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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自私的基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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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乔希·米特尔多夫、多里昂·萨根;中资海派 出品

出版社广东人民出版社

ISBN9787218127378

出版时间2018-06

装帧平装

开本16开

定价55元

货号25290789

上书时间2024-1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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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相描述:全新
商品描述
前言
前言:为什么《自私的基因》不能解释衰老?

 

在描述“衰老”时,除了使用“Aging”一词,科学家有时也会使用“Senescence”。这两个词的共同含义是:随着时间的流逝,生物各方面的身体机能逐渐衰退。我们有时也会从人口统计学的角度定义“衰老”,即其表现为:死亡的风险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增大。

众所周知,衰老是一种普遍且不可避免的现象。这是不言自明的真理,没有进一步探究的必要。

 

当医学遇见想自杀的躯体

 

20世纪时,人类的医疗技术在抵抗传染病和愈合创伤方面获得了突飞猛进的发展。随着医疗卫生和公共卫生水平的提高,特别是20世纪30年代抗生素的发现以及大量疫苗的普及与接种,许多传染性疾病已销声匿迹。曾几何时,小儿麻痹症、梅毒、百日咳、白喉和霍乱都是可怕的“绝症”,而现在,这些疾病只是作为“微不足道”的脚注,被填入死亡率统计表中。如今,折磨着很多人的疾病都与衰老有关。在现代社会,患糖尿病、关节炎及骨质疏松症的人已越来越多。心血管疾病、癌症及阿尔茨海默氏病是人类健康的三大杀手。近几十年来,人类在医学研究上投入了数百亿美元,试图使用此前在传染病防治上屡试不爽的方法来战胜这些老年性疾病。

这种方法的主旨是给机体提供帮助,刺激机体的生长,激发身体内在的力量,从而提高机体本身对疾病的防御能力。即便是有着还原论传统的西方现代医学,也深受这种“自然医学”哲学的影响,不以技术或者药物手段驯服机体,而是通过与机体协作来治疗疾病。然而,医学界忽略了一点,那就是他们正在和一个想自杀的身体打交道。

 

“劝诱”身体保持年轻

 

“有人落水了!”

听到叫喊声,你迅速跑到栏杆边,将一个套在绳索上的救生圈抛给落水者。若你能把这救生工具扔到他够得着的地方,那就能把他拉回安全的地面了……

扔得好!

救生圈恰巧被扔到落水者的面前,但他没有伸手抓它。是他的身体太虚弱,还是他已失去活下去的意愿?你向他喊话,他却尖锐地回答:“你走开,别管我!”现在,你明白了,情况和你想象的不一样。

他并非不慎落水,而是想投水自尽。挽救溺水的人是一回事,劝阻他不要自杀是另一回事,应对这两种情况的方法截然不同。在这类紧急的时刻,你可能会跳入水中,趁他筋疲力尽之际控制他,并把他强行带回安全地带。但下一周,他可能会再次尝试自杀。如果你真的想帮助这个人,就得了解他真正在意的事物,了解他为什么要自杀,并说服他继续活下去。

同理,在治疗病人时,医生试图解救的也是一个个不愿意接受帮助的躯体。恢复身体自然平衡的努力注定会失败,因为随着年龄的增长,身体的代谢活动总会走向自我毁灭。试图增强身体防御能力的努力也注定会失败,因为随着年龄的增长,身体的防御系统会逐渐关闭。

医疗技术上的进步可以帮助我们延缓衰老,对抗上述三大老年性疾病,但其采取的方式与对待传染性疾病时截然不同。我们不能只是一味地协助身体,而必须采用“哄骗”“劝诱”等手段,甚至在适当的时候与身体并肩作战。我们必须增加对激素及身体调节代谢活动的 “信号语言”的了解;必须使用身体本身的生物化学语言低声告诉它“保持年轻”。尽管我们对这种语言目前还知之甚少,但无论是在子宫发育过程中,还是在衰老和死亡过程中,这种语言都规划着我们的一生。

