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中篇小说名家经典:同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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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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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吴玄
出版社河南文艺出版社
ISBN9787555906582
出版时间2018-10
装帧平装
开本32开
定价26元
货号25315698
上书时间2024-10-30
商品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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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废墟上的凝望
——吴玄的中篇小说
“西地”是吴玄几篇小说的地名。这个不为人知的、来自本土的虚构之乡于我们说来仿佛十分遥远又陌生,它近乎原始的人际关系以及生活方式,似乎只存在于20世纪的现代小说中。但吴玄的“西地”与我们熟悉的充满了诗意的乡村又有极大的不同。在我国,从现代小说的奠基者鲁迅一直到茅盾、沈从文、赵树理、孙犁、高晓声甚至更年轻一代作家那里,中国乡村始终被持久关注。这些作家无一不逃离了乡村,成为城市的乡村移民或来自乡村的知识分子。但在城市——这个现代文明造就的怪物中,他们的灵与肉、现实和精神发生了分离,他们感到了某种不适或压抑。当他们陷入了心理困境的时候,就会情不自禁地想到了记忆中的乡村。乡村作为一个乌托邦式的符号便具有了无尽的价值。在20世纪的中国,只要拥有了“乡村情结”以及与之相关的民粹主义倾向,作家即可战无不胜。但是对乡村“建构”式的想象,我们只能理解为是一种对“现代”的恐惧和精神流亡。
现在,吴玄似乎是在接续回答前辈们提出的问题:文学怎样面对当下“一无所有”的生活。《西地》是一部中篇小说,讲述的是叙事主人公家乡西地发生的故事。叙事人“呆瓜”在这里似乎只是一个“他者”,他只是间或地进入故事。但“呆瓜”却无意间成了西地事变的见证者:西地本来没有故事,它千百年来就像停滞的钟表一样,物理时间的变化在西地没有得到任何反映。西地的变化是通过一个具体的家庭的变故得到表达的。不幸的是,这个家庭就是“呆瓜”自己的家。当“呆瓜”已经成为一个“知识分子”的时候,他的父亲突然一纸信函召回了远在城里的他,原因是他的父亲要离婚。这个“离婚”案件只对《西地》这篇小说十分重要,对西地这个酋长式统治的村落来说并不重要。“呆瓜”的莅临并不能改变父亲离婚的诉求或决心,但“呆瓜”的重返故里却牵动了情节的枝蔓并推动了故事的发展。如果按照通俗小说的方法解读,《西地》就是一个男人和三个女人的故事,但吴玄要表达的并不只是“父亲”的风流史,他要揭示的是“父亲”的欲望与“现代”的关系。“父亲”本来就风流,西地的风俗历来如此,风流的不止“父亲”一个。但“父亲”的离婚以及他的变本加厉,却具有鲜明的“现代”色彩:他偷卖了家里被命名为“老虎”的那头牛,换回了一只标志现代生活或文明的手表,于是他在西地女性那里便身价百倍,女性的艳羡也招致了男人的嫉妒或怨恨。但“父亲”并没有因此受到打击。他在外面做生意带回来的李小芳是个比“呆瓜”还小几岁的女人。“带回来”这个说法非常有趣,也就是说,“父亲”见了世面,和“现代”生活有了接触之后,他才会把一个具有现代生活符号意义的女人“带回”到西地。这个女人事实上和“父亲”相好过的女教师林红具有对象的相似性。林红是个“知青”,是城里来的女人,“父亲”喜欢她,她的到来使“父亲”“比先前恋家了许多”,虽然林红和“父亲”只开花未结果。林红和李小芳这两件风流韵事,却从一个方面表达了“父亲”对“现代”的深刻向往,“现代”和欲望的关系,在“父亲”这里是通过两个女性具体表达的。
