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人三部曲:全3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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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王旭烽著
出版社人民文学出版社
ISBN9787020177028
出版时间202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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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价179元
上书时间2023-07-10
商品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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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王旭烽,浙江农林大学教授、茶文化学科带头人,茶学与茶文化学院名誉院长,国家一级作家,第五届茅盾文学奖得主,中国国际茶文化研究会理事,浙江省茶文化研究会副会长,国家首批“四个一批”人才,国务院特殊津贴获得者,浙江省中青年科技突出成就获得者,四次获中宣部“五个一工程”奖。1980年开始进行文学创作,迄今共发表约1000多万字作品,作品涵盖小说、散文、戏曲、话剧、随笔等。
内容摘要
《茶人三部曲》第一部《南方有嘉木》、第二部《不夜之侯》获第五届茅盾文学奖,第三部为《筑草为城》。
《茶人三部曲:全3册》以绿茶之都杭州的忘忧茶庄主人杭九斋家族四代人起伏跌宕的命运变化为主线,塑造了杭天醉、杭嘉和、赵寄客、沈绿爱等各具不同社会意义和艺术光彩的人物形象,展现了在忧患深重的人生道路上坚忍负重、荡污涤垢、流血牺牲仍挣扎前行的杭州茶人的气质和风神,寄寓着中华民族求生存、求发展的坚毅精神和酷爱自由、向往光明的理想倾向。
茶的清香、血的蒸气、心的碰撞、爱的纠缠,在作者清丽柔婉而劲力内敛的笔下交织;世纪风云、杭城史影、茶业兴衰、茶人情致,相互映带,熔于一炉,显示了作者在当前尤为难得的严谨明达的史识和大规模描写社会现象的腕力。
精彩内容
当时杭州市面上的样茶——也就是评茶时的实物依据,大体上分为烘青样板、大方样板、黄汤样板(即建德、分水二本)、青汤样板(即东阳、义乌、武义等路烘青),吴升均已烂熟于胸。
他的评茶房设在楼上朝南的大屋里,光线柔和,照得一尘不染的地板,进屋得换鞋子。为了避免阳光直射,窗口还装了黑色遮光板。
屋里又有两张评茶台,漆成黑色的那张靠窗口,评干茶;漆成白色的那张放评茶杯碗,评湿茶。
这些,原本都是继承了茶清的,没什么新创意,吴升接手后的大胆革新则是立刻叫人刮目相看的两桩:一是样茶每袋抓一把减少成三袋抽一把;二是水佣从百分之二三减到只取百分之一点五。
山客水客争相传颂,纷纷拥来,吴升看似亏了,实际赚了。同行中人便气愤,说是破了做生意之规,茶漆会馆要开会声讨。吴升理都不理:“开会?妈爸个贱胎!开会去呀!你们会开完,老子茶叶老早卖光了!” 茶漆会馆竞拿这流氓老板没得办法,只好去找忘忧茶庄。沈绿爱这头在做邮包生意,顾不过来,便去寻天醉,天醉挥挥手,说:“随他去,吴升这个好佬,胸脯拍得嘭嘭响,图个好听,山客水客也多辛苦,这口饭让他们吃得爽快一些也好。” 杭天醉没中有想到,他一进茶行,就有山客朝他吐唾沫星子了。
山客骂着吴升:“你当你是个好东西,骗过了众人,骗得过我?你和茶清伯比脱头脱脚了!茶清伯会把一级龙井评成二级?” 吴升一只手撸着嘉乔,一只手拿着一根茶梗,问:“这茶梗哪里来的?” “茶梗明明是你放进去的,你要加害于我啊。” “你叫孩子说,小孩不说谎话。孩子一直在旁边看着呢。” ……浙西茶苗在遥远的南亚次大陆迅速繁殖之际,它的故乡对它的行踪几乎一无所知。上世纪中叶,这个清帝国的富庶省份,正在一场大战乱之中。