 

DNA调控着衰老

 

本书的中心思想是,衰老已被内置于我们的身体。衰老的产生并非毫无缘由,它是基因调节和控制的结果。与童年时期的成长及青春期的性发育一样,身体自毁也已被写入基因的计划表里。按照DNA计划表上的时间,身体的成长、发育和衰老依次到来。

但对进化论者来说,衰老不可与身体的成长和发育相提并论。强壮的身体有助于我们的生存和自我保护,而性成熟是繁殖的必要条件,这两种机制均对人体及人体基因在未来的扩散有益。通过帮助个体在物种之间的竞争中抢占先机,这些基因得以广泛传播。这符合自然选择的理念,同时也是达尔文进化论的基本前提。要理解促进生长和性成熟的基因是如何进化出来的,这很容易。它们是“自私的基因”,在帮助作为载体的身体的同时,它们实际上也帮助了自己。

然而,衰老意味着衰弱和死亡,不可能对身体有益。基因可能会导致衰老,衰老却不能促进这些基因的传播—恰恰相反,衰老会终结那些导致衰老的基因。从进化论的角度来看,这是没有意义的。为什么自私的基因要杀死它们的载体呢?然而有很多证据足以表明,基因正在杀死自己的载体。随着年龄渐长,基因启动了身体自毁,使我们的肌肉衰弱、神经细胞死亡,并任由胸腺体萎缩,导致免疫系统崩溃。

在自然界中,这种自我毁灭相当普遍,但它并没有影响所有物种。一些动物和植物就不会衰老。自私基因理论不能解释为什么我们的身体会衰老,而本书第8章中的人口统计学理论则会对此作出解释。我们认为理所当然的或属于熵性质的自我毁灭过程实际上是进化有意为之。虽然这种“自杀倾向”不利于个体的健康长寿,但在整个进化史上具有重要的作用:有助于群体的“生生不息,繁荣昌盛”。

这些自杀基因是自私基因的对立面。在进化的过程中,导致衰老的基因一定与自然选择进行过艰苦卓绝的斗争。那么,衰老基因是如何被进化出来的呢?

自150多年前达尔文提出进化论后,这个问题就一直被反复追问。事实上,《物种起源》的版(1859年)并未提及人的寿命或衰老等问题。怀疑论者质疑达尔文:为什么自然界中各物种的寿命差异如此大?为什么寿命不进化得再长一点?难道我们不应该期望从你的理论中得到问题的答案吗?针对这些问题,达尔文在之后的版本中一反常态地用模糊而不可信的话作出回应。

 

科学与偏见同源

 

尽管许多书和文章都在讨论衰老,但实际上答案只有三种。

种答案是,自然界不存在衰老。野生动物活不到老死的那一天,就会先死于其他因素。这是一个“红牙利爪”的残酷世界。生物永远处于危险之中,饱受掠食者和饥饿的摧残。只有那些被驯养的动物,由于受到人类的保护,不会被天敌捕食,才会进入衰老阶段。同样,文明也保护了人类,使我们活到衰老阶段,但这与我们的进化史完全不符。衰老是人为保护环境下的产物,但在竞争激烈的自然环境里,衰老根本不会发生,所以也无从解释。

第二种答案是,衰老是自然选择经过权衡和妥协而产生的结果。尽管身体正在尽的努力修复自身并预防损伤,但仍有一些优先事项使其不能完美实现自我修复。年轻时,为了专注于生存和繁殖这类紧急事项,身体往往会允许损伤逐渐累积,即使这将致命。

第三种答案是,尽管对个体无益,但对群体而言,衰老至关重要。衰老加速了种群的代际轮替,赋予了年轻成员机会,有利于人类适应环境变迁。此外,它也有助于维护人口数量的稳定。衰老使生物逐步走向死亡,能避免因饥荒和瘟疫而引发的灭顶之灾。

