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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爱尔兰]罗迪·道伊尔 著 郭国良、彭真丹 译
出版社上海译文出版社
ISBN9787532785377
出版时间2020-12
装帧平装
开本32开
定价69元
货号29173897
上书时间2024-10-30
译后记
罗迪•道伊尔(Roddy Doyle)是当代爱尔兰杰出的小说家之一,批评家们给他贴上各种各样的标签: 马尔科姆•布雷德伯里(Malcolm Bradbury)称他为当代爱尔兰的“桂冠小说家”,约瑟夫•奥康纳(Joseph O Connor)称他为“伟大的喜剧作家”。他的作品被《时代》杂志誉为“充满凯尔特式的黑色幽默”,甚至还有评论家将他与幽默大师肖恩•奥凯西(Sean O Casey)相提并论。
道伊尔1958年5月8日出生于都柏林一个工人阶级家庭。父亲先在政府部门担任一个小小的印刷匠,后改在一个学徒协调机构工作;母亲是一名律师秘书。1963年至1971年,道伊尔在莱黑尼的国立学校读书,1971年至1976年求学于萨顿的圣•玢坦基督兄弟学校,1979年获得都柏林大学学院文学学士学位。而后,他在都柏林北部郊区的格林代尔社区学校担任英语和地理教师,解疑答惑长达14年。1993年,他放弃教职,全心从事文学创作,力挫群雄,凭《童年往事》(Paddy Clarke Ha Ha Ha)荣摘布克奖。其实,在获此殊荣之前,他已经小试牛刀,著有几部小说。早年创作的《你奶奶是个饥饿的罢工者》(Your Granny Was a Hunger Striker)被自认为是一部大学生式幽默、自作聪明的小说,写得很糟。1987年,完成《追梦人》(The Commitments),但找不到出版社出版。当时的情况是,除非已有作品出版,否则代理商不会搭理你。万般无奈之下,道伊尔贷款用法鲁克国王印刷机自费出版。海利门出版社在第二年重印了这部小说。1990年和1991年,《噼啪小妹》(The Snapper)和《发财列车》(The Van)相继问世。由于这三部小说均以巴里镇为背景,所以通常被称为“巴里镇三部曲”。这三部小说均被拍成电影,道伊尔因此人气颇旺。1996年,他在自撰电视剧本《家庭》的启发下,完成了又一部影响巨大的小说《撞上门的女人》(The Woman Who Walked Into Doors)。“撞上门的女人”即指婚姻暴力,在爱尔兰,这个词大家心知肚明。该小说描写了酗酒的女主人公宝拉•斯宾塞的一段充满暴力、痛苦不堪的失败婚姻。1999年,道伊尔的《大明星亨利》(A Star Called Henry)一出版,就受到读者的热捧。或许是《童年往事》中10岁男孩帕迪的叙述提示了道伊尔,他又写了一系列受人欢迎的儿童读物,比如《咯咯精的招数》(The Giggler Treatment, 2000)、《罗孚拯救了圣诞节》(Rover Saves Christmas, 2001)和《险象环生》(The Meanwhile Adventures, 2004)等。道伊尔还出版了短篇小说集《被驱逐者》(The Deportees, 2007)、戏剧《黑面包》(Brownbread, 1987)、《战争》(War, 1989)等。
