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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人素颜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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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韩石山

出版社商务印书馆

ISBN9787100177184

出版时间2019-12

装帧平装

开本其他

定价60元

货号28512912

上书时间2024-11-03

兴文书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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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品详情   

品相描述:全新
商品描述
导语摘要

《学人素颜录》是一部专注于中国现代知识分子的随笔集,共收录十八篇文章。其中十五篇文章,每篇专论一人,既有胡适、傅斯年、徐志摩、朱自清、叶公超等为大众所熟知的学者、作家,也有任教于作者母校山西大学的外国文学专家常风、历史学家阎宗临。作者以作家之眼、考证之法、文学之笔,梳理他们的生活轨迹,凸显其鲜明个性,展示他们素颜即本真的一面。书中还收录了三篇演讲,分享作者三十年来从事近现代学人研究的笔耕实践和理论思考。



作者简介

韩石山,著名作家、学者、现代文学研究专家。1970年毕业于山西大学历史系,曾任山西省作家协会副主席、《山西文学》主编。主要著作有《边将》、《李健吾传》、《徐志摩传》、《寻访林徽因》、《少不读鲁迅,老不读胡适》、《谁红跟谁急》、《民国文人风骨》等。


 



目录

目  录


序   1


徐志摩的学历与见识   1


邵洵美:该另眼相看了   11


闲话事件与一个漂亮女子的苦衷   23


郁达夫和北京的银弟   33


朱自清和他眼里的女人   45


梁实秋的私行   55


金岳霖的逻辑   67


叶公超的脾气   77


潘光旦的文采   93


胡适的败笔   107


老英雄的风流   119


近处看胡适   133


傅斯年:人间一个稀有的天才   183


怀念常风先生   221


薄暮中远逝的身影


   ——回忆阎宗临先生   233


 


拿希望劈成小柴生火


   ——在首都图书馆的演讲   239


仍是一座远远的山


   ——在北京涵芬楼书店的演讲   263


传主的选择与材料的挖掘


   ——在南京财经大学传记文学会议上的演讲   275



内容摘要

《学人素颜录》是一部专注于中国现代知识分子的随笔集,共收录十八篇文章。其中十五篇文章,每篇专论一人,既有胡适、傅斯年、徐志摩、朱自清、叶公超等为大众所熟知的学者、作家,也有任教于作者母校山西大学的外国文学专家常风、历史学家阎宗临。作者以作家之眼、考证之法、文学之笔,梳理他们的生活轨迹,凸显其鲜明个性,展示他们素颜即本真的一面。书中还收录了三篇演讲,分享作者三十年来从事近现代学人研究的笔耕实践和理论思考。



主编推荐

韩石山,著名作家、学者、现代文学研究专家。1970年毕业于山西大学历史系,曾任山西省作家协会副主席、《山西文学》主编。主要著作有《边将》、《李健吾传》、《徐志摩传》、《寻访林徽因》、《少不读鲁迅,老不读胡适》、《谁红跟谁急》、《民国文人风骨》等。

 



精彩内容

徐志摩的学历与见识

 

不必说是天才,更多的是一种警示

从1987年春天,赴海宁寻访徐志摩故居算起,到现在,我对徐氏的关注,已整整三十年了。早先还自信满满,如今越来越迷惘,不时会纳闷,对这位江南富商的儿子,自己究竟懂得多少。

天才?

简便的归拢,也是无奈的躲避。

朦胧间,我有个不太确切的看法,即在中国新文化运动的历史上,徐志摩的意义,作为一个警示,要大于作为一个天才的存在。

中国古代,对那些轻易取得功名与官位的人,有个褒中带贬的说法,叫“拾青紫如草芥”。对徐志摩来说,一切他人望尘莫及的成就的取得,几乎都是在腾挪间,不费气力,随手捡取。说是“拾功业如草芥”,那是一点不假。

这也正是我所说的警示的作用。

近百年的新诗运动,自从失去建立新格律的信心,等于走上了失败的途程。能留下两行诗作,或是一个近似格言的句子的,均堪称优秀。而徐志摩,一首一首的诗作,让人看了还想背诵,背诵了还想不时地吟咏,这是不是在警诫,非真正有天分的,轻易别打新诗的主意。

多少文化人,未必是品质恶劣,或许是一时的不慎,造成婚恋的错乱,便被人斥为下流,误了前程,甚至误了终生。而徐志摩,一生都在烟花阵里打滚儿,妻有前贤后艳,女友有旧雨新欢。他心仪的美人,也有暗恋他的佳丽,临到故去,竟没有一个对他有怨怼之言。其前妻张幼仪,晚年曾对同姓晚辈说:“在他一生当中遇到的几个女人里面,说不定我爱他。”这恐怕是谁也没有想到的。想想也是的,被徐抛弃后,此妇久未改嫁,抚养儿子,料理公司,侍奉徐的父亲,她的前任公婆,为之养老,为之送终。不是爱之极深,能做这么多的没有名分的事情?

