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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刘克襄
出版社人民文学出版社
ISBN9787020142101
出版时间2020-10
装帧平装
开本32开
定价49元
货号29145312
上书时间2024-10-28
自序 我们的秘密基地
十五年前的夜晚,一个奇幻故事悄然地进入我的家庭生活,此后就未再离开。
从我的写作轨迹来看,这个充满童真稚气的怪异小说,或许来得不是时候,因为早年出版时,其难以归类和过度滑稽的拟人化,并未获得外界青睐,但对孩子却是相当重要的礼物。
那时大儿子才六七岁,因为异位性皮肤炎,晚上不易入眠。就寝前,我都得帮他搔背,一边述说好听的童话故事,让他专注于有趣的情节而容易入眠。小他三岁的弟弟,那时也喜爱偎在旁边,跟着聆 听。初时,在孩子安睡的小斗室里,我选择的题材跟其他父母相似,大抵是经典童话,后来受不了情节的老套,还改编过《小红帽》《三只小猪》等,借此逗乐孩子。只是没过多久,我更兴发创作的乐趣,一边捉痒时,一边胡思乱想,编造自己发想的长篇故事。豆鼠,便是在此一暗黑无边的时空里酝酿成形的小动物。豆鼠的探险过程也是在这一情境下,慢慢琢磨出来的情节。
但这个故事的缘起并非虚拟的想象,还是有历史根据的。
我的灵感来自盛唐的没落。公元七五五年,安史之乱爆发,次年即位的唐肃宗调派西域边兵,回到中原驰援,协助战乱的平定。西域边兵回防,唐朝在天山山麓的守军兵力因此大大削弱。吐蕃趁势崛起,大举进攻河西走廊一带,造成东西向联系的断绝。过了好些年,忙于内忧的朝廷才惊奇地得知,遥远彼方,仍有此一强大兵力镇护着。日后,唐朝的西域孤军,更坚守了将近半个世纪之久。我因而对安西、北庭两处都护府的存在,充满了奇妙的美好想象。
豆鼠也非凭空杜撰的角色。一百多年前,一位英国动物学者托马斯(O. Thomas)前往山西和陕西调查旅行,长时走在黄土高原,一路几不见任何动物。只有一种小型啮齿类,常以站立姿势远望着地平线。此一啮齿类数量之庞大,让动物学者感慨良深。此鼠土话“格乐儿”,乃现今仍常见之大沙鼠,喜爱在干旱地区栖息。
当年为了讲豆鼠的故事,我创造了不少情节。《扁豆森林》是原型的一部,也是早的开头。岂料听了这个故事后,大儿子偏好浸淫在古早年代的大事,日后成为历史系学生。小儿子竟也克绍箕裘,变成跟我一样喜爱创作的书写者。
十五年前创造的故事,如今再大刀阔斧地处理,我充满了探访故里和亲友的愉悦。在缺乏真正家园的时代里,一个创作者回到自己昔时开拓的文字园地,一个自己和孩子共同栽作的开心农场,那是多么奇妙而美好的返乡之旅。但我的心情不再是回顾和缅怀,而是很想尝试在这个早产而荒废的家园,重新再栽作一回。
惟如今更名《豆鼠回家》重新修润时,特别加以彩色插图,还是有我不得不然的苦衷。当年或许是早产,现在却有剖腹生子的辛苦。
先说文字吧,我已经不容易回到当年的童心未泯。心思过度成熟,饱含太多世俗判断,让我不易再拥有单纯的快乐。只能借由绘图的色泽和环境情节的构图,追索着昔时的想象,进而寻找当年创造豆鼠世界的无邪。
通过绘图,那种心境的快乐,大抵也是这回的重返愉快的主要收获。刚开始面对时,其实有些恐惧。很害怕回首面对那些创作上曾经遭遇的瓶颈。但一边作画,我一边逐渐进入一个过去不曾体验的境遇。啊,那愉悦真是难以比拟。这种返乡的快乐,差点让我想,干脆去当绘本作家,或者努力当画家吧!
