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寓言

序
为少年儿童讲中国故事
莫砺锋

在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事业中，继承和弘扬优秀的中华传统文化具有重要的意义。中华传统文化的普及工作必须从少年儿童开始，这已取得教育界乃至全社会的共识。然而中华传统文化博大精深，包罗万象，针对少年儿童的普及工作究竟从何处着手呢？大致说来，中华传统文化主要包括器物文化、制度文化与观念文化三大类。器物文化，包括与其共生的科技文化，总是不断发展、后来居上的。万里长城曾经有力地抵御了游牧民族对华夏的侵扰，今天我们仍可登临长城来感受先民坚苦卓绝的精神，却不会再去修筑类似的国防屏障。祖冲之在世界上早将圆周率推算到小数点后七位，而且保持纪录长达近千年。今天我们仍会敬仰祖冲之的伟大成就及科学精神，但现代数学家借助计算机已将π值推算到小数点后十万亿位。制度文化是随着社会进步不断演变，与时俱新的，从隋唐至清代，朝廷机构都是分成六部，但如今的国务院即使实行大部制，又怎能只设六个部？历代的书院曾经培养了无数英才，明代东林书院里那副“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的著名对联至今为人传诵，但书院制显然已经不符合现代的教育体系。因此，当我们继承传统文化的精华时，重要的对象应是观念文化。观念文化是整个文化体系中核心的深层结构，是我们的祖先思考万事万物所形成的精神产品，是列祖列宗的意识形态、价值判断和思想结晶。中华传统文化中蕴含着无数宝贵的观念遗产，值得我们继承、发扬，例如重视自然环境的生命观，以“民胞物与”的态度看待地球上的一切生命；既重物质也重精神的价值观，在追求物质文明的同时保持对精神境界的希冀；既重视群体也重视个体的道德观，使儒家的大公无私与道家的个性自由形成互补；见贤思齐的学习态度，愿意学习并善于吸收其他文化的长处；见隐知微的忧患意识，重视国家、民族的灾难和隐患而决不讳疾忌医；等等。这些观念是中华传统文化中有价值的历史正能量，能为我们实现民族复兴提供积极的思想资源，我们必须让广大少年儿童及早开始接触它们。
那么，针对少年儿童的传统文化教育应该采取什么方式呢？毫无疑问，主要方式便是阅读承载着观念文化精华的历代经典。但是考虑到少年儿童的古文水平和理解能力有限，直接阅读原典具有相当大的困难，我们特地设计、编写了这套以运用白话讲述故事为主要方式的“少年版·中国经典”。众所周知，“讲故事”是人类文化活动的重要内容，是早期人类为积累经验、传授技能而发明的重要传播手段。以色列历史学家尤瓦尔·赫拉利在《人类简史：从动物到上帝》中指出：现代人类的祖先智人如何能战胜包括尼安德特人在内的其他同一属的物种？主要是得益于语言文字的发明与讲述故事的手段的进步。正是通过讲述故事，早期人类才能传播观念，进而组织人力进行大规模的合作。在中国文化的范畴内，“六经皆史”的命题说出了古代经典皆重在记事的客观事实。阐述思想、传播观念固然不一定要通过“讲故事”，但讲故事无疑是非常有效的重要手段。孔子有言：“我欲载之空言，不如见之于行事之深切著明也。”他亲自撰写《春秋》，是为了“上明三王之道，下辨人事之纪”，让后人通过史实来了解治国理政的道理和辨别是非的标准。从司马迁到司马光，后代的优秀历史学家几乎都将孔子视为撰史的楷模，《史记》与《资治通鉴》中的一些内容因此入选本丛书。史部以外的其他经典，如《诗经》《论语》《孟子》《吕氏春秋》等书中也包含着大量生动的故事，从而一并入选。需要稍作说明的是，有些小说、神话类作品也入选本丛书，它们所讲的故事可能出于虚构，为何也能介绍给少年儿童呢？我们认为，虚构虽然常被看作文学独有的性质，其实也是历史学家经常采用的叙事手段。正如海登·怀特在《后现代历史叙事学·作为文学仿制品的历史文本》中所说：“历史学家可能不愿将其著作视为从‘事实’到‘虚构’的转译，但这的确是他们的著作的一个作用。通过对特定系列历史事件进行不同的情节建构，历史学家赋予历史事件以各种可能的意义，这也是其文化的文学艺术能够赋予它们的东西。”比如《史记》中关于程婴、公孙杵臼不惜一切代价去挽救“赵氏孤儿”的动人故事，在《左传》《国语》中并无记录，可能是出于司马迁的虚构。