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窈窕文丛:羊角口哨 9787544773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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窈窕文丛:羊角口哨 9787544773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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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阿微木依萝

出版社译林

ISBN9787544773331

出版时间2018-08

装帧其他

开本其他

定价39元

货号30242568

上书时间2024-0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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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品详情   

品相描述:全新
商品描述
导语摘要
 八零九零后一批青年作家群体愈发受到关注,他们已成长为日益醒目的文坛新力量。“窈窕文丛”精选八位风格鲜明、颇具潜力的年轻女作家集中亮相:孙频、周李立、朱个、阿微木依萝、池上、庞羽、余静如、祁媛。
她们的写作多从自我经验出发,从生活细节出发,源自天性和本真的思考,呈现出新一代独特的小说美学与思维方式。
边地生活,教育背景的不完整,使得阿微木依萝的思维保留了未被权力和文化制度规训的因素,这种思维方式部分保存了先民思维的直觉性,通灵性,在这样的思维体系之下,她笔下有一种直接回到往事现场的能力。
《羊角口哨(精)》收录的六部中短篇小说浸润着陌生的异质,与作者阿微木依萝特殊的生活经验和民族文化背景息息相关。

目录
1    羊角口哨
77    马小雨来了
119    逃
147   响礼
189   山神

内容摘要
《羊角口哨》来自大凉山的彝族写作者阿微木依萝,本书收录的六部中短篇小说浸润着陌生的异质,与作者阿微特殊的生活经验和民族文化背景息息相关。阿微木依萝以其无法归类的直觉性写作,展现人在生与死的界限中仍然不可摆脱的困境。在多视角的平行叙述中,日常生活的艰难和缺失渐渐显露,就像从河里浮上来的破碎的石头。故事中的人物徘徊在阴阳两界,向死而生,向生而死。命定的道路上,亡灵们依然无法摆脱自己的影子,那是荒凉的苦痛,混沌的爱恋,莫辩的是非。

精彩内容
羊角口哨  雨停了。肖龙从回忆中醒来。
他决定首先去找那位交往最深的朋友。这位朋友住在工地的西北角,由于不怎么和陌生人来往,这些年他走得最近的也就是肖龙一个人,如果不是有人来串门,他的房间多半是一直关着的。此刻,这位朋友的房门不出预料地紧闭。肖龙在门外停了一会儿,心中很忐忑,毕竟自己现在的处境很尴尬,一个死者,来会见他的老友,听上去动人,但是要怎么招呼呢?           
“嗨,我的老朋友,我回来看你啦!”这真是一句要命的鬼话。
  他决定在门口等,让这位朋友自己走出门。晚饭后总得出来透透气吧。
  好啦,晚饭时间过了。一切都在肖龙的预料之中。大门开了,走出一个瘦长的男人,才用过晚饭,看上去神色慵懒、疲倦,心情倒是不坏,他的胡子都快将下巴坠掉了。
  “谁在那儿?”  肖龙从藏身的木板背后慢慢出来。