再说书名,为何改为《豆鼠回家》?这里的“回家”,初萌发的是一个英文单词:homing。这个英文单词在动物行为学里,直指某种动物拥有的本能,从遥远的错置环境,想要回到初生长或栖息的地方。但它不尽然是秋去春来的迁徙,而是随时都有可能发生的行为。比如台湾地区常见的赛鸽,即是鲜明的例子。这一归巢情境,在我重新修订稿子时,显然比过去初写时更为突显,更具隐晦的意义。
透过豆鼠建构的世界,是我和孩子共有的秘密基地。在这个虚拟的时空里,我们具体地存在,连豆鼠也是真实的。在成长的过程里,很多媚俗的俗世价值,干扰了我们判断,后来也都不重要了。唯有豆鼠家园,可能是一辈子精彩的印记。
人生必须有一个想象的美好世界,只属于自己和孩子。日后和孩子回忆过往的生活时,便有了一个茶余饭后的有趣话题。亲子间更该有自己的家庭故事,打造一个永远不会消逝的故乡。房子会不见,原野会消失,唯故事存在。
重新出版的过程里,我也跟小儿子商量,请他以小时听我叙述豆鼠的感受,分享自己的成长经验。从小就邂逅豆鼠,如今有时还在怀念豆鼠的年轻人,相信更能见证这个家园的起落。更能旁观,或者是另一种主观,添加被我遗忘的,完成这一绮丽的豆鼠拼图。
本书故事的原型是刘克襄为两个儿子杜撰的床边故事。在讲述豆鼠们的冒险、征战、困惑时,作者让自己的想象力任意驰骋,使得读者永远不能预知豆鼠们下一刻的遭遇。而作者的真性情,对权势的淡泊、对自然的思索,在故事的字里行间悄悄滋生。虽然自然平衡、物种共存的思索,是刘克襄一直延续的思考内涵,但虚构的生物、重度拟人化的情节,以及族群歼灭另一族群的剧情,使得《豆鼠回家》和刘克襄的其他几部动物文学作品非常不同,突破了动物小说必是描写实际存在的生物的局限,运用自然生态知识,构建新物种的故事,丰富了此类书写的面向。
刘克襄
总是风尘仆仆的模样,在山林小径,在乡镇老路,在城市角落热血地踏查。与人交往率真诚挚,惟面对动物收敛情感,尽量抽离地观察。台湾自然写作的辟路要角,以鸟类生态散文为起手式,之后观察对象扩及花草虫兽,涉猎广泛,创作题材涵盖自然生态、蔬果、古道、铁道、旅行、人物等,作品糅合自然因子多样呈现。
目 录
自序 我们的秘密基地 1
序 豆鼠和稚气老爸/ 刘奉和 7
内文 豆鼠回家 13
编辑手记 不只是豆鼠/ 朱惠菁 297
本书故事的原型是刘克襄为两个儿子杜撰的床边故事。在讲述豆鼠们的冒险、征战、困惑时,作者让自己的想象力任意驰骋,使得读者永远不能预知豆鼠们下一刻的遭遇。而作者的真性情,对权势的淡泊、对自然的思索,在故事的字里行间悄悄滋生。虽然自然平衡、物种共存的思索,是刘克襄一直延续的思考内涵,但虚构的生物、重度拟人化的情节,以及族群歼灭另一族群的剧情,使得《豆鼠回家》和刘克襄的其他几部动物文学作品非常不同,突破了动物小说必是描写实际存在的生物的局限,运用自然生态知识,构建新物种的故事,丰富了此类书写的面向。
刘克襄
总是风尘仆仆的模样,在山林小径,在乡镇老路,在城市角落热血地踏查。与人交往率真诚挚,惟面对动物收敛情感,尽量抽离地观察。台湾自然写作的辟路要角,以鸟类生态散文为起手式,之后观察对象扩及花草虫兽,涉猎广泛,创作题材涵盖自然生态、蔬果、古道、铁道、旅行、人物等,作品糅合自然因子多样呈现。
