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新路上大工匠

前言

中国需要大工匠

中国需要工匠，这毫无问题，中国需要什么样的工匠，这是一个 大问题。

　一、工匠背后是国家命运

举凡谈及工匠，坊间必以德国、日本作比。殊不知两国工匠固然 出类拔萃，但其成就既有历史渊源之功，亦有现实无奈之处。以日耳曼民族思维之严谨、纪律之严格、宗教之虔信、培训之规 范、保障之周全论，有此精于制作之能工，不属必然，亦为大概率事 件。大和民族素以改造精进他国文化尤其是技术为能，国民性格执着，追求精致无所不用其极，巧匠辈出，亦无可异议。然而，见此一 叶，不可不见森林。两国制造业雄霸全球，不见他国出其右，虽有得 意之处，也不无难言之隐。 作为２０世纪国际政治遗产，德日两国承诺国际社会，不走军事扩张之路，内有和平宪法，外有强国监督，自愿不自愿地放弃具有重大军事价值的战略性产业，至今在核武、航天、航空、信息、人工智能等 前瞻性价值的领域中，缺乏同其制造水平相对称的表现。作为 传统工业化之的机械制造水平及其优质人力资源的配置，其能工巧匠之独领全球，当有产业发展偏于一隅，状如生物进化中为适应 环境压力而趋于特化之不得已矣。 美国新任总统特朗普上台伊始，指责德国出口太多汽车挤占了 美国市场，被德国总理默克尔女士反唇相讥：“先造好你自己的汽车。”听上去颇让德国人解气。殊不知美国与德国产业水平的差异根 本上不在家用汽车的优劣，而在于美国有犉 ２２和配备电磁弹射器的 福特级航空母舰、有洲际导弹以及完全信息化的庞大武装力量。但德国非不能也，是不得也。 今日俄罗斯之经济实力，远远落后于德国和日本，但国际政治论 坛上，真正能说得上话的，除全球仅有的两个犌犇犘超１０万亿美元的 国家———美国和中国之外，只有俄罗斯。２０１５年，相比日本４１２３２亿美元、德国３３５７６亿美元的犌犇犘，俄罗斯只有１３２４７亿美元，甚至不 如韩国的１３７６８亿美元。无论就经济体量还是整体制造业水平，俄 罗斯都差之甚远，何来国际舞台上的话语权？盖因美中俄都有自己的看家本领，强大军事实力是一个因素，而 强大军力背后不受外部制约的高端科技和尖端制造的创新体系，才 是冰山的底座，仅仅民用产品尤其是大众消费领域的精工细作，如何成就得了大国竞争博弈的后凭借！ 遥想当年，苏德战场上，制造粗糙的苏联红军坦克后战胜制造 精良的法西斯坦克，挥师东北时，又是红军重甲坦克战胜“皇军”薄皮坦克。足证制造技术固然重要，但不足以决定战争之胜负，国家决胜的战场不在纯粹制造技术领域，更不在消费品生产领域，于此可见 一斑。 为中国经济发展计，为中国产业升级计，更为中国体力脑力劳动 者增加收入、提高生活水平计，增强制作技能，提升工作附加值，改善产业分工在“微笑曲线”中的定位，抢占制造业利润高地，确有必要甚 至已成急需：堂堂大国连奶粉都要进口，还惊动生产国“配给供应”， 实在不是一件有面子的事，把高端市场拱手让人，更可扼腕。然而，通过倡导“工匠精神”，提高一线操作工人的技艺，即便确 有可能让中国制造业更加进退裕如，让中国产品更加物有所值，但以 中国经济今日之体量，纵然独占“二八定理”中２０％的高端市场，拿下行业８０％的利润，这个容量有限的池子，能容得下这头巨龙庞大之身 躯？中国制造与全球市场早已形成“中国买什么，什么就贵；中国卖 什么，什么就便宜”的尴尬关系，一旦中国工匠大批涌现而至于高技艺产品大量推向市场，供求失衡之下，还能同样实现其中的高附加值 吗？莫非让全世界包括德国、日本统统停止生产，以便中国一家开足 马力？而一旦富裕国家失业遍地，又靠谁来维持依赖小众市场的高附加值产品的天价？如此，贸易战还会只是特朗普一个人的 想象？ 中国面临的外需不足实质上起因于全球性供过于求。在这种情 况下，中国是继续在全球就业岗位的存量中争抢更多的份额，还是通过创新，开发新增岗位，争取在做大的蛋糕中切得尽可能大的一块， 已经是一个无须讨论的问题。 所以，将工匠局限于要么传统小农经济时代的能工巧匠，要么工业化时代的高技能工人，乃至以一个寿司、一块豆腐的手艺作为工匠精神之体现，即使其本身确有价值，甚至也为中国经济所需要， 但毕竟离世界发展之大趋势，距中国进步之大目标，错之不止毫厘， 失之远过千里！ 寄托着助推中国整体国力大跃升的工匠和工匠精神，必须有高立意、大境界，必须超越单纯经济学视野，而聚焦于中国在人类文明 和世界历史中的长远定位：新时代呼唤的工匠和工匠精神必须服务 于从根本上改变刻写在苹果手机背后的“美国设计、中国组装”的局面，创新而不只是守成，想象而不只是经验，动脑而不只是动手，思想 而不只是技能，才是中国当下乃至未来需要的大工匠！

