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曲艺大家站台：姜昆序跋集

我看书的习惯是先看书的序，因为序是书的导读和钥匙。从序中可以了解书的精彩在何处。序告诉我，哪些是耸入云端的高峰和泽被八荒的巨川，哪些是精华，哪些是学术上的新观点、新突破。当然，我更钦佩那些学识渊博、胸藏万壑、能为名人名著写序的睿智之士。由于职业使然，我对曲艺类书籍情有独钟，而在近年曲艺类的诸多专著中，我发现姜昆所写的序，令人深思、顿悟。于是致电姜兄建议辑集成书，没想到，他在釆纳我意见的同时，给我出了一个难题：“好！这本书就由你作序。”“啊？！ ”众所周知，作序者大都是影响和学识比著书人更高，才能“指指点点”品头论足，我一退休老叟，怎能担当此任？可坚辞未果，只得俯允。

我以为姜昆的序具有如下特点。

首先，彰显了近二十年曲艺发展的辉煌，具有里程碑意义。

此书收录了二十多年来，姜昆为《相声名家张寿臣传》和《董湘昆大鼓文集》所作的序，以及为郭启儒、单田芳、王毓宝、陈涌泉、李伯祥、魏文亮、梁左、常宝丰、常贵田、孙晨、叶怡君等二十几位曲坛名家个人专著作的序。此外，他还为理论专著《中国传统相声大全》《中国曲艺通史》《中国曲艺概论》《相声大词典》《中国传统二人传大全》和教材类的《青少年曲艺学习指南———快板基础教程》《梅花大鼓专业教材》等影响颇深的名人名著作序。

写序不同于写一篇文章，因为作序者要通读全书，提纲挈领，抓住书的灵魂；同时还要提炼出作者没有总结的艺术高度、理论观点、发展方向等，煞费心血。为什么姜昆在繁忙的工作之余能够付出如此心血？我以为，全来自他的一个概念，就是2004 年他担任中国曲艺家协会分党组书记所提出的“大曲艺”概念。何为大曲艺？ 姜昆提出“要全方位地对传统的曲艺艺术进行创新、改革，提高曲艺的品位，使之更加符合时代发展的需要”。“大曲艺”首先要有理论上的建树，于是姜昆为曲艺史的拓荒者———倪锺之主笔的《中国曲艺通史》、曲艺理论大家主笔的《中国曲艺概论》作序并呐喊：“要有我们自己的史，要有我们自己的理论。”曲艺界许多老艺术家能耐大，贡献卓著，但受文化水平所限，缺乏对自己艺术的理论概括和升华，如何总结这些前辈的表演经验、处理他们的遗产留存、评价他们的地位，并形成艺术理论，是“大曲艺”的重要部分。毋庸讳言，当前我们对曲艺家的作品研究及相关的史、志等的提升还跟不上历史的需求，这与艺术家的贡献、地位极不相称。虽然也有专家对某些艺术家的作品进行了研究，但除了散见于报刊上的评论文章，缺乏系统和深层次的开掘。怎样才能为历史、为当代、为后人，树起曲艺发展进程中的一座座的丰碑？ 姜昆的一篇篇序言就是对一座座丰碑的托举。这一座座丰碑就是近二十年来曲艺发展的辉煌缩影，是“大曲艺”概念下的成果，是托碑人的心血和汗水，是载入史册的见证。所以我认为这本书，是曲艺发展进程中记载艺术瑰宝的里程碑。

其次，彰显了姜昆对事业的痴，对曲艺人的情。

看到他为《全国（天津）相声新作品大赛入围作品集》所写的序，我想起“全国（天津）相声新作品大赛”的立项过程。姜昆上任后，首先立项了“中国曲艺节”，同时提出实现曲艺的繁荣，支持各地举办不同类型的活动和有特色的会演。当时主持天津文联工作的我，向他汇报拟在2009年立项“全国（天津）相声新作品大赛”。他非常高兴，并决定活动由中国曲协和天津市文联共同举办。大赛需要启动资金，当时我一筹莫展，他说：“别急，市委书记对文化极其重视，我来请示汇报。”时任天津市委书记张高丽高度重视地方的民族文化保护和发展， 立即指示财政， 拨付100 万元，并将此项活动列为天津市委2009 年工作要点。评选作品时，姜昆不顾白天的劳累， 晚上又为支持大赛的有关工作和评委们挥毫书写了几十幅书法作品，几乎是通宵未眠。业内都说他是一个精力超群的人，而我以为，这种用之不竭的精力，是以他对曲艺的“痴”为动力的。