零 壹
广袤而无垠的荒原,多数地方只有斑驳、枯黄色泽的细小沙粒,覆盖着一切。天和地之间没有起点,也没有终点。只有沙石堆积的小丘连绵起伏,时而高高耸立,时而深深地凹 陷。
这等风景远看异常瑰丽,近看之,阒寂得可怕。不仅毫无生命迹象,仿佛连风都进不来。只有一种东西在沙子里抽长,那是巨大的死寂,像是尘封在这块大地太久了,扩散出一种不安,隐隐然埋藏于空气间,随时要爆炸开 来。
等待着,等待着……旋即,一个庞大的黑色巨影,哗然掠过地面,掀起一阵尘埃。再猛力地逆势上扬,滑上了铅灰的天空。
那是一只荒原上常见的大,固定在这块领域盘旋,梭巡。它的翅膀一如大地的枯黄,且有着破败的苍凉。没有风之下,它辛苦地拍翅、绕圈。每一回奋力拍翅时,肩羽的羽茎都会发出骨头要断裂般的声音。
它好不容易缓慢地爬升到更高的位置,准备下一趟的俯冲。适才掠过的地面虽然没有任何动静,但它仍不死心,一对鹰眼依旧以锐利的余光,搜寻着荒凉的大地。直到再度确定没有什么东西时才放弃。
大掉头远离,变成远方的一点小黑影,近乎消逝时,那片它刚才掠过的地面,微微有了异样。沙地略略松开,崩出裂缝。沙石里露出了暗灰色、毛茸茸的,仍黏着小土块的小动物。一只、两只、三只……总共有三只豆鼠!
大远走后,它们利落拨甩身上的土块,一只跟着一只,背着行囊,匆匆疾 奔。
豆鼠们未料到,大其实是佯装远离。一见它们冒出地面,旋即快速地折返。就在它们奔跑时,大早已悄然地拉高到扑击的高度,朝它们快速地飞降而 下。
三只豆鼠大惊,死命地往前冲。那大眼看猎物唾手可得,爪子已经朝前伸直。但豆鼠们料准了大的速度,就在大接近那一刹,各自分散逃避。大大概以为是囊中物,一时过度兴奋,俯冲的速度又太快,竟不知要捉谁。这一迟疑,伸出的爪子顿时扑空,飞行的速度也放尽。
若不及时改变方向,硬是再往前俯冲,恐怕会失手,栽到沙地里。它不得不急速拍翅。这一临时抽身,身子有些踉跄地扭摆,几乎落地。还好它以老到的飞行经验,避开了千钧一发之刻。一个昂扬,敏捷地重新绕圈、升空,准备再扑向三只豆鼠。
可是,三只豆鼠已经奔跑到沙丘高处,旋即迅速地滑下斜坡,激出滚滚沙尘。大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们,半滚半翻疾速滑下去,进而忙不迭地躲入一处堆了不少枯枝的谷地。
混乱的灰尘慢慢落尽,等整个荒原变得清澈时,只剩下大孤独地在天空盘旋,还有仿佛在发自己脾气的尖锐呼啸声。
大犹不死心,悄然停降在不远的一根大枯木上喘息,鹰眼继续盯着谷地的枯木堆,但豆鼠们何等机灵,仗着枯枝的保护,这回打死也不再露脸。
过了一阵,天色渐暗,大知道机会已经错失,晚餐无着落了。豆鼠们不可能再贸然出来。梳理好一会儿羽毛后,四周仍无动静,只好黯然地拍翅离去。
大离去好一阵,三只吓得胆战心惊的豆鼠还是不敢探头。它们被刚才的遭遇吓坏了,又等了一些时候,才逐一从枯木堆中露出身子。
“嘘!你的鼾声真大!”壮硕的一只叫红毛,气呼呼地跟另一只叫绿皮的抱怨,“这种危险关头,你躲进来了,居然还敢睡觉。”
绿皮不好意思地苦笑,一边卸下包裹,准备好好伸展身子。