二、世界走在拐点上

中国需要大工匠，是世界时势所然。 自２００８年美国金融危机以来，尤其是２０１６年底先有英国公投脱欧，后有特朗普竞选上台，一时间“全球化逆转”的呼声响成一片，似 乎历史车轮真像汽车轮子，可以忽前忽后，随意驾驶。其实从国际贸 易着眼，全球化不过就是国与国之间的就业岗位转移。一国向另一国出口产品，本质上等同于一国向另一国进口就业岗位。 特朗普从竞选到就任，始终不变地主张“美国优先”，其中调 的就是“雇美国人，买美国货”。这看似两点，其实只是一点：不买美国人生产的货，拿什么岗位去雇美国人？在这层意义上，所谓“全球 化逆转”无非是就业岗位在国与国之间的流向发生逆转。 曾经对西方人来说的大好事———“你生产，我消费”，何以突然成为不可承受之轻？原因无他，从工业化开始的人均就业时间下降的总趋势，到达了历史性拐点，人类大面积失业的情形一触即发，而触 发因素举其大者有三。 　　１．机器代替人类 人类进步的一条重大主线就是用机器代替人，只是过去几百年中，机器离不开人，开机器成为人的新职业。所谓“工匠”就是造机器的能 人和用机器的能人加上拒绝使用机器、 坚持手工制作的能人之集合。 转眼到了２１世纪，“无人”开始成为机器的标配，越来越聪明的机器不仅把人降格为富士康流水线上的操作工，干的是用溶剂擦去标 签撕掉后留下的痕迹之类“非人”的活，只需要小脑，不需要大脑。更 有甚者，干脆让人脱离一线操作，其形式莫过于空无一人但厮杀不已的战场。 据报载，俄罗斯在叙利亚战场上使用了成建制的一个机器人营， 从无人侦察、无人火炮到无人机，一应俱全。只见无人战车出阵，对 方子弹暴雨般打来，弹着处，被传感器一一归整为大数据，方位距离既定，炮弹、导弹呼啸而去，倾泻而至，片刻间对方溃不成军，而俄罗 斯军人只需要在兵营里编写程序便大功告成，形同真刀真枪的网上 电子游戏。 “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中国古人充满想象的战争境界，竟然变得如此轻松惬意！ 如果越来越多的工作交由机器来做，而且机器越做越精致，能工 巧匠的生存空间势必受到越来越大的挤压。今天的机器人连吟诗作 画都能干，更不用说写新闻稿，情感和审美这一人类尊严的后保留地已经毫无疑问地处于碾压之下。值此之际，在大国博弈的背景下，讨论到底设计机器来干活的人重要还是干机器干不来的活的人重 要，还有意义吗？ ２０１７年１月２６日，美国《纽约时报》网站刊登文章《中国搞“机器 人革命”，美国能跟上吗？》，中国应该跟特朗普抢占机器人研发制造 的先机，还是争抢越来越受到机器人挤压的传统行业操作岗位，直接 决定了中国需要什么样的工匠。 固然，人类还没达到完全让机器人来自我生产的地步，但制造机器人的工匠和创新设计机器人的工匠不是同一个概念。中国即便两 种工匠都需要，但会满足于制造而不是设计机器人的工匠吗？ 　　２．人工智能赶超人类 机器之所以能胜过人，是因为今天的机器相比当年的“珍妮纺纱机”多了一样配置，那就是大数据及其背后的人工智能。人工智能的 名称意味着，这种智能是由人类智能所赋予的，不但应该受人类支 配，而且本质上应该在智力水平上低于人类。但仅仅到“深度学习阶段”，人工智能已经表露出“去人类智能而代之”的迹象。 带着犕犪 狊 狋 犲 狉（大师）假面的“阿尔法狗”，不仅挑落全球围棋 高手６０人而无一失手，并且发现围棋新内涵，在千百年人类对围棋自以为是的理解上撕开一个大破口。这不是棋艺高下之别，而是智商 高低之差。为犕犪 狊 狋 犲 狉配程序的工程师只有围棋六段水平，指导不了 机器人与高手的对弈。胜利完全属于机器人超出计算程序和线性逻辑的“深度学习能力”。面对如此人工智能，人类高手连棋理都 不如对手明白，克敌制胜的棋力又从何而来？

