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为应急运作管理研究——从完全理性到有限理性的回归

生命科学的有关研究表明，恐惧对生物进化具有极大的促进作用，而大多数恐惧来自自然环境强加给生物的突发事件，健康的损失、生命的消亡、文明的摧毁甚至是环境毁灭，让生物进化出各种各样的防范能力。但在人类社会中，我们却经常发现，人的记忆总是短暂的，恐惧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慢慢消失，当恐惧的记忆变得模糊的时候，突发事件的脚步就慢慢走近了。
《人类简史》的作者、年轻的以色列作家尤瓦尔·赫拉利，在其书中说道: “人类进化因为知识而发生了质的变化，我们现在正在接近于神一样的角色。”可是，这并不是事实。人在自然面前、在灾难面前依然是脆弱的。即便是人类历史中耀眼的“明星”，上帝赐给人类宝贵的精英，也不得不感叹“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当我们在自鸣得意的时候，大自然已经开始撸起袖子准备教训人类了。
突发事件对人类尚且如此，对依附在人类社会组织中的企业、运作系统也不会留情。有意思的是，这些附着在人类环境中的组织和企业反而会遭遇更多的突发事件。相比较而言，来自自然的突发事件占所有突发事件种类中的比例是较小的，而大多数的灾难是由人类自身引起的。因此，中国有言道: “三分天灾，七分人祸。”〖1〗行为应急运作管理研究——从完全理性到有限理性的回归〖1〗前言〖1〗〖2〗〖2〗在过去的二十多年内，我们目睹了太多的企业、运作系统遭遇了极为可怕的突发事件，这些事件总是在不经意的时间、地点以出人意料的方式对企业、运作系统或供应链进行冲击。这种冲击几乎很少有令人欢喜的结局，相反，我们经常看到痛苦、悲观、崩溃、绝望等情绪笼罩在受到影响的企业中。突发事件和灾难注定是一个如影随形的幽灵，它将伴随于企业的运作过程，并且时刻在管理者耳畔傲慢回荡: “繁荣抑或崩溃？这取决于你对待我的态度。”
正如医术的境界是“治未病”一样，应急运作管理的终极希望是永远不要去应急。然而，突发事件并没有因为学者的研究、政府的关注和企业的预防而消失，应急运作依然频繁出现。可以说，自2001年应急运作管理开始受到研究者的关注以来，研究者穷其心力和智力对应急运作管理中的各种问题进行剖析和研究，开发和设计了诸多的定性和定量分析模型，提出了诸多富有成效的应急管理思路和结论，其目的就是覆盖应急运作管理的治“未病”“中病”和“重病”的全部环节。
从研究关注开始至今已经十多年，突发事件依然让管理者感到痛苦甚至绝望，应急运作管理的绩效并不如人意。例如，为什么用于应对突发事件的事前投资总会失效？为什么突发事件爆发之后，应急预案没有得到完全的执行？为什么应急期间的信息总是令人费解和不自信？为什么平时自信满满的管理者却在应急时表现得一团糟？为什么有的管理者因为维护自己的声誉和地位而置应急绩效于不顾？“应急不力”和“应急过度”大概是可以用于描述应急运作绩效不佳的两个总结。
以往应急运作管理的研究框架和结论似乎无法对这些应急管理中的迹象进行解释。行为科学的发展和证据让我们有了新的视角去看待上述疑惑。“小概率、大影响、时间紧迫、信息模糊、平抑异常、消除负面影响”这六大应急运作管理中的关键词，就注定了管理者在应急过程中不可能做到完全理性。完全且充分的信息获取、快速且全面的计算能力、毫无情感掺杂的执行力、坚定不移的信念、客观公正的评价和判断，这些完全理性的表述对于“人”来说几乎不可能做到。因此，以往 “完全理性人”的假设，在“有限理性人”的现实中当然会存在偏差，甚至是南辕北辙的巨大偏差。因此，在以往研究的基础上，我们提出了“行为应急运作管理”，并且认为这是应急运作管理研究领域中缺失的一块拼图。