第二届“全国（天津）相声新作品大赛”中，立项了“全国小剧场相声会演”。这次活动助推了全国小剧场相声的发展。同时，我们也没忘记，当初全国小剧场相声的兴起，他也功不可没。当年，在天津相声老艺人于宝林成立茶馆相声队之际，他便敏感地意识到，这是一个占领阵地、培养人才、繁荣相声的重要举措。他在做好大量调研和案头工作的情况下，于2006 年5 月，邀请了十几家媒体单位的记者，亲自带队，到天津考察相声小剧场的状况、经验和演出市场。除了召开“天津曲艺演出现状暨市场走向”座谈会，他还先后考察了五个茶馆演出场所，观看了六个演出团队的表演。十几家媒体的宣传报道，不仅对天津“茶馆相声”的发展带来了不可估量的影响和促进，也推动“小剧场相声”在全国的兴起和建立。他在津期间拒绝宴请，只吃盒饭，中午也不休息，下午或去剧场或开座谈会。这种“痴”，激励和鼓舞了许多业内同人。

姜昆对待艺术家的情，在其序中多有体现。如他在《相声名家张寿臣传》一书的序中说：“张寿臣先生是中国相声的集大成者，中国相声界为有这样的先人而自豪。作为晚辈，我只有顶礼膜拜，潜心用功，继承他的务实求正的批判理念，以弘扬中华民族文化精神为己任，才可以谈中国曲艺艺术21 世纪的主题———保护和发展。”在《天津有个王毓宝》一书中说：“我是听着先生的天津时调长大并成为一名曲艺工作者的……王毓宝先生所走的每一步都感染着我。她是我，也是我们曲艺人学习的典范。”姜昆不仅仅是忙里偷闲为老艺术家的著述作序，而且还关心其书稿的出版，解决他们的困难。如得知出版《董湘昆大鼓文集》遇到经费困难，他便出面找到时任中华全国总工会主席的王兆国“求援”，申请资助，使饱含董湘昆毕生心血的重要文集得以问世。这不仅仅是对老艺术家及同人的尊重和仗义，而且是对事业、对前辈、对同道所饱含的一种大写的情。这个情，就是曲艺百花园中的雨露和沃土。

再有，彰显了姜昆的学问格局及深厚的理论功底。

他写的序，涉及曲艺种类繁多，有相声、评书、快板、山东快书、京韵大鼓、梅花大鼓、二人转、天津时调、大鼓、南音等十余个曲种形式和流派，如果没有对这些曲种的熟悉、精通，怎能对曲坛权威大家的专著进行归纳总结和评介呢？而且在对不同对象的评介上，姜昆用语用句也拿捏得十分巧妙。他深知，如用说教式，非他谦恭之本；太含混，未免无聊；太尖锐，不是他行事风格；太严肃，呆板无味；太幽默，又显得对长辈不尊。相声，本来就是语言艺术，怎样驾驭语言？ 这本书中，便充分展现了他的学问格局和对语言的灵活应用，令人击节。

在笔法上，有时他用简朴的语言进行素描或剪影式的叙事，很有意思。如《论李伯祥的相声艺术》一书的序，开宗明义句话就是，“北京的相声迷，特别喜欢李伯祥先生的演出风格。经常是，李先生没有登台，观众已经咧开嘴等着笑了”。李伯祥的艺术形象有啦！关于伯祥的特点，他说：“我的搭档戴志诚是李伯祥先生的高足。他给我介绍说，师父号称‘李快嘴’，九岁时曾跟刘宝瑞大师学习贯口。刘老先生是他的义父，对他非常严厉，从那时起他就种下了‘仇恨的种子’，发誓长大要学好相声这门功课来‘复仇’……李伯祥先生不仅嘴快，脑子也快，平时非常注重积累，喜爱读书看报，一些晦涩难懂的外国人名、地名也都烂熟于心。到外地演出，他总是先实地考察，结合当地特色临时加包袱，从而获得各地观众的喜爱。”这种写法颇显清灵可爱，而就是这些“涉笔偶成”的事和人，便把人和形象有机地联系起来，神韵盎然。

