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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张炜
出版社人民文学出版社
ISBN9787020181933
出版时间2023-09
装帧平装
开本32开
定价50元
货号29627305
上书时间2024-11-03
本书初版于2000年,后多次再版。全书分上下篇。上篇为《楚辞》笔记,分涉21个主题;下篇为《楚辞》选读,注释精读屈原传世之作《离骚》《九歌》《天问》《九章》。
张炜先生从屈原身处的战国时期的社会状况与精神格局讲起,为当代读者还原出一幅可感可触的屈原形象,屈原的人格魅力,屈原的心灵密码,屈原的爱国主义热望,都得到了动人的呈现。
张炜先生又在中国文学史的嬗变中,在与《诗经》、汉赋的区别中,在与民间文学的关联中,以众多维度,揭示了屈原所确立的美学品格在中国文学版图上的崇高地位。籍此,我们更深刻地领会到,屈原在美学上、诗学上的孤高独立:自由,同时节制;丰沛,同时凝练;放纵,同时收敛。张炜先生以非凡的才情,用心灵撞击心灵,用诗情品味诗情,截断众流,独标圣解,新见迭出,每一篇都是笔酣墨饱的美文,令人叹为观止。
张炜,当代作家,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山东省栖霞市人。1975年开始发表作品。
著有长篇小说《古船》《九月寓言》《刺猬歌》《外省书》《你在高原》等20余部;诗学专著多部;诗歌作品《不践约书》《铁与绸》等。作品获 “百年百种优秀中国文学图书”、“世界华语小说百年百强”、茅盾文学奖、中国出版政府奖、中华优秀出版物奖等。出版《张炜文集》50卷。作品译为英、日、法、韩、德、俄、西班牙、瑞典、意大利、越南等数十种文字。
近作《独药师》《我的原野盛宴》《寻找鱼王》《艾约堡秘史》等书获多种奖项。
本书初版于2000年,后多次再版。全书分上下篇。上篇为《楚辞》笔记,分涉21个主题;下篇为《楚辞》选读,注释精读屈原传世之作《离骚》《九歌》《天问》《九章》。
张炜先生从屈原身处的战国时期的社会状况与精神格局讲起,为当代读者还原出一幅可感可触的屈原形象,屈原的人格魅力,屈原的心灵密码,屈原的爱国主义热望,都得到了动人的呈现。
张炜先生又在中国文学史的嬗变中,在与《诗经》、汉赋的区别中,在与民间文学的关联中,以众多维度,揭示了屈原所确立的美学品格在中国文学版图上的崇高地位。籍此,我们更深刻地领会到,屈原在美学上、诗学上的孤高独立:自由,同时节制;丰沛,同时凝练;放纵,同时收敛。张炜先生以非凡的才情,用心灵撞击心灵,用诗情品味诗情,截断众流,独标圣解,新见迭出,每一篇都是笔酣墨饱的美文,令人叹为观止。
张炜,当代作家,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山东省栖霞市人。1975年开始发表作品。
著有长篇小说《古船》《九月寓言》《刺猬歌》《外省书》《你在高原》等20余部;诗学专著多部;诗歌作品《不践约书》《铁与绸》等。作品获 “百年百种优秀中国文学图书”、“世界华语小说百年百强”、茅盾文学奖、中国出版政府奖、中华优秀出版物奖等。出版《张炜文集》50卷。作品译为英、日、法、韩、德、俄、西班牙、瑞典、意大利、越南等数十种文字。
近作《独药师》《我的原野盛宴》《寻找鱼王》《艾约堡秘史》等书获多种奖项。
独立于世的吟唱
随着时间的推移,诗人开始焕发出一种勇气。他不再回避自我,而是愈加强化了个体的存在。对比《诗经》,我们会发现由于歌者(创作者)已经发生变化,“诗三百”的客观性与群体性要远远大于《楚辞》。《诗经》的基本主体“风”是民间创造,是众手合成,而《楚辞》的主体却由屈原等个体创造。“诗三百”的某些篇章虽然也凸显了个人性,但就总体看,这声音远不够昂扬,而作为群声却是那样地浑厚和强烈。《诗经》中单独的声音,很容易被淹没。这既有歌者的不同,又有时代的特质。
屈原的抒情是对自我的全方位加强,这种毫不犹豫的大胆放言、吟唱,开拓了后来抒情诗的音域,甚至成为中国自由诗的源头。一再言说自我、强调自我、突出自我,这是对客观世界的一次次大声倾诉,成为中国个人抒情诗的发端。至于更后来——比如现代自由诗——的狂妄和放肆,却导致它走向了畸形。个性的张扬一旦离开诚挚与淳朴,离开那种沉迷与寻觅的气质,就会变得虚空无力,不再可爱。其骄狂之气会拒人于千里之外,成为一种极不自信的嚎吼,背后仍然是一个渺小的我。另外还有一种“抒情”,其作用不过是一种外部修饰,实际上是对庙堂或强势的依附,是帮闲者的欢歌和呼号,说到底不过是对利益的追逐。这类阿谀的颂词没有什么价值,不仅没有真正的个人性,而且连个人所汇入的那个群声都是虚妄的存在。因为缺乏个体灵魂的群声是虚拟的,无法构成生命的千姿百态。一片深广无边的心灵的海洋消失了,我们所能够感受和记忆的,只不过是一群庙堂啦啦队,是它制造的时代噪音,而不是歌唱。