林红因为怀孕离开了“父亲”,李小芳因为“父亲”丧失了性功能离开了“父亲”,“父亲”对现代的欲望化理解,或现代欲望对“父亲”的深刻诱惑,终使“父亲”仍然与现代无缘而死在欲望无边的渴求中。这个悲剧性的故事在《发廊》中以另外一种形式重演。故事仍然与本土“西地”有关。妹妹方圆从西地出发,到了哥哥生活的城市开发廊。“发廊”这个词在今天是个非常暧昧的场景,它不仅是个美容理发的场所,同时它和色情总有秘而不宣的关系。妹妹和妹夫一起开发廊用诚实劳动谋生本无可非议,但故事的发展却超出了我们的想象:先是妹夫聚赌输了本钱,然后又被人打成高位截瘫;接着妹妹在一个温情的夜晚不经意地当了妓女,妹夫不能容忍妻子做妓女,轮椅推到大街上辱骂妻子时被卡车撞死。这些日常生活事件在任何一个地方都有可能发生,重要的是西地的后代们对无可把握的生活变动的态度。发廊因为可以赚钱,他们就义无反顾地开发廊,当做了妓女可以更快地赚钱的时候,方圆居然认为没有什么不好。贫困已经不只是一种生存状态,同时它也成了一种生存哲学。妹夫李培林死了之后,方圆曾回过西地,但西地这个贫困的所在已经不能再让方圆热爱,她还是去了广州,还是开发廊。方圆对“现代”的向往与《西地》中的父亲有极大的相似性,他们是两代人,但现代欲望的引诱都使他们难以拒绝,时间在西地是停滞的。但“现代生活”给西地带来的是什么呢?《西地》和《发廊》的回答是,除了原始欲望,那里一无所有。
《同居》这部小说对吴玄来说重要无比,他开始真正地找到了“无聊时代”的感觉,何开来由此诞生。何开来既不是早期现代派文学里的“愤青”,也不是网络文化中欲望无边的男主角。这个令人异想天开的小说里,进进出出的却是一个无可无不可、没有形状的何开来。“同居”首先面对的就是性的问题,这是一个让人紧张、不安也躁动的事物。但在何开来那里,一切都平静如水处乱不惊。何开来并不是专事猎艳的情场老手,重要的是他对性的一种态度;当一个正常的男性对性事都失去兴趣之后,他还会对什么感兴趣呢?于是,他不再坚持任何个人意志或意见,柳岸说要他房间铺地毯,他就去买地毯,柳岸说他请吃饭需要理由,他说那就你请。但他不能忍受的是虚伪或虚荣,因此,他宁愿去找一个真实的小姐也不愿意找一个冒牌的“研究生”。如果是这样,何开来对虚无的理解几乎是空前的。那些世俗生活都是“无聊的”。在这个意义上,《同居》卓然不群,独树一帜。
《玄白》应该是吴玄的成名作,虽然他此前曾有过小说问世。《玄白》是一篇写下棋的小说,也是一篇向中国传统文化致敬的小说。中外许多小说好手都写过下棋。但他们通过下棋所表达的人生感悟是非常不同的。即便和《玄白》在思想意识方面接近的阿城的《棋王》,它们的差别也显而易见。两篇小说都具有道家气质,但阿城的王一生还是通过下棋如何从容淡定地面对苦难,如何在另一个世界纵情驰骋逍遥;《玄白》的主人公则深陷一种痴迷忘我的人生状态。小说写得十分飘逸。吴玄是当代辨识度极强的作家。他对个人的写作要求到了近乎苛刻的地步,他宁缺毋滥。这也是他作品数量不多但影响广泛的一个方面的原因。
导语摘要
“百年中篇小说名家经典”丛书之一种,收录当代著名作家吴玄中篇小说代表作。
《发廊》 中的方圆经历了发廊之后再也离不开发廊了。*后的结果出现时,《发廊》的故事就变成“发廊类”的故事,方圆也成了“方圆们”,小说的意蕴此刻穿越了一个方圆的故事,得到了飞升,它触及到了让我们疼痛的那一部分。
《西地》讲述的是叙事主人公家乡西地发生的故事。叙事人“呆瓜”在这里似乎只是一个“他者”,他只是间或地进入故事,却无意间成了西地事变的见证者。西地的变化是通过一个具体的家庭的变故得到表达的。《西地》是一个男人和三个女人的故事,但吴玄要表达的并不只是“父亲”的风流史,他要揭示的是“父亲”对 “现代”的深刻向往。
《同居》进进出出的是一个无可无不可的何开来。性的问题,在何开来那里,一切都平静如水处乱不惊。何开来并不是专事猎艳的情场老手,重要的是他对性的一种态度;当一个正常的男性对性事都失去兴趣之后,他还会对什么感兴趣呢?于是,他不再坚持任何个人意志或意见。 但他不能忍受的是虚伪或虚荣,因此,他宁愿去找一个真实的小姐也不愿意找一个冒牌的“研究生”。如果是这样,何开来的对虚无的理解几乎是空前的。那些世俗生活都是“无聊的”。在这个意义上,《同居》独树一帜。