东南一隅的浙江,本来有着性情温和的岁节和湿润多情的雨季。缥缈的雾气在清晨与傍晚缭绕省城杭州的三面峰峦,那里是小叶种灌木茶林生长的舒适温床。
愤怒的拜信上帝教的中国南方的农民们,聚集为太平军,头上裹着红巾,被称之为长毛,占据了这个茶商云集的集散之地。
同治三年,岁在甲子,春三月三十日,驻扎杭州的太平军弹尽粮绝,在死守两年三个月之后,终于在夜半时分,撤出武林门,退向德清。
次日,余杭相继失守,清军人城。
马戛尔尼和长毛都不会对位居杭州城羊坝头忘忧茶庄的杭老板产生实质性的影响。同样也染上了芙蓉瘾的中年男人,继承了杭氏家族绵延不绝的茶之产业,系有忘忧茶庄一座、忘忧楼府数进。涌金门的忘忧茶楼一幢,昔因抽大烟之故,易手他人。
沉醉在烟气中的杭老板,与他共读过同一私塾的郊外三家村小地主林秀才,均为乐天知命之人。他们有着自己的生存方式,对朝廷和国家都缺乏必要的热情。官府也罢,长毛也罢,首先不要影响他们发财致富,其次不要影响他们婚丧嫁娶。说实话,长毛对忘忧茶庄倒也不薄,发给它“店凭”,准它开业经营,茶庄所在地,又是太平军划出的买卖街,长毛也要喝茶的,茶庄生意倒也兴旺。
至于三家村小地主林秀才经营的几十亩藕田,夏来都开荷花,秋去都生藕节,天道有常,无须过问。
倒是女儿一年年大了,等着嫁到城里去的,是件要事。
恰在那样一个林秀才女儿待嫁的夜晚,杭老板发现他那失去母亲的十八岁的独生儿子杭九斋,躺在榻席上,点着了山西产的太谷烟灯,并把翡翠嘴的烟枪对了上去。
一股迷香,扑上鼻间。杭老板心里一声叫苦:不好!杭、林二家儿女完婚之事被推上首要议事日程。
浙江的茶树正在加尔各答茁壮成长;太平军已经退出杭州;新知府薛时雨走马上任并坐在轿中口占《人杭州城》诗一首。与此同时,杭老板和林秀才两家终成姻亲。
新郎杭九斋和新娘林藕初对这桩亲事,骨子里都持反对态度。在女方,是因为听说杭氏父子都抽上了大烟;但没有婆婆压制的宽松环境又多少抵消了这一短处。在男方,是因为父亲以禁止他吸烟为成亲条件,但成亲后茶庄将由他掌管,亦使他终于心平气和。
他们便都伪装得木讷,按照传统,由着七亲八眷们摆布。
与此同时,一队清兵正在清河坊的街巷里,穷凶极恶地追捕一个负隅顽抗的长毛将士。
长毛身手不凡,脸上蒙块黑布,露两只眼睛,身轻如燕,体态矫健,嗖嗖嗖几下蹿上人家的屋檐,在那斜耸的瓦脊上一溜箭跑,瓦片竞不碎一块。市民出来抬头见着,心里头叫好,也有把那“好”字从嘴上叫了出来的。屋下清兵便大怒,一个个的也想上房,爬不了半截却又摔将下来,便更怒,叫喊着追逐来去。
跑过几道巷子,便听得到一溜高墙后面,有人吹吹打打,已是浓暮时分。那边,忘忧楼府中,正在大办喜事。
从拜天地的厅堂至洞房,要经过露天的一个天井花园。被七大姑八大姨拨得头晕目眩的新郎杭九斋,正昏头昏脑地用大红绸缎带子牵着比他大了三岁的新娘子林藕初往洞房走。说时迟,那时快,从天上掉下来一个人,狠狠擦过院中那株大玉兰花树,然后一个跟头,便闷闷地砸在了新娘子身上。新娘子一声“啊呀”,便踉跄倒地。
时运,就这样措手不及,把新娘子林藕初推到人前亮相。
林藕初一个翻身爬起,一把揭掉盖在头上的红头巾,又把那人一下子托起,旁边那些人才嗡声四起:“长毛!长毛!从墙那边翻过来的。”此时,大门口,清兵已冲将进来了。
杭九斋凑过来一看,面孔煞白,抬头**次瞪着新娘子:“怎么办?”从此以后,一生他都问媳妇“怎么办”了。
小地主的女儿林藕初,毕竟是在乡间的风吹日晒中受过锻炼的,二话不说,拖起那人就往洞房里走。
七手八脚拖进洞房床前,新娘子将大红袍子三两下脱了就披在他身上,头上一块头巾盖住,一把将他按在床沿。那人坐不住,摇摇晃晃要倒,新娘子腾地跳上床,拉过一叠被子就顶住他腰。那人又往前倒,新娘子手指新郎:“你,过来!”新郎手足无措:“你是说我?”话音未落,已被一把拖住拉到床沿,与那人并肩坐下,那人立即扎进新郎怀中,新郎连忙一把搂住,看上去两人便像了一对迫不及待的鸳鸯。
众人这才惊醒过来,企图七嘴八舌。不知有谁尖叫一声:“要杀头的!”新娘子面孔惨白,涂脂抹粉也没用,声色俱厉,喝道:“谁说出去一个字,大家都杀头。”立刻把那尖叫者闷了回去。
就在这个时候,清兵进了院子,大家都吓傻了,也没人上去照应。那头儿在院中喊:“人呢,这家说话的主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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