道伊尔喜欢的作家有安妮•泰勒(Ann Tyler)和雷蒙德•卡佛(Raymond Carver)。20世纪重要的作家之一多丽丝•莱辛(Doris Lessing)的《适合的婚姻》(A Proper Marriage)激发了《噼啪小妹》。理查德•福特(Richard Ford)的著作《野生动物》(Wildlife)是道伊尔认为好的小说之一。《童年往事》的灵感即来源于此。而当构思这部小说时,很久以前读过的乔伊斯•卡罗尔•欧茨(Joyce Carol Oates)的《黑水》(Black Water)闪现在脑中,于是道伊尔放下《童年往事》,再专心读了一遍《黑水》。他很喜欢书中出现的重复的写法,后来重复的写法就出现在《童年往事》中。对于欧茨,道伊尔一直心怀感激。不过,道伊尔绝不承认有哪一个作家是他的创作模范。而且,虽然詹姆斯•乔伊斯是公认的爱尔兰文学大师,道伊尔对他却颇有微词。乔伊斯,作为都柏林生活记录的前辈,批评都柏林人不能自如地驾驭语言;而道伊尔善于倾听都柏林人的对话,对都柏林人的语言持肯定态度。在道伊尔看来,语言的地方化,能够让人物增强独立性,更能体现自我价值。
《童年往事》讲述的是一个10岁的爱尔兰小男孩帕迪•克拉克成长中爸爸妈妈婚姻关系逐渐失衡、导致后爸爸离家出走的故事。在爱尔兰文学中,这类成长小说并不罕见。乔伊斯就写过几个以成长为主题的故事,比如《青年艺术家画像》和《阿拉比》等。但《童年往事》有着自己的独特之处。该故事背景是1968年的巴里镇,现实中都柏林的仿影。当时爱尔兰从英国联邦政府独立自治50年左右。虽然小说问世时,爱尔兰的经济已稳步进入“凯尔特虎”时期,但30年之前,即小说中的爱尔兰却还在饱受贫困和移民之苦。《童年往事》的主角帕迪一家在当时属于中下阶级,爸爸在外工作,几年之后买了辆小车,妈妈是家庭主妇,日夜忙碌照顾一家人的起居。帕迪还有一个弟弟弗朗西斯(帕迪喜欢叫他辛巴德)和两个年幼的妹妹。
帕迪的爸爸也叫帕迪。(在西方,父子、母女同名是很常见的现象。帕迪很喜欢和爸爸名字一样。在家,他被称为帕特里克•克拉克。帕迪是帕特里克的简称。)他的特点是一方面认为报纸新闻可笑、不值得相信,有点愤世嫉俗的味道;另一方面,他却可以在周末花一整天埋在报纸堆里,对外界发生的事不闻不问。有时候他可以和帕迪他们几个孩子一起开心地坐在地上看电视,然后突然莫名地坐到自己的椅子上看报纸,不让帕迪他们吵到自己。他会在窗户旁边教帕迪印指纹,告诉他每个人的指纹都是独一无二的;会带着帕迪去镇上的图书馆借书,但帕迪看的书得他说了算。他也会开着刚买的小汽车,载着帕迪一伙兜兜风。他还会打妻子、酗酒,彻夜不归。他的婚姻失控,后离家出走,一家的重心就转移在10岁的帕迪身上。
帕迪的妈妈克拉克太太是一个温柔、慈爱的母亲,总是把家打理得井井有条。生下帕迪后,第二个女儿安吉拉•玛丽难产,接着又生下弗朗西斯和凯瑟琳•安吉拉,小的女儿迪得丽还不会走路。作为四个孩子的妈妈,小说中的她总是忙忙碌碌,忙着洗衣服煮饭,忙着给帕迪和辛巴德解释他们不懂的事情,忙着照顾还不会说话走路的迪得丽。也许正是因为一心扑在孩子和家务上,克拉克太太忽略了和丈夫之间的情感交流,慢慢的吵架成了家常便饭,甚至逐渐演变成了家庭暴力。帕迪是一个小孩子,怎么也不理解大人的世界到底怎么了。妈妈很友爱很耐心,爸爸很幽默很风趣,他很爱爸爸和妈妈,但始终不明白他们到底是为什么不再爱对方了。
