寥几棵树木发出呜呜如哭泣的声音。
“你们办得到的。我有一个朋友前不久去世了,她是位漂亮的姑娘,名字叫做谢小米。你们去了那边,帮我多多询问查找,如果找到,帮我给她捎句话。”姥爹说道。
“什么话?”庄家问道。
姥爹一心想要找到谢小米,却从来还没有想过万一找到了,他要说什么话。此时被庄家问起,姥爹竟然不知如何作答。姥爹知道,她是个内敛含蓄的女子,回答太淡,她会以为他是礼貌回应,并无其他心思;回答太浓,又怕惊着了她。既要说明自己并不嫌弃他的身份,又不能在话语中提及身份,还要表明自己的意思,确实不易。
无心间,姥爹的手碰到了带在身上的血丝玉镯子。他心想,如果谢小米知道他将她生前贴身之物随身而带,一定就知道他的意思了。
于是,姥爹的脑海里立即蹦出一句诗来。谢小米以诗相赠,他以诗相还。这样既符合了谢小米的喜好,又表达了自己的心意,何乐而不为?
“感君缠绵意,系在红罗褥。”姥爹抚摸着玉镯子说道。古有女子将心爱男人赠送的信物系在红罗褥上,今有我将你的玉镯子带在身上。你说我“君不知”,我则说“感君缠绵意”——感受到了你的缠绵意,岂不是言简意赅,心思明了?
“感君缠绵意,系在红罗褥?”庄家重复道。
“对,就是这句话。你们帮我寻找,帮我带话。只要你们答应,我就给你们迁尸移坟,寻一块好风水的地方葬下。”姥爹信誓旦旦。此时不再是戏团的邪灵们害怕姥爹不答应,而是姥爹害怕邪灵们不愿意了。
庄家急忙回道:“我们定当记住你的这句话,到了那边一定努力询问,倘若找到谢小米,必将你的话转告于她。”姥爹鞠躬道:“那就有劳各位了。”庄家和其他邪灵连忙鞠躬还礼,说道:“不敢不敢,我们不过是帮口舌功夫,迁坟之事相比之下劳苦多了,有劳你才是!”姥爹长叹一口气,说道:“诸位心愿已了,劝亡经也已经听过,可以上路了吧?”庄家和其他邪灵又对着姥爹跪拜,然后像烟雾一般消散。
赌桌,灯笼,凳子等等也消失不见了。
姥爹低头一看,戏台也不见了,自己站在一棵树的枝桠上。
洪喜得见邪灵退散,欣喜不已,急忙上前来扶姥爹下树。
下树之后,洪喜得见姥爹眼眶里居然有泪水,惊讶道:“我以为你胜券在握不怕它们呢,怎么也吓成这样了?”姥爹以袖子抹了抹眼角,苦笑道:“我怎么不怕?”其实,在念诵劝亡经的时候,姥爹恍惚间又听到了谢小米的声音——我不想忘记这辈子的事情,如果我到了那边,一定不要喝孟婆汤。
于是,泪水就如夜露一般凝在了姥爹的眼眶里。
他不知道谢小米去了那边之后有没有喝孟婆汤,如果喝过,即使今晚的话能够带过去,她也不一定能明白其中的意思。
或许是因为不经意的选择,或许是因为早注定的命运,姥爹那一句“感君缠绵意,系在红罗褥”如同预言一般成为真实。
后来姥爹想过,如果当时选择传的话不是这一句,而是另外一句,是不是二十多年之后发生的事情就会不一样?
罗步斋也这样问过姥爹。
姥爹说,命运就如一棵枝叶茂盛的树,人就是一只从树根往树上爬的蚂蚁。每一天你都有无数的选择,可以往左一点,可以往右一点,也可以径直往前。到了分叉的地方,你可以选择这边的枝桠,也可以选择那边的枝桠。分叉点说不定有很多个,每次你都可以选择这边还是那边,选择主干还是旁支,选择向南还是向北。这棵茂盛的树上看似有很多选择,有很多路。但是这棵树上的道路你永远只能走一条,并且无法回头。
洪喜得见天色太晚,要留姥爹在洪家段住。姥爹担心罗步斋不够警惕,会被泽盛发现身外身的真相,坚持要连夜回画眉村。
洪喜得便要送姥爹回去。
姥爹心想大不了让洪喜得在画眉村留宿,就答应了。
他们两人走了三四里地的时候,突然听见后面传来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先是几乎听不清,后来哒哒哒的声音越来越响。马蹄声凌乱,一听就知道不是一两个人,而是一群马在奔驰。
姥爹回头一看,后面拐出了十多匹骏马。这些马后面居然还跟着一群奔跑的人,估摸有三百人左右。
洪喜得也回头看了,惊恐道:“糟糕了,他们不是找了帮手杀回来,要掳走我们吧?亏你还说要帮他们迁坟呢,好心没好报!”姥爹一时也摸不清头脑,忙扯住洪喜得往路边的荒草丛里躲藏。
待那些骑马的和跑步的来到近前,姥爹才发现这些人和马非同一般。骑马的,人戴盔,马披甲。跑步的,身穿兵服,手持兵器。姥爹只见过父亲带的粮兵,衣冠并不整齐,队伍懒散。而眼前这支队伍显然是正规军。不过是前清正规军队的打扮。
这支队伍为什么夜晚行军?难道哪里发生了战事?姥爹暗自忖度。
不过这支队伍的人个个面有菜色,并不十分精神。队伍从躲在草丛里的姥爹和洪喜得面前掠过之后,卷起一阵阴冷之风,扑在脸上如同数九寒天的夹雪风。
队伍过去之后,姥爹又等马蹄声消失才从草丛里爬出来。洪喜得随后爬出。