本书是浙江省自然科学基金项目“巨灾情境下管理者的应急决策偏差和调控机制研究: 基于政治偏好和模糊信念的视角”（LY21G020008）的部分研究成果。在作者以往研究积累的基础上，本书聚焦于行为与应急运作管理的交叉和融合。需要澄清的是，本书提出的“行为应急运作管理”并不是对现有应急运作管理的革命和颠覆，以往应急运作管理的分析框架、理论结果和技术手段依然是有效的。从严格意义上来讲，我们只是在以往应急运作管理研究中增加了一些“人”的因素，只是针对应急管理中有限理性的行为展开研究。我们坚信，本书的研究有助于推进现有应急运作管理在理论上的完整度、提升对现实的解释力度、提高应急激励制度的可靠度。此外，本书研究并没有完全从应急运作管理的时间逻辑(如“事前、事中和事后”)和空间逻辑(供应链节点)进行展开，而更多的是从应急过程汇总管理者的有限理性行为出发，因此本书的研究从严格意义上说并不具有完整的体系。我们认为传统的风险管理研究已经提供了很好的分析框架和体系，如果读者对体系性的应急管理框架感兴趣，可以参阅传统风险管理的研究著作。我们的研究只是应急管理中的一小部分，但是我们的研究依然有较多的创新，从不同的视角、不同的学科去看待应急运作管理。
本书在研究过程中大致有两个方面的交叉和融合。首先，我们将应急运作管理的相关技术和方法用于分析一个具有公共外部性运作系统的监管惩罚机制。从当前运作管理领域的研究趋势，以及作者在美国访学期间参加的多个学术讨论的感受来看，利用运作管理的研究方法研究公共管理中的相关问题是当前运作管理领域研究者正在做的一项工作。其次，我们借鉴了行为经济学、认知心理学等学科知识，将“行为”因素融入应急运作管理之中，对现有应急运作管理过程中出现的偏差进行较为详细的分析，这其中涉及数学建模、理论推导、实证分析和计算机仿真等多种技术手段，并且我们尽可能将研究结果以图表的形式呈现给读者。
从整体的研究框架来看，本书的研究内容主要有9章。第1章，从多个案例和观察出发，重点介绍行为在应急运作管理中这块“缺失”的拼图。第2章，回顾应急运作管理和行为运作管理的研究历史和现状，这两者的交叉和融合催生了应急运作管理。第3章，研究监管惩罚制度对应急决策的影响，重点介绍诸如电力之类的运作系统具有强外部性，行政监管的介入是这部分研究的一个背景。第4章，研究一个具有损失厌恶行为的管理者面向应急的能力结构投资偏差，这属于事前应急资源准备的一个研究。从第5～7章，在事中应急的假设情境下，研究过度自信、声望寻求和模糊效应等管理者有限理性行为是如何影响应急决策偏差的，并分析这些行为可以通过哪些行为参数进行调节。第8和9章，以电力、通信和石化等大型运作系统的应急管理为背景，分别研究了自我能力恢复和外部存在能力支援情境下的能力应急决策模型，分析了不同应急参数对应急绩效的影响。
本书倾注了作者和研究团队的大量精力、心血和辛勤工作。殷西乐和佘梦琪为本课题的研究做了很多工作，同时他们的研究能力也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锻炼和提升。目前殷西乐正在南开大学继续从事他的博士研究，关注的热点依然是行为方面，而佘梦琪则获得了美国马里兰大学留学资助。在研究过程中，浙江行政学院、浙江大学、浙江工商大学、东南大学、上海海事大学、天津大学、华中科技大学、新加坡国立大学和匹兹堡大学等诸多研究同行和朋友也给予了大量的支持和帮助，在此表示深深的谢意。在本书出版之际，向浙江省自然科学基金委员会、国家留学基金委员会、“浙江省高校高水平创新团队——转型升级和绿色管理创新团队”和“面向可持续发展的供应链管理创新团队”表示诚挚的感谢，没有你们的资助和帮助，本书的研究进展将不会如此顺利。
限于作者的水平、视野和知识，书中不足之处在所难免，敬请读者批评并不吝赐教。
 作者 
2022年3月