至于女友,更是感人。徐去世后的第三天,几位名士夫人,聚集在凌叔华家里,默默垂泪。张奚若夫人说:“我们这一群人里怎么能缺少他呢!”陶孟和的夫人说:“这都是造化的安排!”

这是不是在警示人们,浪漫,轻佻,都不是罪过,单看你的品质,值不值得那么多的女人喜爱,甚至依恋。

多少文化人,在某一门艺术上有所建树,便沾沾自喜,以为自己是不世出的天才。而徐志摩,似乎有个金指头,在他涉及过的任何一个文学乃至文化的领域,都有骄人的成就。已然是诗人了,而人们对他的散文的评价,越来越高。已然是文学家了,转过身又发现,他还是早将相对论介绍到中国的学者之一。那样心仪欧美的社会文明,你以为他该是个自由主义者了,近年来又发现,他竟是早将社会主义理论介绍到中国的学者之一。

这是不是在警示人们,一个真正的学者,不妨有更为博大的胸怀,宽广的视野。

此中缘由,究竟是什么?

说白了也无甚奇妙,不外一是时势,二是个人的修炼。

那个时代的学者中,少有这样全面的学术训练

说到徐志摩的学历,不可不说到他的父亲徐申如先生。

现在的人,钱多了,怎么花,一说就是投资。

投资的目的,一是让资金取得的利润,二是让资金取得除此以外不可用资金衡量的回报。

以前者而论,徐老先生是失败者,以后者而论,徐老先生是近世以来中国成功的投资者。他把他的儿子,打造成了中国有名的诗人,值得敬重的文化人。徐家的门楣,永世闪动着耀眼的灵光。

小学、中学不用说了,都是当地好的学校。

且说徐的大学学历。

1922年10月回国前,徐志摩先后在国内外七所大学就学。依次是,北京大学预科——上海沪江大学(浸会学院)——北洋大学法预科——北京大学法科——美国克拉克大学历史学系——哥伦比亚大学政治学系——英国伦敦大学经济学院——剑桥大学王家学院研究生院。

在国内,在美国,念过的几所大学,都是考上的。在哥伦比亚大学念完了硕士,原本是要念博士的,且认为,拿个博士不费力气,因为仰慕罗素的名望,便轻易地“摆脱了哥伦比亚大博士的引诱,买船漂过大西洋,想跟这位二十世纪的福禄泰尔(今译伏尔泰)认真念一点书去。”(《我所知道的康桥》)

有一点,在此需做一辨正。

对在克拉克大学的学业,我在写《徐志摩传》时,依凭的是梁锡华的《徐志摩新传》。梁氏去过克拉克大学,查过徐的学历档案。现在看来,做事不细致,多有疏忽。多年前,张宏文先生亲赴该校,披阅存档,终于弄清,徐志摩1918年秋赴美,一入学就插入三年级。在国内的学科成绩为校方承认,充抵了两个学年的学分。这样,到1919年6月,即获得一等荣誉学位。距毕业所需,仅差四个学分。志摩遂利用暑假,前往设在纽约的康奈尔大学夏令班,选修经济学和英语两科,很快便拿到四个学分,顺利毕业。

在他那个时代,出国留学的,有他这样全面的社会学科训练的,就是学者中也没有几个。几十年后,一位名叫赵毅衡的中国学者,赴英讲学期间,深入研究过徐在英国的行踪,颇有感慨地说:徐可说是一个适应西方的中国人。

他的见识,有些地方反在胡适之上

先说他留学归来,怎样建树他那不世的功名的。

举个小例子。1923年他在北京上海两地奔波,时不时地,会把自己的诗作选出一两首给两地的刊物。有次过上海,上海有名的《学灯》副刊的编辑,有幸要到他的一首诗,名为《再会吧康桥》。3月12日,刊出了,是当作散文刊出的,根本就没有分行。

他说这是诗,要分行。

编辑知错就改,很快便分行刊出。

又错了。

他的这首诗,有意在中国提倡一种新的诗风,每十一字为一行。这家报纸的栏目,极有可能是每八字为一行,而每行之间有空字,这样一来,用徐的话说是,“尾巴甩上了脖子,鼻子长到下巴底下去了”。好在当年谁也不知道新诗该是什么样子,编辑又是好脾气,那就第三次登出。这才勉强像个新诗的样子。

徐志摩的《再会吧康桥》一诗,起初就是这样红起来的。

千万别以为初创时期,只要挥舞柴刀,以劈草莱,就能为一个大诗人,一个大文化人。

不会这么简单。

且看当年对苏俄的态度,就知道,徐志摩的见识,就是搁到现在,都不能说落后。

1923年,他曾写过一篇文章,赞美苏俄公使馆前的升旗仪式,对苏俄公使加拉罕先生的形象,赞美有加。说那面徐徐升起的红旗,是一个伟大的象征,代表人类伟大的一个时期,不仅标示俄国民族流血的成绩,也为人类立下了一个勇敢尝试的榜样。

那时他还没有去过苏俄,只能从表象上做出自己的判断。

1925年春,因为与陆小曼的异常的婚恋,响动太大了,决计去欧洲避避风头,便取道西伯利亚去了法国。经济上不甚宽裕,也是朋友有意资助,便应了《晨报》老总之请,沿途为报纸写一系列的通讯文章。这样,就有了从容观察苏俄的机会。