在笔法上，姜昆间或用排比句颇显文采：如为常宝丰《我的父亲常连安》所写的序中，历数了“常氏家族”在相声发展史中的“十二个”，环环相扣，引人入胜，同时也是对“常氏家族”所做贡献的理论概括。在潜词造句上，有时也用直白的“真棒！ ”“一部难得的好书，我推荐大家不妨一读”。这种毫不吝啬的“呐喊”，招徕众多读者围观。我的《逗你没商量———相声界奇闻趣事》一书，经他这样一“吆喝”，再版了五次。难道这不是序的另一功能吗？

后，彰显了姜昆德隆望尊、韧竹剪风的修为。

才，以德为根。记得当年他为天津举办全国相声大赛，申请了100万元经费。之后，钱到账啦！他提出中国曲协和他本人绝不染指，也不接受任何的“谢意”。出版《中国传统相声大全》《相声大词典》及诸多老艺术家的个人专著， 他都以不同的形式给予经济上的资助。天津的王毓宝、李伯祥、魏文亮、常宝丰、杨志刚等人出书请他作序，他从不推辞，准时完成， 同时拒收一切酬谢和稿费。有的著书者给他去电询问通讯地址，说：“出版社准备给您寄序言的稿费。”他说：“你们用这钱买书吧，我不要！ ”我与他相交近三十年，他每一次到津，没接受过任何单位和任何理由的宴请。他不抽烟不喝酒，也拒收任何烟酒及土特产之礼。他的书法享有盛誉，但他从未被名利干扰，始终以淡定坦然之心从事着自己的事业——大曲艺。我和他共同出席过广东汕头、安徽淮南等地的多个活动，演出之余，求字者络绎不绝，他往往都是通宵不眠。观其笔酣墨浓、神完气足地书写时，不难看出他为了曲艺、为了有更多人支持曲艺事业而挥毫的心情是那么亢奋， 令人神驰遐想———“大曲艺”的雏形已经奠定，曲艺人正在为此拼搏。

今天我给姜昆这本书作序，除了出于对他序言文章的钦慕，也有着与其厕身为曲艺鼓与呼的想法。在此，也向姜昆推我作序表示感谢。

2021 年3 月23 日

本书是姜昆二十余年序跋首次结集出版，收录了姜昆为张寿臣、郭启儒、单田芳、王毓宝、陈涌泉、李伯祥、魏文亮、梁左、常宝丰、常贵田、孙晨等曲艺名家及曲艺著作所作的序或跋，涉及相声、评书、快板、京韵大鼓、山东快书、河南坠子、二人转、大鼓、天津时调、梅花大鼓、南音等多个曲艺种类，不仅彰显了近二十年曲艺发展的辉煌，具有里程碑意义，而且通过曲艺人、曲艺事、曲艺情，回望了曲艺辙痕，进而阐释了姜昆的曲艺观，并为曲艺的发展鼓与呼。本书同时展现了姜昆深厚的理论功底和德隆望尊、韧竹剪风的修为。

本书是姜昆二十余年序跋首次结集出版，收录了姜昆为张寿臣、郭启儒、单田芳、王毓宝、陈涌泉、李伯祥、魏文亮、梁左、常宝丰、常贵田、孙晨等曲艺名家及曲艺著作所作的序或跋，涉及相声、评书、快板、京韵大鼓、山东快书、河南坠子、二人转、京东大鼓、天津时调、梅花大鼓、南音等多个曲艺种类，不仅彰显了近二十年曲艺发展的辉煌，具有里程碑意义，而且通过曲艺人、曲艺事、曲艺情，回望了曲艺辙痕，进而阐释了姜昆的曲艺观，并为曲艺的发展鼓与呼。本书同时展现了姜昆深厚的理论功底和德隆望尊、韧竹剪风的修为。