《玄白》应该是吴玄的成名作,是一篇写下棋的小说,也是一篇向中国传统文化致敬的小说,具有道家气质。人物在小说里忙忙碌碌,但骨子里头都是气定神闲,和作家吴玄一样,身上都有一股子名士风度。整个小说实而不实,细节结实,但小说整体上意蕴缥缈,隐约显出静虚之境。
作者简介
吴玄,一九六六年生,浙江温州人。中篇小说诸如《玄白》《西地》《发廊》《谁的身体》《同居》《陌生人》等,在文坛均有广泛影响。现居杭州,为文学杂志《西湖》执行主编。
目录
发廊
西地
同居
玄白
废墟上的凝望
——吴玄的中篇小说
内容摘要
“百年中篇小说名家经典”丛书之一种,收录当代著名作家吴玄中篇小说代表作。
《发廊》 中的方圆经历了发廊之后再也离不开发廊了。*后的结果出现时,《发廊》的故事就变成“发廊类”的故事,方圆也成了“方圆们”,小说的意蕴此刻穿越了一个方圆的故事,得到了飞升,它触及到了让我们疼痛的那一部分。
《西地》讲述的是叙事主人公家乡西地发生的故事。叙事人“呆瓜”在这里似乎只是一个“他者”,他只是间或地进入故事,却无意间成了西地事变的见证者。西地的变化是通过一个具体的家庭的变故得到表达的。《西地》是一个男人和三个女人的故事,但吴玄要表达的并不只是“父亲”的风流史,他要揭示的是“父亲”对
“现代”的深刻向往。
《同居》进进出出的是一个无可无不可的何开来。性的问题,在何开来那里,一切都平静如水处乱不惊。何开来并不是专事猎艳的情场老手,重要的是他对性的一种态度;当一个正常的男性对性事都失去兴趣之后,他还会对什么感兴趣呢?于是,他不再坚持任何个人意志或意见。
但他不能忍受的是虚伪或虚荣,因此,他宁愿去找一个真实的小姐也不愿意找一个冒牌的“研究生”。如果是这样,何开来的对虚无的理解几乎是空前的。那些世俗生活都是“无聊的”。在这个意义上,《同居》独树一帜。
《玄白》应该是吴玄的成名作,是一篇写下棋的小说,也是一篇向中国传统文化致敬的小说,具有道家气质。人物在小说里忙忙碌碌,但骨子里头都是气定神闲,和作家吴玄一样,身上都有一股子名士风度。整个小说实而不实,细节结实,但小说整体上意蕴缥缈,隐约显出静虚之境。
主编推荐
吴玄,一九六六年生,浙江温州人。中篇小说诸如《玄白》《西地》《发廊》《谁的身体》《同居》《陌生人》等,在文坛均有广泛影响。现居杭州,为文学杂志《西湖》执行主编。
精彩内容
五
这个晚上,对后来还是有影响的。此后的几日,何开来就不愿见柳岸,大部分时间待在学校,可是,同居一屋,不见面是不可能的,何开来见了柳岸,说话就相当地慎重了,再也不敢胡言乱语。倒是柳岸,好像什么事也没有,洗了澡,照样穿着睡衣往何开来房间里跑,追着说,你好像在故意躲着我。何开来说,没有啊,我在做一本书,到处找资料,很忙。柳岸说,你就是在躲着我,好像我要吃了你似的。柳岸说着,龇牙咧嘴做了一个吃人的动作。何开来说,你别吃我,我的肉不好吃,酸。柳岸说,算你有自知之明,你的肉肯定很酸,不过,我还是喜欢吃酸的。何开来说,那你的法国男朋友一定是酸死了。柳岸说,你吃醋了?虽然是问号,但柳岸的语气是很肯定的,何开来刚想说当然吃醋了,但立即又忍了回去。那一忍就像真吃了醋,表情是酸的,柳岸看着何开来,满意地说,你不用吃醋,我跟他没关系了,我喜欢的是你。何开来说,不可能的,我还不够酸,你不会喜欢的。柳岸说,你够酸了,你只是嘴上流氓,骨子里是个很酸的酸文人,那个晚上,柳岸停顿了一下,脸忽然红了,她看了何开来一眼,脸又不红了,那表示羞涩的红,似乎是从别的地方飘过来的,在她的脸上意外地停了一下,又立即飘走了。柳岸继续说,那个晚上,我是想跟你做爱的,我真的很伤感,就想随随便便做一次爱,不管跟谁,但是,你没有乘虚而入,你是个君子,如果你跟我做了,第二天我可能就很讨厌你,你从我房间出去的那一瞬间,门响了一下,我产生了一种震动,全身都震动了,那比做一次爱更强烈,我知道,我真的喜欢上你这个酸文人了。
何开来说,我不是君子,你搞错了。何开来确实觉着他不是君子,君子应该是想做爱的,但因为某种理由忍着不做,就是说君子的前提是忍,而何开来是根本不想做。
柳岸说,我没搞错,你别想躲着我,我会追你的,直到把你追到手。柳岸是笑着说的,有点像玩笑,所以何开来也不用表态,柳岸说完,就笑着回自己的房间了。
