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激荡：全球视野下的中国与世界

一、古代东亚文明的兴盛

谈发展道路，决不能割断历史。每个国家的发展，都是建立在这个国家的文化传统和历史积淀的基础之上，对于东亚国家来说更是如此。东亚地区有着悠久的历史和灿烂的文化，而且是现存延续不断的人类古代文明。东亚文明为人类社会的发展作出过突出的贡献，甚至使许多西方的旅行家、思想家为之倾倒。古代的东亚不仅文化发达，经济发展也处在当时世界的前列。英国经济学家麦迪森在《世界千年经济史》中估算，在1700 年，也就是清代康熙三十九年，中国的国内生产总值（GDP）占世界总量的22.3%，日本占4.1%，中国和日本加起来占世界总量的1/4 还多。而当时整个西欧国家的生产总量加起来不过占世界总量的22.5%。当时的英国只占2.9%，美国仅仅是0.1%，这是1700 年世界经济的情况。所以当时的中国无论文化还是经济都位居世界的前列。那么古代东亚国家的发展究竟有什么奥秘呢？下面我们来分析一下。

（一）东亚的地理概念和特征

东亚顾名思义指亚洲的东部，与之相对的有西亚、南亚和中亚。西方人从他们的立场出发，称东亚为“远东”，而东亚的人称西方为“泰西”。东亚分为广义的东亚和狭义的东亚。广义的东亚包括东北亚和东南亚。现代的东北亚包括中国、日本、韩国、朝鲜、蒙古，还有俄国的远东地区，东南亚包括越南、泰国、缅甸、印度尼西亚、马来西亚、新加坡等东盟国家。狭义的东亚指的主要是中国、朝鲜半岛和日本列岛这一区域。为什么把中、日、韩叫作狭义的东亚？因为这三个国家不仅有地理上的联系，而且还有着历史、文化、经济等方面的共同性。过去我们称之为“东亚文化圈”“东亚朝贡贸易圈”或“东亚华夷秩序”。我们不是地理决定论者，不能用地理来决定一切；但是不能否认，地理因素对各国的发展有着重大影响，尤其在古代。我们知道东亚东临黄海、东海、日本海、太平洋，西靠喜马拉雅山、青藏高原、昆仑山、帕米尔高原。所以它实际上形成了一个半封闭的、和其他的文明相对隔离的小环境。而东亚的气候比较温和，中国有大江大河，适宜农业和水利的发展，也便于江河和沿海的交通，这个地理环境培育出了古代东亚一种比较高水平的农业文明。东亚地区的中国、韩国和日本从地理上看恰好是大陆、半岛和岛国，也就是从核心、外围到边缘的放射型文化圈。中国是核心，朝鲜半岛是外围，到了日本列岛已经是东亚文化圈的边缘了。这种地理位置对三个国家的发展道路和国民的心理都有很大的影响。日本人常常说他们是“岛国根性”。岛民的心理一般来说比较狭隘。但是他们处于东亚文化圈的边缘，也有他们的有利条件，就是他们更容易接受外来新事物，因为它离核心地区比较远。

（二）关于东亚文化圈

古代东亚之所以能创造出高度的农业文明，与中华文化的传播和影响是离不开的。东亚文化圈又可以叫作“汉字文化圈”或“儒学文化圈”，还有的人更通俗地叫它“筷子文化圈”。那么，中华文化是如何传播、辐射到朝鲜半岛和日本列岛，促进两国社会文化的发展，并且共同创造了辉煌的东亚文明呢？中华文化向朝鲜半岛、日本列岛的传播，有各种途径和方式，这里主要讲四个途径。个途径是移民。在古代，中国和朝鲜半岛可以很方便地交通，到日本列岛可以通过朝鲜半岛渡海或沿着东海过去。所以中国的移民在很早的时候就到达了朝鲜半岛和日本列岛。传说公元前11 世纪，就是周武王的时候，箕子带了很多人到朝鲜去。秦汉的时候，为了躲避战乱，有更多的中国人逃到朝鲜。汉初的时候，卫满率领他的族人到朝鲜自立为王。中国到日本的移民也很早。中国人到了朝鲜以后，通过两条路到日本，一条是通过朝鲜海峡对马岛，另一条是沿着所谓的日本海环流路，到达日本的北陆地区，本州的北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