姜昆，著名相声表演艺术家，中国曲艺家协会主席，当今中国说唱艺术和欢笑艺术的领军人。现担任国际说唱艺术联盟首届主席。师从相声巨匠马季先生，是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相声）代表性传承人。从艺五十余年，先后担任中国广播说唱团团长、中华曲艺学会会长、中国艺术研究院曲艺研究所所长，其主编的《中国曲艺通史》《中国曲艺概论》对我国曲艺发展进行了全面梳理，结束了中国曲艺长期“无史无论”的局面。

笑林中人

相声大家张寿臣——《相声名家张寿臣传》序

常氏相声百年传奇——《我的父亲常连安》序

永远的绿叶——《永远的绿叶———纪念捧哏大师郭启儒先生》序

相声的“雅”与“俗”——《清门后人：相声名家陈涌泉艺术自传》序

永远的守望者——《藏地追梦人———土登的传奇人生》序

刘赶三再世——《百丑图》序

无丑不美，丑中见美——《吴兆南之皕丑图》推荐序

耄耋观念依然新——《论李伯祥的相声艺术》序

津派代表，相声大家——《魏文亮相声艺术理论文集》序

相声世家——《五“独”俱全》序

耀文老师好走——《天堂里的笑声：我们心中的侯耀文》序

相声艺术的耕耘者杨志刚——《艺海无涯——杨志刚的艺术之路》序

关于梁左——《虎口遐想———姜昆梁左相声集》跋

“道友”全维润——《百将图——全维润相声小品集》序

贵在创新——《杨鲁平曲艺作品集》代序

我看孙晨——《孙晨相声文集》序

师父的话——《徐惠民相声集》序

我看“曲”与“相声”——《说相声》序

企盼相声绽新花——《姜昆表演相声精品集》编后记

艺海拾贝

中华艺术宝库中的明珠——《中国传统相声大全》（全五卷）序

中国曲艺史论研究的新里程——《中国曲艺通史》《中国曲艺概论》代序

相声需要一本词典——《相声大词典》序

用曲艺艺术搭起心灵之桥——《东北亚说唱艺术散论》序

潜心研究，成功问世——《笑料中的修辞学》代序言

相声做科普，有益的尝试——《科普相声集》序

笑，可以计算出来吗？——《相声的有限元》序

搭档的风采——《搭档》序

难得清醒的“梦话”——《追梦斋呓语》序

寄语国粹情未了——《逗你没商量：相声界奇闻趣事》序

听他说“相声那些事”——《相声那些事》序

价值引领是曲艺立身之本——《说学逗唱有乾坤》序

《虎口遐想》三十年——《虎口遐想三十年》序

喜见相声露春颜——《全国（天津）相声新作品大赛入围作品集》前言

曲苑奇葩

蒋慧明和她的曲艺情结——《蒋慧明曲艺论文集》序

竹板声声，天籁之音——《中国快板精品选》代序言

快板大师高凤山——《高凤山》序

为快板艺术加油助威——《快板演唱的研究与探讨》序

我的第五个心愿——《中国传统二人转大全》序

使二人转更好地“转”下去——《东北二人转口述史》序

咬定青山不放松——《我和二人转》序

曲艺界的骄傲——《赵铮坠子艺术的审美特质》序

文章合为时而著——《黄枫山东快书选集》序

鼓曲艺术亟待传承发展——《京韵大鼓少白派———纪念京韵大鼓“少白派”