种答案(衰老是人为保护环境下的产物)已经被彻底否定。通过对野生动物种群的研究,科学家已证实,在自然环境下,动物也能活到老死的阶段。

第二种答案(衰老是自然选择权衡和妥协的结果)的关键取决于一个假设,即在同一时间内,身体只能做好一件事。虽然在某些特定的情况下,这似乎是正确的,但我们没有理由认为加强某一方面的功能就必须以削弱另一方面的功能为代价。此外,有很多案例也已反驳了这个观点。

至于第三种答案(公共利益),虽然已受到很多遗传学研究和实验的支持,但由于有悖根深蒂固的进化理论,许多科学家对此抱有非常强烈的偏见。

这种偏见来自于个体竞争文化。在经济领域,个体竞争文化是自由市场的神话。在社会领域,个体竞争文化则意味着:一个人的社会身份是其才能和辛勤工作的奖励。在健康领域,这种文化体现为一种“顺其自然”的信念。而在生物进化领域,这种文化则基于这样的假设—自然选择只发生在个体之间,从不会发生在团队、群组或群体之间。

待你打开本书,我希望能向你证明这些都是偏见,而不是科学,且它们都来自同一个源头。

 

删除AGE-1,寿命可增加?

 

人类驯养动物由来已久。早在有文字记录之前,狗就被人类所驯化。不过,直到20世纪80年代,这门驯养技术才迈出了一大步,更接近定量科学:得益于DNA测序技术,人们得以准确分析自己所具体培育的生物的基因。在以实验室蠕虫秀丽隐杆线虫(Caenorhabditis Elegans)研究衰老这一方面,加利福尼亚大学欧文分校的汤姆·约翰逊(Tom Johnson)成绩斐然。这些蠕虫在有盖培养皿中快乐成长,它们一般只有几周的寿命,而食物、温度和基因都会影响它们的衰老进程。

在培育过程中,约翰逊的蠕虫发生突变,缺失了一种基因。他发现,缺失了这种基因的蠕虫能比普通蠕虫多活一半的时间,于是把这种基因命名为AGE-1。没有人能料到,一种单一的基因可能会对寿命产生如此重大的影响。事实上,那些好的进化论专家认为“一切都会同时磨损”,因而任何单一的基因都不可能有引人注目的效果。不过,延长寿命不需要增加任何新的东西,只需删除现有的基因。这种发现相当引人注目。

约翰逊的实验表明AGE-1基因会缩短蠕虫的寿命,那么该基因在基因组里的作用是什么呢?它是怎么到基因组里的?为什么自然选择会容忍它的存在?

对此,约翰逊有现成的解释。他深信(我相信,他现在仍对此深信不疑)一种传统的衰老理论——衰老是自然选择权衡和妥协的结果(即上文提及的第二种答案);而通过实验,他发现那些没有AGE-1基因的蠕虫的产卵量只有其他蠕虫的1/4。我们很容易看出,在达尔文所说的“适者生存”的斗争中,这些蠕虫注定会成为失败者。事实上,约翰逊的发现看起来更像是对下面这种理论的证实:衰老是基因在提高生育率和增强个体机能时所产生的副作用。衰老并没有直接参与进化选择,而是作为高生育率的副作用,这并没有违背传统的进化论。

但在几年后,实验结果发生了180°的大转变,与上文所述的第二种答案对立起来。

约翰逊发现,那些发生基因突变的蠕虫实际上缺失了两种不同的基因。除了AGE-1基因,在一个单独的染色体上还有另外一种不相关的基因FER-15。通过杂交育种,他将二者分离开来。只有FER-15基因发生突变的蠕虫的生育能力有缺陷,且寿命没有延长。只有AGE-1基因发生突变的蠕虫的寿命延长了,而生育能力正常。这形成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达尔文主义悖论:在自然界中,存在着会缩短蠕虫寿命的AGE-1基因,缺失了这个基因的蠕虫会活得更长。就此看来,AGE-1基因不是自私基因,而是衰老基因,而这样的对个体不利的基因理应被自然选择所淘汰。

现在,我们仍然要问:这个基因是如何存活下来的?它在蠕虫基因组里起什么作用?

