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译林国际大奖童书：我的哥哥吹黑管

像一盏灯，照亮少年的心灵
张之路（作家、中国作家协会儿童文学委员会副主任）

20世纪 80年代，我初学写作。俄罗斯文学对中国的影响是很大的，从文学创作到文学评论，无一不对中国产生巨大的影响。 
其中著名的儿童文学作家就有阿列克辛。 
说起来，我写这篇文章也是缘分。我很少上微博，居然在偶尔浏览时，看到出版社向我邀约为阿列克辛作品撰写序言的信息。我尽管水平有限，但还是欣然答应，主要原因是：四十年前那段阅读和学习的经历是我一段美好的回忆！现在将自己当年的学习过程说出来，加上这些年对儿童文学的了解，这对当下的青少年读者、对我自己都是一件很有益的事情。
小说《我的哥哥吹黑管》说的是一个七年级的女生与她哥哥的故事。这篇作品表面上是日记的形式，其实就是以第 一人称为视角的小说。 
这位少女以哥哥能吹黑管而自豪，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自我感觉过于良好，一厢情愿地想包揽哥哥的一切，甚至干预哥哥对未来的选择……还沾沾自喜地以为这是对哥哥做出的无私奉献。 
小说文笔细腻、生动有趣，一个自以为是的少女形象跃然纸上。 
小说的信息量比较大，有时候会有一点点进入成人世界的感觉。值得称道的是，行文让人感到言之有物，激发起继续阅读的愿望。有些句子我们似乎要思考一下才能明白，比如“女人们大笑的时候，往往就是她们想哭的时候”。 
小说《第五排第三个》依然是以第 一人称为视角的作品，但这次不是儿童视角，而是成人视角，主人公是一位教师。 
那位在照片上的“第五排第三个”同学就是这位教师一直“讨厌”而又“关注”的少年。这位少年桀骜不驯，是恶作剧的“惯犯”。因为他，主人公甚至离校搬家……后来，主人公得知他在卫国战争中牺牲了。主人公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并进行了反思。 
小说《分财产》仍然是第 一人称视角。主人公有点儿特殊，她出生时由于医疗事故而患上神经疾病，在奶奶的悉心照料下，她从一个病童成长为一个健康的孩子。读者在欣喜之余，看到的是这部小说的成人世界，或者说是小主人公眼中的成人世界。 
那世界中，有真情，也有假意；有无私的帮助，也有斤斤计较、患得患失；还有“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之类让人心冷的现实。 
这些“人情世故”成人懂，稍稍长大些的孩子也能懂。阿列克辛的作品不但没有回避这些，反而常常引入成人世界的话题（或者说我们认为的成人世界的话题）。因此他的小说内容丰富，内涵也丰富。 
阿列克辛的小说儿童愿意读，成人也愿意读。这是因为他的小说注重提高儿童和成人的人文素养，真诚地引导人们看待这个世界。 
文笔精练、情节合理自然、信息量大、语言幽默是阿列克辛作品的重要特色。除此之外，作品中的小主人公往往踏足成人世界，与成人互相影响、互相理解。20世纪 80年代初，阿列克辛的部分作品曾被译介到我国，引起大家的重视，可以说轰动一时。 
阿列克辛是一位极负盛名的儿童文学作家，曾荣获苏联国家文学奖金、俄罗斯克鲁普斯卡娅国家奖金等多项大奖，并获得国际安徒生奖荣誉。他的作品幽默乐观、风趣活泼、鼓舞人心，各个年龄层次的人都能从他的作品中感受到深刻的人生体验。

一个自以为是的少女、一位反思教育的小学老师、一个曾患“脑瘫”却奇迹般痊愈的孩子，三段故事呈现了各位主人公的内心独白，讲述了隐藏在平凡生活之中的爱与尊重。作者的幽默时而温和,时而尖刻,时而又化作“含泪的笑”。作品打破了“少儿世界”与“成人世界”的壁垒，不但少儿爱读，连成年人也爱不释手。

一个自以为是的少女、一位反思教育的小学老师、一个曾患“脑瘫”却奇迹般痊愈的孩子，三段故事呈现了各位主人公的内心独白，讲述了隐藏在平凡生活之中的爱与尊重。作者的幽默时而温和,时而尖刻,时而又化作“含泪的笑”。作品打破了“少儿世界”与“成人世界”的壁垒，不但少儿爱读，连成年人也爱不释手。

阿纳托利·阿列克辛，俄罗斯当代儿童文学作家，曾获国际安徒生奖荣誉。1924年出生于莫斯科，1950年毕业于莫斯科东方学院。1950年起发表了一系列反映少年生活、学习、道德情操的小说和童话。其作品幽默风趣，广受少年读者的欢迎。儿童文学作家张之路将他视为与E. B. 怀特、林格伦齐名的童书作家。