辛巴德比帕迪小,就是帕迪的跟屁虫。因为他是弟弟,所以帕迪欺负他是天经地义的。否则,帕迪如果在众人面前摆布不了辛巴德,那是很失脸面的事,后果很严重(帕迪会狠狠揍他的)。辛巴德虽然老是被欺负,但仍愿意跟在哥哥后面。他的书写有点笨拙,可并不难看;他有足球天赋,玩街边足球时有他的一队总是获胜的一方;他很爱哭,有一次因为额头撞到床的护栏上竟然哭了一整晚。帕迪很讨厌他,也很喜欢他。尤其是后来爸妈成天吵架,帕迪无能为力,感觉孤独,而此时辛巴德成了他的寄托。他希望带上辛巴德远走高飞,一路上好好照顾他。可辛巴德似乎因为经常挨打,不怎么理会他。即使自己又被帕迪欺负、被捏住鼻子不准呼吸、被帕迪紧紧抱住,他也强忍着一声不吭,对帕迪完全封闭自我。
帕迪和两个妹妹仿佛没什么交流,也确实没什么可以交流,因为他经常就和他们一群男孩子——凯文、利亚姆、艾丹、伊恩•麦克艾弗和辛巴德——混在一起没心没肺地打闹、恶作剧。他们一起在巴里镇还未干的水泥路上写自己的名字,一起翻越一家家花园的篱笆当作赛马大赛,一起在巴里镇新铺的地下管道奔跑,一起在街边玩足球,一起骑自行车去贝赛德捣乱。而他们这一群人中凯文是老大。
凯文比帕迪年纪大,也更强壮。在他们一群人中,通常都是他说了算,比如他们要玩什么游戏、谁当裁判。他们一群男孩子的友谊有时候表现为互相攻击对方,当然只是小打小闹,不是很严重的那种。利亚姆和艾丹是兄弟,他们没有妈妈,所以在圈中地位就弱一点。而利亚姆是哥哥,更是经常被凯文欺负。在一次游戏中利亚姆实在被凯文的拨火棍打疼了,不再追随凯文,独自回家。当时帕迪很同情利亚姆,但还是觉得留在凯文身边好,因为这意味着他还在圈中。在学校,帕迪的同学还有查尔斯•立夫、肖恩•华伦、大卫•格拉提、詹姆斯•奥吉弗和爱德华•斯万维克等。他们都是和帕迪年龄相仿的一群男孩子,有的也没有妈妈,有的没有爸爸,有的爸爸妈妈关系也不好,有的因患小儿麻痹症而腿残。他们这一群孩子好像没有一个家庭是美满幸福的,都有着各自的缺陷,可他们依然有着自己的童年的快乐。
他们的老师亨尼西(简称亨诺)老师,很讨厌詹姆斯•奥吉弗,经常抓他小辫子,也许是因为他没有爸爸,但对利亚姆却有着异常的耐心。他给他们放电影,每个人得交3便士的入场费。他们课间休息也不得随便走出校园,亨诺老师会盯着他们。亨诺老师教他们算数、拼写等,给他们改作业、排座位,是一位严格的老师。而帕迪后来在课堂上打瞌睡时,他并没有惩罚帕迪,而是把他送到自己办公室让他好好睡一觉,事后还独自留下帕迪,关心地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表现得很有爱心。可总体而言,亨诺老师很严厉,一旦发现学生犯了什么错,就会拿用醋浸过的教鞭打他们手板。
帕迪的生活离不开这些人,他和他们是一起的。他自己是个聪明的小男孩,很喜欢看书,知道很多其他同龄人都不知道的事情。他喜欢和凯文他们一起玩乐,尽情享受童年的欢愉。做恶作剧、出鬼点子往往少不了他。刚开始的时候他的家也很和美。他可以花一个下午坐在自家的大桌子下面自娱自乐,然后闻着厨房里飘出的香味,听到爸爸妈妈不约而同地哼起同一个小调。有一次妈妈在洗手间发现一只老鼠,全家人一起“出动”,后还是爸爸冲水赶走了老鼠。还有爸爸在圣诞节扮演圣诞老人,帕迪“无奈”只好配合,妈妈也在一边“表演”,一起让辛巴德相信圣诞老人的存在。妈妈洗衣服和床单,帕迪在旁边帮忙,看着床单上五彩缤纷的泡沫,看着床单变得平整光滑,很温馨。然而不知不觉中,爸妈开始吵架,并逐渐升级。帕迪无能为力,以为自己整晚熬夜可以阻止他们,以致上课打瞌睡。爸妈关系的变坏也影响到帕迪和伙伴们的关系。他不再追随凯文,而是崇拜起平时很酷的查尔斯•立夫,学他抽烟、翘课、说话。后他还和凯文打了一架,像他爸爸打妈妈时那样用力较劲。他从他们一群伙伴中脱离出来,因为他说他们都是小孩。这时他爸爸已离家出走,那一群男孩子嘲笑他,“帕迪•克拉克/没有爸/哈哈哈!”