AGE-1只是在蠕虫中发现的首例衰老基因,而现在已知的和衰老相关的基因就有数百个。一旦它们被删除,生物的寿命就会延长。换句话说,当这些基因存在于生物体内时,生物的寿命就会缩短。一些基因能提高生育率,而另外一些则不能。一些基因对生物机体有益,但约有一半能缩短寿命的基因不会对机体产生帮助,或至少其功用性还未被证实。这是支持第三种答案的直接证据,尽管这种答案与传统的进化理论背道而驰。

蠕虫及其他实验室动物身上都有衰老基因。除了蠕虫,科学家还常用酵母细胞、果蝇和小白鼠研究衰老,这些物种来自于进化树上全然不同的分支。尽管如此,它们仍有着共同的祖先。这得追溯到上亿年前的个真核生物,其由一些带有细胞核和其他细胞器的细胞组成。你和我、老鼠、蠕虫、苍蝇和酵母细胞都是真核生物,共享着部分基因(包括有害的基因)。这是为什么?此外,大自然又为何会保留缩短寿命的“杀手”基因呢?

对这些问题的回答必然会反映生命的统一性。细胞的一些核心功能起源于遥远的过去,并在漫长的进化后被保留下来。我们都使用相同的遗传密码,把基因编写到蛋白质里;我们都使用克雷布斯循环,将糖转化成能量;我们都使用细胞组合和分裂的方式(通称减数分裂)来进行有性生殖;我们都会衰老和死亡。

值得注意的是,衰老是几乎所有真核生物共有的核心功能。在酵母细胞中调节衰老的基因是蠕虫、苍蝇及哺乳动物(包括你和我)体内的衰老基因的近亲。尽管对个体来说,衰老无异于一场灾难,但进化似乎一直在守护着衰老基因,就好像它们是生命的王冠一样。如此一来,秘密暴露无遗:衰老具有某种基本的生物功能。

 

富人和成功人士的基因

 

繁荣和萧条的经济周期主要发生在包括美国在内的一些老牌西方资本主义国家中,而生态学上的人口周期与这类经济周期之间,存在着天然的同步关系。

1929年经济大萧条后,罗斯福政府通过了一项调节经济的“新政”,由国家直接干预。随后的40年,美国经济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增长,中产阶级群体也迅速崛起。这是经济体制次为大多数国民带来了舒适感和安全感。但从1980年开始,里根政府放松了监管,经济又一次回到恣意妄为的自由竞争状态。

资本主义市场经济的掠夺性暴露无遗,中产阶级群体开始萎缩,经济周期不断缩短,富有的精英与99%苦苦挣扎的普通民众之间的鸿沟越来越宽。在放松监管的30年里,美国股市发生了三次惨烈的崩盘,每一次都伴随着经济的萧条和痛苦的失业。

没有了监管,竞争的规则就不复存在。稳定而广泛的繁荣不可能从纯粹的竞争中产生。但对于1%的富有群体而言,没有规则和监管者的环境为有利。贪婪的企业大鳄永远会倾向于选择放松管制,而不是开明的民主。他们提倡“自由市场”,并非因为他们相信这种思想或任何其他的思想,而是因为这种思想能使他们限度地掠夺他人的自由。

从历史角度来看,论证自由市场优越性的一个重要依据是其与进化论的类比。(只要看看大自然所创造的那些奇迹,你就会明白,这不过是为简单、直接的竞争而已!)社会达尔文主义的教义认为富人和成功人士不仅对社会的贡献更大,而且有着更好的基因。这是对达尔文思想的歪曲。但从一开始,精英主义者就理所当然地用达尔文进化论为自身的社会特权作辩护。20世纪初,在塑造社会文化进化理论的过程中,社会达尔文主义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前者在今天的社会中仍占主导地位。