我的哥哥吹黑管
第五排第三个
分财产

一个自以为是的少女、一位反思教育的小学老师、一个曾患“脑瘫”却奇迹般痊愈的孩子，三段故事呈现了各位主人公的内心独白，讲述了隐藏在平凡生活之中的爱与尊重。作者的幽默时而温和,时而尖刻,时而又化作“含泪的笑”。作品打破了“少儿世界”与“成人世界”的壁垒，不但少儿爱读，连成年人也爱不释手。

阿纳托利·阿列克辛，俄罗斯当代儿童文学作家，曾获国际安徒生奖荣誉。1924年出生于莫斯科，1950年毕业于莫斯科东方学院。1950年起发表了一系列反映少年生活、学习、道德情操的小说和童话。其作品幽默风趣，广受少年读者的欢迎。儿童文学作家张之路将他视为与E. B. 怀特、林格伦齐名的童书作家。

12月21日

我们班上的女孩几乎都写日记，写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比如：“瓦夏跟我要几何作业本。他说话的声音很小，生怕被别人听到。为什么？为什么他偏偏找我要？为什么他这么神神秘秘、紧张兮兮的？夜已经深了。可我还在想这件事，整个晚上都睡不着。” 
瓦夏只不过想抄别人的几何作业而已。为什么偏偏找她？因为他已经抄过我的作业了。“声音很小……神神秘秘” ——做这样的事情，谁会大声嚷嚷？“紧张兮兮”——瓦夏怎么可能不紧张？女孩们总喜欢给男孩们*寻常的举动赋予某些特殊含意。 
我也是女孩，但我明白，只有出类拔萃的人才配写日记。不，我压根儿不觉得自己是这样的人。可我有个哥哥，他在音乐学院上二年级。他会成为一位伟大的音乐家。这是肯定的。我对此深信不疑！这样一来，人们就能从我的日记当中了解他小时候是什么样。 
我的哥哥吹黑管。为什么不拉小提琴、不弹钢琴？因为吹黑管是爷爷的希望……他过世的时候，我只有两岁。哥哥廖瓦比我大整整五岁，所以爷爷就开始教他学音乐。 
我一直都听说爷爷以前在“法伊耶”演奏。我不知道什么是“法伊耶”，只是觉得这个词很好听。“法—伊—耶”——我经常抑扬顿挫地念叨。而当我第 一次去电影院，看到了在休息厅演奏的乐手之后，我便替可怜的爷爷感到惋惜：观众们都在聊天、吃三明治、翻阅报纸，已经不年轻的乐手们却在台上演奏华尔兹。他们把小提琴紧贴在下巴底下，闭上眼睛：可能是因为陶醉，也可能是不想看到吃三明治的观众。 
我的哥哥不会在休息厅演奏！他会在富丽堂皇的音乐厅演出。现在他正在为参加管乐演奏比赛做准备。黑管被称为管乐器，我觉得挺可惜的。一提起管乐器，我就会无缘无故地联想起葬礼，还有跟在棺材后面的铜管乐队。当初给黑管另外起个名字就好了……可惜为时已晚！ 
我的学习成绩一般，可这无关紧要。我下定决心把自己的一生都献给哥哥，而不是为自己筹谋。许多伟人的姐妹就是这么做的。她们甚至不嫁人。我也不嫁人。不嫁！永远不嫁！……这是肯定的。对此，廖瓦已经知道了。起初他表示反对，不过后来同意了。 
我们说定，廖瓦不用跟我一样，他可以有私生活，但必须等到他在音乐上取得重大成就之后。廖瓦要全身心地沉浸在艺术当中。他没有时间处理生活琐事，也没有时间操心别的。这一切都将由我替他完成。事实上，为了哥哥，我将舍弃自己的个人生活！因此，即便我的分数往往只能达到及格也没关系。可惜爸爸妈妈对此无法理解。 
“你安排得倒不错，”有一次妈妈表示，“也就是说，廖瓦负责学习，从早到晚吹黑管，不断提高水平，准备比赛，而你只要把自己的生活托付给他就行了。你这是依赖心理在作祟！” 
“那契诃夫的妹妹也有依赖心理？”我反问道。 
“哎哟……扯到哪儿去了？” 
妈妈惊得两手一摊。无话可说的时候，*简单的做法就是摊开双手。不过，这也是我自己的错：不能对父母过于坦诚——他们肯定会利用这种坦诚来反对你。 
但是，有一天人们肯定会为廖瓦立传，我日记的片段也会被收进书里。不久前我读过一位伟大诗人的传记，其中一张照片下面写着“诗人的妹妹”。将来在我的照片底下也会写上“黑管演奏家的妹妹”，或者*好能写成“音乐家的妹妹”。这就是对我小小的奖励。 