屈原是一位遗世独立者,他从群声中走出,从庙堂中走出,进而又从楚国大地上那些纵横交织的民间吟唱中走出。经过一场浩大遥邈的跋涉、穿行,他的歌声变得有些苍凉,但雄浑有力,心中涌动的源泉更加激越,因为这一路的润泽和吸纳给了他力量和勇气。这时候他甚至有些孤注一掷的孟浪和生猛,将原来的忧虑和牵挂抛诸一旁,自顾自地向前走去,目不斜视,只认准一个方向,吐出一串心声,把看到、听到和想到的都收入思想的囊夹,酿造之后又全数倾出。只有这个时刻,诗人才真正地由软弱变强悍,由宫墙内不见阳光的一介文臣,变成了大地上栉风沐雨的奔走者,变声变调,声音趋于粗犷。他甚至尝试着学习楚地各个角落里的声音,从祭祀的歌唱中借取词汇和音调。这时诗人的吟唱又混同、交织了自身生发的畅想,伴随脚步越走越远,终于走出了大山,走出了人群。“入不言兮出不辞,乘回风兮载云旗。悲莫悲兮生别离,乐莫乐兮新相知。”(《九歌·少司命》)
他独立于旷野,仰望星空,在呼呼作响的风中发出自己的声音。由于变成了独立的个体,各种各样陈旧的法度与规束悉数退却,心中的羁绊迅速解脱,诗人像一个不管不顾的思想的赤裸者,完全自由自在了。他将幻想和现实相糅,那些现成的旋律一会儿将他围裹,一会儿又被他撕碎,我者与他者组合,心灵与肉体交接,客观与主观、梦想与幻觉,就这样拼接连缀,无穷无尽。诗人的梦呓无所节制,做出一些远超预期的动作:有时候在突然冷肃和清晰切近的打量中喃喃自语,以至于惊住;这之后的停顿又换来更加疯狂的幻想,没有什么边界,吐露的言辞如披挂的花儿一样芬芳、华丽,又像脚下的岩石一样坚硬。有一些倾诉记不清是来自幻觉还是来自转告,或是内心久久徘徊的不吐不快,它们纠缠、堆积,脱口而出。有时候是一些纤细、柔和、委婉的歌吟,这时诗人的心情烂漫而柔软,双眼迷蒙,宛若一个纯洁的婴儿,沉浸在一种心绪之中,感受着往昔的全部呵护。
那是来自亲情、爱人,特别是母亲的怀抱。泪水夺眶而出,亲情渐渐逝去,眼前出现了那个“美人”,“美人”赞许地看着他。权力散发的魅力实在令人着迷,诗人再一次被吸引过去,陶醉于无所不在的庙堂的恩泽中。这是一种闪烁着浮华和高贵的色泽,但他知道在其褶缝和阴暗的背面,却是冰冷和污浊。那里没有一点洁净与温暖,全是肮脏和残忍。于是诗人转向澄澈明亮的天空,看悠悠白云。夜幕降临,星斗像闪烁的宝石缀满紫蓝色的苍穹,他寻找其中最引人注目的那几颗,与之久久对视,然后开始一场亘古难逢的大声追问,这就是《天问》。问天,问地,问变幻莫测的世事,问国家兴亡,问社稷前路,问偶然和必然,问族群、庙堂、个人,问他们的命运为何不同,又为何交织一体?
“鲧何所营?禹何所成?康回冯怒,地何故以东南倾?九州安错?川谷何洿?”“烛龙何照?羲和之未扬,若华何光?何所冬暖?何所夏寒?焉有石林?何兽能言?”(《天问》)从神山昆仑到大河源头,从共工撞山到禹的胜利。烛龙的眼睛灼灼发光,太阳等待升起,日落之处的大树发出逼人的光芒。哪里有长成树林的石头?哪里有会说话的野兽?这些思维不停地缠绕,让他困顿,又让他快慰。他感到极为疲惫时,又想到了传说中的那个不死之国。它在何方?那个国度里定居着一个巨人,他是一位看守,因为那里有神奇的植物,吐放璀璨之花。一条能够吞下大象的巨蛇,它的身子有多大?滔滔不息的黑水之地,染黑了人的手脚。传说中青鸟居住在三危山,那里有长寿不死者,那个地方的生命没有边界,所以同样是一种可怕的境遇。在这个时刻,诗人获取了真正属于自己的权力,可以藐视君王,藐视社稷。他背向它们,遥望更大的世界。一个人和这个世界建立了联系,用歌声回应一切,这才称得上是一个大歌者。
......
在讲述中,受一种思绪的牵引,使听者随之穿越两千多年时光,来到芳草萋萋的汨罗两岸,迎着屈子那双澄明如水的眸子,走进一颗伟大而纯美的心灵。张炜先生还原复活了一个音容笑貌可感可触的屈子。洋洋洒洒几万言的讲述,没有重复,没有枝蔓,思路畅达,声情俱在。
如果把下篇“楚辞选读”比作轻灵圆润的短调,那么上篇“楚辞笔记”便如万斛泉涌。从“战国的激荡”“诗与思的保育中心”“独立于世的吟唱”“在铁与绸之间”,到“绿色繁华的簇拥”“厌世无颜色”“观南人之变态”“超越怪力乱神”,处处洋溢着蓬勃跃动、繁茂丰腴的“诗与思”,折射出迷人的光辉。
《楚辞》被认为是中国浪漫主义文学的源头,而张炜先生的《楚辞笔记》,恰似一股活水涌流,溢满了传统典籍的甘冽和芬芳。
——濂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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