这个故事虽因不符史实受到后代学者的批评，但它在民间广泛流传，在元人纪君祥的笔下成为著名杂剧后，更是妇孺皆知，影响深远。到了当代，在京剧、潮剧、秦剧、豫剧中皆有同名剧目，深受广大百姓之喜闻乐见。此外，法国文艺复兴作家伏尔泰改编而成的《中国孤儿》，早已使赵氏孤儿的故事走向世界，成为其他民族了解中华民族道德观的重要窗口。因此，包含虚构在内的叙事是文学家与历史学家共同拥有的表现方法，不过前者对此大张旗鼓毫不隐讳，后者却并无自觉甚至竭力否认而已。《三国志》的真实性当然远胜《三国演义》，但从影响力的角度来看，则“七实三虚”的《三国演义》意义更大，因为它对读者的影响更为深远，从而使三国故事承载的“忠义”等道德观念更加深入人心。再以神话为例。在中国古代流传着女娲补天、后羿射日、大禹治水等神话故事，其中的神话因素与历史因素以传说的方式奇妙地结合起来了。神话人物主要不是作为人类的异己力量出现的，而是人类自身力量的凝聚和升华。神话人物的主要活动场所是人间，他们的主要事迹是除害安民、发明创造，实即人类早期生产活动的艺术夸张，基本上没有“怪力乱神”的不良倾向，从而具有更高的可信度，并对后代产生了强大的影响。例如古希腊人说火种是普罗米修斯从太阳火焰车上盗来馈赠给人类的，而中华的先民却认为这是他们中的一员—燧人氏自己发明的。虽说“燧人氏”也是虚构的人物，但只要理解成“箭垛式”的人物，便与事实相去不远。又如尧、舜、禹是儒家用“信史化”的方式虚构出来的上古贤明君主，由于他们的事迹皆有生动的叙述，故对后代产生了巨大的“正能量”。比如尧、舜将帝位传贤而不传子的禅让方式，以及舜的孝行故事，皆传为后世楷模。再看孟子对大禹事迹的叙述：“当尧之时，天下犹未平，洪水横流，泛滥于天下。……禹疏九河，瀹济漯而注诸海，决汝汉，排淮泗而注之江，然后中国可得而食也。当是时也，禹八年于外，三过其门而不入。”此类故事对后人有着巨大的激励作用，其文化价值并不亚于严肃的历史故事，当然可以让少年儿童进行阅读。
中国古代的记传文字，无论是出于史学家还是文学家之手，都有细节生动、文字简洁的特点，所以流传较广的故事都是短小精悍的短篇。唐代史学家刘知几指出：“夫国史之美者，以叙事为工。而叙事之工者，以简要为主。简之时义大矣哉！”如果叙述同样的内容，则古代作家崇尚更加简洁的文字表达形式，比如《新唐书》与《旧唐书》的叙事对象基本相同，曾公亮在《进新修唐书表》中称前者“其事则增于前，其文则省于旧”，虽然不一定如实，但至少表达了人们崇简黜繁的态度。与文字简洁同样重要的是细节描写，因为人物传记如果对传主事迹写得巨细无遗、面面俱到，势必造成主次不分、喧宾夺主的结果，所以优秀的作者都采取详写典型事例而省略其余的叙事策略，比如《史记·廉颇蔺相如列传》着重写“完璧归赵”“渑池会”“将相和”三事，便使蔺相如的形象立于纸上。再如《史记·李斯列传》，卷首先写一个与国事无关的细节：李斯少时观看厕中鼠与仓中鼠的不同遭遇，因而叹曰：“人之贤不肖譬如鼠矣，在所自处耳！”这真是画龙点睛，故明人钟惺评曰：“盖其起念结想，尽于仓鼠一叹。”黄宗羲评《晋书》《南北史》的列传说：“每写一二无关系之事，使其人之精神生动，此颊上三毫也。”此语精辟地说出了细节描写在古代叙事中的重要意义。从接受史的角度来看，对后代读者产生巨大影响的古代故事正是那些文字简洁、细节生动的片段，而决非长篇巨制。无论是史书中的叙事，还是子书中的寓言，凡是流传广泛的作品，都具有这两个特征。虽说西方的伊索寓言等故事中也有类似的叙事片段流传后世，但得益于汉语汉字的独特优点，中国古代有很多短小精悍的缩微型故事终演化成家喻户晓的成语，堪称民族特征的叙事精品，比如形容技艺精湛的“庖丁解牛”“轮扁斫轮”，表明决心的“背水一战”“破釜沉舟”，歌颂友谊的“高山流水”“管鲍之交”，赞美意志坚忍的“卧薪尝胆”“闻鸡起舞”，真心求知的“三顾茅庐”“程门立雪”，讽刺愚昧的“守株待兔”“刻舟求剑”，抨击奸邪的“口蜜腹剑”“笑里藏刀”……不一而足。本丛书收入《中国成语》，便是出于这样的考虑。其实我们在选定全部书目时，都贯彻了重视细节生动、篇幅短小的编写宗旨，希望这能提升少年读者的阅读兴趣。   
总之，本丛书是在传承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目标下向少年读者“讲好中国故事”的一个尝试，衷心希望得到广大少年读者的欢迎，也希望在选目、体例及文字表述等方面得到少年读者与老师、家长们的批评指教。