这就是我写日记的原因。 
“黑管演奏家的妹妹——我好像没听说过这种职业啊。”有一次爸爸对我说。唉，他也总是不能理解我。 
遗憾的是，并非所有人都知道，黑管是一种多么重要的乐器。柴可夫斯基的《第五交响曲》就是以黑管开头的！有多少人知道这一点呢？“乐队里不起眼的英雄”——廖瓦是这样评价黑管的。对于黑管“不起眼”这个事实，他甚至感到高兴。他大概也想当个“不起眼”的人。他的性格就是如此。但我绝不容许这样！ 
夏天的时候，我们整栋楼都能听到黑管的声音。但很多人都不知道这些声音到底是从哪个窗口飘出来的。我告诉他们，这是我哥哥在演奏。即便是天冷的时候，我也会敞开窗户，好让邻居们不要忘了廖瓦演奏的黑管。 
我已经把廖瓦打算参加比赛的事告诉了所有邻居。就让他们认为我不够谦虚好了。为了哥哥，我什么罪都能受！总之，我早就决定写日记了。可我不想随随便便地开始，而要选个有纪念意义的日子。喏，这个日子来了！ 
今天，第 一节课的上课铃打响之前，我在存衣室里被十年级的罗伯特逮住了，此人的外号叫总管。他的习惯就是这样：对于自己想找的人，他既不叫住对方，也不上前去握手，而是一把逮住。碰到什么逮什么：胳膊、肩膀，甚至脖子。能想象吗？我被他逮住了袖子。 
“你能不能安排一下？让你哥哥参加高年级学生的晚会！” 
罗伯特通常只能把第 一句话说得比较顺畅，合乎人际交往的规范；要再往下说，他就会觉得时间不够，于是开始加快语速，省略动词，就像发电报一样。 
“新年晚会！第 一部分——诗歌、古典音乐。第二部分——爵士乐和舞会。我们缺古典音乐。全都指望哥哥了。你哥哥。” 
我立马想到，这种可以在全校扬名的大好机会以后不会再有了。我不可能一个不漏地告诉所有人，我哥哥在音乐学院上学。但是这样一来，很快所有人就都知道了！不过，我决定稍稍为难一下罗伯特，免得他以为这么轻松就可以把我哥哥搞定。 
“你听我说，”我表示，“我哥哥正在准备演奏比赛……” 
我故意省掉了“管乐”这个词。 
“高年级学生的晚会，只有十年级的学生参加！”罗伯特说，“你才七年级。这儿有两张票！你和你哥哥的。能安排？” 
要是我的闺蜜们知道我被邀请去参加高年级的晚会，她们会做何反应？这可是她们梦寐以求的好事啊！在*美的梦里才能碰到！…… 
可我还是说：“得问问他，也许我哥哥新年之夜已经有其他安排了。也许他已经被请去参加音乐会了，然后还得出席音乐演奏家的舞会……” 
“我们的晚会是在26号，”罗伯特说，“能安排吗？” 
新年晚会居然在离新年还有五天的时候举行！不过，既然罗伯特前不久别出心裁地把星期日义务劳动安排到了星期四，那么这次的安排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阿列克辛的小说注重提高儿童和成人的人文素养，真诚地引导人们看待这个世界。
——儿童文学作家 张之路

在我们学校，不但图书馆有阿列克辛的书，而且我的学生都知道阿列克辛，我们还办过专题讲座……
——江苏省特级教师、教授级中学高级教师 吴非

我很喜欢阿列克辛的作品，苏联时代的作家太厉害了，代表俄罗斯文学的深厚积淀……应该成为我们儿童文学写作的典范。
——儿童文学评论家 方卫平

幸好，在我有生之年没有错过这本珍贵的“童书”，它的魅力绝不逊色于《夏洛的网》，可惜阿列克辛的作品没有像怀特的一样享誉世界，至今他的作品仍然像金子一样被埋在了浩瀚的沙土中，鲜有人发现，他用轻松诙谐的笔调写出了发人深省的故事。
——豆瓣网友 安安

看阿列克辛的中篇小说，是件很享受的事情，因为他的中篇小说当中运用了很多短篇技巧。儿童小说通常不注意小说的技巧，看了很多的儿童小说以后看阿列克辛，感到精神游戏的愉悦。
——豆瓣网友 小艳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