现在,何开来被女人追求了,而且是一个比男人更直接的女人。何开来的感觉是不习惯,在男女方面,从来都是何开来追求女的,然后由女人说好还是不好,现在颠倒过来,何开来的男性角色似乎受到了挑战。何开来简直是想逃跑了,何开来想,我是不会找柳岸这样的女人的。
那段时间,何开来确实很忙。他在做一本书,叫《成功学》,这到底是什么学问,何开来也不知道,大概跟狗屎差不多。他只要照书商的吩咐,收齐资料,再略作改动就行了。何开来忙了半个月,花了几百元的资料费,书就做成了,何开来打电话给书商,准备一手交货,一手拿钱,不料书商说,《成功学》他不做了。何开来说,为什么?书商说,有人抢先做了,市面上已经有好几本《成功学》。何开来说,可是我已经做了,单是资料费就花了好几百。书商说,没关系,那几百元下次合作的时候,补偿给你。何开来放了电话,觉着被书商耍了,但他拿书商也没有办法,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协议,书商对他这样的雇工可以为所欲为,就算书商把他耍了,他也没脾气,毕竟他的生计是完全依赖书商的。何开来看着他花了半个月做成的《成功学》,现在成了一堆真正的狗屎,就愤怒地把它撕烂了,碎片从房间扔到客厅,满地都是,何开来又踩上几脚,好像报复了书商似的,狠狠骂道,我操你妈!我操你妈!
这件事,对何开来是非常严重的,拿不到钱,可怎么生活?何开来垂头走出了地下室,外面很亮,他觉着脑袋搁在脖子上有点重,他就那么垂着头,走到了三角地,那儿有许多各色各样的广告,媒体招聘的、公司招聘的、租房的、找家教的,何开来来回看了两遍,抄了几个电话号码,又垂着头回到房间。何开来想,去媒体当个记者或者编辑,也不错。就打电话,对方说,你是北大的?何开来说,嗯。对方说,哪个专业的?何开来说,中文的。对方说,本科的,还是研究生?何开来硬着头皮说,都不是,我是旁听的,但是……对方一听是旁听的,就不让他再说了,对不起,我们不招旁听的。何开来没有勇气再打第二个电话,他朝扔满了碎片的地上翻了翻白眼,索性躲到了床上,好像只要睡上一觉,就可以完美地解决生计问题。
柳岸回来,看见扔了满地的碎纸片,以为何开来出了什么事,惊慌地大叫,何开来!何开来!何开来躺在床上,听到了柳岸的叫喊,但他只想一个人躺在床上,柳岸的叫喊,只当是没听见。可是,柳岸急促地敲门了,接着简直是捣了,何开来不开门是不行了。
柳岸喘着气说,你在睡觉?
何开来说,在睡觉。
柳岸说,出什么事了?
何开来说,没什么事。
柳岸说,看你这样子,好像不想跟我说话?
何开来耸了耸肩,说,对不起,我有点烦。
柳岸说,那我说点高兴的事情你听,我碰到任达老师了,他请我喝了咖啡。
何开来说,他请你喝咖啡,我有什么好高兴的?
柳岸说,任老师问我住哪儿,我说跟何开来同住一屋,他想象不出我们是怎样同住一屋的,以为我们是同居,他说了你很多好话。
何开来说,什么好话?
柳岸说,他说你很有才华,小说写得很好,以后要成大器,还说我们住在一起也很好,金童玉女,才子佳人。
任达教授夸他是才子,何开来还是很高兴的。
柳岸说,高兴了吧,任老师还问你近在做什么。
做什么?何开来指着地上的碎片说,就做这个。
柳岸这才发现地上的碎片是他刚做的《成功学》,是你自己撕的?
何开来说,是的。
为什么撕了?
本来就是垃圾,不撕了干吗?
撕了好,撕了好。
柳岸好像是在祝贺,何开来说,好什么好?
你应该好好写小说,你不应该做这种东西。
不做这种东西,我靠什么生活?
写小说啊,等你小说出版,钱就滚滚而来了。
这确实是我的梦想,可是,我还没写,就先饿死了。
有那么惨吗?
就那么惨。
我不会让你饿死的。
何开来长叹了一声,说,我得走了,我不能在这儿再待下去了。
你要去哪儿?
我不知道。
你不愿意跟我同住了?
不是的。
那你为什么要走?
不走,我靠什么生活?
我不会让你走的。
那你养我?
对。
你养我干吗?还不如养一只狗。
我喜欢,你比狗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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