《童年往事》可以让人很快回忆起自己的童年,那些场景仿佛自己也经历其中,但是看着看着会觉得很伤感。曾经的天真单纯、肆无忌惮,随着爸爸的出走,一切都回不来了。“我很好,谢谢”,读着让人觉出帕迪爸爸的落魄,但更多的是10岁帕迪的坚强。帕迪以后也没有爸爸了,而巴里镇——或者都柏林,抑或爱尔兰——又有多少这样的家庭呢?虽然这部小说鲜有笔墨描写婚姻关系,可帕迪的遭遇却让这种关系的破坏以及对孩子造成的影响在读者心中更觉强烈。也许单从这方面讨论《童年往事》这部小说,会削弱其力度、深度和广度,因为该小说也关涉爱尔兰民族的独立性、战争、对印第安土著的追述以及宗教等“重大”问题,可婚姻、家庭和成长却离不开一个具有普世价值的字——爱。婚姻中爱的缺失终导致了父爱的缺失,而没有父爱的成长是不完整的,这种痛会在帕迪心中埋下阴影。读完小说,恐怕大部分读者都会不胜唏嘘。除了其主题非常容易引人共鸣,道伊尔在描述整个故事时,非情节化的结构、碎片式的语言、无序的现实编排和缺乏时间感的叙述,都让人耳目一新。斩获布克奖,《童年往事》当之无愧。
译者
2011年10月记于杭州
2018年5月修订
1968年的爱尔兰小镇,10岁的帕特里克•克拉克正在经历着成长的阵痛,父母关系的破裂让他不得不提前面对成人世界的残酷无情。小说碎片化的叙事方式犹如主人公天马行空的思绪,而爱尔兰式的幽默则与孩童的天真无邪相映成趣。帕特里克也曾拥有幸福的童年,但那些无法无天、嬉笑打闹的时光随着父母矛盾的激化开始褪去色彩。他害怕、神经敏感、无法入睡、抽烟、逃学、被昔日好友孤立……可无论他多么努力想要弄明白为什么可爱的妈妈和有趣的爸爸不再相爱了,他所得到的答案却只是玻璃窗外爸爸离去的背影。《童年往事》的色调是明亮而忧伤的,哪些沉淀在心底的困惑,那些融化于黑夜的泪水,那些有关成长、婚姻、家庭的恒久思索,有如北国漫天飞舞的雪花,飘进我们每个人的童年记忆。
罗迪•道伊尔是爱尔兰当代杰出的作家之一,被誉为爱尔兰的“桂冠小说家”“伟大的喜剧作家”。道伊尔擅写都柏林普通人的生活,作品极富爱尔兰风情,被《时代》杂志誉为“充满凯尔特式的黑色幽默”。1993年凭借《童年往事》获布克文学奖。除此以外,道伊尔长期活跃于国际文学、戏剧、影视界,根据其“巴里镇三部曲”之一的小说《承诺》(The Commitments)改编的电影获得英国电影和电视艺术学院奖(BEFTA Award)“编剧奖”,短篇小说《新兴男孩》(New Boy)搬上银幕后入围奥斯卡短片。
1968年的爱尔兰小镇,10岁的帕特里克•克拉克正在经历着成长的阵痛,父母关系的破裂让他不得不提前面对成人世界的残酷无情。小说碎片化的叙事方式犹如主人公天马行空的思绪,而爱尔兰式的幽默则与孩童的天真无邪相映成趣。帕特里克也曾拥有幸福的童年,但那些无法无天、嬉笑打闹的时光随着父母矛盾的激化开始褪去色彩。他害怕、神经敏感、无法入睡、抽烟、逃学、被昔日好友孤立……可无论他多么努力想要弄明白为什么可爱的妈妈和有趣的爸爸不再相爱了,他所得到的答案却只是玻璃窗外爸爸离去的背影。《童年往事》的色调是明亮而忧伤的,哪些沉淀在心底的困惑,那些融化于黑夜的泪水,那些有关成长、婚姻、家庭的恒久思索,有如北国漫天飞舞的雪花,飘进我们每个人的童年记忆。
罗迪•道伊尔是爱尔兰当代杰出的作家之一,被誉为爱尔兰的“桂冠小说家”“伟大的喜剧作家”。道伊尔擅写都柏林普通人的生活,作品极富爱尔兰风情,被《时代》杂志誉为“充满凯尔特式的黑色幽默”。1993年凭借《童年往事》获布克文学奖。除此以外,道伊尔长期活跃于国际文学、戏剧、影视界,根据其“巴里镇三部曲”之一的小说《承诺》(The Commitments)改编的电影获得英国电影和电视艺术学院奖(BEFTA Award)“编剧奖”,短篇小说《新兴男孩》(New Boy)搬上银幕后入围奥斯卡短片。
我们走在大街上。在一扇门前,凯文停了下来,用木棍使劲敲门。这是奎格利太太家的门;她总是向窗外看,却从未发出过什么动静。
——奎格利!