近年来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在应急运作管理过程中管理者并非完全理性，有限理性的行为使管理者在应急决策过程中产生了巨大的偏差，“应急过度”和“应急不利”频频出现。以往应急运作管理的研究对这些偏差很难做出较好的解释，因为这些研究大多忽视了“人”这个在应急过程中关键的决策制定和执行的因子。《行为应急运作管理研究——从完全理性到有限理性的回归》以行为应急运作管理为主要研究对象，在研究过程中，融合认知心理、行为经济和运作管理领域多种理论和研究方法，目的是在现有应急运作管理的理论和框架体系中增加管理者有限理性行为的因素，提升现有理论的解释力，增强研究结果的适用性。本书研究成果可以为行为运作管理领域的学者和管理者提供有益的借鉴。

近年来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在应急运作管理过程中管理者并非完全理性，有限理性的行为使管理者在应急决策过程中产生了巨大的偏差，“应急过度”和“应急不利”频频出现。以往应急运作管理的研究对这些偏差很难做出较好的解释，因为这些研究大多忽视了“人”这个在应急过程中最关键的决策制定和执行的因子。《行为应急运作管理研究——从完全理性到有限理性的回归》以行为应急运作管理为主要研究对象，在研究过程中，融合认知心理、行为经济和运作管理领域多种理论和研究方法，目的是在现有应急运作管理的理论和框架体系中增加管理者有限理性行为的因素，提升现有理论的解释力，增强研究结果的适用性。本书研究成果可以为行为运作管理领域的学者和管理者提供有益的借鉴。

郑忠良，中国农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副教授。上海交通大学管理科学与工程博士后、武汉大学管理学博士，中国注册会计师（CPA）、英国特许公众会计师协会会员（ACCA）。曾在商务部和中国海洋石油有限公司等机构工作。在《人民日报》《财贸经济》《经济评论》《管理评论》《光明日报》等重要刊物上发表文章三十多篇，主持和参与多项国家和省部级课题。主要研究方向为公司金融、财务会计、风险管理。