套系简介：

南京大学文学院博士生导师、“中国好书”作者莫砺锋先生专为孩子精选的中国经典系列——少年版·中国经典，精选青少年应读的古代典籍，涵盖文、史、哲、国学多方面，让孩子全方位吸收传统文化精华滋养，好读易懂理解快。分册由中国史记研究会副会长、中国屈原学会副会长、江苏古代文学研究会副会长张强，常州教育学院教授、传统文化专家徐尚衡，冰心儿童图书奖获得者、文化学者刘晓光，赵树理儿童文学奖、冰心儿童图书奖获得者乔忠延等专家分别撰写，内容过硬。南京大学文学院博士倾力加盟，定制专业、精到的延伸性内容，帮助孩子发散思维、拓宽知识面、提升语文阅读写作综合实力。

本书简介：

冰心儿童图书奖得主乔忠延从中国古代浩如烟海的典籍中，精挑细选出一百多个经典隽永的寓言故事，用简洁明快的现代汉语多角度表现古代社会风貌、古人想象世界，带领读者穿越千年时空，步入文化经典，品读古人成败，汲取圣贤智慧，感知人性的力量，了悟生命的真谛，感受哲理的魅力。南京大学莫砺锋教授主编并作序，南京大学文学院侯承相博士定制多种知识延伸栏目，巩固阅读成效、发散阅读思维，引导孩子做开放性的阅读探索。

乔忠延，1950年出生于山西临汾。作品曾入选百余种全国选本、考卷和教材读本。出版《中国神话》《中国寓言》《远去的风景》《苍黄尧天》《作家教你学作文》等89部图书。曾获赵树理文学奖·散文奖、赵树理文学奖·儿童文学奖、冰心儿童图书奖、冰心散文优秀奖等。

《中国寓言》导读

愚公移山
造父学驾车
放生
杞人忧天
丢斧疑邻
薛谭学歌
知音
孟家学施
畅游飞瀑
宋人喂猴
纪昌学射箭
伯乐荐才
杨布打狗
羊翁找羊
仙术丹药
燕人归国
殷王神剑
黑牛白犊
晏子笑国君
小儿辩日
谏释马夫
金鞋寒足
猛犬社鼠
赏赐刖跪
金壶亡国
赏桃杀士
攘鸡
子产受骗
学弈
楚人学齐语
拔苗助长
玉石
国色丑女
郑玉周鼠
蒙鸠筑巢
庙中警器
送宝借路
守株待兔
画师论画
曾子杀猪
神医诊病
郑人买鞋
南郭先生
楚人叫卖
郑人还珠
迷途
许由出逃
击鼓守城
井蛙
庖丁解牛
河伯观海
东施学美
邯郸学步
防冻秘方
屠龙神技
鲁侯养鸟
浑沌开窍
猴子二题
真假儒士
匠师除灰
哑鹅先死
楚王供龟
邹忌自省
曾母误信
画蛇添足
背道而驰
不死之药
响弓落鸟
狐假虎威
伯乐二则
孟尝君纳谏
冯谖收债
王斗进谏
田单施善
赎尸
澄子寻衣
颜回食灰
小技招贤
弓妻救夫
樊姬论贤
未面知丑
食马赐酒
歪才正用
塞翁失马
忠仆害主
牛缺之死
田忌赛马
优孟婉谏
桥下拾鞋
讨火解疑
白猪献君
公私分明
叶公好龙
孙亮断案
白翁悲泣
杯弓蛇影
王戎识李
涂粪疗伤
头尾相争
战马推磨
空中楼阁
狂泉治狂
马慕猪食
对牛弹琴
宠鼠成灾
吹哨猎人
因钱亡命
障目盗物
截竿进城
宰相分家
食肉增智
蔡京夸孙
姜从树生
盲人识日
破笼放鸟
按图索骥
分雁
度心裁衣
铁杵磨针