在军事科研领域，美国制定“蜂群战术”，开展无人系统协同作战 演练，其结果同样让人大为震惊。不存在理解差异、动作差错，不会有身体疲劳、情绪波动，未安装“私心杂念、贪生怕死”的机器人组合， 在完成目标明确的任务过程中，表现出高度的行动协同性，效果和效 率都出乎意外。 这些案例看似发生在局部，但其典型意义和内在逻辑，已足以表明，在人工智能领域出现人类失控的复杂局面是完全可以想象的，甚 至是不难预测的。未来世界或许存在三种智能形态，高于人工智能 的人类智能、人工智能和低于人工智能的人类智能。犹如发明游戏的人、游戏和沉溺于游戏的人。 就拿游戏和游戏所在的娱乐行业来说，这个被雅称为“休闲文 化”的行业之所以如烈火烹油、鲜花着锦，势不可挡，其实并非文化繁 荣这么简单，而是人类闲置时间过多，无所事事，必须找到打发光阴的办法。随着越来越多的机器人代替人类工作，随着越来越高明的 人工智能代替人类思考，将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毫无选择地陷入毫无 产出的“娱乐”之中，其人生的社会价值仅仅在于为创意设计娱乐项目的从业者提供就业机会。芬兰刚刚推出给部分公民生活保 障，不要求他们从事任何生产工作的试点方案，会不会成为未来越来 越多的人共同命运？ 一个国家固守传统领域，力争局部高地，仍可推动犌犇犘数量增长，但已越来越难，还可能永远输掉全球竞争，更无从引领世界。在 里根时代，美国选择信息技术，日本选择机器人，作为各自未来产业 发展的方向，成效如何早已放在全世界面前。面对三种智能，作为大国，中国将作何选择？