  “是我。老朱,我找你说点事。”  老朱半天说不出话,不过他的胆量远远超过自己的认知。镇定一下情绪,自如地走到肖龙身边,试探着用手拍一下对方的肩膀,然后脸上的笑容也跟着出来。他说:  “我很吃惊能再见到你。昨天晚上可把我的眼睛都要哭坏了。你是我在这个城市唯一的好友啊。”  肖龙听到这话,心里热乎乎的。看来先前的一切顾虑都是自寻烦恼,老朱很欢迎他这位死去的朋友。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啦,只要说出自己的想法,对方一定会尽力帮助。
  “我来是有一件事情找你帮忙。”  “啊?你现在还有什么事要处理?真不可思议,我以为你现在什么事都不用操心了。”  肖龙惊讶得不知怎么往下说,想不到好友的答复会是这个样子。也许应该请他喝一场酒。平日里他们就是这样相处的,在酒桌上,一切事情都好谈。于是他抖抖索索在口袋里摸了一番,然而,身无分文。本来是有一点酒钱的,但是昨天晚上朋友们将他安置到郊区工棚后拿走了,他们商议了那笔薄弱的遗产应该怎样处理,最后一致同意将它买几瓶好酒,在郊区的冷夜里,面对他的尸身,他们一边哭一边喝一边回忆,算是对他最后的纪念和追悼,然后,他们哭得没有力气,酒也喝够,留了一杯在那儿才散场。当时那种气氛,对于一个刚刚死去的人来说,真是莫大的安慰。只可惜敬他的那杯酒还没来得及喝呢。
  “走,我们喝酒去。我有很多话想说一说。”现在顾不上有钱没钱,大不了赊账。肖龙走过去像往常那样拍拍这位哥们的肩膀。可是对方突然避开,笑着说:“不,老朋友,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你看今天晚上天气还不错,我准备去跑步。什么?你要和我一起去?不行啊,被人看见了怎么解释?你毕竟是……对吧!引起不必要的话题。我平生最反感闲言碎语。如果那样的话,我会冲上去打坏那些人的嘴巴。可我现在要尽量避免一切麻烦,不想跟任何人打架,希望过一点平静的日子。”  “可你一向是不爱出门的呀?”  “那是以前。从现在开始,我要改变过去的所有习惯。既然唯一的好朋友——你——已经不在人世,你将生活在你的世界,在那儿交一些别的朋友,我们不会再有联系,就意味着有更多的时间属于我一个人,一个人有一个人的活法。并且,我喜欢独处,说实在的,你活着的时候我也挺费心,虽然我们喝酒谈天无话不说,也确实建立了友谊,然而这同时也是一种负担,你的很多邀请我都必须接受,可实际上我并不想接受。你应该清楚,很多人来到这个世界上,都是单独来的,不是成群结队来的。所以个别人还保持着原始的孤独的习性也很正常。他们并非离不开朋友,甚至于,他们一个朋友都不需要也很正常。现在我又恢复了原始的习性。你明白我说的意思吗?对,就是这个意思,我从前有你这位朋友和现在没有朋友,后者更让我自在。比如说,曾经我刚刚冲完凉准备躺下休息,你恰好来请我出去喝酒或者散步或者打球,我又得爬起来,又比如,我在想一件悲伤的心事,你来请我吃饭或者谈天,我只好将笑容苦苦地摆在脸上……你就是这样击碎了我的时间,让我深深觉得,人的确不是为自己而活。现在不一样了,我终于!……可是,你为什么又来找我呢?”  肖龙听得惊讶不已,很久才说:“我以为我们有相同的爱好,都喜欢看书,在这个工地上喜欢看书的只有我们两个,因此必然是最好的朋友。我冒雨来找你,的确是有事相求。眼下听你这样一说,我的心凉了半截但也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想说,我们的情谊在昨天已经结束,我该回到那个郊区的棚子里,等待父母来安排后事,对于一个本分的逝者来说,要按照活人的意志生活——一个想象中的世界。