拍掉身上的草屑,洪喜得嘀咕道:“原来不是他们。是哪里要打仗了吗?”姥爹摇头道:“我没听说附近有战事。”“那深夜行军干什么?”洪喜得望着那支队伍消失的方向。
“因为他们只能深夜出来。”“为什么?”洪喜得问道。
姥爹指了指地上,说道:“他们不是人间的部队,而是阴兵。幸好他们没有发现我们,不然我们会被他们带走。”洪喜得在地上看来看去,不解道:“你从地上能看出什么来?”姥爹道:“如果是人间的部队,战马奔过,这地上总该有马蹄印吧?可是这路上一个马蹄印不是阴兵还能是什么?”洪喜得看了看,又蹲下去低头在地上摸了摸刚才马蹄踏过的地方,发现果然没有一个马蹄印,恍然大悟。
“阴兵借道?”洪喜得抬起头来,问道。
姥爹点头,又立即摇头。
洪喜得迷惑道:“马秀才,到底是还是不是?”姥爹道:“阴兵借道自古以来只有两种情况。第一种情况是这支军队生前败亡了,往往这种阴兵都很团结而非常有荣誉感,他们都认为自己还没有死,还不服输,要继续战斗维护自己的那份军人荣誉。这些阴兵往往出现在一些偏远无人的极阴之地,所以看到过的人很少。”姥爹看了看周围的地理环境,说道:“这里显然不是极阴之地。第二种情况往往是在大灾大难死了很多人后出现的。这种阴兵不是人间军队的亡魂,而是从地府来拘魂的鬼差鬼将。大灾难发生后,往往灾难发生的地方有许多冤魂聚集在一起,舍不得离开。这时候,地府便会派出阴兵来人间强行拘捕魂灵。从古到今,一些地方发生粮荒或者瘟疫死了很多人之后都有机会见到传说中的阴兵借道。”“近来没有听说附近哪里有粮荒或者瘟疫,这些阴兵应该不是地府来的。”姥爹说道。
洪喜得说道:“难道会发生其他事情?”姥爹沉默不语。
两人快到老河的时候,看到老河的桥上有一个人影站在那里。
姥爹想起泽盛那晚带着他见到吴婆婆的情形,以为对面走来的又是从阴间来的熟人。走近一看,原来是罗步斋。
罗步斋担心姥爹的安危,又按照姥爹的吩咐没有跟去,所以一直站在桥上等姥爹。
看到姥爹之后,罗步斋欣喜不已,抓住姥爹的手拼命地晃,如同劫后余生一般说道:“你可回来了!要是鸡打第一遍鸣你还没有回来,我就打算找过去了。”姥爹见他没有睡觉,也稍稍宽心。只要他没有睡觉做梦,泽盛就没有捕捉他的梦境的机会。
姥爹想起泽盛,忙问道:“泽盛在吗?”罗步斋回答道:“他天天晚上出去,不在屋里。”罗步斋又问姥爹的事情处理得怎样。
姥爹一边往家里走,一边将发生的一切娓娓道来,最后嘱咐罗步斋有空了去洪家段寻块好地方,用钱买下也好,用那边的土地交换也好,一定要让那个戏团的尸骨不再被太阳曝晒,被烈风吹拂。
罗步斋应诺下来。
到了家后,姥爹问罗步斋在老河的桥上等待时有没有看到一支军队经过,或者听到哒哒哒的马蹄声。
罗步斋说没有,却告诉姥爹一个新的消息。前几日他在李家坳那边听说有奇怪的人影出现,晚上从各家各户的门前窗前蹦跳经过。好多人看到了这一幕。罗步斋见姥爹那几日正在对着谢小米留下的手迹发呆发愣,他以为姥爹即将从那七个字里参悟出转世的玄机,就没有打扰姥爹,没有告诉这个消息。
罗步斋自己去找了李家坳的李晓成,询问详细情况。
李家坳有人怀疑是李晓成做的稻草人又作祟了,甚至李晓成他父亲也这么认为。可是李晓成偷偷在自家窗前看了那个蹦跳的人影之后,非常坚定地否定了这种猜疑和诬陷。他说他做的稻草人都是美女,从来没有做过男人。而在李家坳夜间出来的人影显然是男人的影子。
罗步斋之所以去找李晓成,就是担心那是从萝卜寨逃走的弱郎大王,担心弱郎大王找到这里来了。他反而期待听到那是稻草人的消息。可是问过李晓成之后,罗步斋的担心加深了许多。
为了弄清真相,罗步斋抽空在李家坳呆了两天。似乎那个人影有意避开罗步斋,在他刻意等待的时候,那个人影却接连两晚没有出现。
可是回了画眉村之后,李晓成立即送来消息,说奇怪的人影又出现了。有不止十个人听到蹦跳的声音后起了床,趴在自家的窗前往外看。那十多个人都声称看到了人影的面目,并且相信了李晓成的话,认为那是男的。那十多个人都说那个人影明显是要找什么人或者东西,但是不知道它到底要找什么。
罗步斋担心它要找的就是姥爹。
他原本决定再隐瞒一段时间,将事情弄得更加清楚。今天见姥爹去洪家段帮洪喜得的忙,并且处理好了戏团的事情,罗步斋认为姥爹还有心思对付这些琐事,这才决定将此事告诉他。
姥爹将洪喜得支开,然后问道:“你认为很可能是弱郎大王?它在这附近找我?”罗步斋点头。
“你听说附近有人被它触碰过没有?”姥爹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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