始终小心远望着的那只,仍忧心地观察,再次确定没事后,转头看到绿皮伸着懒腰,严肃地命令道:“走吧,这里还不适合休息。不要忘了上回的惨痛教训。才离开森林就遇险,现在又遇到了,难道还没学乖?天也还没全黑,再往前找找看!应该有更适合的地方。”它提到的是另外两只豆鼠同伴。一只甫出森林就被大捉走,另一只掉入流沙里。
教训绿皮的豆鼠叫菊子,年纪比另外两只大一些,在三只中地位,是这支探险队的队长。菊子甫说完,不容二话,其他两只纷纷掮起包裹。红毛跳出枯木,拍拍绿皮的肩,安慰兼鼓励。绿皮无奈地耸肩,继续紧跟在后。
它们尽量顺着凹沟、多枯枝的地方,减少行踪的暴露。直到天色渐黑,才再次走进平坦无物的沙漠。
白天时有大,夜深了并不尽然安全。另一种天敌白狐,这时反而出没频繁。它们依旧小心翼翼地前进。
菊子停下来研判地理位置时,后面的两位便跟着止步。绿皮和红毛都背着藤索编捆的大包裹,里面主要是扁豆和水袋。大概是长途跋涉,旅途过于劳累,它们的表情看来狼狈而憔悴。但菊子眼睛依旧炯然发光,紧盯着前方。
抵达一处凹地时,菊子才放心地示意,可以卸下肩上的物品。绿皮和红毛也大大地松了一口气。黝黯的天空露出繁星,它们决定在那儿过夜。
“吃可爱的扁豆啰!”绿皮兴奋地拆开包裹。
菊子继续远眺四周,研判抵达的位置,下午大的追击,让它毫无进食的胃口。
“可惜!只能吃干皱的!”绿皮感叹道。整整一天都未遇到水源,它现在想喝水,同时又想能吃到森林里鲜、泛着淡绿光泽的扁豆。它检视藤袋里的扁豆,好几颗都因摘采太久,外皮已经褐黄皱缩,有的则因碰撞挤压而碎裂,渗出一股奇怪的腐酸味。但它太饿了,皱起鼻子还是津津有味地大啖起来。一边吃还一边欣然闲聊:“不知道以前有没有豆鼠来过这儿?”
“一路上都没有任何线索,应该不可能吧?有的话,早已被这片荒原的沙石掩埋了。”红毛不相信会有任何豆鼠走到这里过。看看扁豆的样子,红毛也没什么胃口,勉强咬了一下,实在难以入咽,干脆囫囵吞了。
绿皮取了一颗扁豆给菊子。菊子并未马上进食。它依旧不得空,从身上的包裹里取出一卷竹简,小心翼翼地摊开来研究。
那竹简里记录着一幅简单的地图。右边画的是一座森林,有一条黑线从那儿画出来。弯弯曲曲,绕了很长,但经过的地方尽是荒原,只有两三笔水源的标记。这条黑线就是它们一个星期来的旅程。菊子又取出黑色的碳笔,开始在上面注记。同时,把今天所走的路画了上去。
竹简的图案除了这些外,左边的角落还画了另一座森林,但那儿打了一个大问号,似乎是一个未知的地方。
“我开始怀疑,有没有传说的这座森林了,也许世界上就只有我们那一座而已。”绿皮看到菊子又在注记,悄声地感慨着。
“你真是奇怪,既然如此,当初又何必加入探险队出来冒险?”红毛原本还护着绿皮,看它如此丧气,不禁转而低声斥责。
红毛所言甚是,绿皮不好意思地搔头。可它当初报名加入探险队时并不是这么想。它只觉得在拥挤的大森林里已经待烦了,出来走走也好,想法就是这么简单。
菊子并未吭声。它谨慎地将黑线尾端再延伸一小段,表示今天可能走过的路程,以及可能的位置,并注记下日期时间。接着再把竹简收拢,用绳子妥善地捆好,放回背包。这个竹简无论如何要保存妥当,带回大森林去。
想起刚才绿皮和红毛的对话,不免苦笑。纵使这趟冒险失败,它还是要尽力留下这卷竹简,让大森林的后代子孙参酌,将来再派出的探险队伍才不会重蹈覆辙。