现在你认为我最应该的是僵直地躺在那儿,履行很多老人的经验:人死不可能复生,更不可能四处走动,我最不应该也不可能来找你。我必须遵守那些‘不可能’。可我难道没有别的生活方式吗?我能走动却不应该走动,能改变却不能得到允许,要成为永远的受制者,难道不能戳破这些无根据的梦话吗?但我想透彻了,我看见的东西任何人都没有看见,而我说的真相又寡不敌众,真相就保持在我这边,无法证明。我也不想证明。目前我只是不愿被人送到殡仪馆去——那种地方!哎!——想在哪里躲避几天然后找到好的去处。既然你还保持着原始习性,就该清楚我此刻和你是一样的处境,只不过我需要一点最后的帮助,往后就再也不会来麻烦你了。什么?我的情况不一样?有什么不一样!我就站在这里。我是冲开‘不可能’的最好的例子。算了算了,你不要再说啦,我懂你的意思。我不会再来找你。”  老朱板直地站着,眼神特别冷淡。
  肖龙失望地从工地的西北角走出来,街上冷清得和他的心情一样。现在得去找那位滴酒不沾的朋友了。这是他活着时来往最少,也没什么共同爱好的朋友。他们从来没有单独在酒桌上见过面,平日里一起说过些什么话或者压根儿没什么交流,都不太记得了。总之这位朋友是混在其余几个好友当中,说来简直可以算是一个陌生人。为什么要去找这样一个交情极浅的朋友帮忙,他也说不好理由。这位朋友住在偏僻而简陋的巷道中。
  来得不是时候,大门紧闭,朋友不知去向。
  “您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肖龙拦住一位在巷道中慢腾腾走路的人,这人耳力不好,年纪也太大了,想了半天才冒出一句不明不白的话:“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自己找自己,少见!有病!”说完用手推了推,做出嫌弃的样子。
  肖龙往后退几步,靠在朋友的窗户上,心情失落。
  第三位朋友住在城中心,一个热闹的地段。他是所有朋友中日子过得最好的。这次运气很好,朋友不仅在家,还平静地坐在一张藤椅上喝红茶。他见到肖龙的第一反应和老朱是一样的。打翻了茶杯,还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折腾半天才重新爬上去坐稳。
  “真是见鬼了!”他说。不过,看见肖龙除了衣服少一只袖子以外,倒也干净清爽,估计是雨水冲刷的效果,只是神色有些颓废,心事重重,像遇到了什么大麻烦,不然就完全跟活着时没啥两样。这样打探一番后,他才缓了口气说:“真是太意外了,天哪,我竟然还能见到你,这事情说出去都没有人相信,我……”他站起来又重新坐回去。
  “老于,你完全不用害怕,我来是想请你帮一个小忙。”  “好,你说。只要是我于树强能做到的,都不是什么大问题。”他爽快地答应了。
  肖龙发觉自己还站在门边,抬脚准备走向另一张藤椅。可是刚有这个想法,脚跟还未完全离地,就被于树强一个箭步冲过来拦住了。他惊慌失措带着无法克制的怒气说:“你不能进来。”  被突然拦住的肖龙差点没有站稳,不敢相信于树强的转变这么快。
  “我的意思是,毕竟你……哎,如果我妈知道你进了我们家,天哪,她胆子很小,身体也不如从前。昨天她为你的死惋惜,掉了不少眼泪。”于树强企图解释得更好听,手挥来挥去,却越说越不好。他始终压低声音,即便刚才冲过来拦肖龙,也把那句话说得极其小声。
印象中于树强的母亲并没有住在这里。肖龙迟疑了一下,没有说话,眼神却带着疑问。
  “她来这儿没几天。”于树强看出肖龙的心思,语调平静,但是肖龙似乎感到哪里不对,尤其是老于的那双眼睛,左右张望,好像很怕什么人突然出现。