精英世袭阶层的富有和强大是源于其父母的富有和强大,这其中并没有任何公平或者公正可言。但社会达尔文主义宣扬,正是由于精英世袭阶层占主导地位,社会才得以有序运转。就像一个世纪前亚当·斯密(Adam Smith)所说的“看不见的手”一样,达尔文的“生存竞争”也被夸大,用来支持这样一种神话:精英奇迹般地把纯粹且不受控制的竞争变成了和谐社会的必然条件。事实上,“红牙利爪”式的竞争在经济学和生态学中并不奏效。竞争至关重要,但它必须受到监管,否则,整个生态系统将遭受致命的打击。

作为贵族阶层,达尔文在解释合作在进化上的重大作用时遇到了困难。然而,在后来出版的著作《人类的由来》(The Descent of Man)中,达尔文明确地谈到了群体问题。他指出,群体合作所具有的进化优势,不只是简单的个体优势的叠加。

20世纪中叶,主流的进化学说彻底否定了合作的存在。而达尔文理论的核心建立在物种纯粹自私的基础上,这与我们现在所处的超个人主义(Hyper-individualism)的时代密切相关。

 

死亡编码

 

衰老是达尔文所称的“适应性”的对立面,后者是衡量生物个体竞争力和繁殖率的尺度。如果基因在控制着衰老—使我们变得脆弱、失去生育能力并走向死亡,那么,在进化竞争中,这些基因是如何获胜的,而衰老又是如何演化出来的呢?

这是本书旨在解决的核心问题。自然选择不仅与个体的生命和死亡有关,而且与个体所在的群体及整个生态系统的兴衰有关。进化兼顾合作与自私,而衰老已演变为一种责任,迫使个体参与维护生态系统的稳定。进化和生态系统已经在我们的基因中镌刻了死亡的编码。我们要用生命来保护生态系统,通过衰老来提高死亡率,进而避免在自然状态下因人口过度增长而导致整个种群灭绝。

衰老似乎是由一个特定的遗传程序引起的。因而,医学界需要从不同的角度解决老年性疾病。我们不能使用自然疗法,无法协助身体自愈,因为身体已放弃自愈的信念,正试图自杀。所以,我们必须破解触发自毁的信号,并以富有活力的信号取而代之。

本书的另一个主题是,基于自私基因的进化理论并不完善。

每一个母亲教给孩子的件事情是要照顾好自己,而教给孩子的第二件事情是在学校和家里学会与他人合作。母亲会希望自己的孩子对他人的事情漠不关心吗?不,并非如此。就像所有的母亲一样,大自然母亲会劝告她的孩子不要过度自私。她希望他们好好照顾自己,这是肯定的,但同时,她又希望他们与世界友好相处,为此,她采取了自私与利他主义并行的方法。

这似乎是一个仅凭日常观察就可获知的真理。对于进化生物学界以外的人而言,它很容易理解。值得庆幸的是,不少专业的进化论学者已经意识到,许多教授基于自私基因的进化理论与现实并不相符。

 

狭隘观点自私基因

 

衰老科学研究是一项非常活跃的领域,其范畴在不断扩大,而相应的新型实验室、新技术和创新型人才也层出不穷。目前,这一领域并非停滞不前,而是处于举棋不定的状态。鉴于会议报告和期刊所给出的实验结果常与理论预期不符,一些研究人员试图蒙混过关,然而,他们的解释往往会出现逻辑不顺或其他明显的缺陷。大多数人仍会如实填写实验数据,不过,也难免提出诸多疑问:

 

我们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种情况。

实验对象出现某种失调现象,不能做出预期的反应。

真奇怪,身体所遭受的损伤似乎完全可以避免,但是……

 

他们所看到或拒绝看到的是,身体正按照计划表上的时间走向自我毁灭。进化理论学家试图用过去的理论解释衰老现象。每当一个新结果出现时,很多专家只会像熟练工一样,机械地扩充和修正该理论,剔除例外,并再次详述基本要旨。这些专家缺乏深谋远虑,几乎不会后退几步来观察全景,更遑论留意到该理论的基本原则已与现实观察不相符的困境了。