不知黄月率领的另一支队伍一行探勘如何,已经一个星期了,是否抵达了另一座森林?如果像自己队伍的遭遇,恐怕也凶多吉少吧?菊子很担心它们的安危,却又矛盾地希望,它们和自己一样遭遇重重惊险的挑 战。
绿皮甫吃完扁豆,突然注意到前面的秃枝,遂好奇地走过去细瞧。
“一路上都是这种枯树,有什么好看的。”红毛看它走过去,不免嘲笑。
“不,你过来看它的枝条。”绿皮向它招手。
红毛走过去,跟绿皮一样细瞧,这才注意到眼前这棵小枯树的叶腋,正冒出好几处嫩红的小芽。
“这是什么树?”红毛也好奇起来,因为一路上,这还是它首次见到冒芽的枯树。
“不知道,以前在大森林里没有见过。”绿皮伸手折断一根,试着轻咬嫩芽,“还不错,只是有点苦味。”
“小心不能乱吃,万一中毒,我们可是无法救你,”菊子走过来,郑重地警告绿皮,“我们带来的扁豆还有,不需要冒这个险。”
绿皮又耸肩苦笑,特别跟菊子解释:“我担心的是扁豆吃完了,却还未找到‘歌地’,那样我们恐怕就必须刨树根,或者找块茎了。”
它们把急欲寻找的森林称之为“歌地”。一个想象中的美丽森林,比大森林更为丰饶。
“找不到,无脸回大森林,只有死路一条,不需要如此苟活。”红毛不知想到哪里,悲壮地申明。
绿皮看菊子和红毛都如此严肃,未再争辩下去。它继续注意四周有无发芽的小树,这几日旅途里,这种小树,它曾看到四五回。那些地面看来都比较潮湿。这株枯木四周的环境看来像是暂时枯干的小河床。它猜想,假如再循着上游走去,或许不难发现水源。
绿皮又注视到不远处有一颗裸露的头骨,它靠过去检视。那头骨显然才被啃咬过,残余的腏肉相当新鲜。
其他两位也发现了。红毛急问道:“怎么回 事?”
“这是豆鼠的骨头,奇怪了,难道还有其他的豆鼠在这儿?”菊子说。
“会不会是黄月它们?”绿皮失声道。
“不要乱说,它们往西北走,怎么可能在这儿出现。”菊子斥责绿皮,继续研判。
“骨头都碎裂了,会不会是大咬死的杰作?还是白狐?”绿皮胡乱问道。
会是白狐吗?三只豆鼠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大只在白天空旷的荒原活动。白狐可是连夜晚也会现身。以前,它们在森林边缘就常遇见这种神出鬼没的敌害。面对白狐,只有一群豆鼠的力量才可能驱退,单单它们三只豆鼠,只有等着被猎杀的份儿。
“不太可能,白狐咬的痕迹比较深。可能是荒原干燥才能保持这样的新鲜,咬过的动物应该早就远离。”菊子如此推断,但其他两只豆鼠还是紧张起来了。
“我宁可掉入流沙里,也不愿意被白狐咬死!”绿皮说。
红毛再瞪它一眼,绿皮才不好说下去。
天色黑了后,气温顿时转凉。更让它们烦恼的是,起风了,而且是很强烈的东北风,吹得附近的沙石不断地翻滚,横扫。
隔天凌晨,风停了。明净的月光下,它们再度掮起干皱的扁豆与水量不多的袋子,朝西方出发了。昨天遇见大后,它们就彻底改变了行走的方式。趁天亮前疾走一段路,天亮后就躲到枯枝堆或凹坑休息,直到黄昏时再走。
“菊子,你觉得未来的行程如何?”绿皮忧心地问前面的菊子。
菊子未搭腔,绿皮明显问了一个很愚蠢的问题。过了许久,菊子反而问道:“扁豆还能支持几 天?”