  “你在和谁说话呢?”  这个熟悉的声调让肖龙吃惊不小。当这位说话的人推开卧室门睡眼惺忪地站在那儿,老于的脸顿时红得跟猴屁股似的。
  “姚青青,你怎么会在这里?”肖龙几乎是带着哭腔问出这句话的。
  姚青青吓得脸色惨白,瘫软在地。“不关我的事呀!”她的喊声被恐惧击得不成样子。于树强十分羞愧地看一眼肖龙,又急忙将视线收回。
  姚青青是肖龙的女朋友。
  想不到他刚去世一天,这个女人就和他的好朋友搅在一起了。昨天晚上他还在伤心后悔自己的冲动,将她一个人丢在世上无依无靠,并且肚子里还怀着他的孩子。好几次他都想从郊区冲出来,跑到她的窗前忏悔,却又知道那是无用的忏悔,事情已经成了定局。
  女人哆哆嗦嗦从地上爬起来,坐到椅子上。她倒是比想象中的镇定,起先还不敢看肖龙,现在却直直地望着他。
  “你都看到了……我没什么好说的……”她的声音真好听,如果说的不是这句话,也不是在这儿听到,肖龙会立刻走上去抱她到怀里。他自认是个不错的,虽然贫穷,干着最粗重的活,也混迹在杂乱的场所,但对自己喜爱的人,他从来不发脾气,也不失浪漫情调制造一些惊喜。现在倒好,她给的惊喜简直能把这个死去的人吓得再死一遍。
  肖龙感到自己全身都在发抖,他咬紧牙关,捏着双手,满脑子的念头冲得他更加慌乱和疲惫。他坐到了地上,衣服又是缺了一只袖子,往那儿一蹲真像个拾垃圾的。
  “你进来坐吧。”于树强试探地说了一句。
  “姚青青,亏你做得出来!”肖龙吼出这句话,把嗓子都扯痛了。他干咳了两声又问于树强:“这就是你‘妈’?这种谎话也只能说给鬼听。”  于树强脸红到了脖子根。
  “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我没有骗你,我妈真的来这儿了,她确实替你惋惜,就在刚才出去买菜,还特意让我抽时间到郊区看一看你。”于树强向肖龙走近两步,又说,“你刚才不是说有事情想我帮忙吗?只要我办得到,你放心,我都可以……”  “闭嘴!”肖龙突然朝于树强的脸打了一拳。
  “哎呀,晦气!”姚青青从椅子上蹦起来,匆匆地又坐下去,目光闪烁地望着肖龙。
  屋里气氛糟透了。姚青青盘腿坐在椅子上,目光从肖龙身上转到地上,然后就一直望着地板发呆。于树强明显是要准备出去喝酒的,他的红茶已经快要喝光了,还换下做活的衣服,穿了一身新买的休闲西装,凡是他一个人去的场合,基本上都穿得很整洁,只有跟肖龙他们一起喝酒才比较随意,有时工作服也不换,直接坐到酒桌上了。从这种表现来说,他可以混迹在工头那边,也可以活动在工友这边,他的口才是那么好,特别使人敬重和信服,凡是需要找包工头处理什么事,必然要拜托给他,也只有他往工头身边一站,无论身高气场和衣着,都十分恰当,特别像个办事的。平日里他的位置自然高于别人。总之,于树强就是领导和工人之间的一个轴心。可眼下他却不能有平时的气质了,那受人尊敬的好心情落得一点不剩。
肖龙从地上起身,眼睛朝姚青青那边匆匆扫一眼收回来。姚青青低着头。于树强也低着头。事情成了这个样子,离开这儿是最好的办法,于是他几乎用奔跑的速度走到街上。雨后的街面有几分落寞的味道,从光秃秃的树枝上垂下的冷风不时扫在头顶,他现在才体会什么叫“透心凉”。一股说不清是伤感还是耻辱的味道在他心中回荡很久,最终,他不能忍住眼泪,在一棵树下哭得像个要饭的。有人从那儿走过,在树荫下奇怪地看他几眼。现在他没有一点从前粗暴果断的性格,连他自己都觉得奇怪,突然间变得软弱,对这种灭顶的愤怒也可以用几颗眼泪来发泄。
