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路狂花 在最危险的公路上寻找快乐

“女人被教导要付出太多爱了。这种文化要求我们优先考虑男性的痛苦，可是我们真正要做的是什么呢？我们需要优先考虑女性的生活。”

两位女性一起穿越666千米致命冰路的真实故事，也是一个关于情感虐待、家庭暴力的故事。埃米和乔伊沿着美国最危险的公路向北行进。在属于自己的车里，她们无须解释与证明，也不再寻求他人的肯定。在诉说与倾听中，她们相互倚靠，彼此慰藉。女性遭遇暴力的故事与路上的风景相互交织。埃米开始明白，她所钦佩的乔伊的勇气和韧性，来自于她所熟悉的痛苦。

埃米·布彻（Amy Butcher）

美国作家，散文家。长期为《格兰塔》《纽约时报》等知名刊物撰稿。2016年受《纽约时报》之邀撰写的文章《emoji表情符号女性主义》引起巨大反响。目前任教于俄亥俄卫斯理大学，担任创意写作课程主任兼英语系副教授，与三只“美丽野兽”营救犬一起生活在俄亥俄州。

任瑞洁，生活在新加坡的基督徒。前《国家地理》中文版编辑，现金融从业者。

“女人被教导要付出太多爱了。这种文化要求我们优先考虑男性的痛苦，可是我们真正要做的是什么呢？我们需要优先考虑女性的生活。”

两位女性一起穿越666千米致命冰路的真实故事，也是一个关于情感虐待、家庭暴力的故事。埃米和乔伊沿着美国最危险的公路向北行进。在属于自己的车里，她们无须解释与证明，也不再寻求他人的肯定。在诉说与倾听中，她们相互倚靠，彼此慰藉。女性遭遇暴力的故事与路上的风景相互交织。埃米开始明白，她所钦佩的乔伊的勇气和韧性，来自于她所熟悉的痛苦。

埃米·布彻（Amy Butcher）

美国作家，散文家。长期为《格兰塔》《纽约时报》等知名刊物撰稿。2016年受《纽约时报》之邀撰写的文章《emoji表情符号女性主义》引起巨大反响。目前任教于俄亥俄卫斯理大学，担任创意写作课程主任兼英语系副教授，与三只“美丽野兽”营救犬一起生活在俄亥俄州。

任瑞洁，生活在新加坡的基督徒。前《国家地理》中文版编辑，现金融从业者。

来到哥伦布机场已是做出那个决定的几周后，直到此时，我才发现这是一个多么疯狂的举动。在安缇安脆饼的甜香和机场大厅敞亮的灯光中，我得以平静地思考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我将从这里搭乘飞机横跨美国去见一个网友，一个我从社交软件 Instagram 上认识的阿拉斯加女网友。她在北极冰路上开卡车，号称“卡车妈妈”。她令我着迷，可我却不太了解她，对我而言她和机场里这些陌生男女并无分别，或许她也会死守充电口旁的黄金地段，试图在机场走完每天一万步的目标，抑或大声向客服抱怨机票递补，而客服人员挂着训练有素的微笑，似乎永远善于共情。

我也在努力成为善于共情的人，这种坦诚包容的心态在未来和乔伊的相处中应该有所帮助。听乔伊说，我们会在她茧房般逼仄的卡车驾驶室里共处至少十四个小时，途中可能遭遇恶劣天气、他车事故、道旁的萨加瓦纳克托克河涨水以及道路自身的种种问题，轻易就能拖上整整两天。道尔顿公路是美国最危险的公路，南起阿拉斯加州的费尔班克斯，北至工业城镇戴德霍斯和普拉德霍湾的油田，总长 414 英里，沿途遍布碎石，鲜有铺砌。每年在道尔顿公路上丧命的司机比美国其他任何一条路上的都要多，主要因为这条公路上有着大自然最严峻的考验：它地处偏远、人烟稀少，河水漫灌、道路结冰时有发生，春末的积雪之厚甚至能吞没前行的方向，模糊天与地、道路与冻原，当一切皆无从辨认时，连生命也偶尔被模糊掉了。

从 Instagram 自带的明亮滤镜里看到“卡车妈妈”乔伊的时候，我还在寻找能拯救我的人。她的到来如梦一般，每张照片都化作了一扇门，让我在夜里能够逃进门后的世界，得以安眠。

乔伊是位网红，虽然她从不这么称呼自己。

“他们只是爱看我那些照片而已。”第一次交谈时，她这么对我说。

注意到她的账号是在一个冬夜，我在 Instagram 上百无聊赖地划过一张张图片：摆盘精美的意面、头发睡得乱蓬蓬的漂亮小孩、设计优雅的洁白客厅、帅气的金德利犬，然后乔伊出现了。这个刚满 50 岁的女人长得颇像凯特·麦金农（Kate McKinnon），身形好似一记感叹号——修长，瘦削，有着莫名引人注目的气势。乔伊是美国唯一一位冰路女卡车司机，她在道尔顿公路上驾驶重型卡车，以长途货运为生，并记录下沿途美景：湛蓝的天空下积雪茫茫，罕见而自然。