问题的本质是,这些理论是自下而上建立起来的,并将个体和个体的成功当作主要的研究对象。(达尔文并没有犯这个错误。生物进化学领域在20世纪才出现了这些理论)群体选择的作用被忽视,而合作也不应该被简单地理解为个体作用的总和。现在,基于自私基因的这个狭隘观点的进化理论非常流行。那些进化论科学家很清楚,他们的理论是基于个体的研究而来,并将群体的适应性排除在外。对这种偏好个体、强烈反对群体的做法,他们有自己的理由。原因之一便是博物学总是滔滔不绝地谈论“群体利益”,这使进化论学家做了过度反应。尽管生物数学家有理由对群体选择持怀疑态度,但是现在的情况很明显,他们是错的。尽管目前我仍属于少数派,但并非只有我意识到流行的理论出了差错。许多聪慧的科学家,包括一些诺贝尔奖获得者和从事该领域前沿研究的专家都已经认识到,今天的进化科学缺失了某种极为基本的内容。无论你对此是否有察觉,都会在本书后续章节中读到相关内容。

 

群体视角:应按计划时间表死去

 

有固定的寿命,按照计划表上的时间死去,对个体生物来说的确没有好处,但对群体而言,有着极大的益处。为了解衰老及其由来,我们必须采用群体进化的视角。如果只局限于自私的基因,你终将发现,在解释衰老的作用时,该理论有着自相矛盾之处。如果从更广阔的视角,即在典型的达尔文优胜劣汰的生存环境中,从群体竞争的角度思考自然选择,那你就有可能理解衰老的含义。近50年来的主流进化论只考虑了个体竞争问题,而弃群体竞争于不顾,这正是科学界不能很好地解释衰老的根本原因。

上述内容我在一些科学论坛和生物期刊上阐述过,现在我要越过专家,听听你们的评判。18年来,我一直关注着学术界对群体进化论(其中也包括我的观点)的反应。科学界的反应既令人非常满意,又令人极度沮丧。令人满意的是,科学界正朝着正确的方向前进;令人沮丧的是,其前进速度缓慢。在“群体选择”问题上,科学界还存在着大量未经思考的偏见,而实验室里的科学家仍在用已被证伪的理论来解释研究结果。

我的母亲如今虽然已93岁,但思维相当敏捷。几年前,我曾试着发起一场科学大讨论,但结果不尽如人意。于是,我向她抱怨科学界非常守旧。“不如把评判权交给大众。”她说:“去写一本书吧。”这个计划一波三折,一再延后,终于在两年前开始。然而,我非常幸运地找到了盟友—多里昂·萨根。他很快就理解了我对衰老的想法,并帮我把这些想法置于更广泛的基础上,让它们更容易被读者所理解。本书是我们的初次合作。



导语摘要
新生命科学正在改写人类命运

 

为何一些健康细胞会莫名自杀,导致肌肉萎缩、脑细胞缺失?

自然界中各物种的寿命差异为什么如此大?人类为什么不能进化得再长寿一点?

人体正在有计划地毁灭自己,永生不死终能成真吗?

 

 

人们总以为,衰老不可避免,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不自私的基因》为我们厘清了进化与衰老之间复杂的关系。通过大量交叉学科研究,及对历史上进化观点的全景式回顾,本书告诉我们,“衰老”并非新事物,也不是“身体损耗”或遗传的必然。相反,衰老有着迷人的进化意义,它能维持人口数量与生态系统的稳定,使之免遭剧烈波动。

基因科学、理论生物学是前沿科学的热门领域,本书满含对衰老和死亡的全新理解,特别是对个体如何延长生命给出很多创见,具有很高的商业和社会价值。



作者简介

乔希•米特尔多夫(Josh Mitteldorf)


中文名:闵嘉德



  • 理论生物学家、宾夕法尼亚大学博士

  • 北京生命科学研究所客座教授
  • 不自私的基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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