  他带着病态而绝望的心情,要去找最后一位朋友,这位朋友几乎没有安定的居所,不过,他最近落脚在一处僻静的桥洞,他还去那儿喝过一场酒。那洞子还算干净,也不漏雨,估计往后就是长期居住的地方了。他这位朋友生性喜爱流浪,在工地上做活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体验痛苦的日子”。谁知道他什么时候会突然逃离这种日子呢。反正这位朋友是性情古怪的人,愿意受穷,愿意找罪受,愿意突然间消失又突然间出现,待人忽冷忽热,捉摸不透。所以肖龙实际上也拿不透朋友的心思,甚至他是什么地方的人也从没听说。反正那些朋友来喝酒的时候,这位朋友必然相随,他见识广博,讲一些跟工作完全不相干的见闻,这些见闻甚至像传说,不真实却相当吸引人。在肖龙看来,这人不仅行踪不定,还十分神秘。
  桥洞很快就到了。夜幕逐渐加深,走到洞子门口,听见有鼾声从洞内传来。肖龙抬脚往里走,努力睁大眼睛,才看清那位朋友躺在一块破旧的板子上面,头下枕着一块火砖。
  “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请随便坐吧。”  朋友突然说话。原来他并没有睡得很沉。
  “你看起来心情不太好哇?”朋友又说。他简直可以看穿肖龙的心思。
  这么直接的话题让肖龙为难,半天想不好怎么回答。他勉强摊开手,做一个有气无力的无奈的手势。
  “那就不要说了。我们来谈谈你的困难。”  “你似乎什么都知道了……”肖龙说。他找到一块石板,双脚踩上去蹲着,并将那只没有袖子裹住的手环在膝盖上,显得十分窘迫。他不知道怎么跟朋友说。
  “你不想进殡仪馆。是这个事情吧?”  “是。”肖龙吃惊地看了朋友一眼,不明白这种想法是怎么被看透的。“那种地方,如果我去了就无法和父母见面啦。”  “我听懂你的意思了,你要落叶归根,这很好,人之常情。放心吧,我可以将你藏起来,直到你的父母把你带走。山区的路十分难走,但愿他们抓紧时间。”朋友停顿并且沉思一下又说,“但是把你藏在什么地方是个难题,你所处的位置已经是最偏僻的了,没有比它更好的藏身之所。”  肖龙想了想,说出自己的看法:“你这儿是个好地方。”  可惜这句话一出口,对方的脸色突然就变了。这位朋友就是性情不稳定,上一分钟还聊得好好的,突然间便对人失去耐心。肖龙已经捕捉到对方不好的情绪,于是改口说,只是开个玩笑,并不想真的添这份麻烦,解释完心里涌出一阵悲痛。
  朋友始终不作声,眼睛也不看他,那张麻木的脸子冷冰冰对着桥洞的另一个方向。他退出洞子听到里面又响起鼾声,但同时却低微传出一句话:“不是朋友不害人。”他不确定是否出自朋友之口。听上去怪陌生。
  现在无处可去了,万分无聊地走在路上。夜色将他紧紧裹住,躲开路灯和人群,眼前没有一丝亮光,在最阴暗的路上像虫子一样挪动。他觉得今天晚上,是所有日子里最难熬的。一定是心有不甘或者过于寂寞,才会让他又重新悄悄地跑到所有朋友的住处去看了一遍。到底要查看些什么他也搞不清楚。当他走到姚青青——也就是那位姓于的朋友窗前时,他长时间停住脚,眼睛一眨不眨盯住躺在藤椅上的姚青青,心里自然要骂上几句,尤其看她伸手将耳根前的头发挑到后面,更是嫌恶地觉得这动作风骚透顶。总之,姚青青眼下做什么动作在他看来都和荡妇一样,想到老于会为这些动作发痴,并且也一定是因为这些动作才受到了勾引,肖龙便狠狠在窗外啐了一口。
  但昨天晚上姚青青不是这个样子,昨晚她面色难看,眼睛浮肿,谁见了都会相信她死了心上人。她几乎守候到半夜,所有朋友都离去了,还孤零零坐在冷风里,并且不知道为什么,最后离开棚子之前,还贴在肖龙的耳朵边说:怨不得我。这样说完,她才将肖龙没有完全闭上的眼睛用手轻轻往下抹。
  房内有一些响动,姚青青从椅子上站起来往卧室里走。接着,肖龙听到里边传出哭声。是姚青青伤心的哭声。肖龙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有了新欢,还有什么值得哭的?他等在窗外很久,哭声小下去甚至彻底没了。进入卧室的姚青青始终没有出来,倒是那卧室门口不知什么时候丢了几扎钱,还没有拆去腰封,显然刚从银行取出来。当他想敲门进去看个究竟,背后突然有人轻轻拍他的肩膀,扭头一看却是老于。他满脸小心地说,跟我来。