绿皮想了很久,才答道:“两天。”
菊子仰头看着月光,喃喃自语起来:“或许,我们应该赶快回到大森林,准备更多食物再回来。”
绿皮点点头,它已经开始想家了。
“回去的话那就太令人失望了。我宁可自己像过去的探险队一样,消失在这片荒原,唯留记录在竹简上的探险事迹,让后代的豆鼠子孙们流传吧!”红毛坚决地说。
它的意思十分明显,就是继续寻找。不过,菊子如果决定要回去,也只好听从命令。只是,它很怀疑,离开时走了一个星期,两天回得去吗?
绿皮似乎猜透了它的心事般:“省一点可以撑四天,回去的路上,哪些地方有水源也比较清楚。”
绿皮一提及水,它们都觉得口渴了。已经好几天没有畅快喝水,水袋的储水所剩有限,它们一路都在担心水的来源。但诚如红毛所说,虽然不免萌生回头的打算,毕竟不愿空手返家,让豆鼠们嘲笑。它们继续走在远离大森林的路上,朝传说中“歌地”的方向前进。
走在后的绿皮发现,月光下的荒原反而呈现一股死寂的美。“虽然不是森林,到处有死亡的阴影,但还是美丽的大地啊!”它在心里感叹道。如果不是为食物和水发愁,它倒是有一番心情想好好坐下来休息,欣赏四周的景色。
“等一下!”红毛突然挡住菊子低声喝道。绿皮仿佛才惊醒,不知所措地慌张上前。红毛嗅闻了一下空气,觉得不太对劲。三只豆鼠急忙趴在地面,竖耳倾听。它们确定了,不远的地方真有动物踩踏着沙石的声音,朝这儿前来。
“白狐!”它们心里同时暗叫着这天敌的名字,再次面面相觑,吓得浑身发抖。这时逃跑已来不及。三只豆鼠急忙快速挖洞,把自己全部埋入沙堆里,祈祷着即将到来的白狐漠然不觉,奔跑而过。
月光下的沙丘上,迅速出现了三个不甚明显的椭圆小沙堆。
那踩踏声果真愈来愈接近,后抵达沙堆。来者停了下来,对三个隆起的沙堆似乎充满疑惑。可是,并未企图翻挖。未过多久,又缓缓出发了。
沙堆里一只豆鼠却好奇地拨开土块,朝那只动物大叫:“黄月!”
喊叫的是菊子,因为它觉得抵达的声音太奇怪了,虽然未听过白狐的踩踏,这个声音却十分熟悉,因为每天都听到,是大森林豆鼠的脚步声!菊子这一叫,那只动物停下了蹒跚的脚步,颤抖地转身,看到菊子从土堆里冒出时,情绪失控地惨叫:“啊!”旋即虚弱地颓倒在地。
菊子猜得果然没错,确实是一只豆鼠走过。地上昏躺下来的,正是黄月。黄月意外地出现在它们往西南的路上。
人生必须有一个想象的美好世界,只属于自己和孩子。亲子间更该有自己的家庭故事,打造一个永远不会消逝的故乡。房子会不见,原野会消失,唯故事存在。——刘克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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