——奎格利!
——奎格利!奎格利!奎格利!
利亚姆和艾丹急忙逃到胡同里面去。我们没说话,他们也没说话。他们的妈妈,欧康纳太太,已经不在人世。
——这真是太棒了,不是吗?我说。
——是啊,凯文说,爽极了!
我们谈论着没有妈妈管制的自由惬意,弟弟辛巴德却开始哭起来。在学校,利亚姆与我同班。有一天,他把自己的裤子弄脏了,散发出一股气味,如刚开烤箱时那炽热的气浪,朝我们袭来,但班主任却无动于衷。他没有大声指责利亚姆,也没有用皮手套什么的敲他的桌子,而只是让我们趴在桌上睡觉。等我们睡后,他把利亚姆带出教室,过了好久才回来。但那天利亚姆没有再回学校。
詹姆斯·奥吉弗小声说道,——如果我把裤子弄脏了,他肯定会杀了我。
——是啊。
——这太不公平了,詹姆斯说。
——确实不公平。
我们的班主任,亨尼西老师,很讨厌詹姆斯。他背对着我们在黑板上写字时,会突然说,——奥吉弗,我知道你在下面又有小动作了。别让我逮到你。甚至某一天早上,詹姆斯·奥吉弗因为腮腺炎待在家里没来,他也这么说。
亨诺(亨尼西的简称)把利亚姆带到教师卫生间将他打理干净,接着带他到校长办公室。因为他家里没人,校长就开车把他送到了他姑妈家。他姑妈家在莱黑尼。
——亨诺老师整整用完了两卷卫生纸才把我弄干净,还给了我一个先令。
——他才没呢。不然,拿出来给我们看看。
——喏,在这儿。
——这才三便士而已。
——其余的钱我花了,利亚姆说。
他从衣袋里拿出剩下的一袋太妃糖给我们看。
——这就是。
——给我们吃一颗吧。
——我只剩四颗啦,利亚姆边说边把那袋糖放回口袋。
——没劲,凯文说着,推了一下利亚姆。
利亚姆就回家了。
今天,我们从建筑工地上回来,还带回许多六英寸长的钉子和几块木板,准备做几只小船。我们不断地把砖头丢到满是水泥的沟渠里,艾丹却跑开了。我们能听到他气喘的声音,于是也开始逃。有人在追我们。可我得等辛巴德。我停下来回过头看,却发现根本没有人在追我们,但我什么也没说。我抓住辛巴德的手就跑,一直跑到赶上其他的人。我们穿过田野,跑到路的尽头停了下来。我们都笑了,对着篱缝大声喊叫。然后我们钻进篱缝,看有没有人赶上来抓我们。结果,辛巴德的袖子被刺钩住了。
——有人来了!凯文说着,快速地穿过篱缝。
我们把辛巴德一个人丢在那里,假装都逃走了。我们听到辛巴德啜泣的声音。我们蹲伏在离我们近的房子的门柱后面。这是奥德里斯科尔的家,在路的前面,被篱笆围着。
——帕特里克——辛巴德呜呜地哭着叫我。
——辛——巴——德——凯文拖着声叫。
艾丹把手指放在嘴里吹口哨。利亚姆往树篱上扔了一颗石子。
——我要告诉妈咪,辛巴德说。
我放弃了。我把辛巴德从树篱里弄出来,用袖子帮他擦鼻涕。我们要回家吃晚饭了,星期二是肉馅马铃薯饼。
夜深人静的时候,在自家的后花园里,利亚姆和艾丹的爸爸会对着月亮嚎叫,但不是每天晚上都会叫。我从没听到过,可凯文说听到过。妈妈告诉我,他那么做是因为他太思念妻子了。
——是在想欧康纳太太吗?