  由于先前闹得不愉快,肖龙即便跟在老于身后,也保持着长长的距离。
  “你要说什么就说,我不想和你在这儿绕来绕去。”  走到一个僻静处,肖龙停下脚步。
  于树强只好走回来,用比先前大一点的声调说:“我们进去谈。”他指着右手边一个废弃的院子。
  二人进了院子,肖龙感到此地非常陌生,院子里回荡着一股清冷的风,闻到青苔和腐草的气味。
  “有事快说。”他还是满心不耐烦,四处看了看,不想在这儿久留。
  于树强扑通跪在地上,眼泪淌了满脸。
  肖龙两眼直直地望着,这突然发生的状况让他一点门道也摸不清。
  “你一定不要恨我。这不关我的事。全赖姚青青的主意,我们都小瞧了这个妇人,她必定会把所有的钱都卷跑。而我真不忍心那样做,你可是我的朋友,怎么能拿着朋友的钱逃跑呢?你从顶楼跳下去的时候,姚青青本来可以拉住你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连你的衣角都没有来得及拽住。当然眼下说这些已经不起作用。我们当初都说‘保证不会出事’,仅仅表演一场讨要工资的戏,谁知道造成了悲剧。如今我们这些朋友应该帮你完成心愿,起码可以将你的钱完整地交给你的父母。但是姚青青不答应,她要霸占那些钱,谁也阻止不了她,只要她的肚子里还装着你的孩子,她就是最有资格获得这些补偿款的。我也阻止不了她了。”“你在说什么?”肖龙听得似懂非懂,但是他好像也知道点苗头,那就是这两个背叛他的人现在闹翻了,拿着他的卖命钱分赃不均,出现矛盾啦。这对他来说,真是件高兴的事,所以问这句话的时候嘴角有笑意。
  “我和姚青青一点关系都没有。不管你信不信。你看到她在那儿,纯粹是一场意外,她也刚刚到那儿,我们在商谈怎样处理那笔赔偿款。你必须相信我,她要独吞那笔钱,理由是,她怀着你的孩子。你的孩子有权利继承这笔款项。就这么简单。而我作为你最好的朋友,怎么也要将这件事情处理好,我还是刚才说的那种心思,认为那笔钱最应该归给你的父母。这是再合理不过的。但是她当时威胁我,天哪,我真不好意思告诉你,你爱的这个人是多么恶毒和下流,她说,如果我不同意她的做法,她会让我在朋友中无法抬头。要我背上夺人妻子的罪名。事实证明她的演技非常好,你上了当,相当愤恨,差不多要拿刀子捅我。更悲惨的是,接下来还会有更多人上当,我会在这个城市没有立足之地,没有勇气见任何人。
  “今天我只想告诉你真相,因为别的人我无法去解释,但你作为朋友,应该了解并且相信我的为人。”  于树强从地上站起来,双手抓紧自己的头发,十分痛苦。
  肖龙听得清清楚楚,但内心却很波动。
  “姚青青很快就会离开这儿,啊,你等着看。我敢保证她深更半夜就会逃跑。这样的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于树强用一种打抱不平的语气,说完提了提脚后跟,让自己轻松将步子迈开,走到院门边。
  “你想多了。我对那笔钱毫无兴趣。我只是感到孤独,想找朋友说说话,顺便请求给我一个藏身的地方,我不想去那个可恨的地方。父母来这之前,我想和你们叙叙旧,仅仅是这么简单的事情。想不到你会跑来跟我说这些。你和姚青青的事情我并不想管,当然了,先前我还很伤心和气愤,可是想到往后姚青青总归还是要嫁人,她不跟你照样跟别人,那又何必为这种早晚会发生的事情伤心呢。说不定她跟着你,看在我们朋友一场的分上,你会善待我的孩子。”肖龙瞟了于树强一眼。