创立传承九十周年》序

“董老至今犹唱别” ——《董湘昆大鼓文集》序

为梅花大鼓教材的出版喝彩——《梅花大鼓专业教材》序

曲艺奇葩王毓宝——《天津有个王毓宝》代序

七十年，不散的风云——《且听下回分解：单田芳传》序

北美崔哥，皇城根儿底下的黑色幽默——《北美崔哥：中国人来了》推荐序

向南音致敬——《厦门南音指谱全集》序

附录

民族文化的瑰宝———民间艺术——“中国国粹艺术读本”丛书推荐语

从语言学视角研究幽默和笑话的艺术专著——《幽默笑话语言学》推荐语

续写西岗曲艺梦——《快板基础教程》推荐语

本书是姜昆二十余年序跋首次结集出版，收录了姜昆为张寿臣、郭启儒、单田芳、王毓宝、陈涌泉、李伯祥、魏文亮、梁左、常宝丰、常贵田、孙晨等曲艺名家及曲艺著作所作的序或跋，涉及相声、评书、快板、京韵大鼓、山东快书、河南坠子、二人转、大鼓、天津时调、梅花大鼓、南音等多个曲艺种类，不仅彰显了近二十年曲艺发展的辉煌，具有里程碑意义，而且通过曲艺人、曲艺事、曲艺情，回望了曲艺辙痕，进而阐释了姜昆的曲艺观，并为曲艺的发展鼓与呼。本书同时展现了姜昆深厚的理论功底和德隆望尊、韧竹剪风的修为。

姜昆，著名相声表演艺术家，中国曲艺家协会主席，当今中国说唱艺术和欢笑艺术的领军人。现担任国际说唱艺术联盟首届主席。师从相声巨匠马季先生，是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相声）代表性传承人。从艺五十余年，先后担任中国广播说唱团团长、中华曲艺学会会长、中国艺术研究院曲艺研究所所长，其主编的《中国曲艺通史》《中国曲艺概论》对我国曲艺发展进行了全面梳理，结束了中国曲艺长期“无史无论”的局面。

相声大家张寿臣——《相声名家张寿臣传》序

张寿臣先生可是中国相声界的一位大家。行内行外没有不服他的。我没有见过他，但是总觉得和他特别熟，因为几乎每一位前辈都和我讲过他的故事。

马季老师说，他见张寿臣的时候，心里打鼓，因为听说这老头儿特别厉害。他是跟着侯宝林老师一起去的，侯宝林那么大的“腕儿”，见张寿臣先生毕恭毕敬，张寿臣先生让他坐他才敢坐下，而马季一直在侯宝林身后站着。

侯宝林师爷曾跟我说：“张寿臣开始老看不惯我表演相声加时代歌曲，说我是唱相声的，不是说相声的。后来，我的演出效果好，他改变了看法，和别人说：‘要唱，照宝林那么唱！ ’认可了我对相声的改革。”

前辈们对于张寿臣先生的敬仰溢于言表。

为什么呢？ 是什么样的作为和贡献使张寿臣先生深受中国相声界爱戴呢？

张寿臣先生是一位贤人，他明大理。他知道要使相声这门纯民俗的口头说唱艺术走进殿堂，成为雅艺，必须脱胎换骨，向文化靠拢。

张寿臣先生是一位学者，除去他在相声创作中引经据典，有些作品则纯粹是他对前人的经典进行演绎和再现。

张寿臣先生还是一位舞台艺术实践者。他烦人说“糊涂相声”，不喜欢相声演员格调低下。他说：“在传统相声里，我腻歪《梦中婚》这块活，过去‘万人迷’使的时候根本不怎么花哨，后来不少人一‘加工’，简直是‘各有所妙’，说起来眉眼乱飞，怪声怪调，丑态百出。谁在生活里追求花哨事儿，谁就在段子里添油加醋。我绝不是说这个段子不能够整理上演，我只是想借这个说演传统相声，这样演和那样演不单纯是个演出技巧问题，而是联系到演员思想本质的。”听，这就是张寿臣先生的追求，20 世纪50 年代初期说的，今天听来，依然振聋发聩！

中国相声自从有了张寿臣先生，格调升高了，地位提高了，用句时髦的话说，开始和文化接轨了。

相声艺人都看到了张寿臣先生改造相声以后， 相声艺术登上了一个新台阶，所以，都服了这位老先生。

浸透在表演艺术当中的文化是一种潜质，没有人甘心没有文化。但是内在浅薄没有玩意儿，外在就无文化可言。传统相声艺术游弋于街头地摊，活跃于市民的茶馆酒肆之中，迎合世俗需要，追求廉价笑声，瑕瑜互现，为的是讨几个钱养家糊口。学这“混饭玩意儿”的和教这“混饭玩意儿”的，都不识几个大字，也无从谈什么文化追求。但这只是相声艺术队伍的一方面。必须承认，从相声受大众欢迎，成为“玩意儿”的时候起，就有不随波逐流的，就有不甘于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