后记

《中国寓言》阅读挑战赛
参考答案

套系简介：

南京大学文学院博士生导师、“中国好书”作者莫砺锋先生专为孩子精选的中国经典系列——少年版·中国经典，精选青少年应读的古代典籍，涵盖文、史、哲、国学多方面，让孩子全方位吸收传统文化精华滋养，好读易懂理解快。分册由中国史记研究会副会长、中国屈原学会副会长、江苏古代文学研究会副会长张强，常州教育学院教授、传统文化专家徐尚衡，冰心儿童图书奖获得者、文化学者刘晓光，赵树理儿童文学奖、冰心儿童图书奖获得者乔忠延等专家分别撰写，内容过硬。南京大学文学院博士倾力加盟，定制专业、精到的延伸性内容，帮助孩子发散思维、拓宽知识面、提升语文阅读写作综合实力。

本书简介：

冰心儿童图书奖得主乔忠延从中国古代浩如烟海的典籍中，精挑细选出一百多个经典隽永的寓言故事，用简洁明快的现代汉语多角度表现古代社会风貌、古人想象世界，带领读者穿越千年时空，步入文化经典，品读古人成败，汲取圣贤智慧，感知人性的力量，了悟生命的真谛，感受哲理的魅力。南京大学莫砺锋教授主编并作序，南京大学文学院侯承相博士定制多种知识延伸栏目，巩固阅读成效、发散阅读思维，引导孩子做开放性的阅读探索。

乔忠延，1950年出生于山西临汾。作品曾入选百余种全国选本、考卷和教材读本。出版《中国神话》《中国寓言》《远去的风景》《苍黄尧天》《作家教你学作文》等89部图书。曾获赵树理文学奖·散文奖、赵树理文学奖·儿童文学奖、冰心儿童图书奖、冰心散文优秀奖等。

愚公移山 

【编著者说】
《愚公移山》是《列子·汤问》中的一个片段。在遥远的古代，不要说山路崎岖坎坷，就连风雨雷电都可能危及生命，人们生存艰难。这则寓言表达了人类改造自然、征服自然的顽强决心，因此流传十分广泛。人类社会发展至今，早已今非昔比了，人类需要的不再是征服自然，而是与自然和谐相处，持续发展。但是，寓言传递给我们的雄心壮志、坚韧毅力，仍然需要继承和发扬。