  “你太粗心了,实际上……姚青青并没有你的孩子。全是假的。她装出来的。你不信?为什么不信?她现在绝对已经离开房间,步伐轻快,简直像飞一样,卷款逃跑啦!”  于树强的话让肖龙吃惊而愤怒。她为何要编造这种事情呢?这个女人,她到底想干什么!啊,钱,肯定是为了钱。真不敢想象。可于树强的话也未必值得相信,说不定是和姚青青串通好的。
  经过这一趟的见识,他不敢相信从前的朋友,就连自己的感觉也发生了改变,不再是个有立场并且性子暴躁的人了。他表面温和,隐忍着,用于树强也不能料想的语气说:“这也无所谓了。我感谢你告诉我这些。然而姚青青这个女人的事情,我已经没有多大兴趣。”于树强想不到肖龙连这种事情也不关心了。看来人死如灯灭,事实如此。
  二人从废弃的院子里出来,相对看了一眼,都无话可说,都心知肚明:他们再也不是朋友了。
  肖龙一个人蹲在路灯下面的长椅子上发呆,当然,他还没有那么灰心,毕竟巷道中那位朋友还没有见着面。说不定到他那儿会得到帮助。可是天色很晚了。
  他胡乱往一个方向走,到了那儿才发现并非没有目的,他准确地走进了姚青青母女俩居住的院子。这儿从前常来,所以熟门熟路。然而他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顺利地走进堂屋。这儿的摆设和之前不一样了。事实上,整个房子都变了模样,由原先的大院子变成了小一些的院落。借着从对面窗口照过来的一盏小灯光,肖龙看见自己所处的房门口台阶上长了一层青苔,他必须小心脚下才不至于闹出响声。可是响声依然发了出来,并且是愚蠢的摔跟头的响。
这是怎么回事呢?他心中充满无法解释的狐疑。
  墙角有腐烂的草和一些碎玻璃碴,想贴着墙根走到那盏灯光跟前十分困难。肖龙站着喘了口气,他感觉这一小段路走得相当吃力。突然间,就在站着的这一小会儿,他闻到青苔和腐草的气味时心里一惊,这是先前他和于树强在那所废弃的院落中闻到的味道。他惊讶地打探四周,发觉这根本就是先前来过的地方。怎么她们会住在这儿?他清楚地记得——虽然他是胡乱地走,可是,去姚青青的住处根本不需要脑子的记忆,光是两只脚的肌肉记忆就能完成——那条路是通向姚青青住处的,路上的景物和遇到的人家,都显示这个方向没有错。但他又不能不相信眼下看到的这陌生的院落。那么现在,他只能推测自己确实走错了路,这儿住的不是姚青青和她的母亲,而是别的人。那么只有走到那个灯光下才能搞清楚事情。他相信那儿一定还有人醒着,可能是一位妇人,坐在灯下缝补什么东西,只有这种解释才能说得通院中的异样没有引起对方的注意。
  等他再走的时候,毫不费力就来到灯光的窗前。透过窗子看里面,是空荡荡的房间。只是靠墙的位置的确摆着一张椅子,那椅子上也的确放着一包针线盒以及旧的衣裳。看样子主人刚巧抽身去忙什么事情。
  肖龙不知道要不要顺着旁边的门进去看一眼,弄清楚这儿的主人到底是谁。可是弄清楚了又有什么意思呢,如今这样的身份!他干脆站着不动吧。打定这个主意,便靠着墙角眼睛盯着房间,耐心地等着那位主人回来。
  啊,她们回来了。果然是姚青青和她的母亲。她们相互搀扶着走,像是都受了什么伤,两个人的脚都在打颤,尤其姚青青的母亲,她几乎是被女儿拖着往椅子上挪。“陌生的院子住着熟悉的人。”这个想法冲到肖龙的脑海,使他内心飘荡着一股荒凉味道。
  “您想喝点什么?”姚青青说。
  “天杀的!”母亲拍腿骂道。她并不是骂自己的女儿因那双眼睛望向女儿充满了慈爱,甚至有某种歉疚的意味。
  “您消一消气。”姚青青一瘸一拐地走到里边的房间,端来一碗水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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