——是的。
爸爸也这么认为。
——他总是这么悲伤,妈妈叹道,可怜的人。
但凯文的爸爸却说欧康纳先生是喝醉酒才这么嚎叫的,而且他从来不叫欧康纳先生的名字,只叫他修补匠。
——你也不想想这是谁说的,当我把凯文爸爸的话告诉妈妈时,妈妈说。然后她又说,不要听他说的话,帕特里克,他是在和你开玩笑。你想,欧康纳先生到哪儿去喝酒呢?巴里镇没有酒吧。
——不是的,莱黑尼有三家。
——那可有好几里路远啊!妈妈说,可怜的欧康纳先生。然后就没再说什么。
凯文对利亚姆说他看到利亚姆的爸爸抬头望着月亮像狼人一样嚎叫。
利亚姆说凯文在撒谎。
凯文让利亚姆再说一遍,可利亚姆不敢说了。
晚饭还没准备好,辛巴德却把一只鞋丢在了建筑工地上。妈妈说过不准我们到那里玩,所以辛巴德就和妈妈说他不知道把鞋丢在哪里了。妈妈打他的腿背,想抓住他的胳膊,但因为辛巴德总是跑在她前面,所以她根本抓不住他。而且他又一直哭个不停,所以妈妈就放弃了。
辛巴德可真是会哭啊。
——你把我一整天的好心情都给弄没了,妈妈对辛巴德说。
她也快要被惹哭了。
她说晚饭后我们必须出去找这只鞋,我还要跟辛巴德一起去,因为我本该将他照顾好的。
我们会不得不走出家门,在黑暗中穿过篱缝,越过田野,去垃圾堆、沟渠和看守人那里找。妈妈让我们去洗手。我关上卫生间的门,找辛巴德算账。我狠狠踢了他一脚。
在妈妈给辛巴德穿干净袜子时,我不得不照看睡在摇篮里的迪得丽。她擦干他的鼻涕,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然后用指关节擦去他的眼泪。
——好啦,好啦,不哭,乖孩子。
我很担心妈妈会问辛巴德出了什么事,然后他和盘托出。我照着她的样子摇着摇篮。
我们烧火堆。我们经常做这种事。
为了不让套头衫留有烟味,我把它脱掉了。尽管这有点冷,但关系也不大。我还找了个干净的地方放。我们在建筑工地上,这里一天一个样,不过有个用栅栏围起来的地方,建筑工人把挖土机停放在那儿,砖头也放在那儿,还盖有小屋可以在里面坐着喝茶。在小屋的门外,总会有一大堆面包皮,而且这些面包皮周围还沾有果酱。透过铁丝网,我们看到一只海鸥在不断地尝试着要叼起一片面包皮,但面包皮太长,而海鸥的嘴太短,它应该从中间叼起,这时又一块面包皮从小屋里飞了出来,正好打在海鸥的头上。我们听到屋里一阵阵的狂笑声。
我们会去建筑工地,但那已不再像从前那样了,只剩下一块空地,到处是垃圾、破碎砖头和轮胎印痕。有一条新铺的水泥路,新工地就在那条路的尽头。我们回去寻找我们曾经用木棒写在水泥地上的名字。可惜它们都已经被磨平了,什么也没有了。
——啊,可恶,凯文说。
巴里镇到处都是我们的名字,不管是马路上还是小径上。如果你也想这样,你必须在晚上等到全部人——除了看守人外——都回家后才可以开始行动。然后当他们在早上看到留下的名字后已经太晚了,因为水泥都已经变硬了。我们只写自己的基督教名,以防这些工人在巴里镇街道上挨家挨户搜寻一直在他们水泥地上写名字的男孩。
这里不止一个建筑工地,有好多好多,所有房子都是不同风格。
我们曾经把利亚姆的名字和地址用黑色的记号笔写在一个房子刚粉刷好的墙上。不过后来倒也相安无事。
有一次,妈妈闻出了我身上的烟味。她先是看到了我的手。她抓住了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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