　３．科学引领哲学 人类未来往哪里去，越来越多地依靠科学家，而不是传统的哲 学家。 在西方并通过西方文化的主导，人类对自身、自身所处的世界以及自身与世界的关系之思考，一度都被纳入哲学的范围。但随着工 业化日益令人信服地证明了科学的世界观意义和科学塑造人类世界 的能力，哲学作为思想之王的光环逐渐黯淡。“哲学家们只是用不同的方式解释世界，而问题在于改变世界。” 马克思在《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中的这句话，点出了现代社会所要 求的“科学”之核心特征，也指出了科学在人类生活中的地位。实证哲学创始人孔德在西方哲学史上个系统地提出哲学需 要从沉溺于本体论思辨转向方法论探寻，其背后的动力也在于人类 需要走出神学虚构和玄想思辨，用实证科学来完成“从解释世界向改变世界的转变”。 如果说康德以“物自体”学说，区隔出难以逾越的人类认知与认 知对象，那么量子力学则以“观念依赖型实在”概念让主客体完全相 互包容、难分难解。１００年前爱因斯坦借助相对论及其数学推理预见的引力波，在２０１６年得到实验的成功验证。此举令人信服地证明，用 观察、验证和数学推理为基本方式的科学世界观，彻底超越了纯思辨 的哲学。“上帝死了”之后，是“人死了”，现在是否到了“哲学家死了”的阶段？诚如本书中张新鹏教授所言，“今日世界上没有哲学家，只 有哲学评论家”。研究哲学的人还有，但缺乏能耐提出自己的哲学观 点和体系，只能以评论曾经有过的哲学家或哲学观点，为自己职业生涯填空。他们是关于哲学的专家，而不是哲学家，犹如艺术家同艺术鉴 赏者， 不是一回事， 两者的区别在于有没有原始创造力或“ 生产力” 。 人类可以没有哲学家，但不能没有哲学，可以没有哲学，但不能没有对自己、对自己所处世界、对自己同世界关系的思考。今天不是 没有这样的思考，只是思考主体更多的不是哲学家，而是科学家。从 牛顿力学到量子力学，从“互联网之父”到“机器人之父”，有改变世界能力的人才有解释世界的资格，因为他们昨天的解释已经成为今天 的世界，而传统哲学家越来越退缩到“仰望星空”的自我观照之中，甚 至在那里也日益受到采取自然科学模式的心理学的挤压。科学家替代哲学家思考人类终极问题的结果之一，就是让人类 发展走上追求解决问题和解决问题效率的单行道，技术创新包括机 器人和人工智能的创新，将按照自然进化规律而不是伦理原则，一路向前，势如破竹，人被机器替代、人类智能被人工智能超越所带来的 经济和社会挑战将愈益严峻！ 值此之际，中国的工匠是继续专注于制造机器人、设计机器人、 预知机器人未来方向，还是超越机器人，看到后机器人时代人类社会发展的新前景？ 　