毕竟有良好的社会学训练,又是本着如实报道的态度认真观察,如此一来,也就看到了在公使馆门前看不到的真实的苏俄社会。

访欧归来,秋天,接办了著名的《晨报副刊》。正好这时,胡适要去伦敦开会,也是取道西伯利亚,路过莫斯科,没有停留,只不过是利用转车的一两天,参观了学校等教育机构。胡适是个爱写文章的人,这次没有顾上写文章,而写了几封信,将在俄都的见闻写给一位张姓朋友。这位张姓朋友,也是志摩的朋友,对志摩说,把胡大哥的这三封信登了吧。情面上推不过,登是登了,但登出的同时,作为主编的徐志摩,写了批评文章作为按语放在前面。

胡适在信中说,苏俄虽然实行的是专制主义政策,却真是用力办教育,努力想造成一个社会主义新时代,依此趋势认真做去,将来可以由“狄克推多”(英语dictator,“专制者”的音译)过渡到“社会主义的民治制度”。

徐志摩在按语中说,这是可惊的美国式的乐观态度。由愚民政策,能过渡到“社会主义的民治制度”!分析过种种原因之后,他说,我们很期望适之先生下次有机会,撇开了统计表,去做一次实地的考察,我们急急地要知道那时候,他是否一定要肯定俄国教育有“从狄克推多过渡到社会主义的民治制度”的可能。

崇尚民主,反对专制的胡适,为什么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呢?志摩的说法是,胡大哥这些年从来没出去过,“自从留学归来已做了十年的中国人”。

据此可知,作为一个大变革时期的知识分子,见识是位的。

这里,我要做个道歉。在我的《徐志摩传》里,写到这件事,总觉得光这样说说,似乎有头无尾。徐志摩这样批评了胡适,胡适会没有反应吗?我想,胡适是个明白人,很快会知道自己是错了。但是,我手头又没有胡适认错的资料。怎么办呢,便依据臆测,写了一句:“胡适后来承认,志摩对他的批评是对的。”

《徐志摩传》出版十几年来,无论什么时候翻到这儿,见到这一行字,我都知道是撒了谎。这些年看书的时候,什么时候都操着这个心,看能不能找到胡适公开认错的文字。终于让我找见了。2017年读台湾出版的《徐永昌日记》,在第十一册,1954年3月6日条下,有明确记载,原文为:

 

胡适之五日在自由中国杂志社欢迎会演说,曾言忏悔过去对社会主义的信赖。

一直到死,他都是一个赤诚的爱国者

关于徐志摩的死,多少年来,人们总是说,他之所以急着赶回北京,是为了听林徽因给使馆人员讲建筑,搭了送邮件的飞机送命的。

前两天晚上,无意间翻到南方某市的一家电视台正播出一个关于徐志摩的片子——不是纪录片,像是个讲述片——说到徐志摩坐送邮件的飞机,是这样说的:当时火车票价贵,邮政飞机票价便宜,徐志摩为了省钱,便坐了邮政飞机。

真是想当然。事实是,当时中国已有了航班,只是坐飞机的人太少,徐志摩是大名人,航空公司为了拓展业务,送给徐志摩一张免票,这张票可随时坐航班的飞机。那天徐到了南京,第二天要北去,打电话问过机场,没有客机,只有送邮件的飞机,无奈之下,只好坐了这架小飞机。

说徐志摩赶回北京,是为了听林徽因的讲座,确有动人之处。他初爱恋的,是这个女人,如今为了捧这个女人的场,轻易送了自己的命。真是生也徽因,死也徽因。

过去,我也是这样看的。

现在,我不这样看了。

我认为,他匆匆离开上海,是因为与陆小曼吵翻了;急着赶回北京,是因为局势变化太快,他想有所作为。须知,从北京到南京,他坐的是张学良的专机,专机去南京,是送张学良的外交顾问顾维钧,向南京方面请示处理东北危急的方略。也就是说,沈阳方面,当时即将发生大的变故,他是知道的。

1931年9月16日下午到南京。晚上去看望杨杏佛,杏佛不在家,他便留了个条子。这个条子,便成了志摩的绝笔。是这样写的:

 

才到奉谒,未晤为怅。顷到湘眉处,明早飞北京,虑不获见。北京闻颇恐慌,急于去看看。杏佛兄安好。志摩。

 

“北京闻颇恐慌,急于去看看。”这才是他急于赶回北平的真正原因。

南下,他坐的是张学良的座机,张不在机上,是送张的外交顾问顾维钧到南京,向中枢汇报东北的局势并请示应对方略。机上乘客只有他们两人,彼此交换对时局的看法,当是题中应有之义。东北局势,已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方,顾不会不告诉徐。

他担心的,正是这个。

他亟亟回去,欲有所作为的,也正是这个。

可以说,一直到死,他都是一个赤诚的爱国者,为时局担着心,为这个老大民族担着心。

 

2016年11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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