乔伊把这极寒之地称作天堂。

她说这条公路无比神圣。

而她仿佛就是我的神。

我艳羡着乔伊，以一种旁人无法理解的程度。从各个方面看，我都是美国社会喜欢的那类女性：30 岁，在俄亥俄州一所小型高校当教授，写书，指导年轻学生，教授女性文学课程。我拥有一套带花园的房子，每到春天，我会借朋友的皮卡去拉壤土，然后把车开进花园里倒土，再拿一柄厚重的绿耙子把肥料铺上去。邻居、朋友和家人都一眼能看出我是个独立女性，他们说我勇敢、坚强。然而，我却用了几乎三年时间与一个可怕的男人纠缠，他会通过打压我的自尊来获取权力和价值感。多数时候，戴夫还是很好的，可他不好的时候实在令人胆寒，他用语言和肢体对我的人格、事业进行全方位贬低，这些攻击已经超出了一个伴侣、一段关系所能触碰的范畴。渐渐地，我们的感情里不再有自由，不再是虽有磕绊但能包容的田园牧歌，反而成了一座困住我的牢笼。这牢笼里装饰着现代极简风艺术品，靠墙摆放着三层书架，有着赏心悦目的主题墙——颜色是我们一起选的，与光线相得益彰。

离开吧，我反复这么想。

但我始终没能离开。

相反，在冬天最冷的那四个月里，我在家，一直沉浸于乔伊的世界。那时的俄亥俄州阴云密布，风雨交加，我每天面对的不是暴怒的天气，就是暴怒的爱人。而在乔伊发布的照片里，那一块块精致脆弱的像素组成的画布上，天气和生活都是可以忍受的，男人都是友好善良的。这个女人安家在一个充满恐惧和危险的地方，那里是男人和机器的天下。在网络上搜索“冰路司机”和“道尔顿公路”，得到的图片多是高耸如房屋的雪堆，还有摔得不成样子的十八轮大卡车，仿佛被上帝像捏纸团似的捏了一遭。

我没用多少时间就得到了乔伊的电话号码，用马克笔往便利贴上一抄，就贴在了冰箱上。

可真正拨通这个号码却用了很长时间。一天夜里，男友发出的咆哮令我吓得蜷缩在地板上，紧接着，我发现这是身体在强烈恐惧之下不自主的反应。我第一次意识到他在做什么——我惊恐的神态、瘫软的模样，正是他想看到的。我想起了过去这些日子里，是我自己允许他的恶行不断发生，我夜不安寝，而他却变本加厉。我想起了“卡车妈妈”乔伊，想起了“逃跑”这个词。我想起了那些认为暴力和虐待永远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美国女性，她们直到自己成为受害者才幡然醒悟。于是我望向冰箱上的那张方形便利贴，它的存在似乎就是为了这一刻——我趴在地板上，抬头就看到了它，看到了一条颇为简单的出路，在那里，他给我的恐惧鞭长莫及。

第二天一早，戴夫去上班了，我盯着表，等到一个感觉合适的时间，拿起了电话。

那是阿拉斯加早上 8 点，乔伊受伤没有出车，正坐在桌前。

我以为想说的话会梗在胸口，没想到却很顺利地脱口而出：

“我真的很想和你见一面。”

布彻精笔细描了那个非凡的地方和那个将她吸引到那里的非凡女人。通过仔细倾听那片土地和她勇敢的同伴，布彻找到了尚未被开发的自我力量，并最终获得了重塑自我的力量。并且她讲述了一个令人振奋的好故事。

——《华尔街日报》

布彻用微妙而又巧妙的方式探索了无数的问题，包括土著权利、针对妇女的暴力、宗教伪善、环境保护。这是一本不会让读者很快就忘记的书。

——《出版人周刊》

布彻对细节的描写非常生动，她描述了极其美丽的风景，以及她和乔伊在途中遇到的人。一个动人的故事，讲述了女性之间的联结所带来的影响。

——《书单》

致敬女性友谊的力量，它能够让我们读到包括家庭暴力在内的任何事情。

——《早安美国》

一本引人入胜的书，生动地描绘了一位非凡的女性——一位长途卡车司机、一位母亲、一位幸存者——她陪伴我们进入更广阔的领域，一起探索友谊、创伤、恢复，以及环境、经济与情感发生的碰撞。布彻的声音温柔又坚定，充满好奇与感激，而且她总是在寻找更复杂版本的真相。

——莱斯莉·贾米森（《十一种心碎》作者）

既是对一个令人难忘的女人的亲密刻画，也是对作者如何找到一条通往更勇敢生活之路的有力探索。每一页都可以遇到美丽与真理。

——谢丽尔·斯特雷德（《走出荒野》作者）

扣人心弦的叙事，一次自我发现的旅程，也是女性团结力量的宣言。这本书让我想起所有看到我、改变我、拯救我的女性朋友。

——萨拉·门克迪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