第1章行为应急运作管理： 一块缺失的拼图1
1.1应急管理的对象、内容和任务1
1.2重新思考应急运作管理中人的行为7
1.2.1应急运作管理中的异象7
1.2.2从行为去思考应急运作13
1.3本书的研究逻辑与研究内容15
1.3.1本书的研究逻辑15
1.3.2本书的研究内容17
1.4本章小结20
第2章应急运作与行为运作管理的研究回顾22
2.1应急运作管理的研究综述22
2.1.1应急管理研究的发展历程22
2.1.2应急管理研究的流派之一： 公共应急
管理25
2.1.3应急管理研究的流派之二： 应急运作
管理28
2.2行为运作管理的研究综述35
2.2.1行为经济学研究的回顾35
2.2.2行为运作管理： 行为与运作的融合37
2.3几种典型行为的研究综述40
2.3.1损失厌恶在运作管理中的研究回顾40
2.3.2过度自信在运作管理中的研究回顾43
2.3.3声望寻求在运作管理中的研究回顾46
2.3.4模糊效应在运作管理中的研究回顾48
2.4本章小结52
第3章监管惩罚机制对管理者应急决策的影响55
3.1引言55
3.1.1诉讼赔偿的仲裁式惩罚55
3.1.2强制性的行政惩罚56
3.2理论问题、模型与约定58
3.2.1理论问题58
3.2.2模型与约定61
3.3监管惩罚的边界64
3.4数值模拟分析68
3.4.1监管惩罚和风险态度对应急的影响分析69
3.4.2外部能力支援上限与系统维修水平的
影响分析72
3.5本章小结73
3.5.1监管部门制定惩罚机制的考虑74
3.5.2管理者在应急期间的考虑74
第4章损失厌恶行为对管理者投资能力结构决策的影响76
4.1引言76
4.2理论问题77
4.3管理者完全理性时的投资模型81
4.4管理者损失厌恶行为的投资修正模型86
4.5数值模拟分析93
4.5.1需求方差的灵敏度分析93
4.5.2能力结构偏差仿真分析94
4.5.3运作利润的仿真分析96
4.6本章小结97
4.6.1需求异常扰动概率对能力结构投资决策的
影响97
4.6.2需求均值向上漂移与扰动分布方差对柔性能力
投资的影响98
4.6.3能力结构投资决策与柔性能力扩张系数、损失
厌恶程度的关系99
4.6.4缓解管理者损失厌恶行为对待柔性投资的补贴
和惩罚机制99
4.6.5未来研究拓展100
第5章管理者过度自信行为影响下的应急决策101
5.1引言101
5.2理论问题102
5.3完全理性情境下的应急决策模型106
5.4两种过度自信行为影响下的决策偏差109
5.5数值模拟分析114
5.6本章小结117
第6章声望效应对管理者应急决策的影响120
6.1引言120
6.2理论问题122
6.3实证研究125
6.3.1实证假设提出125
6.3.2子研究1： 问卷量表构建和质量评估127
6.3.3子研究2： 假设检验的验证130
6.3.4实证研究总结132
6.4理论模型133
6.4.1基本模型描述和符号约定133
6.4.2管理者应急决策的偏差分析136
6.4.3不同类型管理者的决策模式139
6.5数值模拟分析141
6.5.1声望权重对应急绩效的影响分析141
6.5.2努力权重对应急绩效的影响分析143
6.5.3管理者类型对应急绩效的影响分析144
6.6本章小结145
6.6.1管理者应急过度现象的理论解释146
6.6.2政客型和实干型管理者的应急绩效、管理方式和
用人机制147
6.6.3未来研究展望149
第7章管理者模糊效应影响下的应急决策偏差151
7.1引言151
7.2理论问题154
7.3研究假设和四个递进的数学模型156
7.3.1研究的背景假设156
7.3.2完全理性管理者在完美信息情境下的决策模型：
 单阶段模型158
7.3.3Choquet管理者的决策模型： 单阶段模型159
7.3.4Choquet管理者的贝叶斯更新框架164
7.3.5多阶段的贝叶斯学习过程167
7.4数值模拟分析171
7.4.1计算机模拟情境和参数设置171
7.4.2模拟算法的步骤设置172
7.4.3数值模拟结果展示173
7.5基于小相对熵的多阶段信息更新177
7.5.1数值仿真参数设置178
7.5.2不同更新机制下的优化决策绩效分析180
7.5.3初始库存水平和应急时间长度对应急成本的
影响181
7.5.4分布参数变动对应急绩效的影响183
7.6本章小结185
7.6.1研究的基本结论185
7.6.2未来研究的拓展187
第8章单源支援情境下的大型运作系统的能力应急管理188
8.1引言188
8.2基本模型描述189
8.3服务型运作系统应急期间的能力采购和恢复模型192
8.3.1单阶段能力应急采购和恢复模型192
8.3.2多阶段能力应急采购和恢复模型197
8.4生产型运作系统应急期间的能力采购和恢复模型197
8.4.1单阶段能力应急采购和恢复模型197
8.4.2多阶段能力应急采购和恢复模型200
8.5算例分析204
8.5.1基础数据假设204
8.5.2服务型运作系统能力应急采购和恢复算例分析205
8.5.3不同社会惩罚成本下服务型运作系统的决策行为205
8.5.4S和R变化时服务型运作系统的应急总成本
分析209
8.5.5外部供应能力价格变化时服务型运作系统的
应急总成本分析215
8.5.6生产型运作系统能力应急采购和恢复算例分析216
8.5.7不同社会惩罚成本ω下生产型运作系统的
决策行为216
8.5.8S和R变化时生产型运作系统的应急总成本
分析219
8.5.9外部供应能力价格变化时生产型运作系统的
应急总成本分析220
8.5.10应急时间跨度N对生产型运作系统应急
总成本的影响分析221
8.6本章小结221
第9章考虑双源支援时的大型运作系统能力应急管理224
9.1引言224
9.2基本模型描述和符号约定225
9.2.1模型假设226
9.2.2符号约定227
9.3两种能力支援模式下的动态应急决策模型229
9.3.1风险中性下运作系统能力的多阶段应急决策
模型229
9.3.2风险态度影响下运作系统能力的多阶段应急
决策模型234
9.4算例分析238
9.4.1基础数据假设238
9.4.2服务型运作系统能力的应急决策239
9.4.3生产型运作系统能力的应急决策253
9.5本章小结267
参考文献270

近年来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在应急运作管理过程中管理者并非完全理性，有限理性的行为使管理者在应急决策过程中产生了巨大的偏差，“应急过度”和“应急不利”频频出现。以往应急运作管理的研究对这些偏差很难做出较好的解释，因为这些研究大多忽视了“人”这个在应急过程中关键的决策制定和执行的因子。《行为应急运作管理研究——从完全理性到有限理性的回归》以行为应急运作管理为主要研究对象，在研究过程中，融合认知心理、行为经济和运作管理领域多种理论和研究方法，目的是在现有应急运作管理的理论和框架体系中增加管理者有限理性行为的因素，提升现有理论的解释力，增强研究结果的适用性。本书研究成果可以为行为运作管理领域的学者和管理者提供有益的借鉴。

郑忠良，中国农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副教授。上海交通大学管理科学与工程博士后、武汉大学管理学博士，中国注册会计师（CPA）、英国特许公众会计师协会会员（ACCA）。曾在商务部和中国海洋石油有限公司等机构工作。在《人民日报》《财贸经济》《经济评论》《管理评论》《光明日报》等重要刊物上发表文章三十多篇，主持和参与多项国家和省部级课题。主要研究方向为公司金融、财务会计、风险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