很久以前，北方有两座大山，一座叫作太行山，另一座叫作王屋山。太行山很高很高，有人说高过了万丈；王屋山也很高很高，有人说也高过了万丈。两座大山肩并肩矗立在冀州的南面、河阳的北面，一直绵延出去七百余里，好巍峨呀！
站在远处望去，日头从山顶落下去，白云从峰尖飘过来。
愚公和他的子孙们就生活在这两座山的前面。这一年，愚公已是九十岁高龄了。他头发白了，胡子白了，连眉毛也白了。他是个开朗和善的老头，胡须中长满了故事，年幼的孩子们爱依偎在他身边，听他讲前朝往事。愚公只要眉毛一抖，他们的笑声就会响彻山岭峰峦。
这一天，愚公的眉毛不抖了，皱在一起，拧成个疙瘩。孙子们问他有什么心事，爷爷指指门前高耸的两座大山对他们说：“山这么高，路这么险，来来去去一点儿也不方便。爷爷攀上爬下，苦累了一辈子，难道让你们也过这种日子吗？”
孙子们的眉毛也拧在一起了，都在动脑筋、想办法。思来想去，忽然有一个开了口：“那就把山搬走吧！”
愚公笑了，拧起的眉毛舒展开了，他笑着说：“好孩子，爷爷正有这个心思！”
当天晚上，一家人坐在窑洞前，听愚公说移山的打算。大家在山里攀高爬低，苦累极了，听到移山没有不同意的，纷纷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唯有一位老婆婆有点儿犹豫，她是愚公的老伴，已经发落齿脱，说话也走风漏气了。她说：“老头子，你这么大的岁数了，能有多大力气？我看挖掉门前那个牛一般大的小土堆都不容易，怎么搬得走太行山和王屋山呢？再说，挖下来那么多石块、泥土，往哪里放呢？”
愚公笑了笑，还没回答，大家已经七嘴八舌地开了口。
这个说：“人多力量大，我们大伙儿一起干。”
那个说：“渤海大着呢，把石头、泥土填到那里去！”
孙子们也嚷着：“干吧，干吧，我们也添一份力气！”
老婆婆见儿孙们劲头这么足，放心了，不再说什么。事情就这样敲定了。
第二天清晨，太阳还没有出来，愚公一家就干了个热火朝天。
头叮当，簸箕嚓嚓，挖的挖，铲的铲，担的担。小孩子们挖不动、铲不起，就用手搬起石头往簸箕里装。一边干，一边说说笑笑，工地上好不红火热闹！
工地上的红火热闹惊动了邻人，听说挖山修路，都说是造福子孙后代的大好事，一个个赶来了，干开了。有个名叫京城的人年前去世了，他老婆一个人带着孩子过日子，听说了这事，也过来帮忙。她身后跟着的那个一岁多的小宝宝，也一摇一晃地捡石块。大家被他逗乐了，劲头更大，工地上更红火热闹了！
工地上的红火热闹惊动了远处的人。黄河岸边有个老头名叫智叟，听说有人带着家人移山，把头摇得拨浪鼓一般，不信。这一天，他起个大早上路了，要去实地看个究竟。到了地方一看，还真是这样。他大吃一惊，瞪大眼睛在忙碌的人群中找到了愚公，鄙夷地说：“嘻嘻，你怎么能干这样的傻事呢？像你我这样一把年纪的人，拔一根山上的茅草都很吃力，怎么能搬走山呢？快罢手吧！”
愚公听了智叟的话，长长地叹口气，指着工地上搬石头的孤儿寡母，说：“你这个人真不明事理，还不如这寡妇和幼子。要知道，我虽然干不了重活儿，可我有儿子呀！儿子又生孙子，孙子也会有孩子，子子孙孙没有穷尽，而山是不会再长高了。为什么挖不掉呢？”
听到愚公铿锵有力的话语，看到大家埋头苦干的样子，智叟不敢再说什么，低下头，悄悄溜走了。
愚公说这番话的时候，不光是智叟听见了，还有个听到的——山神。山神是主管这太行山和王屋山的神仙，他来无影，去无踪，在青松下枕石睡觉，在溪流边饮水食果。睡醒了，听枝头莺叫；吃饱了，看碧空燕舞。不料，愚公带着人们竟挖开了山。山神原以为，干不了几天，累了，苦了，他们就会停手不干了，也损坏不了大山的几根汗毛。可这下听了愚公的一番话，他吃惊不小：看来这些人还真要干到底，那不把他的家园给毁了？
这么一想，山神不敢悠闲了，他腾空而起，驾着云雾，乘着长风，跑回天宫，慌忙报告给天帝，请他老人家治罪。天帝从宫中探头往下一看，可不，愚公和子孙、邻人挖得热汗直流，却毫不松劲。天帝不但没有责怪愚公，反而大受感动，非常敬佩人们的雄心和毅力。他对天宫的神仙说：“你们要是有人们的这股劲，天下、地上的事情都好
办了！”
各路神仙不吱声，都有点儿脸红。天帝接着说：“夸娥氏，你那两个儿子力大无比，就让他们辛苦一趟，把太行、王屋两座山挪个地方吧！”
天帝下了命令，哪个敢不听！两个大力神翻着跟头来到人间，正要背山，却停住了——山上的人们正干得欢，这么去背，不把他们也背走了吗？他们商定，待晚上人们睡了再动手。
愚公带领众人劳累了数日，山已削去了一块。看着山一点点矮了下去，人们无不欣喜。这日夜晚，大家早早休息了，因为明天还要继续大干。公鸡的叫声唤醒了人们，大家纷纷下炕、出门，抄起农具向山奔去。抬头一看都傻了眼——哪里还有山呢？家门前变成了平坦坦的原野，一望无际。此时，一轮红艳艳的太阳正从遥远的天边冒了出来，眼前的一条路好宽广呀！
众人兴奋地呼喊起来，朝着太阳跑去。 

【传说与现实】愚公的故事听起来不可思议，作为古代寓言也并无真实原型，但愚公移山的精神给后世的人们带来源源不断的力量。“当代愚公”毛相林就是受到这种自强不息、不畏艰难的精神启发的代表。他带领村民历经七年时间，在悬崖绝壁上凿出一条“天路”。2021年2月17日，毛相林被评为“感动中国2020年度人物”，对他的颁奖词是：“绝壁上打响了抗争命运的炮，山坡上种下了向往美好的棵苗。不信天，不认命，你这硬实的汉子，终于带着乡亲们爬出这口井。山到高处你是峰，路的尽头是家园。”

中华传统文化中蕴含着无数宝贵的观念遗产，值得我们继承、发扬。这些观念是中华传统文化中有价值的历史正能量，能为我们实现民族复兴提供积极的思想资源，我们必须让广大少年儿童及早开始接触它们。——南京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