　三、大国需要大工匠

中国需要大工匠，因为中国是一个大国，不但历史上从来就是大 国，而且自近代沦落之后，一直以恢复曾经有过的辉煌、重新肩负起对人类文明的责任为目标。如此襟怀当然需要踏踏实实的努力，做 好基础工作，但更需要立意高远，着手摩天大楼的建设。没有基础固然建不成高楼，但没有建设高楼的打算，基础打得再好，也只是基础。小康日子可以是其他国家的满足，天下大同才是中华民族的抱负。 要“为万世开太平”，岂能独缺大工匠？ 　　１．中国梦要求大工匠 中国梦是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之梦，而复兴是一个由盛而衰之后、再由衰而盛的过程，其达成的标志绝不是脱离衰落的谷底，而是超越 曾经的！ 自秦汉以来，中国虽然与世界其余部分，尤其是地中海文明相对 隔绝，但从历史轨迹来看，中国始终是同时期世界多极甚至两极之一。相对于希腊、罗马，中国有秦汉；相对于阿拉伯文明兴起，中国有 盛唐；相对于文艺复兴之前的“黑暗中世纪”，中国大宋更是一枝独 秀。中国缺席世界舞台的聚光灯下，基本上是明清以降的现象，尽管其原因并非仅仅肇始于晚近。 这意味着，以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为目标的当代中国发展，包括服 务于这个发展目标的“工匠”和“工匠精神”，必须以中国重新站上人 类文明前沿为旨归。龙的传人“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的完整含义，不是“泯然于众人”，而必须有大作为于人类文明和世界历 史。不能一枝独秀，亦当双峰并立，非如此何以谈复兴？而如此立意 和境界的实现，不可缺少能工巧匠，但绝不会仅止于此。　　２．中国道路要求大工匠 在数百年时间里，处于相对封闭、自我延续和缓慢发展状态的中 国，在轮由进的全球化过程中，被卷入世界潮流，并由此开始全新的生长。这个过程对中国总体上的影响是正面的，但坚持探索自己的发展道路，始终是中国对这一过程深刻的自觉。 这意味着，中国无论在经济、政治、社会、文化和科技领域，都不 可能满足于因循别国开通的路径。以自己的智慧，在人类历史的大格局中走出一条新路，保持人类发展的多样性，是中国的政治目标， 也是科研目标。在这个意义上，苹果手机所刻画的“美国设计、中国 组装”之不可接受，不是经济上美国公司占了利润的大头，甚至也不是全球产业链上中国仍处于技术含金量较低的一端，而是中国仍走 在别国开通的技术路径上，没有找到自己的道路。 中国寻求的不只是创设大陆的“富士康”，争取多留些利润在这块土地上，也不只是像华为已经做到的那样，有自己的专利可以让苹 果来要求授权，而是走出任正非因为领先同行，而进入了“无人区”之 后的迷茫：中国必须具有自己能做方向性判断的人乃至大师，他们不会是普通的工匠，而只能是有大力量而助中国实现历史性突破的大 工匠！ 一句话， 中国道路在科技领域富含金量的实现标志是，哪一天， “ ×××之父”的桂冠加冕于中国人，身在华夏大地上的中国人。中国人什么时候可以向国际社会描绘一个类似于互联网虚拟世界那样凭空 设想、 从天而降的人类全新存在方式， 并带领各国工匠实现之？ 　　３．文化自信要求大工匠 中国梦能否实现，中国道路能否辟通，现在只是初露端倪，支撑中国过去的探索、今天的坚持和未来的期盼的是民族的文化自信。 中华民族的文化自信之一是相信自己的创造力。

寄托着助推中国整体国力大跃升的工匠和工匠精神，必须有高立意、大境界，必须超越单纯经济学视野，而聚焦于中国在人类文明和世界历史中的长远定位：新时代呼唤的工匠和工匠精神必须服务于从根本上改变刻写在苹果手机背后的“美国设计、中国组装”的局面，创新而不只是守成，想象而不只是经验，动脑而不只是动手，思想而不只是技能，才是中国当下乃至未来需要的大工匠！

本书选择了上海大学十位卓有成就的教授和研究员，展示了他们锲而不舍、终成佳绩的过程和贡献之片段。把他们誉为“大工匠”，意在表达对中国未来发展所面临的挑战、所急需的人才和仍然有待破题的创新体制建设之有限理解、无限期待。他们懂理论、有技术、能思想、会管理，*重要的共同标志是拿出了得到行业认可的产品包括专利。他们既不是传统意义上只会精工细作的匠人，也不是历史上只会坐而论道的书生，不是专为解决细节问题而生的“程序猿”，也不是有所发现但只为完成KAI的“教书匠”，而是将眼光瞄准人类未来，关注世界大格局，把握自己所在领域的大方向，探寻技术发展的新路径，并成功地把自己所思、所想、所作、所为，在“产学研”全流程中融为一体，达到文理相通的新型科学家和工程师。他们是名副其实的能把对世界的想象变成现实世界的大工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